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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好事_分节阅读_第52节
小说作者:清闲丫头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12 MB   上传时间:2025-12-16 12:27:30

  庄和初点头,一边按顺序一页一页地收敛书稿,一边慢慢与她说。

  “就在去年,他忍不住悄悄写信给家中,表明自己的意愿,希望家里能帮他离开皇城,调任去军中。却不想,那封信所托非人,落入裕王手中,裕王便以这封信为要挟,让云升不得不受制听命于他。”

  这样一封信,往小处说,不过是孩子向家中说一说自己心中的苦闷,可要往大里说,这便是欺君罔上,甚至是边将与宗亲身边的守卫勾结,意图不轨。

  千钟大概能懂得一二分其中的凶险,可比起裕王这阴险手段,千钟惊讶的还是另一桩。

  “这样隐秘的事,皇城探事司都能探到呀?”

  庄和初笑笑,这也不能算是探到的,“探事司探的是言行,探不出驱使人做出如此言行的动机,但根据种种细微迹象做出推演,再以此为方向寻找足够支撑判断佐证,便能将整个故事补缀完整了。”

  千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您要帮他把信偷回来吗?”

  庄和初又笑,“不必那么麻烦。”

  千钟一怔,垂眸稍一思量,就霍然明白了,“这信在哪儿都不要紧,只要它变得没用了,这事儿也就解决了,是这样吧?”

  确是这个思路。

  一页页收起书稿,抬眼瞧着这顿悟之快如洪炉点雪一般的人,庄和初饶有兴致问:“如何才能让它变得没用呢?”

  千钟又一思量,道:“这信最怕的就是裕王冷不丁在一群人面前掏出来,逼得皇帝老爷不得不做个裁决,可只要皇帝老爷事先知道,也不怪云升大人,那就能提前串出一道说辞来,裕王再提这事儿的时候,就算拿出这封信,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她离朝堂如此之远,却能一眼看透这封信的关键所在,已属实不易了。

  云升倒也未必不懂,只是那般处境之下,已不知去何处才能寻一个可堪信任之人,帮他这一把。

  “那……”见庄和初点头,千钟略一犹豫,实话说,云升身上的这些事她并没有那么想一定弄个清楚,眼下她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裕王的眼线,您已经自个儿找到了,解决裕王对他控制的法子,您也有了,那我……”

  庄和初微一怔,恍然明白她思虑的什么,笑着摇头。

  “我要找的那个人,不是他。他常日要受大皇子差遣,而那个人,必定是能随时出现在我身边,而不引任何人生疑的人。”

  说着,庄和初将手中那叠书稿在书案上轻轻投了投,齐齐一沓拿在手里,眉梢一挑,话音略略一沉。

  “所以,你今日的课业,我还是要查。”

第41章

  且不论千钟的□□颖悟,单是她学识字的决心,就足以令庄和初深信,无论有无监督,她都能尽到十二分心力去做。

  庄和初仍要检查,便是想要查一查,在这十二分心力的作用之下,这多少有些离经叛道的学习法子,用在她的身上是否真能奏效。

  教书一事,传道受业解惑,从笼统上看,无非是要将自己领悟的学问尽可能多地传授给学生,那么为人师者,一面不辞辛劳地倾囊相授,一面严格督促学生勤学苦读,便是正途。

  可若从细微处看,又不尽然。

  人人天资秉性不同,背景经历迥异,就好似松茂于山,荷盛于水,其中差异之大,纵是桃李满天下之人,也不敢轻下断言,原有的经验中,就一定有一套能全然适合眼下的这株幼苗。

  光阴至珍至贵,比光阴更为珍贵的,是初学时那股跃跃欲试的蓬勃劲头。

  若因方法不适而磋磨了这劲头,那实在可惜。

  庄和初在书案后坐定,便将手中这叠书稿倒扣下来,转手从旁拽过一页空白纸笺,在笔山上捉起昨日誊抄这叠书稿时用的那支短峰小楷笔。

  干透的峰毫自水盂里润过,拭去多余的水,转至砚池里深蘸几下,又顺着砚边细细刮去余墨,才被那执笔之人送上纸页。

  庄和初边思量着,边端端正正写下与书稿上大小相当的十个字,温声唤那惴惴立于案前的“幼苗”来看。

  “来认一认,看能认得多少。”

  终究是生平第一日与文墨为伍,千钟对字的熟悉,还远没到可以倒着将它们认出来的地步,小心地往庄和初身边绕去时,紧张得走路都顺手顺脚了。

  待拧顺了看字的方向,目光往那十个与书稿上笔触全然一样的字上一扫,千钟那颗快从嗓子里跳出来的心一下子稳当下来。

  庄和初写的这十个,都是“天人日月”一类,笔画简单,又在字形与字义之间能产生些许联想,且在这一回的书稿中频频出现的字。

  梅重九在第一遍讲完时,因着频繁重复,她就已经能认得不少了。

  看着这十个字,千钟仿佛已闻见了晚饭的香气,信心一提,底气十足却也还是小心谨慎地一个个朗声念了出来。

  听她念完,庄和初面上毫无波澜,也不说对与不对,转又落笔写出十个。

  “再看看这些。”

  许是觉察出了她心中窃喜,这回落在纸上的字远不是那么简单了。

  如果说拿人作比,上一回的十个字,是在沿街各固定摊位的小贩,每每只要从那里经过,就能瞧见他们,所以对他们的长相性情和买卖都很是熟悉。

  这一回的十个字,就好像是那些门脸儿堂皇的铺子里的店家。

  瞧着大概想得出是在哪里见过,但因为他们常日只在铺子里待客,在街上露脸不多,都扎在一堆里的时候,想要辨清他们谁是谁,着实要好好回想一番,弄不好就要对错了号。

  千钟越是竭力回想,越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方才还觉得甚是清香的墨味,这会儿闻着都觉得呛得慌。

  辨来认去,十个里头连认带猜,到底只说得出六个。

  庄和初还是不动声色,那张轮廓依旧温和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不满,却一样也寻不到一点尚算满意的迹象。

  越是无从判断,越是没法儿往好处想。

  千钟正惴惴地想着如何找补一二,就见那双指节分明的手又将纸笺拖回到他自己面前,再一次执着笔,又朝纸面上落去。

  这回就更难了。

  要说上一回的十个字是那些不常在街上露脸的店家,那这一回的十个字就是各大衙门里的官老爷了。

  出门前呼后拥,进门大堂高坐,本来见的机会就少,他们一出现还总能让人眼花缭乱,看不真切,就是使劲儿去想,也只能想得出一个隐约的轮廓。

  这十个字朝她面前一送,庄和初就见她那副灵秀的眉眼纠成了一团,不多一会儿,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绞住了衣摆,就连耳朵尖儿上都冒出了一撮红意。

  好像通身能使劲儿的地方都在用力,只为在脑海中寻出些蛛丝马迹来。

  庄和初看得心软又好笑,面上还是波澜不兴。

  他这几日发现,越是到绝境处,这人越是能生出些奇巧的主意,哪怕是沦落到全无半点希望的境地,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她就绝不会任由自己坐以待毙。

  在查课业这件事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庄和初耐心十足又饶有兴致地等着,不做分毫催促。

  千钟看来看去,眼睛几乎要将那寥寥十个字盯穿了,两颊憋得红扑扑的,也只犹犹豫豫地说出两个来,说完觉得太少,又生拉硬拽地蒙上三个凑数,就沮丧又老实地表示,再认不出其他了。

  就这样?

  庄和初好气又好笑,只当识字这事儿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不知使什么机灵才好,也兴许是梅重九叮嘱过她什么,让她不敢把那副机灵使在这里。

  这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遗憾罢了。

  庄和初心里遗憾着,面上依旧不显什么,拿过这页写有三十个字的纸笺,从头挨个看过去,边看,边执笔在她认错与认不出的字旁挨个圈了一下。

  才不过一日光景,这一回的书稿中,最简单常用的字她几乎都能认得了,稍有些生僻的,能认得半数,笔画确实复杂也出现少的,她也能认得一二。

  虽不知睡一觉过后还能留在脑子里多少,但这会儿能记下这些,已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很多了。

  庄和初一一将她未曾认准的这些字圈出来,也没有责罚之意,只是想看看它们之间是否存有某些可以归类之处,若有,便能将这法子再做改进。

  可看在千钟眼里,直觉得那好似个鬼殿阎罗的判官笔,一圈儿一圈儿地数着她的罪业。

  抢在“阎罗”给她下判之前,千钟急忙道:“我、我还认得几个,几个您没写到的……最要紧的几个!”

  庄和初眉头微微一动,压下了不合时宜的喜色。

  他方才的检查,只是在三等不同的难度间各做了一道抽检,若以这一回书稿体量估计,她这一日识得的字,约能有四五十个,紧张之间再忘上一忘,若这会儿由她一一说出来,想必也能有三十左右。

  以她的机敏,只要看出他是将这些字分成三等难易来考她,便该已明白这是怎样一个考法了。

  所以她不只是说还认得些他没写到的,还说,她认得的是最要紧的几个。

  什么字算是要紧?庄和初一时没个头绪,却也总算明白,方才她为何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竟是早留了后手,在这儿等着他呢。

  看这一副有些熟悉的破釜沉舟、力挽狂澜的架势,庄和初忍着笑意,将这页检查结果折了两道,收入袖中,又拽过一页白纸。

  “你且说说看。”

  千钟忙拿过那叠倒扣的书稿,一页页翻着,一个个点出来念给他。

  庄和初循着她的指点,她认一个,他就抄录一个,抄着抄着,才恍然明白她所说的重要。

  她点出来的也是十个字。

  这十个字,她是按出现在书稿上的先后顺序指出来的,全都誊抄完,重新理一理顺序,便能看得出,那是他、梅重九、梅知雪和她自己的名字。

  千钟点罢,小心留意着庄和初的神情,解释道:“我想着,这段日子,那个眼线要是想给裕王写信传消息,保准要提到这些名字,我就让兄长教我认了。”

  这话说得轻巧,可这二人一个目不能视,一个今日才刚开始学识字,能将这几个字从这叠书稿里拎出来认准,已是花了不小的功夫。

  好在梅重九将这书稿背得烂熟,她凭着仅识得的那些字,先将梅重九所说的段落找准,再从段落中定位那字所在的句子,最后从句子中数着字数寻到那字。

  言说这些辛苦,只怕要显得自己更不是读书识字的那块料,千钟便将这过程略去,只讲她在认得这十个字之外还记牢的另一紧要之事。

  “兄长说,他叫重九这个名字,是因为生在九月初九,梅知雪的名字,是因为生在腊月的大雪天,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就不知道了。但兄长说,您的名字一定有个出处。”

  庄和初笑笑,此事连梅重九都不知道,倒不是因为这里头有什么秘密。

  只是因为他在皇城里扬名太早,无论是才名还是笑名,他这个名字都为太多人所知,这三个字也不算生僻,以至于他只要说出这个名字,便不必再多言是哪三个字了。

  是以居于皇城十年来,还未曾有一人向他问过这个问题。

  “这个名字,是当年我长到读书的年纪时,观里的道长为我取的。”庄和初捉笔将这三个字按他名字里的顺序一一又誊写一遍,挨个与她解释。

  “庄,是取自老庄之学的庄,意在我出身道门。有关万物初始,老子在《道德经》中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道长将‘和初’二字为我作名,望我无论将来身处如何境地,都要对世间万物心怀同等敬畏,勿自视过高,也勿自轻自贱。”

  这出处实在是比她与梅重九、梅知雪三个人的名字加在一块儿都要深奥,千钟只听得出这是个让人向善的好名字,但另有一事,她听得更加明白。

  千钟讶然问:“您在读书以前,还有别的名字吗?”

  庄和初不言,只又写下了两个字,拿给她认。

  这两个字的笔画不算太少,但都是在这一回的书稿里频频出现的,千钟仔细想了想。

  “此……君?”

  庄和初点头,“此君,是这个人的意思,也有代称竹子之意,昔有名士甚是爱竹,有言,‘何可一日无此君。’道长们是在道观后的竹林里捡到我的,因而我就得了这个小字。”

  千钟又是一惊,“您也是被捡到的?”

  庄和初淡然笑笑,“当年道长们捡到我时,我尚在襁褓之中,襁褓中留了我的生辰八字,却没有任何有关我生身父母的证明。道长们猜想,那个年月,蜀地常有战乱,度日艰难,他们许是想为我谋个安稳的容身之处吧。”

  皇城以外的事,千钟知之甚少,何况是在她出生前许多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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