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窈,你陪嫁来的人,最多留一半,剩下的,让他们收拾包袱回薛府。”
薛明窈吐出几颗石榴籽,“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将军府,不是你的郡主府。我还要问问你,带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薛明窈午觉期间,谢濯仔细琢磨了,薛明窈的陪嫁简直多到不讲道理。寻常官宦人家的女郎陪嫁几个丫鬟便是了,哪有多到二三十人的?
再一问,她不仅带了厨娘,还带了驾马的车夫,洒扫的小厮,养花的花匠......
直接把薛府搬来算了!
“我说了,供我使唤啊,我又不像你,恨不得不叫人伺候——”
“你别想骗我。”谢濯打断她,“你在家也需要使唤这么多人?还把干粗活的人都带来了,难道我这里还缺人扫院洗衣了?”
薛明窈用力掰着石榴。
这么多陪嫁确实是她刻意为之。
谢濯都疯成这样了,谁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多带些人壮壮胆,免得他真毫无底线地欺辱她,为此她还和阿兄大吵一架,才勉强让薛行泰同意把下人暂时借给她,三个月内必得还回去。
“况且我也养不起这么多张嘴。”
谢濯对于自己的囊中羞涩,已经很坦然了。
“把我的陪嫁赶回娘家,你也不嫌丢人。”薛明窈嘴角挂着讽意,“行吧,我待会儿让绿枝挑拣一下,送几个人回去。”
谢濯看她一眼,这么轻易便同意了,她怕是也没指望能把人全留下。那何故折腾这一遭,为了在他的地盘上涨点气势,给他添点不快么。
幼稚。
他道:“在西川服侍过你,见过我的,都撵回去吧。”
除了王吉,院子里还有两个脸熟的丫鬟,曾经对他咯咯笑的,今日见到他,一边低着头叫将军好,一边偷偷地瞄他,惊讶又迷惑的样子。
“你不用担心她们认出你。”薛明窈道,“我和绿枝说过了,若下面人议论起来,就说你只是和谢青琅长得相像罢了,你是谢将军,和那个书生没关系。”
“你这么好心?”谢濯颇怀疑。
以薛明窈的脾气,该把他曾经落魄为她禁脔的事大肆宣扬才是,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笑他的机会。
“因为我现在也这么想。”薛明窈断然道,“你谢濯和谢青琅,早就两模两样了,念叨过去做什么,显得我对你还有旧情似的。”
谢濯深深看她,如同方才她说后悔认识他时那般,心口又淤塞起来。
他薄声道:“旧不旧情,谁在乎。你我之间,只有旧恨。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如此积极地履行夫人之职,省了我些麻烦。”
“难道我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成,我又不是第一次被逼着嫁人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知道怎么做能让我过得舒服。你用不着多想。”
但谢濯并不想让她过得舒服。
“中午我看到了齐照。”
齐照在谢府练武场上,搬挪着薛明窈嫁妆里的刀枪弓箭,见到他,也只是低了低头,一言不发继续做事,午后的烈日勾勒出他劲瘦的身形,革带上的玳瑁光润有泽。
“把他送回去,他不能留在谢府。”
薛明窈拒绝,“不行。齐照是我的侍卫,他得留下。”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谢濯冷声道,“这是我的府邸,我凭什么纵容你养个年轻侍卫?不干不净的,趁早把你的浪荡心思断了。”
薛明窈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话中意。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和齐照,竟然信口雌黄污蔑人。
“你少血口喷人了,侍卫就是侍卫,我想找情人,自会去找,犯不着拿侍卫当情人。”她气道。
“你敢找!”谢濯也忍不了了,人在他屋檐下,还敢挑衅他,“我管齐照是你什么人,我说让他走,他就得走。”
“这就开始做我的主了?”薛明窈毫不相让,“我还偏不让齐照走,他就得留下保护我!”
“保护你?你是将军夫人,你能遇到什么危险?”
薛明窈直直看他。
谢濯瞬间明白,她把他当危险。
他气得想笑,“你指望他怎么保护你,你我夫妻打架的时候,叫他进来拉架?他敢和我动手吗?”
“那难道我要任你捏圆搓扁吗?”
薛明窈娇喝着,纤长的颈高高昂起,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不客气地睨着他,里头盛满愤怒的光泽,明亮有神,动人心魄。
耳上的坠子扑簌簌地荡起来,胸前山峦如怒,隐在严密的衣衫里,微微喘息跳动。
薛明窈是大美人,不笑的时候很美,笑的时候更美,而她生气的时候,比笑还要美。
谢濯勾起唇角,“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娶你,不就是为了将你捏圆搓扁吗?”
薛明窈闻声变色,谢濯已霍然站起,朝坐榻上的她大步走来。
第42章 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你滚——”
话音未落, 谢濯已欺到薛明窈身上。他双膝锁住她两条腿,把人压到榻边缘的扶手上。薛明窈后背硌得发疼,怒视着他, 眼里全是凶光。
谢濯冷笑,“你还欠我场洞房花烛呢。”
“我现在不想!”薛明窈一边挣扎一边啐他。
“我想。”谢濯狠狠吐出两字, 腾出只手来解她衣裳。
她难得穿得布料丰富, 领口收得紧紧的,谢濯手指一点一点触到她丰润的皮肉,指腹磨着向下探, 嘴上也不肯放过她。
“你不是要叫齐照保护你吗?你叫啊, 正好让他给我们守门。”
“你闭嘴!”
谢濯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并未把她上衫脱下, 掌心贴着温凉肌肤, 大力揉搓。
“这里生得那么圆,好像很难搓扁, 你说是不是......”他低低说道。
薛明窈被他揉得全身发热, 低头看他埋首胸前,棱角冷厉, 英俊中散发着危险气息, 她又气又怕,隐隐中又觉出一股兴奋。身体仿佛不受控制, 像酥山在融化, 融得好快, 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快......
她蹙起眉,凝起的眸光湿乎乎的,推他的手慢慢地松了劲儿。
谢濯看着她的眼睛,蓦地停了手, 薛明窈茫然看他。谢濯便又一用劲儿,薛明窈不防,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她忙又咬住嘴,美目剜他一眼。
谢濯给她这含嗔又含怒的一眼看得心潮上涌,抬头到她耳侧,重重亲了一口,滚烫的气息扫进去,令人战栗,声音低沉得像给她下蛊,“薛明窈,你知道军中怎么看你这种女人吗?”
薛明窈不发一言,眼睛也闭上了,睫毛颤啊颤,颊上飞起两团红。
那令人发痒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恶意在她耳边吐出一个词。
薛明窈一时竟没听懂,待了好半刻,脑中那根弦才啪地被拨动,扯出尖锐的鸣叫,羞耻和恼怒一股脑淹来。
“你混蛋!”
谢濯充耳不闻,从她身上起来,松了禁锢准备抱起她,薛明窈愤怒之下,一脚冲他腰下踢去。
可惜准头不佳,落了偏,力道却也让谢濯皱了下眉,“你够狠。”
他把她高高抱在怀里,走向卧房,薛明窈两腿悬空,除了他再无着力点,她断然不肯双臂抱他,干脆头一倾,檀口一张,两排尖牙咬上他颈侧青青的脉管。
薛明窈一向牙尖嘴利,咬起人来也不遑多让,像头狠厉的小母狼。
谢濯这种真跟狼干过架的都觉吃不消,“松开。”
薛明窈不松。
谢濯啪地一掌打在她屁股上,“松开!”
薛明窈抖了一下,化得更厉害了,不对,这不对……
谢濯把自己和她一起扔床上的时候,薛明窈牙关终于松了,谢濯一边扒她衣衫,一边也报复般吮咬上了她的颈。
薛明窈却在这时再次剧烈挣扎,“谢濯,你放开我,不可以!”
谢濯一一压下她的反抗,“怎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你知道你身上每处都在说你想要么,嗯?”
“不是,不行,唔——”
谢濯直接堵上她的嘴。
四片唇瓣厮磨,交锋,渐渐漫起腥甜,半晌,谢濯离了她唇,两人嘴唇上都冒了血珠子。
谢濯舔了一口血珠,手又放上去,“今天说什么我也要——”
“要个屁,我来月事了!”
谢濯一怔,薛明窈恨恨抹了抹唇,勉强坐起半个身子,和谢濯面对面。
谢濯不信,“你莫骗我,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况且男女成亲,择选婚期都会避开女子月信期,以防影响洞房。
薛明窈冷冷看他,“刚刚来的,不成吗?你赶紧松开我。”
谢濯还压在她腿上。
谢濯没松,转而掀起她裙,扯下她衬裤,里头的素色亵裤映目一抹殷红。
“我身上每处都在说我想要,嗯?”薛明窈掩上裙,嘴角扯出讥讽笑意。
谢濯脸色铁青。
薛明窈扬起手就往谢濯脸上招呼。
啪地一声响,实打实,肉贴肉,谢濯哑然之下竟忘了躲,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薛明窈也愣了愣,旋即喝道:“滚出去!给我叫个丫鬟进来。”
......
谢濯回了他从前住的院落。
被薛明窈掌掴的地方微微发红,唇上一道浅淡血痕,颈侧依旧火辣辣地痛,揽镜一照,几枚干结血渍的牙印。
阿连只注意到了他脸颊上的异样,疑惑道:“将军难不成是南疆毒又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