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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一杯家万里_分节阅读_第25节
小说作者:她与灯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43 KB   上传时间:2025-12-12 12:48:47

  张药微怔失语。

  “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这是你自己的在家里。”

  张药没有吭声,手却缓缓地放了下来。

  玉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随后又将肩上的飞鱼氅衣拢好,紧紧地裹住自己。

  “刘影怜如今还在兵马司吗?”她问张药。

  “在。”

  张药松开胳膊以后,竟一时有点无措,不知以何种姿势自处。

  “你要不蹲下来吧。”

  “啊?”张药挑眉。

  “我喉咙很疼,你这样站着,我还得大声跟你说话。”

  坐是不可能坐的,张药虽然只买棺材不置家当,不喜欢高门大户的排场,但掌北镇抚司这么多年,跪他脚边的人不计其数。在朝除了皇帝,在家除了张悯,还没有人能让他蹲就蹲,让他跪就跪。

  “你以为你是谁……”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声划响,玉霖从灶台边拖出了另一张矮凳,“请主家坐。”

  张药本就不自在,听她这么一说,竟鬼使神差地坐下了。谁知刚坐稳,又听她在旁轻声道:“男人真难缠。”

  “玉霖!”

  她不答反笑,笑得张药铜皮铁骨都泛了红。

  “你给我说正经说话。”

  玉霖点头:“好。那让我探一探刘影怜的生机还剩几分。”

  她扫了一眼张药的鞋子,“你穿了革靴,是奉召入内廷……”

  她微微有些喘息,捏紧手指,强逼自己凝神,“遇宋饮冰在神武门前,为刘影怜喊冤,表示兵马司已经以刘影怜为天机寺大火之犯……陛下试图杖杀宋饮冰,那必是不想‘天人感应’之说,诟病其政,你说刘影怜已成钦犯……”

  玉霖看向张药。

  张药接道:“你猜得对,我已有御批,只等交刑科签发,掌刑千户就会把刘影怜从兵马司带回诏狱。”

  玉霖望着张药,湿发上的水,顺着她脸颊缓缓流下。她用手轻轻抹了一把脸,张了口却半晌没有出声。

  “你不敢问是吧。”

  玉霖垂下头,“不是不敢,是不忍。我知道,你要刑杀她。”

  她说望向庭中的棺材,又问道:“什么时候?”

  “明日日落前。”

  玉霖追问:“刑科签发提人没有那么慢,为什么不是今夜刑杀她?”

  怎么回答她呢?

  告诉她,他为她拖了一天吗?

  张药说不出口。

  然而玉霖却在他身旁,开口自解道:“你其实……还是想信我能翻天的,对吧。 ”

  对啊。

  张药看着玉霖,心里不自觉地默念了一声。

  “我的衣裳呢。”

  “……”

  张药想她病得像个蓬头鬼一样下不了床,便还没来得及给她买,此时被她问及,只能反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一见宋饮冰。”

第22章 恩师别 自我脱下官服起,我就与蝼蚁同……

  宋饮冰是梁京人,祖上世代读书,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却败了根基,父亲老死在国子监典籍这个从九品的末等官位上,族中兄弟,多是屡考不中之徒。唯有宋饮冰少年时便进士及第,在翰林院做了一年的庶吉士,被赵河明看中,拜入其门下,一路苦学刑名。

  宋饮冰天资不低,但却是梁京官场上,人人都瞧不上的“田园派”。

  不擅交际,忌入社结党,视名利如浮云,即便是赵河明门下出身,上通赵汉元这位内阁首揆的天,也从不肯借此在仕途上钻营。和他的父亲一样,入仕十几年,仍在□□品的官位上来回打转儿,连江惠云都替这个年轻人着急,宋饮冰却还是那副模样,闲时赴山溪垂钓,却因此结识了户部尚书何礼儒。

  何礼儒是循吏,呕心沥血一辈子,官拜部首,掌大梁国计,一生只娶一妻,与妻育有独女,名唤影怜。

  春山清风之间,这位为大梁国计熬白了头发的名臣,遇上高洁温良的刑部司官,与其谈词论诗,品茗观鱼,一结忘年之交。数年之后,才终于在妻子刘氏的提醒之下,想起了自己丢开很久的府中的家计。招赘之心一起,即托赵河明做媒,何宋两家很快定了亲,只待影怜及笄,便能做成这件喜事。

  影怜天生哑疾,不会说话,却写得一手的好字。

  宋饮冰与她诗文相寄,虽尚未行大礼,却已在笔墨之上神交,不管怎么看,这都算得上是一段极好的姻缘。

  然而奉明十年,刘氏杀夫。

  何家一夕败落,影怜被宗族所弃,寄居天机寺,从此拒见宋饮冰,这门亲事,也至此搁置。

  宋饮冰原本带着母亲和幼弟,以及一房家人,居于天机寺旁的宋家老宅中,天机寺大火以后,南护城河边的民居府宅大都被兵马司暂时封禁,好在江惠云一直都肯照顾赵河明门下的这些学生,眼见宋饮冰的老母弱弟无处居住,便叫家人把赵府后面的三间空屋收拾了出来,供宋饮冰一家临时落脚。

  如今,如今宋饮冰身受重伤,又被张药踹得呕血昏死,江惠云揪心不已,连夜请了太医入府为宋饮冰疗伤。

  李寒舟所谓的“重责”,也就比“杖杀”好一层意思。

  此时他虽已醒来,身上却高热不退,痉挛不止。

  太医倒是对这种伤见怪不见,宋饮冰的老母和弟弟哪里见过这等事,眼看宋饮冰受苦,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得相扶于床边哭得泣不成声。

  宋饮冰见此,心里也十分难受,只得伏在榻上,苦求江惠云将二人带出去。

  赵河明坐在宋饮冰的床边,亲手替太医摁住痉挛不止的宋饮冰,“昨日在部衙,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宋饮冰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在枕上叩首,“老师……学生对不起您。”

  太医忙摁住宋饮冰的腰:“尚书大人,还是先容他养着吧,他身上这些药若是刮蹭起来,就全糟蹋了。”

  赵河明不再言语,宋饮冰这才复又趴下。

  太医为宋饮冰上好一回药,收拾起医箱,起身向赵河明行了一礼,“已受过尚书大人几次大恩,诊金下官就不要了,至于内调的药方,容下官在外头斟酌一番,再交府里抓去。”

  赵河明起身回礼,“多谢。敢问太医,他这个年纪呕血,终……与性命相关否?”

  太医复看了一眼宋饮冰,苦笑道:“胸口上的踹伤,倒不在要害,险的是杖伤。不过幸而就止在这一层,若再行几杖,至毒火攻心,恐……就是个死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上外间拟方去了。

  江惠云在外安抚宋饮冰的母亲和弟弟,赵河明示意门口的家人合上门窗,复又坐下,低头对宋饮冰道:“你被科道两衙利用了。”

  宋饮冰咳了一声,颤声应道:“学生明白……”

  赵河明叹道:“六科掌稽查六部百司之事,都察院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他们本来就是言官,他们这些人在神武门受杖,如在天下举名。你是我刑部的司官,担一身部务,官声从来就不在杖下相求。如今这一顿打下来,刑科和督查院落一身伤换了满身名,你呢?你替他们开口,喊出一句苍天降罪,你落了什么?你差点被陛下杖杀!”

  宋饮冰缓缓地仰起脸,哽咽道:“老师的教训,学生都明白,可学生……是自愿的。”

  赵河明摇头道:“你何必啊。”

  宋饮冰痛得眉目紧蹙,连声音也稳不住了,“兵马司呈报……天机寺的大火,起于观音堂,而观音堂内的僧人尽被烧死,只剩……只剩影怜独活。如今天机寺已成废墟,无证可查,兵马司以她为罪魁,陛下……陛下又有心在她身上了结此案,她个孤女啊……她无依无靠,命若草芥,除了科道两衙的言官,谁还会为她开口……”

  “所以你也去跪了神武门。”

  赵河明侧头看着宋饮冰的身子,“读书人的斯文不要了,师门的颜面也不要了,明知以卵击石,还是不肯回头,你当真冥顽不灵!”

  宋饮冰咳嗽起来,浑身颤栗,才换过的底衣,瞬间又被鲜血浸透了。

  他拼了命地挣扎跪伏,朝赵河明叩道:“学生自入老师门下,一直没有长进,眼看小浮官至侍郎,我却仍在部司轮转。我辜负老师已久,如今又知错不肯改请老师,重罚……”

  赵河明坐直身子,看着地上的暗淡的物影,沉默了一阵,方道:“你要我怎么重罚?玉霖如此,你也如此,这几日来,你们的师娘把所有的精神都用在了你们身上……”

  赵河明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们不体谅她,我还要体谅。”

  说起江惠云,宋饮冰伏枕不语,眼眶却烫了起来。

  赵河明续道:“自从刘氏下狱,她就自囚在天机寺,不再见你。身为师长,我不忍见我的学生,为了一纸已然作废的婚约,自伤其身,自毁前途。玉霖已损,我已经帮不了她,你我还能保,但你得答应我,放下那个刘氏女……”

  “老师,您是百官之伞啊!”

  宋饮冰打断赵河明,忽然说出这么一句令赵河明惊心的话。

  门外的人声也适时停下,屋中烛影斑驳,烛光如人息,在赵河明手边,明明灭灭。

  宋饮冰的声音恳切:“陈杏林被镇抚司刑杀,老师不惜举乌纱跪御殿,也要为他正名,为他申冤。老师仁义存心,以身奉道。自老师掌刑部以来,救下的官员何止百十?可老师为何,从来不肯将这份仁心,施与女子?”

  为何从来不肯将这份仁心,施与女子?

  在刑讯刘氏的公堂上,玉霖也曾问过赵河明相似的问题。

  是时她已经脱下了官袍,裹禁刘氏单薄的身子。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她含泪望着赵河明,惨声问他:“你的仁义之心,为何从来不施女子?”

  赵河明当时无法回答玉霖,如今面对宋饮冰也仍余沉默。

  好在宋饮冰毕竟不是玉霖,见赵河明垂头不语,亦觉自己失言。

  “学生……冒犯老师,学生知错。”

  赵河明摇了摇头,反过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饮冰的手背。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玉霖?。”

  宋饮冰没有否认。

  赵河明笑叹:“她就是这样把她自己送上绝路的。”

  宋饮冰点了点头:“可我仰慕她。”

  赵河明不置可否,宋饮冰又接来一句:“她与刘氏素不相识,尚能解衣相护。遑论我以许身影怜。”

  他说完这句话,门上忽然作响,赵河明抬起头,见江惠云独身一人,推门进来。

  赵河明道:“你回去安置吧,这边我亲自照看。”

  江惠云没有应赵河明的话,脸上确喜忧参半,“小浮来了。”

  赵河明与宋饮冰皆是一怔。

  赵河明看向庭中的大雨,“你不是说,她还病着吗?雨尚未停,她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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