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讲起武州平的平生滔滔不绝。
“他可是十年前最后一次科举的进士,别人当官都往高了升,他是越做越小。”
唐兮暖的兴趣被勾起来了,“还有这种事?”
赵知县平时对武州平极近打压,可今天不想得罪上差,只能拼了命抬举武州平,好让他站在前边顶雷。
“卑职可不敢骗您。”
第77章
武州平中进士后先封正六品翰林院侍读,因为得罪上司,没几个月降为从六品修撰,后又降为从七品检讨。
再后来被踢出翰林院,做了九品州学助教。
谁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助教做了不到一年忽然离开州学。
之后一直混迹在青楼楚馆。
三年前,意外遇到赵知县,帮赵知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便留在赵知县身边给他做师爷。
堂堂进士能混到做师爷的份上,他可是头一个。
唐兮暖听完赵知县介绍,觉得有趣,“那就把这事交给他,我倒看他有什么能耐。”
虽然武州平的生平很有趣,可他最高才做到六品。
唐兮暖一心要为二郎寻找人才,也不是什么人都往他面前带。
“交不了一点,”武州平对这个年轻的公子没有一点敬畏心里,毛都没长全还敢指挥他工作,心里都是对怀才不遇的不忿。
醉醺醺地当场拒绝。
唐兮暖皱了皱眉:“为什么交不了?哦,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才学,根本查不出来,沽名钓誉也就骗骗赵知县罢了。”
赵知县怀疑他在作死,悄声提醒,“你不想活可别连累我。”
武州平被人怀疑,不忿道:“谁说我查不出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
唐兮暖还真不信他有这么大能耐,怀疑他在胡说八道。
“那你说,凶手是谁?”
武州平半眯着眼睛,不屑道:“还能是谁,肯定是京城哪位贵人。”
能派那么多杀手把一位卸甲归田的朝廷大员灭门的凶手,肯定非富即贵。
而京城贵人多,笃定凶手出自京城的概率肯定比别的地方大。
有这种想法也算不得什么。
“就这?”
唐兮暖非常不屑。
武州平生气了,他竟然被人质疑,“不是哪位王爷就是中宫皇后。”
唐兮暖早怀疑皇后,武州平的想法倒是和她不谋而合。
光凭猜测?
“为什么这么说?”
武州平分析道:“刘大人一家三十一口,几乎全部一刀毙命,凶手行动有素,动作干脆利索,又凶残狠辣,很明显,他们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经常干脏事的刽子手。
而刘大人辞官五年,为什么现在才被灭门,京城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动静最大的也就太师府了。
太师幽禁,皇后肯定不甘,自然要为太师清理所有他做过的腌臜事。”
陶罐在现场发现大内侍卫的腰牌,断定此事为皇后所为。
如今听武州平分析,有理有据,大感意外。
楚衍诺根本不用看证据,表妹调查唐家谋反按,皇后不可能没有动作。
所以他很自然的认为武州平分析的有道理。
只有唐兮暖觉察到不对。
“武师爷,你这分析的也太牵强了,京城那么多贵人,怎么就是皇后做的,一点道理都没有。
说实话,你到底凭什么得出的结论?”
武州平还以为如此年轻的公子很好糊弄,没想到被人一语道破。
他蹭了蹭鼻子,坦白道:“卑职看到刘大人留下的线索。”
“线索?”
陶罐和楚衍诺皆是一惊。
他们竟然被武州平糊弄了。
唐兮暖追问道:“线索在哪?”
武州平带着唐兮暖走到他发现线索的地方,“看这里,刘大人临死之际死死抓着一把糖,他一个卸甲归田的官员,一直小心谨慎的活着,忽然被杀,不可能是最近得罪的人。
我记得明哲三年,刘承作为刑部尚书参与审判了一起谋反案。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其中有冤情,可唐家还是被满门抄斩了。
今天刘承临死之际,什么都不抓,却只抓了一把糖,难道不是指当年的唐家满门抄斩案?
太师被幽禁,有能力灭掉刘承一家三十一口的,也就是当今皇后了。”
武州平分析的还算有道理。
唐兮暖问道:“怎么才能拿到凶手行凶的证据?”
武州平略一思索,把唐兮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找刘大人?”
唐兮暖不擅长撒谎,看向陶罐。
陶罐不悦道:“寒公子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武州平不喜欢陶罐,他转到唐兮暖另外一侧,继续打量唐兮暖,“你们不会是唐家后人吧。”
这话吓了唐兮暖一跳。
她给连翘一个眼神,“把人带回去。”
陶罐正有此意。
赵知县是个糊涂蛋,唐兮暖几人分析案情的时候,他躲远远的翻翻找找,仿佛很忙的样子,就怕被人盯上。
陶罐不耐烦的瞥向他:“赵知县派人保护好现场,京城自会派人调查。”
之后一行t人带上武州平回京。
唐兮暖分辨不出武州平有没有大才,不过有点小聪明她是确定的。
所以她要把人交给二郎,有没有用,需要他自己判断。
楚衍诺寸步不离跟着唐兮暖。
百合把人挡住:“楚世子很闲吗?”
楚衍诺做出身受重伤疼痛难忍状,“表弟,我……”
当着外人的面,害怕表妹身份泄露,他干脆改了口。
唐兮暖淡淡瞥向他,示意百合,“让表哥跟着我们回去吧。”
唐兮暖几人坐马车,陶罐和楚衍诺骑马,一路快马加鞭,很快赶回王府。
唐兮暖命陶罐把武州平交给王爷。
同时嘱咐道:“我带表哥回王府的事,不要告诉二郎。”
陶罐满脸绝望。
虽然唐兮暖以前也有带外男回来的情况,可他们显然没有男女之情。
楚世子不一样,万一唐姑娘和表哥旧情复燃,王爷不是要被绿。
可唐兮暖吩咐,他也不能拒绝。
“手下谨遵公子吩咐。”
连翘几个人都不知道唐兮暖的目的,皆是不解的看着她,“王爷知道怕是要发火。”
这里最高兴的就属楚衍诺了。
果然表妹对他还是有情的。
虽然不愿意离开摄政王,可把他偷偷带回王府,并命令其她人保密,这不是要金屋藏娇?
楚衍诺的好心情只维持一会儿。
“表哥,姚太傅就在地牢,我带你去看看。”
楚衍诺欣然前往。
进了地牢,唐兮暖一摆手,紫苏立刻按动机关,转眼就把楚衍诺控制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表妹,表妹,你干什么,快点放了我!”
此刻的楚衍诺仿佛一个被囚禁的动物。
他死死抓着铁柱子,声嘶力竭冲唐兮暖呼喊,“表妹,我可是你表哥,快点放我出去。”
唐兮暖早想把表哥关起来了。
就像二郎关魏敏昭一般,将笼子四周全部用黑布蒙上,一丝光亮都不给他透进去。
可姑母就这一个儿子,她到底心软,只把他关起来,并没有虐待。
“表哥,”唐兮暖严肃着一张小脸,静静的看着他,“这些年,我全心全意依靠着你,可你不许大家教我生活常识,谋生手段,各种人情世故,我像个傻子一样长大。
你还不许我出府,不许我见外人,这些年我一个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