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说:~~~
姜忆安:杀野猪?巧了不是,我的拿手好活!
第73章 少爷的眼睛已经彻底好了……
锦翠园中,一头通体漆黑,状如雄狮般大小的野猪,竖起一对獠牙睥睨着四周。
几个护院手持长棍,分别围在它前后左右,想要上前捉住它。
谁料,那野猪哼哼几声,突然仰起脑袋,猛地向正前方的护院冲去。
这一下快如闪电,那护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它一下掀翻在地,腰腹部也被它的獠牙戳出了个血窟窿。
野猪这般凶猛,剩下的护院顿时慌了,趁那野猪退后几步再时,急忙上前抬起他,飞也似地跑远了去。
野猪在后园四处乱窜时,值守的丫鬟仆妇们早就惊慌失措地离开了,此时众人将锦翠园那处院门关闭了,都躲得远远的,看到那野猪在院子里乱啃乱咬,将花草糟蹋得不成样子,也没一个人敢上前。
听丫鬟说锦翠园中有野猪,姜忆安便拎着杀猪刀与麻绳快步赶来。
到了园子的院门处,她看到一个护院躺倒在地,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把衣襟都染红了。
“怎么回事?园子里为什么出来一头野猪?”她眉头紧锁。
其余几个护院忙道:“大少奶奶,野猪是下头庄子迷晕了送来的,本打算宰了吃肉的,可野猪突然醒了过来,我们几个人都没按住,还让它闯进了园子里去,他身上的伤就是被那野猪拱的!”
姜忆安:“找大夫了吗?”
“已去叫府医了,马上就来,”其中一个护院想起那凶猛的野猪便心有余悸,“大少奶奶,您可千万别往园子里去!那野猪太厉害了,被它咬一下可不得了。”
这眼前的护院就是证明,他们虽是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却也不敢再轻易往院子里去。
姜忆安不置可否,只是叮嘱道:“知道了,你们先看护好他,别的都不用管。”
说完,扫了一眼那脸色发白的护院,她握紧了手里的杀猪刀,转身大步走向园门处。
吱呀一声重响,园门被她大力推开。
几个护院登时眼露惊恐之色,“大少奶奶,您可千万不要进去!”
姜忆安立掌挥了挥手,轻松笑道:“没事,不用担心。”
咔哒一声,反手关上了院门,她便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她手搭凉棚往园子里看去,见那汀兰榭旁有一只通体漆黑的动物在撕咬水里的野鸭,定睛一看,赫然正是那头野猪。
于是她便将杀猪刀往腰间的绦带上一别,拎着好了手里的麻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水榭旁,野猪竖着一对半尺长的獠牙,尖如锯齿的牙齿狠狠咬住了野鸭的脖颈。
咔嚓一声,是骨头咬断的声响,它呼哧呼哧哼了几声,便三下五除二将野鸭撕咬成模糊的一团。
走到它近前,看到它在啃咬野鸭,姜忆安不慌不忙得将麻绳打了个绳套,之后拿起杀猪刀,用刀背敲了敲榭旁的竹桥。
清脆的敲击声吸引了野猪的注意。
它哼了几声,放下嘴里撕咬了一半的野鸭,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姜忆安朝它扬了扬手里的杀猪刀。
本能地察觉到那泛着寒光的刀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它抖了抖脖子,突地掉头就跑。
姜忆安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视线紧盯着野猪仓促奔逃的背影,转了转手里的麻绳。
野猪奋力往前跑着,忽觉一根绳子从天而降。
下一瞬,还没等它反应来,那绳套便猛地套住了它的脖子。
之后,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麻绳传来,一下子将它掀翻在地。
野猪躺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因被那绳子捆住了脖颈,不能向远处跑去,便哼哼了几声,用力一跃爬了起来,竖着一对獠牙,转身朝拿绳子套它的人顶去。
姜忆安一直紧盯着这头漆黑壮硕野猪的动作。
她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锋利的杀猪尖刀在指尖旋了几下,之后握紧刀柄,大步迎着野猪走去。
就在野猪凶猛地扑上来的一瞬间,她手里的刀刃对准了它的咽喉。
她动作又快又准,一只手中的刀尖隔断野猪的喉管,又往里送了几分,另一只手则收紧了绳索,巨大的力道桎梏住野猪,不让它垂死挣扎。
她一直没有松手,直到野猪全身瘫软在地,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才灿然一笑,轻松地吹了吹额前的乌发,拔出了它脖颈间的杀猪刀。
贺晋远落后一步赶到了锦翠园。
因这些时日,目力已恢复了至原来的五成,那覆着双眸的黑缎已被他摘下,周围的世界也逐渐变得比原来清楚许多,是以他无需再乘坐步辇。
因担心姜忆安擒野猪会受伤,他也没来得及知会两个小厮护卫左右,便一个人匆匆忙忙赶来。
到了园内,遥遥看到他那身着石榴红裙裳的娘子在汀兰榭旁,他便疾步走了过去。
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此时是冬雪消融的初春。
和煦晴朗的天光倾泻而下,路旁的枯草已经发芽,饱经寒冬风霜的杨柳,也焕发了勃勃生机。
忽地噗嗤一声响起,是尖刀刺进那头凶猛野的猪脖颈之后,鲜血溅出的声音。
血线瞬间飚出,在空中划过清晰的弧度。
站在三丈远外,贺晋远忽地顿住了脚步。
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视线从鲜血飞溅之处缓缓上移。
掠过她踩在野猪背上的鹿皮小靴,越过她春风拂动着的石榴红裙摆,看到那把闪着寒光的杀猪刀柄,在她白皙有力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瞬。
之后,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葳蕤浓密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缓慢得,极轻得,抬眸看向她的脸庞。
深夜中,他曾悄然轻抚过千百遍的姣好眉眼,此刻,像是遽然放大一般,清晰无比地映在他的眼眸中。
呼吸几乎瞬间静止,四周也遽然安静下来。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贺晋远不敢相信地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那是他的娘子,是他视力恢复如常后,第一个想要看到的人。
而今,隔着一段距离,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
饶是他的心脏已因她而失律地跳动过不知多少次,可这一次,却砰砰砰跳得如同阵阵春雷一般,几乎将他的耳膜震破。
他唇畔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视线却犹如炙热的火光烈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明媚轶丽的脸庞。
察觉到不远处一道灼灼发热的视线,姜忆安微微偏了下头。
待看到是贺晋远来了,她眨了眨澄澈的眼睛,眼神有些疑惑。
“夫君,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我帮忙啊。”
贺晋远没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低嗯了一声。
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她,步子沉稳如常,俊美无俦的脸庞也看不出一丝波澜来。
走到近前,姜忆安一只手还攥着杀猪刀,腾不出手来,便把麻绳塞到他手里,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夫君帮我扯着绳子的一头,我把绳子子割断。这野猪死透了,待会儿把它带回到大厨房去宰了,炖上一锅野猪肉,给护院补补身上的伤。”
她说完,动作利落地拔出猪脖子里的杀猪刀,手腕用力一抖,甩干净了刀刃上的血珠儿,便低头去割猪脖子上的麻绳绳套。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伸到她面前。
贺远温声道:“娘子,我来吧。”
说完,他便自姜忆安手中接过杀猪刀来。
长指握紧了刀柄,刀尖向下,轻巧有力地划了一下,绳套便一下断成了两截。
姜忆安微微一愣,澄澈的杏眸霎时瞪大了几分,上下打量起他来。
贺晋远微笑不语,负手立在她面前,任她将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好几遍。
突然,她退后几步,从衣袋里摸出荷包来,拎在手上在他面前晃了晃。
“夫君,能看清这是什么吗?”
贺晋远道:“是娘子的荷包。”
姜忆安眼中露出一抹惊喜来,可似又有些不太确定,遂又远远往后退了几大步。
她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捡了颗极小的石头,托在了掌心中。
然后满脸期待,却又有几分忐忑地看着贺晋远,道:“夫君,我手里有什么?”
贺晋远微笑看着她,道:“是石头,形若鸡卵,色泽暗青,约莫铜板大小,重量约在一两左右。”
姜忆安仔细看了几眼手里的石头,见确实与他说得一般无二,倏地抬眸看向他,“夫君,你全都看见了?”
贺晋远沉沉点了点头,道:“娘子,我的目力已恢复如常。”
话音落下,姜忆安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她惊喜得高呼一声,提起裙摆,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着朝他跑了过去。
温香软玉扑到自己怀里的同时,带来一股巨大的冲力。
贺晋远微微一笑,两只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抱着她原地旋转几圈,顺势化解了力道。
被他拥在怀里,姜忆安还一直紧盯着他的眼睛。
这双凤眸瞳孔幽黑深邃,眼神明亮有神,犹如熠熠生辉的黑曜石,让她喜欢得紧。
“夫君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就在刚才。”
姜忆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连声道:“你能看见了,那你以后要陪我骑马,陪我逛街,还要陪我去看烟火!”
贺晋远的双眸中映着她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弧度。
“娘子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
激动过后,姜忆安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顶着护院震惊又崇拜的视线,吩咐他们把那一刀毙命的野猪抬回大厨房后,她便拉着贺晋远的手回静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