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光甜甜一笑,眼底晶亮,仿若有星星:“有的,姜姨母,请一定督促好东方奇的功课,不然开学先生会打手板。”
“好,好,我会的,谢谢晞光。”
晞光再次招呼后离开,离开时兰秀娘摸了摸他的头,他笑了笑,很是灿烂。
兰秀娘每每看到晞光,心里都极舒适,她这前半辈子稀里糊涂的,只有晞光这个儿子是她最值得的。
“那秀娘我告辞了。”姜芸一心想赶紧回家把此事告知相公,好好收拾臭小子。
“且慢,姜芸,周瑛到底怎么回事。”
姜芸突然想,自己为什么不坐在靠门口的位置,这样或许就能第一个走掉了。
姜芸微微叹息,她确实做不来欺骗她。
“此前皇上还未打到京城的时候,就有传言,我说的是传言,说丞相他……跟周瑛小姐,差点成亲了。”
第26章 第 26 章 真相
兰秀娘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事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坏。
都快要成亲了么……
“还有么?”兰秀娘听着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秀娘,你知道我,我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姜芸焦急的脸都红了。
兰秀娘“嗯”了一声, “我相信,不送。”
姜芸辞别。
会客厅的门外是一片竹林,日落时分, 有凉爽的风吹过,吹的竹林“沙沙”作响,尽显萧索。
兰秀娘面无表情的站了一会,慢慢走回房间。
不能再等了, 她要给自己准备后路。
狗东西。
——
皇宫政事堂。
梅清臣正快速批阅折子,门口有人汇报道:“丞相大人,武威将军、上吉将军还有伏波将军到政事堂门口来了,闹着要找丞相讨说法,还要硬闯……”
他话都没说话,粗声就到了门口。
“怎么了, 皇上本将军都见的, 他一个丞相,本将军还见不得了?滚,都滚开。”
“就是, 谁敢拦爷爷的路爷爷就斩谁的头。”
梅清臣没停下笔,“让他们进来吧。”
三人从门口闯入,政事堂一众官员聚在梅清臣门口, 议论纷纷。
三人进来后, 梅清臣头也没抬,继续写他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却谁都不敢开口。
好一会,武威将军常子腾才道:“丞相,你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们儿子都赶出国子监了,就许你们文官的儿子上,不许我们武官的上,什么道理。”
梅清臣沾了沾墨汁,眉头微皱:“等会,这里有个折子皇上着急看。”
此言一出,常子腾就闭上了嘴。
实话讲,他们三人是刚从皇上那儿挨训回来的,管不了皇上,在丞相这里找找场子也行,但三人进来之后突然有点后悔了。
三人纷纷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
武威将军:曾因为喝酒贻误战机,被军师,也就是丞相张贴告示两个月,弄得他整整两个月抬不起头来。
上吉将军:曾因为口出狂言,说军师纸上谈兵导致军师罢工,他接连惨败,被皇上骂死,只好跪求军师开工。
伏波将军:曾放言军师好龙阳之好,导致一个月家里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男妓,吓得他拉屎都不敢一个人去。
丞相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是很记仇。
三人相互看看,竟然有相同的感受。
但来都来了。
坏就坏在这里。
梅清臣也在此时写完了折子,命人给皇上送去,这才起身看向三位将军。
“三位将军,怎么今日有空到政事堂坐坐,要是想喝酒,可以去吉庆楼。”
惨了,喝酒好像也喝不过。
三位将军头上已经开始微微冒汗。
常子腾硬着头皮道:“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丞相把我们三人的儿子都赶出国子监是什么意思。”
“原来三位将军是为这个而来,难道祭酒大人没有给各位解释么,是因为考核不合格,他们不适合留在国子监。”
“那、那以前也没考核,不都是可以上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此事已请示过皇上,三位将军若是有意见,就去找皇上问吧。”
三人:“……”
他们就是刚从那儿挨骂回来的。
现在怎么办。
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
怎么也得讨个说法。
三人眼神交流之后,常子腾道:“意见是没有,但我们的孩儿忽然没学上,这么小,让他们干嘛去,你又不给安排到政事堂。”
梅清臣淡笑:“小?如果本相没记错的话,令郎年十七,将军这个年纪,已经在战场上拿了十个人头了。再者,我这政事堂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之后进人是要通过科举,若令郎有本事,就参加马上发布的科考吧。”
三人再次沉默,没辙了。
看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三位将军也不必气馁,开国以来第一次科考马上举行,除了文试,还有武试,本相觉得,各位将军的公子适合走这条路,眼下应该准备起来了。”
常子腾紧紧抓住这个台阶下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在此谢过,走。”
看着三人逃窜似得离开,梅清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好在今日事情已基本处理完成,剩下的事分六部审核即可。
梅清臣出宫。
他并没有回相府,而是转了个弯,去了宝相观。
早有小道士等在门口,见到梅清臣的马车,双手合十,弯身道:“麒鸣师父已经恭候大人多时,请随我来。”
梅清臣下了马车,跟随小道士入观。
他进的是道观后门,无人小径,幽静空寂。
拾阶而上,入目的便是一座飞檐金殿,中间的大香炉冒出淡淡的檀香气。
进门,梅清臣便见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穿着紫袍,正是麒鸣,小的穿的道观统一衣裳,只是头发未剔。
“见过丞相。”带发小道士向梅清臣行礼。
梅清臣微微点头,笑道:“五殿下。”
“素沙,你去做晚课吧。”麒鸣道。
五殿下从这里离开。
等他一走,梅清臣坐在麒鸣对面:“素沙?”
“五殿下在宝相观的出家名。”麒鸣伸手洗涮茶杯,给梅清臣斟茶。
“皇后一进京,便将五殿下送到你这儿来,到底有何深意?”梅清臣扣了扣茶盘,以示感谢。
“你心里比我清楚,这杯水已经有人开始搅动,停不下来的,只会越搅越大,千百年不过如此。”
麒鸣转着杯中的茶水,有几滴茶水被转了出来,不知滴向何处。
梅清臣同样看着他手里的茶杯,抿唇一笑:“我已经被搅进去了。”
麒鸣停手,抬头看他,似是试探。
梅清臣并未给他答疑解惑:“我找你来并不是为这事,是更难的事。”
“难事?”麒鸣神色有几分凝重,还有比这更难的事?他与梅鹤崖认识十多年,以他对他的了解,好像没有什么困难能难的住他。
“是,有些难以启齿。”梅清臣垂下眼睑,投下一小片虚影。
麒鸣皱起眉头,等他说。
“你能不能帮我配点药,有助于房事的?”
麒鸣:“……”
梅清臣叹息一声,“真的。”
最近时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总觉得秀娘对他冷淡了不少,不管是他早回去还是晚回去,她都不像之前那般热情。
每每他有暗示的动作,秀娘就会丢给他各种理由:今天累了;今天困了;不方便;改天吧。
梅清臣思来想去,想到白日那次他因为许久没吃饭一时承受不住晕过去的事,秀娘是不是以为他不行……
那日他偶然听到几位同僚闲聊,谈起年龄不饶人,有心无力的事,再想到那日自己晕倒,梅清臣也起了怀疑。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但是不是到了年纪,多少会受影响。
此事不好告知别人,他便来寻好友的帮忙。
麒鸣心如止水的道者形象瞬间被毁,他怒拍桌子,引得桌上茶壶茶盏“叮当”脆响:“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觉得跟我说这个合适吗?”
梅清臣快速端起自己的茶杯免去了东倒西歪的命运,他饮了一口,眼皮都不抬:“就是因为隐秘才来找你,我记得你曾练了不少壮阳丹。”
麒鸣瞪眼看了他半天,终于双掌按着桌面起身,从身后的丹药瓶里找来找去,翻出一瓶后丢给他,“拿去,滚,最好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