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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娶了兵_分节阅读_第119节
小说作者:梁芳庭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96 KB   上传时间:2025-12-24 13:05:19

  船家蒸了条鱼端到甲板上,配上米饭,清香扑鼻。她拿出乡亲们送的咸鸭蛋剥开,用筷子轻轻一戳,白玉般的蛋白绽开一个口子,里头那红彤彤的蛋黄便油润地涌了出来。两个人都食指大动。

  “等不及了,真想明天就成亲。”他将鱼眼睛下面的肉夹给她一块。“我在运河一线都放炮仗,昭示天下。”

  “那我要想一想,不能嫁个傻子。”

  他笑起来,“凤君,你陪我去省城,有什么打算?”

  “我可不是陪你。”她挺一挺胸膛,“我是去踩踩盘子,看省城能不能开一家济安镖局的分号,三娘可以管。我还带了些绒花,团扇,绸伞,让书场帮忙分销。”

  “顺便陪我上任。”

  “你说有就有吧。”林凤君笑起来,在风中捋了一下头发,向着河面唱道:“将手儿采一朵花儿来戴……”

  河面悄然分开两道。旁边驶过一艘大船,吃水很深。她忽然一愣神,船上面挂着清河帮的旗号。船舷边站着几个人,中间一个穿着锦缎长衫,扣着黑色眼罩,正是何怀远。

  他正跟人说着什么,太远了完全听不清,可是他的表情横眉立目,似乎很不忿的样子。

  两艘船齐头并进,她并不躲,直愣愣地站在船头,紧盯着他。她从嘴型中大概判断出来,他说的是“实在来不及……”

  陈秉正忽然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像是怕何怀远冲过来咬人似的,其实全然不必。清河帮的船很大,不比小船灵活。不经意间两只船已经扯开了一段距离,而且越来越远。

  何怀远比划着说了很久,底下人只是唯唯诺诺。再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那小船上熟悉的两个背影,并肩而立。再一眨眼的工夫,已经瞧不见了,像是凭空进了一场梦。

  陈秉正的船在省城码头停下,两个人提着行李上了岸。他走下栈桥就开始左右观望,客流熙熙攘攘,穿梭去来,竟没有来接他们的人。

  他踱了几步,有些着急,“照理说,但凡新官上任,总会有人前来拜会。衙门里也会安排小吏出城十里相迎。”

  林凤君纳闷地盯着他看,“陈大人,你的上任文书不会是假的吧?”

  “谁会冒着死罪假造这种东西,是要掉脑袋的。”他很纳闷,“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你不是最厌恶迎来送往那一套的吗?这趟出行也不许人送。”

  “事有反常必有妖。”陈秉正往人群里又望了几眼,终于放弃了,“咱们自己进城。”

  林凤君好不容易拦下一辆进城的马车,兜兜转转,终于进了衙门。

  他俩从门口长驱直入,往来的官吏们步履匆匆,竟无人在意。终于有一个衙役注意到了他俩,大喝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陈秉正多了个心眼,“我是从济州过来,找杨道台的。”

  那衙役却像是吃了一惊,倒退了半步,眼神恍惚,“你还不知道啊?”

  林凤君茫然地望向他,那人从牙缝里吸了口气,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他人没了。”

第138章

  布政司、提刑司、都指挥使司衙门挨在一起, 同在一条宽阔的大街上。三司后身是省城各高层官员们的宅邸,一律是朱漆大门,石头狮子压阵。再往外走, 就是繁华的街市,巷子交错纵横, 叫卖声此起彼伏。

  两个牙人带着陈秉正进了一条闹中取静的巷子,掏出钥匙开门。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扑簌簌落下些碎木屑, 在门槛前腾起一小团烟尘。

  陈秉正本能地捂住口鼻,警惕地观察着这座院子。从外面看,窗纸已经泛黄了,边角有几个窟窿。地面是夯实的黄土,被雨雪浸泡过,凹凸起伏。院子中央有棵半枯的石榴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牙人看了一眼他穿的一身蓝色暗花棉袍, 笑道:

  “客官是读书人?”

  “是。”

  “这房子老是老了点,可您若是不打算长租, 周边可挑的余地不大,况且里面家具陈设都是好的,包管您满意。”

  “先带我进去瞧瞧。”他不置可否。

  正中是一张黄花梨平头案,木质温润,上头摆着一个青花折枝三果纹瓷瓶。案旁两把太师椅相对而设,靠墙处立着一个紫檀木花卉博古纹顶箱大柜, 装饰富丽堂皇,铜活件已是斑驳的暗金色, 更显古意盎然。窗前设一榻,榻上置一小几。

  牙人指着那大柜说道:“这屋子以前也是住过官宦人家的,事事讲究。客官来省城必定是求学, 租了这房子,沾沾文气,一定鱼跃龙门,金榜题名。”

  陈秉正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用手拂过那张平头案。

  “客官今日能下定吗?”

  “我再瞧瞧。”

  两个牙人一对眼神,陈秉正忽然觉得脚下一软,他向前一个趔趄,幸好手撑在那平头案上,才不至于摔倒。可是那青花瓷瓶却晃了晃,跌在地上,打得粉碎。

  一个牙人叫了一声,就冲过去在地上捡瓷片,手也颤抖了,“这可糟了,是德化窑的宝贝瓷瓶。”

  另一个语气万分仓惶:“如何是好?这是房东最喜爱的玩器,被他知道了,一定大怒。”

  两个人将陈秉正夹在中间,神色为难,“客官,你看这……”

  他将眼睛在瓷瓶碎片上瞥过去,“是不是要赔钱?”

  “客官果然是仁善的谦谦君子,这瓷瓶以前我问过房东,值五十两有余。我看,您就赔个五十两,房东那边也消消怒气……”

  陈秉正冷笑了一声,“若我不赔呢?”

  牙人冷下脸来,“那我只能告诉房东,让他来查问。房东可是衙门里的官儿,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他捡起一片碎片,“这釉面不匀,深深浅浅,哪里是德化窑的出品,分明是严州南部小梅村产出的冒牌货。”

  牙人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那个山村里有几个大窑,平时烧点瓷盆瓷碗还够用,冒充名窑,那是万万不能。这种残次货色,十文钱顶多了。”

  两个牙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便喝道:“看你是个书生,没想到这等混赖,我也不说什么,即刻带你去见官。”

  另一个人冲上来抓他的手腕,陈秉正眼神如冰,飞速向后退了一步,叫道,“要交五十两是吧。”

  “是。识相的今天给我们交了这个钱,饶你平安无事。”

  “三。”

  “三十两?”俩人对视一眼,“这没法讲价,还得再加点。”

  “二。”

  “你怎么还抽水了……”俩人又扑上来。

  “一。”

  一道黑影自窗口直直地飞进屋内,如苍鹰抓兔子一般疾坠而下,只在两个牙人眼中留下一抹模糊的残影。两个牙人只觉头顶光线一暗,一股恶风压顶而来,刚惊愕地想要抬头,已然太迟了。林凤君的左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扫在一个牙人的侧颈,右脚精准地踹中另一个牙人的面门。

  两声沉闷的撞击与痛苦的惨嚎几乎同时响起。一个被踹得鼻梁塌陷,鲜血迸流,另一个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尘埃轻微扬起。

  林凤君一个灵巧的空翻,稳稳落在俩人身前,冷冽的目光扫视着两个人。

  “新上跳板的吧,有眼不识泰山,将我俩当了羊牯。”

  两个人瞠目结舌,“你,你们……”

  林凤君拍一拍手,“猪油蒙了心的家伙,以后走路招子给我放亮些,玩这撞鬼的把戏骗谁,笑死个人。你们瓢把子也跟我吃过饭喝过酒,知道赁这房子干什么吗,我们镖局要在省城开分号。”

  她将躺着的人提起来,“你跟他说租金二两银子一个月?”

  那人抖抖索索,“是……”

  “房契给我瞧一瞧。”

  她将房契交给陈秉正验看过无误,这才将一锭银子放下,笑道:“这房子我租了,一年之内,不准你们再上门生事。我手里好歹还有个准星,手下那帮弟兄可就不知道手轻手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伤了两家和气。”

  陈秉正凑过来,在她耳边道:“凤君,我想要新一些的,最好是两进院落,格局要大些。咱们再瞧瞧?”

  林凤君在背后收着力气拧了他一把,他就住了嘴。牙人的头点得像拨浪鼓一般,“都依你们。”

  两个牙人互相搀扶着,唉声叹气地走了。陈秉正看着院子中间那棵半枯的老石榴树:“当真要住?这屋子估计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他们弄了些略值钱些的家具搬进来,借机敛财,其实全不配套。咱们赁屋暂住,也不需要太将就。不如先回客栈休息?”

  “客栈人流太杂。”

  “我好歹是个四品官员……”

  “那姓杨的也是四品,家大业大,还不是说死就死了。连死因都说不清。”

  “……”他一时无法回应,只得拍了拍那树干,“方方正正的院子里一棵老树,这便是困字,十分不吉利。”

  “你这个人站进去便是囚字。树都没嫌你不吉利。”她冲他瞪眼睛,随即双手合十,“这边树干上冒着新芽呢。老树奶奶莫怪莫怪。”

  “万一有蛇虫鼠蚁……”

  “论坏,人比它们坏十倍百倍。”林凤君将胳膊抱起来,“我租这里是有理由的。刚才已经观察过了,房子虽然在闹市却很安静,前门的巷子僻静便于隐藏,后门出去就是街市,采买方便且不说,论逃跑没有比这更利落的了。周边一片都是平房,上屋顶可以一直跑到街外。院子里有口水井,不用出门挑水,外人如果想下毒,也少一条路子。”

  一番话勾起许多猜想来,他微笑道,“你且放宽心,我不会死的。”

  她的话立时停住了,可见刚才的滔滔不绝也是给自己强撑。他这句话一出口,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所有担忧都此起彼伏地往外冒。她抿了抿嘴,总得说些什么,“陈大人,你拜过土地,拜过河神,福大命大造化大。”

  她眼圈有点红,他完全明白,“那就辞官不做了,咱们回济州去。我给镖局当师爷,你按一等镖师给我发薪水。在下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东家的大恩大德。”他笑眯眯地说道。

  她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带着笑,眼角却全没有喜悦的意思。“那咱们即刻走。”

  “也好。都听你的。”他点头,答应得很快。

  两个人仓惶地对视,她拍一拍手,“也没人告诉我在省城当官这么难啊。别人好歹是贪钱,你直接来赌命。我……运气一向不大好。”

  他垂下眼睛。“凤君,若有人真心下手,咱们避不过去。如今情况未明,我不知道这是圈套还是机会,可也不想未战先降。”

  “管它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未战先怯太丢人了。”她苦笑着用手扣住他的手,“租金交了一年,怪不划算的。咱们且住且看。后院有现成的竹扫帚,井边还有木桶。陈大人若是有心,便打些水来。就知道你们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孔夫子的话你竟然也会了。”

  “八宝教我的。”

  她眉眼盈盈望着他,他果真去井边摇着辘轳打水。井绳吱呀吱呀作响,清亮的井水泼洒出来。林凤君则寻来那柄旧扫帚,开始清扫廊下的积叶和尘灰。一时间,小院里只闻扫地的沙沙声,水桶碰撞声。

  她不小心将灰尘在脸上蹭了一道,竟像是胡子。“你现在就像个人身镖,为了涂图个吉利,要不我就不洗脸了……”

  “千万不要。”他笑着用手掬了水,给她擦脸,手指掠过她清秀的眉眼,有点倔强的鼻梁,嘴唇略厚,但很柔软。

  日头西斜时,这小院竟已焕然一新。窗纸已经补了新的,地面水渍未干,闪着微光。那棵老石榴树下的杂草被拔净,露出青石桌凳。

  陈秉正不知从哪找来一只缺口的陶罐,灌了井水,插上一根树枝,摆在石桌中央,竟有些难得的禅意。

  “很像我爹的做派。”

  她说完这句话,他便知道是称赞,心里喜滋滋地得意起来,“凤君,咱们下馆子去。我以前在省城呆了几年……”

  林凤君摇头,“你初来乍到,倒生怕别人瞧不见你似的,还不藏起来。”

  陈秉正笑道:“杨道台死了,人人讳莫如深,都不说是怎么死的。此事自然有内情。若不是意外,便是他知道得太多。”

  “你是说他被人灭口?”

  “随便一猜。”陈秉正叹口气,“所以我要是想保命,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最好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像我那好弟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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