只能从魏楹的回答判断是在问这三年的情形。
陈姨娘送二人出去。
沈寄察觉她有话要说,在出了老太爷寝房还没到大厅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陈姨娘果然出声:“梨香院恢复原貌了。我们都去看过,很是不错。”
只要肯砸银子,就是恢复不了十成,八|九成总是有的。
何况经手的都是当年见过原貌的老人。
又有十五叔督着,当然没有什么差错。
“哦,那就好。我也还没有看到,不过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必定不错。”
“二夫人说要把三爷的婚期提前,也算是给老太爷冲冲喜。就是这两天定下的。”
沈寄一愣,先说梨香院恢复原貌了,然后说老三要成亲,这两者什么联系?
等等,老三名义上是过继给了魏楹父亲、自家公爹的。
所以,婚房要设在梨香院也算名正言顺。
可真是好算计啊!
他们做兄嫂的不但不能推脱,还得揽事来做。
毕竟,他们是亲兄嫂,二老爷二夫人都是叔叔、婶娘而已。
而且,不但要出力,怕是办婚事的银子也全得长房掏。
还有,日后长房的家产也是有老三一份的。
虽然魏楹是嫡长占大多数,但是也不能不分一部分给老三。
如今到他们手上那些产业是他亡母所留,老三分不着。
因为他没过继到自己婆婆名下,婆婆的嫁妆自然归魏楹一个人。
可是公爹名下那份就得兄弟两人分了。
虽然说沈寄不是很看重那笔银子。
可是被仇人这样从自己腰包里掏银子,心头也是极忿然的。
可是她也知道任何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接下来,她肯定得作为长嫂出钱、出力、出地方的操持老三的婚事了。
第139章
还不能有一点没办好, 因为这是要给老太爷冲喜呢。
万一出了差错,回头老太爷又走了,她不是又背个摘不掉的黑锅。
二夫人!
沈寄此刻真是很想做小人扎她啊。
这老宅的事是逃不开了。
这次老三办喜事, 哪怕是为了冲喜许多仪式从简, 前后定然也要忙一个月的。
她没法和魏楹一起回蜀中了。
而且事前没有得到消息,她身边连得力的帮手也没有。独自操持小叔子的婚事怕是要手忙脚乱。
到时候二夫人再顺势出来帮忙。
这样一来, 沈寄不会管家不会做事, 遇到大事就不成的印象便留给人了。
她想到二夫人要出招, 可没想到她居然改动老三早已定好的婚期来难为自己。太歹毒了!
虽然心头心念电转, 可是面上沈寄是滴水没露, 笑着和陈姨娘道了别往前头去。
魏楹和魏柏说了几句科场的事不要急于一时, 今科没准备好下科再来过就是的话,兄弟俩便分别了。
他在前头走着,沈寄便在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一道回梨香院去。
进了梨香院, 魏楹在门口站了站。
如今, 那几户族人已经迁到十五叔帮着买的房产里去,房契也都给了他们。
梨香院已经恢复了魏楹童年时的模样。
他看了半晌才抬腿从正门往里走。这回进门终于不用走侧门了。
“祖父那位姨娘同你说什么了?”
沈寄脸上虽然么没表露。但耳鬓厮磨这么长日子,她心情不好心火正在熊熊燃烧他还是知道的。
“三弟要提前办喜事, 应该就是这一两个月。正在看日子呢。”
“然后呢?”
“我估着二夫人的意思, 这是长房的事, 要丢给我。说起来我也做了三年主妇, 她给我机会操办这样的大事也是看重我。”
魏楹挑了下眉毛, “老三他不怕了?”
老三魏植当初过继了本就该搬到梨香院。
可是二房心头有鬼, 说老三太小了, 他们是亲叔嫂帮着大哥、大嫂照看也是应该的。
然后把梨香院过了三房和其他几家。
“想来是不怕了。还没分家我也不能拿银子踢他出去自立。出钱出力恐怕还全是喝的倒彩,我真是觉得窝囊。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只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魏楹皱皱眉头,这个当口用这样的理由把小寄留下来,他还真是没法拒绝。
怕是知道他们要回来临时想出来的吧。
“先回去休息一下,回头再去拜见族中长辈吧。”
“嗯。”
沈寄这次回来连自己开火都没准备的。
这下可好,还得办一场喜宴,人手肯定是不够用的了。
到时候随便哪个管事使个坏,大奶奶能力不足、不能管家的名声便传出去了。
那么丁忧期间,自然无法和二夫人争中馈大权。
要说这个中馈,沈寄还真不想管。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了心也得不了一个好字。
可是如果手里无权,很多事情便不那么好做。
尤其这之后注定是一场硬仗。真是窝火啊!
转念一想,这次如果已经怀孕了,她自然是留在蜀中不会跟着奔波的了。
可是除非在老太爷归天之前就生出来,否则还是得挺着大肚子回老宅来丁忧。
到时候说不定孩子就保不住了。
即便不在一路的奔波中出事。
回到老宅,二夫人要她出事也容易。
甚至生出来了,到时候带回来丁忧,小婴儿也容易出事得很。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这次的喜宴,如果光是出钱倒也罢了,肉痛一下也就过了。
日后迟早让二房把多的都吐出来。
要知道,经过这三年,他们查当年的事查二房贪污的事,可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可是这个出力不讨彩就很憋屈了。
如果用老宅的下人,她不出问题才怪了。
沈寄看着刚重新弄好的院子心头非常的窝火。
花这么多银子刚弄好,老三马上就要搬进来占去一进做新房。
她还得笑着欢迎。
沈寄想了一阵道:“这事儿我不能管,太突然我根本无法应付。我们回头就带着老三去拜求二夫人,我出钱她出力。我年轻识浅,她做婶娘的不能袖手。大不了让她再坑咱一大笔银子。”
至于丁忧时候的中馈大权,那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沈寄道:“这第一进房子景致甚好,就给老三做新房吧。都是刚粉刷好的,回头让女家来量尺寸打家具就是了。”
回头分家就让他们搬出去。大不了另给置办个小院子。
“大爷,三爷听说您和大奶奶回来了,特地过来拜见。”
“哦,快请进来。”
魏植今年十八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看起来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上次沈寄就见过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他有那样的生父、生母,她怎么看他都不能顺眼。
尤其现在顶着个小叔子的名义,要让她出钱出力,还得把刚重新装好不久的梨香院分一进给他做新房,她心头就更加的不爽了。
如果是魏楹的亲弟弟,甚至说不是二房、三房,是其他任何一房哪怕是旁支族人过继来的儿子,沈寄自问都可以以一个长嫂的心来对待。
祖产分出去一份没有关系,操劳一些也没事。
可这个人是二房的儿子,是仇人之后。
而且从她过门,二夫人就不遗余力的给她添堵。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圣母。
不过不管怎么说,魏植也算是这个家里和魏楹关系最亲近的人。
她不能表露出半点不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