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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有一天,姜忆安磨杀猪刀时突然心血来潮,用刀尖在地上画起了正字。
贺晋远(好奇):娘子在做什么?
姜忆安(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在算救过夫君你几次了~
贺晋远(沉默片刻,唇角勾了起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娘子想要什么?为夫都会想办法满足你。
姜忆安(想了一会儿):戏本子上都说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是吧?
贺晋远(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得轻咳一声):如果娘子愿意的话,为夫自然更加愿意。
姜忆安(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太好了,夫君既然人都是我的了,以后我这些磨刀的活,就都交给你做了!
贺晋远:?
第56章 欠我哥一条人命!
清晨早早醒来,姜忆安谨遵冯大夫的医嘱,先让贺晋远枕了半个时辰的药枕,才允许他起床。
起床后,时辰尚早,贺晋远照常起床去院里练刀,姜忆安则继续躺在榻上赖了会儿床。
眯眼补着觉,她突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本该是贺晋远准备祭拜林公子的,虽说昨日接她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他现在身体已经无恙了,祭拜的事不能落下。
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掀被起身下榻。
洗漱完,对镜挽好了头发,还没吩咐设案祭拜的事,香草忽地走了进来。
她抬起一双手来回地比划着,用手语道:“小姐,屋里日常花销的零散银子用完了,该去库房里取一些。”
姜忆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用手语说话,脸上虽是带着笑意,心底却暗暗叹了口气。
她的夫君眼睛有望复明,要是她的丫头有朝一日也能开口说话,那就更好了!
彼时贺晋远还在院中习武,与他打过一声招呼后,她便带着香草去隔壁跨院的库房拿银子。
到了库房,账房先拿了账本让她过目。
姜忆安看了几眼账本,那赤字黑字的记录看得她头大,便放下账本问道:“这账上平时进项都有哪些?支出又有多少?”
账房一一回了,进项如贺晋远所说,主要是他名下田庄的收成,而支出则令姜忆安有些意外,除了日常花销外,每月还固定有一笔两百两银子的花费。
她有些纳罕,“这二百两银子是什么支出?”
账房看了看账本上的红字,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自从大少爷双目失明后,每个月都会给林家二百两银子,这是少爷吩咐的,每月差人亲自送到林家去。”
姜忆安思忖着点了点头。
虽说贺晋远出事后,婆母已给了林家一笔银子,这每月两百两,应是他另给林家的,以报答林公子的救命之恩。
取过银子回到静思院,彼时贺晋远也刚收刀入鞘。
姜忆安几步走到他面前,笑吟吟道:“夫君,感觉怎么样?”
贺晋远唇角微微勾起,温声道:“好多了。娘子饿了吗?我已吩咐小厨房做好早膳了。”
他额角挂着一层清冽的薄汗,姜忆安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道:“早就饿了,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方落,院外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转眼间,一群人呼啦啦走进了静思院。
昨晚贺晋远犯了心病回府,不知怎地,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二太太秦氏与儿子贺晋睿、四太太崔氏带着贺晋川,另有几个丫鬟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到静思院来探望来了。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贺晋远不由微微一愣,姜忆安低声道:“夫君,是二太太、四太太,还有两位堂弟来了。”
话音落下,贺晋睿已先一步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贺晋远,见他手里还拎着刀,便惊奇地问:“大哥,听说你病了,怎么还一大早便开始习武了?”
贺晋远温声道:“昨晚身体是有些不适,不过已经无碍。”
贺晋睿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那就好,刚从书院回来,听说大哥病了,吓我一跳,没病就好。”
他在泾川书院读书,前岁中了举,正在用心准备明年的春闱,平素大都在书院呆着,今早回府听说了此事,便同母亲一起来探望堂兄。
而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四婶和堂弟贺晋川,于是一群人结伴而行,一起到了静思院。
姜忆安客气得让婶子和堂弟们进屋坐着说话。
秦氏细细问了几句贺晋远的病,待听说他已好转之后,拍着胸口后怕地说:“怎么听说回府的时候昏迷不醒的,亏得一碗药下去醒了过来,老天保佑,晋远这孩子时不时有个三灾八难的,以后可不能再出事了。”
姜忆安笑了笑,道:“多谢婶子关心,我想以后不会了。”
说了几句话,瞧着贺晋远安然无恙的,并没什么大碍,贺晋睿还想问他讨一副字帖,两人便到书房去说话。
因二爷贺知林在院里还需要照顾,秦氏不放心他,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只有崔氏进了静思院,名义上是来探望侄子,坐在屋里却只拉着脸喝茶,没有说一句话。
眼看着二嫂走了,她也不欲多呆,斜了一眼儿子贺晋川,阴阳怪气地道:“你伯母和哥哥们都走了,你也赶紧走吧,再不走,小心你手里的弹弓被人看上抢走了,你还跟个傻子似得不知道呢!”
贺晋川手里拎着弹弓,听到这话,不满地皱起眉头,“娘,你瞎说什么呢?我来看大哥大嫂,谁会抢走我的弹弓?”
崔氏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你是来看你大哥的,现在看够了吧?你大哥没事,不用你关心。”
说着话,心里却暗呸了一声,要不是儿子非要缠着她来探望侄子,她才不会踏足这静思院,喝小姜氏倒的茶!
姜忆安眉心一动,忽地想到了什么,手指轻叩了叩扶手,微笑道:“四婶教训堂弟,听起来意有所指,难不成我会抢堂弟的弹弓?”
贺晋川立刻道:“大嫂才不会抢我的弹弓,大嫂上次说了,有空还要教我箭术呢!”
崔氏一把拧住儿子的耳朵,冷笑着骂道:“箭术,箭术,天天想这些没用的?练箭能当饭吃吗?有空不如多练练你那狗爬似的字,用心做好功课,早早给我考个功名出来!”
姜忆安明白了。
四婶不情不愿来看望贺晋远,还当着她的面教训贺晋川,明面上是在揪她自己儿子的耳朵,实际是在这里指桑骂槐。
她也不惯着这位四婶,冷冷一笑,一把将贺晋川护到身后,对她道:“四婶不必这样,要有什么怨有什么气,尽管对我说明白了,大人之间的事,别拿他一个半大孩子撒气!”
崔氏冷笑一声,道:“大侄媳妇,你们姜家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平南侯府已去你姜家提亲了,还用我说明白不成?”
因为记挂着侄女嘉云的婚事,她特意去打听过了,夏世子已去向姜二小姐提亲,婚期就定在过了重阳以后!
这不是明摆着抢走了嘉云的好姻缘吗?
三嫂现在还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生气!
今天当着大侄媳的面,她就先为三嫂出这口气!
姜忆安不由深深拧起了眉头。
回府的路上贺晋远突发心疾,她险些忘了姜忆薇与夏世子定亲的事。
她烦躁地按了按眉心,道:“四婶,我那二妹要与夏世子定亲成婚,那是侯府提的亲,应下亲事的是我爹娘,不是我做的主。如果你是替嘉云妹妹的婚事不平,故意迁怒我在这里给我脸色看,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尽管让三婶来找我,你也不用做三婶的马前卒,这事我犯不着与你吵嘴。”
崔氏一听,嘴唇嗫嚅几下不知该怎么回嘴,脸色气得涨红了几分。
虽是妯娌,她却自矮了三分,处处讨好奉承谢氏。
为谢氏鞍前马后效力的事,她自以为做得隐蔽,没想到竟被大侄媳妇当面指了出来!
这一下就像往她脸上甩了个耳光,崔氏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有些火辣辣的。
于情于理,姜家抢了平南侯府的婚事,是该三嫂来找小姜氏理论,她为三嫂冲锋陷阵,也站不住脚。
崔氏噎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抬手点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恨恨说了句,“我教训自己的儿子,用你多嘴!”
姜忆安道:“你教训晋川,他有错我不管,他没错,你为何要揪他的耳朵?要是当着嘉莹妹妹的面,你这样没有理由的打骂晋川弟弟,她会任你这样打吗?”
崔氏冷笑,却又无法反驳,女儿要是在家,那肯定是要说她两句的。
咬牙半天,恨恨憋出句话来:“行,我不打他,我带我自己儿子回家,总行了吧?”
说完,自姜忆安背后扯出贺晋川来,本想朝他肩背上重重拍打几下,奈何抬头一看,大侄媳那双大眼一直在旁边冷冷盯着,便只好赶忙收回了手,连推带搡地拽着贺晋川匆匆走了。
当着堂弟的面,姜忆安也不想与四婶闹矛盾。
但她今日若忍让一步,以后四婶就能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
更何况,晋川已是个十三岁的半大男子了,也是要尊严的,就算四婶对她有意见,也不该总是动不动拿他撒气。
崔氏扯着儿子的手出了静思院,刚走了几步,迎面遇到了江夫人。
看四弟媳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且又是从儿子儿媳院里出来的,江夫人忙停住了脚步,含笑问:“弟妹,这是怎地了?”
崔氏暗暗冷笑一声,却也不好再说与姜忆安吵嘴的话,只道:“晋川这熊孩子不听话,天天把我气得不行!”
贺晋川低着头不说话,江夫人看了看侄子,又看了眼崔氏,道:“我看晋川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也不要管教他太严格了。对了,嘉莹快生了吧?我才得了些红参,等会儿打发人给你送院里去,你给嘉莹送去,这生完孩子以后,且得要好好养身体呢。”
听到大嫂要送山参,崔氏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方才的那些不快也散了些许,不客气地道:“好,那我在院里等着大嫂送山参来,挑些好的来,要是大嫂有西疆产的红枣,也一并送我一些。”
说完,便高兴地拉着贺晋川的胳膊,脚不沾地的走了。
江夫人快步进了院子。
到了屋里一看,姜忆安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道:“媳妇,与你四婶吵架了?”
她这个儿媳是直率的性子,因此有什么事她也不藏着掖着,想问便直接就问了。
再说,她心里知道,要是儿媳与弟媳吵了嘴,那也一定是弟媳崔氏的不对。
姜忆安回过神来,起身请婆母坐下说话。
姜忆薇与那平南侯府夏世子的事让她头疼,这事本就够蹊跷的了,现在又有牵涉到三房的嘉云妹妹,便更难办了。
虽说四婶替三婶到这里指桑骂槐,但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要是三婶,被人抢了闺女心仪的亲事,心里定然也不会舒服的。
姜忆安便将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婆母。
江夫人听了,拍了拍她的手道:“媳妇,你不必为难。既然夏世子与你妹妹定了亲,那也怨不着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于你三婶那边,我会去与她说开的。”
姜忆安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说完了这话,想起昨晚儿子犯了心病的事来,虽说已知道他没有大碍了,江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冯大夫是怎么说的?远儿这回是不是得养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