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是一脸愁容,他问身边的兰秀娘, “你可知大人有何计谋?”连柳举人都帮不上忙,这……
兰秀娘瞧着站在堂中央站着的气定神闲的男人,心中有着莫大的骄傲和信任。
“不知,但爷爷你放心,我相公一向很有办法。”
梅清臣:“请大人容许我询问两人。”
王进簿:“先生请。”
梅清臣面对张丰,眼神微冷。
张丰正得意,读书人都拿他没办法,这个人又能如何,但他看清梅清臣的面容后,心里忽然发紧,莫名觉得害怕,此人气势极盛,眼神像是要杀了他似得,他得罪过他吗?
“张丰,你丢的是多少银子?”
张丰又恢复一脸的佞气,上半身直起:“当然是六十两,盗贼淄儿将其中三十两占为己有,这可是我老娘的救命钱,我老娘有个三长两短,这个盗贼还得为我娘负责。”
众人纷纷骂他“不要脸”,张丰毫不在乎。
王进簿敲了敲醒堂木,厉声道:“张丰,跪好,注意姿态。”
张丰忙跪端正,也收了邪气,讨好对县令道:“小人知道了。”
梅清臣又问淄儿,“淄儿,你拾到的银子是多少两?”
淄儿灰心丧气,他已经失去了辩驳的力气:“真的是三十两,小人没拿,小人之所以数钱,就怕别人冒领,不可能有错。”
梅清臣点头,他转身面向县令,道:“大人,事情已水落石出了,按常理说,有人拾到钱财,若要奉还给失主,是要考验核对一番,数目、信息对上才能还给失主,不然,就是有人冒领。淄儿拾到的银子是三十两,而张丰丢失的银子是六十两,可以见得,淄儿拾到的银子不是张丰的,张丰应该归还淄儿所拾银两,等待失主领取,若无人认领,此笔银子应该属于淄儿。”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兰秀娘听明白了,还真是够鬼的,可对付张丰这样的无赖,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由得勾起唇角,这个狗东西,简直是属藕的,全身的心眼,真是让人又气又爱的。
这样看,柳徽宗在他面前,又算什么呢,大抵是因为见识过梅清臣这样的,才让她后期择夫时那般困难。
村长激动的声音引回了兰秀娘的注意力。
“不愧是……”丞相啊!
张丰急了,连连说那钱就是他的。
梅清臣反问:“可你丢的是六十两,淄儿捡到的是三十两,钱数都对不上,你凭什么认领这笔钱呢。”
张丰有苦说不出。
百姓纷纷叫好。
王进簿也是十分激动的站了起来,醒堂木一敲,冷眸看向张丰:“钱目对不上,说明这钱并非你的,你还冒领别人银子,按律法,应打五十大板,张丰,你可知罪!”
张丰慌了,他已经用这个法子钓了好几笔钱,那些人不愿意跟他打官司,都是多给了他些私了了,没想到今日栽了跟头,这三十两还是他抵押宅子得的,又怎肯再失了,他跪地求饶,只好把实情全盘托出:“大人,小人招了,这银钱确实是小人丢的,小人丢的就是三十两,是小人怕货郎淄儿找我要谢礼,我才故意多说,没想到闹到官司,小人错了,请把三十两还给小人吧,小人还要拿银子去救老娘。”
他的坦白顿时令百姓唏嘘,之前那几个被他坑的人醒悟,当场出来喊冤。
案子被完美解决,张丰招供,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
兰秀娘也没心情再听下去,她现在正十分稀罕梅清臣,见他走回来,亲昵的揽上他的胳膊,“我相公真是太聪明了!”
梅清臣的手自然搭在她腰间,眉眼带着浅淡的愉悦,目光穿过人群,看到远处正瞪着他们的柳徽宗,微微压下眉宇,将兰秀娘遮住,带她上了马车,隔绝那些贱人窥视的目光。
以他的手段,何必非要在堂上表现一番,让张丰悄无声息的死掉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他要表现给秀娘看。
回到家里。
兰秀娘便出去找姐妹们说话去了,她现在有一肚子的事要炫耀。
梅清臣依然坐在树下看书,白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张丰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张丰是有名的泼皮无赖,祖上留有余产,又与之前的贪官勾结,无人能治得了他。大人走的第一年,那张丰有次在县城里见过了夫人,打听之下跟到这里,得知夫人守寡,趁夜闯入夫人院落,欲行不轨之事,夫人逃出来大声呼救,邻里听闻,报给村长,村长带了村里男人将张丰轰走,救下夫人。属下还打听到一个细节,那晚夫人受了惊悸,腹痛不止,出了点血,幸好村长找来了大夫救治,夫人才保住了小公子。即便如此,张丰后来仍找过夫人麻烦,那些细碎的恐怕只有夫人自己知晓。”
梅清臣的胸腔里怒意翻滚,又恨自己不能在她身边。
“处理了张丰,不要让他轻易死了。”
“属下明白。”
白义离开,梅清臣在院子里又独自站了一会。
荷香出来倒水,竟无意间瞥到丞相大人抬袖,像是在拭泪,心下骇然,连忙低头把水端了回去。
经历过这么多事,荷香的心性也磨练出来,沉稳不少,她现在终于明白大人跟夫人,原来是少年夫妻,患难与共,怪不得情深入骨,哪里还容得了别人。
几近傍晚,兰秀娘乘兴而归。
今日说的她口干舌燥,一回去便拿起桌上的茶壶,提着壶牛饮。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好见到一只骨感的长手挑开浴室的帘子,露出梅清臣的面容。
他仍穿着他那件薄软的寝衣,料子垂顺丝滑,贴在身上未干的地方,几乎透明。
他还未系上带子,露着胸膛。
更重要的是,他未着亵裤。
“噗——”
兰秀娘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他那寝衣上,这下,变得更透明了。
梅清臣面上也有几分异色,他手指勾起衣带,缓缓打了个结,遮住了大半风光:“你回来了。”
兰秀娘脑子迷迷糊糊的,他的声音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只剩下那些晃晃荡荡的画面。
他这人长得不算文弱,那里亦然,可并不丑陋,很有分量,形状极好看的,色淡。
梅清臣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是他故意为之,可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也让他生出几分羞耻。
“秀娘,饿了吧。”
兰秀娘望他,看到他浅淡的唇,凉软的记忆扑面而来。
“饿……”
她说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吃下那凉软。
梅清臣坚守道心,坚持只让她亲了一下,便后退离开,离开时有些许仓促,再晚一点,怕是他先忍不住。
“我去换身衣裳,先吃饭。”
兰秀娘坐下来,压抑了两日的谷欠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好命苦,他又不给,还不让她自己,再这么下去,难保她真找野汉子去。
梅清臣再出来时,已遮的严实,与她一起用过了饭。
兰秀娘吃的没什么滋味。
“今日便可以了。”
他没由来的一句话,兰秀娘没过大脑:“什么可以了。”
“可以同房了。”
“啪嗒”一声,兰秀娘的筷子掉了。
她抬起头,双眼冒绿光的看向梅清臣,像是饿了七八天的狼。
梅清臣给她拿了一双干净筷子,“先吃饭,吃完饭,我服侍你沐浴好不好。”
“好,极好!”
兰秀娘快速扒饭,心里期待极了。
……
“耐心一点,总要洗干净再说。”
“我又不脏,你怎么那么多事,给不给我,再不给我,我就……唔……”
兰秀娘说不出话来了,她面前的水面现出一层层的波浪,越来越密。
她还看到梅清臣那颗头颅。
她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的情景,特别是一想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梅清臣竟然跪在她面前给她……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床上,身子软的像一滩水。
一只手用干帕给她擦干,她喘着气,望着黯淡烛光中的人影。
“你怎么会了那么多?”只逞口舌之强便让她满足了。
那仍然穿戴整齐的人弯唇一笑,唇色水亮,眼下一抹薄红:“不都是秀娘读过的话本么,为夫过目不忘,便学到了。”一开始,他也有些难以接受,但实操起来,却很容易就接受了,甚至还非常乐意。
兰秀娘懒洋洋的闭上眼睛,觉得今日便可以了。
“那快些睡下吧,好累……”
她翻了个身,卷了被子盖住自己,餍足的舔了舔唇,爽~
梅清臣从柜子里拿出上次让白义买的东西,打开纸包,里面是一罐檀香味的精油,他特意托人从京城送来的。
他打开盖子,伸手抹了一些,用手心搓热,听到她所言,他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精芒闪过,“娘子睡吧,我给娘子擦油。”
兰秀娘不吱声,装睡,反正她已经满足了,管他呢。
梅清臣踱步过去,伸手探入她的被中,将檀香染上她凉软的肌肤。
兰秀娘继续装睡,即便是被他翻平,任凭他给她抹油,意识沉沉浮浮。
是好久没用油养护肌肤了,此举正合她心。
但渐渐她觉得不太对劲了,他那双手极有技巧,带着薄茧,是跟荷香完全不同的。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动,意识重新变得清晰,闭着眼睛,触感更强烈。
她紧咬着唇,试图要躲,却躲不开。。
只是有一阵风吹来,她都忍不住颤栗。
到后来,已经不能接受不了任何一点触碰。
要命。
她倏地睁开眼,对上了梅清臣那双炙热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