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薛明窈脸有点热地打断了他,“他说这些无非是想打动你,让你对我好些,哼,他胳膊肘竟然往你那拐,都不站在我这边。”
“他想让我对你好,怎么不是站你这边了。”
“因为我不稀罕啊。”薛明窈妙目瞪他,“你记恨我,我还记恨你呢,你谢大将军对我做的那些卑鄙无耻下流事,你都忘了吗?”
谢濯觉得薛明窈身上很难理喻的一点就是她永远都理直气壮,对人对己两套标准。
他道:“我对你做的事,可没有你对我做的十分之一的严重。你扪心自问,我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吗?”
“不是那么算的。”薛明窈掐着被子,“你强迫我嫁给了你。”
“这是给你名分。”谢濯淡淡道,“不然,我们就又是苟合了。”
“哼,这会儿话说得好听了,不说是报复我了。我知道,你娶我就是见不得我当寡妇快活,还有方便占我便宜,不然凭你再有权势,你也不敢真逼我一个郡主和你苟合。”
谢濯一时没吭声。
薛明窈见把他说得没话了,不由有点小得意,嘴角一弯,露出明快的笑容。
谢濯看她这般神飞色动,不禁啼笑皆非,薛明窈的难以理喻,有时候也是可爱得紧的。
眼眸一垂,她袖管里两截细雪似的腕子交叠搭在耸起的红绸被面上,十指纤纤暖白如玉。谢濯心口热了热,伸手一拢,把人捞到跟前。
薛明窈小吓一跳,“你干嘛呀。”
“占你便宜。”谢濯简单道。
他的手伸进她松敞的领口,薛明窈温凉的肌肤渐渐升了温。
她这回没反抗,还向他靠拢了一点,任他兴风作浪。
“轻些,我月事期间胸口胀。”她凑到他颈窝,理所当然地吩咐。
谢濯一怔后旋即发笑,听了她命令,薛明窈半眯着眼,神态渐慵懒,嘴里吐出些极轻的哼哼。
忽地谢濯动作幅度略大,薛明窈吃痛,嗔叫出了声。
谢濯挑眉,恶劣一笑。
薛明窈亦咬牙一笑,一手伸进被里,摸索着向下走,在他劲瘦的腰间拧了两把,然后……
“你——”谢濯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把便宜占回来啊。”薛明窈故作娇声,“虽然我现在很讨厌你,但不影响我也玩一玩你啊。”
她手上恣意,面上笑得也恣意,“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最喜欢这么玩小书生了,哦,不对,得改口叫小将军了。”
谢濯错了一下神,当年的小郡主起初乐此不疲地这样唤他。
“喂,小书生!”
他不理她,她再叫,他没好气地道:“永宁郡主,我比你还大几个月吧?”
“诶,你记住我出生年月啦。”
他脸色一僵,听见她道:“我叫你小书生是因为我尊你卑呀,就算你比我大好几岁,我也这么叫。而且,你还怪可爱的,可爱的书生就是小书生。”
后来薛明窈在他看书时从背后抱住他,依然叫小书生,他叫她别吵,她笑,“谁叫你了,你应什么应,我叫它呢。”她的手直接攥住那最私隐的地方,“它可比你听话多了,一叫就应,这才是我乖巧的小书生。”
小书生的名号就此移位。
薛明窈千娇百媚的那张脸就在他身侧,眼眸里狡黠笑意流转,好似一切回到从前。
“咦,怎么小将军比小书生还不经逗呢。”
身上一团火被她撩得更炽,谢濯终于也脸热了。
薛明窈就此和他打上了擂台,但凡他有意弄一下她,她必要在小将军上报复回来,比当年逗引有过之而不及,毫不客气,便是谢濯这种极能忍的,都闷哼了两声。
薛明窈笑中恶意更盛,“怎么,你现在定力不如以前了?那也要忍着啊,我身上还不干净,你想和我苟合都没办法。”
谢濯哑声问:“你我是夫妻,何以还说是苟合?”
“因为我们只有名分,没有感情。在我心里,这也是苟合。”薛明窈道。
谢濯心中一瞬空洞,小郡主终究是他的错觉。
他看着她在灯下红晕遍生的桃花面,“如此说来,你以前和岑将军,也是苟合了?”
薛明窈不认可,“那当然不是了,我和他起码有夫妻情分呀。”
原来他连她的前夫,都比不上了。
谢濯冷静咀嚼着心中苦意,掌心离了薛明窈身体,翻身一撑,压到薛明窈上方。
薛明窈陡然间直面谢濯英俊的脸庞,他的身躯叠着她的,热意在鸾被下升腾翻滚。她有些慌了,“你不会又要强来吧,我可是还来着癸水,你,你不能的!”
谢濯淡淡冲她笑,“不要紧,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苟合。”
薛明窈面露茫然。
谢濯滚烫的目光先停在了她唇上,又往下滑了数寸。
薛明窈隐隐约约猜到一点,眼神登时变了,手捂胸口,“你想都不要想!”
谢濯打量着薛明窈脸上的不安,“怕了?”
薛明窈不说怕,也不说不怕,长睫翻卷,眼尾泛粉,一副又委屈又倔强的神色。
谢濯很喜欢她这般样子,定定看了一会儿,唇角扬起,“我可以不硬来,但是你要做一件事。”
“做什么?”薛明窈警惕道。
“亲吻我。”
薛明窈呆了呆,见他神情不似开玩笑,也不扭捏,眼皮一垂,便将唇往上方送去。
谢濯却躲开了。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重新平躺到一旁,双手压被,宛如入定。
“这个姿势亲。”他道。
薛明窈忿忿然,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当大爷,要她伺候。
她面无表情地挪到他身边,伸臂抱上他胸膛,这一抱,又怔了怔,手下肌肉又厚实又温暖,全然和谢青琅不同了。
她忍不住按了按,手感真是舒服。
等她慢吞吞地压到他身上后,薛明窈盯着他轮廓分明的饱满唇瓣,轻轻往上一印。
一触即离。
谢濯却不让她走,双手牢牢扣住她背。
薛明窈只得把这个吻贯彻下去,偏偏谢濯封紧了唇,堵着她。四片唇徒劳相磨,磨得滚烫。
薛明窈进退维谷,心里窝起一团气。
他有病啊!这会儿倒装起来了?
她一发狠,咬了他一口,这才闯进谢濯的嘴巴。存心不让他好过,在那密闭温软之地横冲直撞,掀风倒雨。
如果舌头可作为武器的话,她已攻击了他七八回,如一杀气腾腾将军,招法凌乱,但劲道暴烈,令人心畏。
谢濯不动如山地承受着。
很难说这是一个舒服的吻,他唇舌被他弄得发麻,发痛。
但是谢濯全身无一处不兴奋,他锢紧她的腰,尽情地让自己被她作弄。
及至女将军力疲,俯首喘息,是鸣金收兵后的战场余烟,又是撩人的乐章,诱着人继续。
谢濯强自抑制住开启下一场战争的渴望,松开对她的禁锢,把她放了下去。
“睡吧。”
第47章 叫人又想怜惜她,又想蹂……
新婚第四日起, 谢濯婚假告罄,恢复了每日去禁卫的日常。他对待职事堪称勤勉,每日大半时间都待在卫里, 有时回了府也还要见客,去主院的时间便少了。
谢濯不在, 薛明窈觉得甚好, 把日子过得和在薛府时差不多,偶尔管管账,心情也算舒畅。每日不等谢濯, 早早睡觉, 又能沾枕便着了,至于谢濯和她共寝时会做什么, 她全然不管, 反正他没吵醒过她。
这日下午,她待在听竹馆。这里已被她布置成了一间藏画的小室, 窗明几净, 画案熏香,素芬幽然。
薛明窈跪坐在画案前的软垫上, 执了细毫在画竹。
她画得认真, 浑没听见门扇开合的声音,等男人的脚步声逼近, 她才恍觉来人, 忙拿起一沓宣纸覆在画纸上, 转头没好气地道:“你不会敲门吗?”
“敲了,你没听见。”谢濯淡淡道。
薛明窈对此颇为怀疑。
谢濯似是刚从卫里回来,身上仍穿着劲装,宽肩衬着窄腰, 窄腰下的臀腿格外鼓壮结实,撑得柔软的衣裳布料宽松中又有些紧绷,和从前的纤秀大相径庭。
薛明窈向来觉得武将身材粗笨的,这会儿余光还是忍不住瞄了几眼。
“你在作画?”谢濯看向画案。
“随便画两笔罢了。”
“我能看吗?”
“你不能看。”
“你画的什么?”
“不告诉你。”
薛明窈研究丹青研究得久了,自己也开始试着上手勾涂,随心所欲,不请师傅教,画得当然不好,也理所当然地不能给人看,尤其不能给谢濯看。
谢濯没再强求,坐到她旁边,问:“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对丹青感兴趣了,从前不是对书画一道一窍不通吗?”
“没有为什么,人是会变的,你还从书生变成将军了呢。”薛明窈懒懒道。
“可我选择从戎,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薛明窈好奇道。
“不告诉你。”
“你拿我寻开心呢!”薛明窈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