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扣动,一枚钢针冲着黑衣人打过去,眨眼间,那人就发出一声哀嚎,随后痛苦不堪的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打中了,打中了——”
小倩激动不已,“小姐,小姐,你这武器好厉害。”
唐兮暖第一次见到它杀人的威力。
这会也不怕了,她从大水缸后站起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楚衍诺拼杀之际看见表妹的武器杀人,想到它昨天还瞄准自己。
万一被射中,小命休矣!
表妹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难道是摄政王特意为她打造的?
楚衍诺忽然想起表妹刚离开侯府时,他去军器局,发现小倩出现在那里。
看来武器就是那个时候所做了。
“嘶——”
楚衍诺一直失神,忽然被人刺了一剑,好在只是手臂,伤口不深。
有了连翘和楚衍诺加入战斗,那些凶手很快落入下风。
又有唐兮暖的武器,转眼间就打中三人,凶手更不敢大意。
他们是来赚赏金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眼见着形势不利,几人用眼神一合计,忽然拼命向四周狂奔。
刘家庄园在桃花坡山脚下,周围都是荒山。
几个凶手眨眼消失在密林深处。
根本无处可追。
陶罐顾及唐兮暖的安危,命令几人停手。
之后亲自检查十几个倒地的凶手。
唐兮暖不认识这些人,可陶罐经常出入皇宫,还真见到一个面熟的。
那人身上甚至带着大内侍卫的腰牌。
陶罐将腰牌收好,打算回去拿给摄政王。
唐兮暖注意到,追过去查看,“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王爷心尖尖上的人,陶罐不敢不从,老老实实将腰牌交给她。
唐兮暖不认识此物,“什么人身上会带个?”
陶罐正要回答,楚衍诺抢先一步,“是大内侍卫。”
他手臂受伤不重,却偏要做出一副快要死了的架势晃荡到唐兮暖面前,甚至发出痛苦的伸吟。
唐兮暖一门心思都在寻找证据上。
没注意到他这点小心思。
“陶罐,以后再发现什么,第一时间拿给我,否则你就别跟着我了。”
没有人比陶罐更明白,唐兮暖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这可是他抱大腿的好机会。
得罪了唐姑娘,比得罪王爷还严重。
“属下知道错了,这是大内侍卫的腰牌,属下怀疑……皇后。”
唐兮暖知道报仇艰难,王太师禽兽不如。
她才刚查到刘承,刘承满门就被屠杀。
看来姚太傅被抓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那姚太傅会不会被灭口呢?
听姚太傅的意思,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发现案件有蹊跷,收下十万两银子后再没调查过。
王太师大概不会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楚衍诺一直没找到机会带表妹离开。
听到皇后两个字,可是被他逮到了。
“表妹,这里危险,表哥带你离开,皇后既然派人杀了刘承,绝对不会放过你,外公和舅舅的大仇,表哥给你报,你跟表哥回去……”
“楚世子,”连翘不高兴了,她将剑一横,拦在楚衍诺和唐兮暖中间,“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吗,这么明目张胆的翘王爷的墙角,不想活了!”
百合不甘示弱,她干脆将剑刃横在楚衍诺脖颈处,“再蛊惑唐姑娘,看我不剐了你!”
楚衍诺自问无法在两人面前带走表妹,何况还有个面目可憎的陶罐。
只能特别不甘心的后退一步。
“表妹,别怕,我保护你。”
从始至终,唐兮暖神色都淡淡的,好像没听见一般。
楚衍诺张了张嘴,还想蛊惑几句,碍于虎视眈眈的几个姑娘,只能劝自己安分下来。
……
本地知县得到消息,很快带着差役赶过来。
他是个糊涂的,见人就想安个凶犯罪名好尽快交差。
毕竟是几十人灭门的大案,发生在t他所管辖的地界,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去哪找凶手。
“你们几个为什么出现在凶案现场,本大人看你们分明是贼喊捉贼,全都给我缉拿起来。”
唐兮暖真为刘承遗憾。
惨遭灭门,又遇到个糊涂知县,大概永远没有真相大白之日了。
也不知道他当年得了王太师多少好处,赔上一家人的生命值不值得。
“放肆,”唐兮暖亮出周川行送给她的腰牌,“睁开你的狗眼看好好看看,我等是奉命找刘承询问的,来的时候他一家已经死了,你不去寻找凶手,倒是难为起我们了。”
赵知县有眼无珠,还真不认识摄政王的腰牌。
但凭唐兮暖的气势,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物件。
“这是……”
他伸手要就要拿过来仔细观察。
陶罐满脸嫌弃抬腿就是一脚。
“混账,这是摄政王的腰牌,见此腰牌如见摄政王本人,你几个脑袋敢凑上来拿!”
摄政王什么人?
前阵子才斩杀两百余名官员,包括一品左丞相下到江南九品芝麻小官。
他不过七品,怎么敢得罪摄政王的人。
慌忙跪地求饶,“是卑职有眼无珠,卑职冒昧,还求几位爷饶过卑职。”
唐兮暖倒也不是想为难他,只是如此无能的官尸位素餐,又要惹二郎操心了。
“这么多人被害,你有头绪?”
赵知县都快吓死了,他哪有头绪,本来就糊涂,又被陶罐踹一脚,虽然踹的是屁股,可比踹脑袋还严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卑职……卑职……”
他本人确实没有头绪,不过他衙门有个人才,平时一直被他打压,关键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慌慌张张爬起来,将正在检查死者的武州平拉过来,“他有头绪,他有头绪,他有头绪,这事交给他,保证能查出凶手。”
按理这种场面,陶罐作为摄政王的住手,应该主动站出来主持大局。
不过摄政王有交代,遇到事情尽量交给唐姑娘处理,她处理不好他再出面。
他明白,这是王爷有意让唐姑娘刷经验,帮助她成长。
所以他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其变。
唐兮暖没那么多心思,她只想拿到王太师的证据。
刘承满门不一定是王太师所杀,可这里出现大内侍卫,跟皇后脱不了关系。
如果真有人能查到凶手,可等于帮了她大忙。
思及此,她看向被赵知县揪过来的武州平。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隔着两三步的距离都被他身上刺鼻的酒气熏到想吐。
唐兮暖不由得拧起鼻子,满脸嫌弃,“他?能查案?”
唐兮暖年纪小,又是女扮男装,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五体不分的贵公子。
她嫌弃人家,人家也在嫌弃她。
武州平还有些迷瞪,借着酒气瞥向她,“毛都没长全,怀疑我?”
唐兮暖确实怀疑。
她见过花子一样的孙卿兆,也见过不被亲爹待见的姚麟,长得有几分像她哥哥的陈煜,郁闷不得志的军器局大使,他们各个有才,但绝不是此人这般,浑身都臭烘烘的,酒气熏人。
“你是谁?有什么能耐?上值还喝这么多酒,大周律例有此一条?”
官员上值自然是不能喝酒的。
可武州平严格说来不算官员。
赵知县眼看着他和上差顶嘴,低声训斥道:“你清醒一点,这是京城来的大人,不要命了。”
随后舔着脸陪着笑跟唐兮暖几人解释。
“上差大人,您别看他醉醺醺的,可是个有才的人物。”
“哦,”唐兮暖好奇道,“你说说,他都怎么有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