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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娶了兵_分节阅读_第156节
小说作者:梁芳庭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96 KB   上传时间:2025-12-24 13:05:19

  背后的人出手很重,瞬间点了陈秉文的哑穴,他栽倒在甲板上。

  “林……镖师。”何长青缓慢地眨着眼睛,眼窝深陷,仿佛不知道怎么称呼似的。

  “何帮主,我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她受了伤,需要请大夫。”林东华哀求道,“我什么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吗?”何长青语气冰冷。

  林东华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我求你救一救凤君。”

  林凤君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人按了下去,“爹,你起来,咱们不求他……要死便死。”

  “凤君是你看着长大的,她还年轻。当年……”

  “当年我跟你曾经兄弟相称,一起搭班走了八年的镖。说一声肝胆相照生死相托也不为过。甚至有了发财的机会,你还让给我……”何长青喃喃道,脸色渐渐扭曲,“这许多年了,我一直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让给我呢?”

  林东华默然地看着他。

  “要是我不去领这功劳……”他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江面,深沉地吐出一口气,“该多好啊。你是不是知道,天上没有掉金子的好事,功名富贵背后……”

  林凤君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木板上溅开一片刺眼的红色。她整个人软瘫在地。

  “求你先给凤君一些伤药,我知道你有金疮药。”林东华叫道。

  何长青将眼神转到他脸上,冷笑了一声,“我有啊,一口价,一根手指一颗药。”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丸药,用下巴示意,常镖师走上前拔刀出鞘,刀刃闪着光。

  “剁你一根手指,我便给她一颗。活不活看她的命。”

  林东华看了女儿一眼,毫不犹豫地张开十指,“哪一根都可以,你先救她。”

  何长青一挥手,常镖师提起刀,向着林东华的右手拇指斩落。

  林东华闭上了眼睛,手上并没有动。

  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忽然一柄长剑从半空中刺出,刀刃与剑身猛烈交击,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

  常镖师只觉得手腕一麻,剑上传来一股力量,刀身不由自主地被荡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众人都惊得呆了,定睛看去,竟是一个年轻的镖师。常镖师叫道:“江原,你是不是找死?”

  江原上前一步,拱手道,“帮主,按江湖规矩,同行有难,须尽力相助。若咱们以医药要挟,只怕坏了本帮的名声。”

  常镖师冷笑道,“江原,你一个小小的二等镖师,才走过几趟镖,竟在这跟我讲起规矩来了。今日我便告诉你,在清河帮,帮主的话就是规矩。”

  江原将声音放低了些:“帮主,这女子身负重伤,他父亲又舍命相求,坐实了咱们以多欺少,以男欺女,传到外面叫人笑话。”

  常镖师恼羞成怒,伸手便要抽他耳光。江原脚下一动,堪堪闪过。他并不退缩,大声道:“帮主,我是忠言逆耳。咱们行走江湖,处处要结善缘,尤其是不惹官员。”他指着还在挣扎的陈秉文,“刚才这个年轻的镖师说了,他们是济州将军府的人。后续将军府必然会百倍千倍报复回来。兄弟们也都有妻儿老小,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这话一出,十几个镖师心中戚戚焉,竟情不自禁地齐齐后退。

  何长青站起身来,又惊又怒,“江原,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江原道:“属下决计不敢,只是我初入行的时候,帮主教训我,走镖要三分武艺,七分眼力,和气生财,平安是福。黑白两道万一谈不拢,货可以给他们,人得全须全尾地回去。我娘听了这一句,感激涕零,说您爱惜镖师的性命,让我这一辈子都要好好跟着您做事。帮主,咱们犯不着为了这一时之气,断了兄弟们的前程,将家眷们丢进水深火热之中……”

  何长青眼见他周围一圈人七嘴八舌地附和,更是火冒三丈,高声叫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们怕溅血是吧?没出息的一群废物。”

  他走到林东华旁边,掏出一把匕首,又向着林东华的手指剁下去。不料那按着林东华的两个人听江原一番鼓动,早就心中犯了嘀咕,手上便有意松了。林东华敏锐地觉察出来,身子发力挺起,向后一纵,何长青便刺了个空。

  就在此刻,林东华手腕翻转,锁链哗啦作响,缠上何长青的手臂。他脸色骤变,想抽身已来不及。林东华猛地向侧后方发力,匕首当啷落地,何长青被带得踉跄前扑。

  何长青脚下站住了,转过身来,叫道:“都给我上!”

  江风将船帆吹得呼呼作响。林东华抢上前去,站在女儿身前保护着,虽然手上还缠着锁链,却有雷霆万钧的气度。众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一时竟是无人上前。

  常镖师率先醒过神来,一把将陈秉文捞起,将刀抵在他的颈侧,“跪下,不然我杀了他!”

  空气骤然凝固。

  忽然,低沉的擂鼓声贴着水面滚来,一声,两声,像是像夏夜暴雨前的惊雷。巨大的官船稳稳地迫近。破浪的轰隆声,震得人脚底发麻。

  距离越来越近,已能清晰看见官船甲板上林立的人影。他们身着统一的铠甲,头戴红缨铁盔。中间一个文官,一个武将,那武将面无表情,弓已满弦,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鼓起,箭尖精准地指向常镖师。

  “将我弟弟放下。”

第180章

  江水不知疲倦地奔流向东。

  两艘大船在江心沉默地对峙,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陈秉正已瞥见岳父站在甲板角落,后面僵直地躺着一个人。他心头一紧,拿着那柄望远镜望去, 果然是林凤君,一身是血, 生死不明。他强自镇定片刻,扬声道:“岳父大人, 我娘子境况如何?”

  林东华握着女儿的手腕, 只觉得脉搏微弱,像冬夜里即将燃尽的残烛。他焦急万分地回应道,“她伤得很重,需要即刻用金疮药。”

  陈秉玉着急了,往前迈了一步,大声吼道, “我是济州守备,虎威将军!挟持我家家眷, 罪加一等。你立时放人,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

  他身后的官兵齐齐张弓搭箭,雪亮的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凛寒光,一排,两排……尽数指向对面的船。弓弦绷紧时发出的细微“吱嘎”声, 隔着水面,竟也隐约可闻。

  在这般威压之下, 清河帮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投降。反而有几人接连拔刀,将林家父女团团围住。何长青顺势退到人群后面, 脸上浮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济州军备?好大的官威啊。反正都是死,给我全尸?我如今要这老朽的皮囊,又有何用。一命抵一命,倒也痛快!”

  陈秉玉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亡命之徒,冥顽不灵!我数三声,放开他们——一!”

  “二”字尚未出口,陈秉正忽然抬手——不是下令进攻,而是做了个“且慢”的手势。

  他低声道:“大哥,风高浪急,船只摇晃。你肩膀上有新伤,若不能一箭命中,只怕这帮亡命徒真要拼个鱼死网破。”

  陈秉玉眉头紧锁,虽心有不甘,却无从辩驳。他率先将弓弦缓缓垂下,随即向部下投去一道凌厉的目光,挥手示意众人收箭。

  陈秉正走到甲板最前方,离对方船只仅数十步之遥。他提了一口气,高声道:“何帮主,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唯独有一样,先要救治我娘子。”

  何长青并不答话。陈秉正的声音陡然扬起,语调却更加温和,“我娘子并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各位大概都听说过,我岳父是镖师,我娘子从小习武,与清河帮的各位本就是同行。她对我说起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曾漏了一天,练的是硬桥硬马硬功夫。扎马步,打沙袋,破了结痂还要接着练。等出师走镖,更是一寸一寸用脚底板趟出血路,磨出的血泡破了一层又一层,只能用猪油裹着疗伤。荒庙住过,通铺睡过,没吃没喝的日子也有过……”

  他说得极为恳切,一众镖师无不动容。何长青喝道:“陈大人,这在座的人,哪里没吃过这样的苦。”

  “正因为镖师是个苦行当,所以才要同行互相扶助,彼此遮风挡雨。即便是中途不幸殒命,同行也会送他的妻儿回乡,这也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陈秉正说道,“我娘子是镖师,又是镖师的女儿,跟诸位都是兄弟姐妹相称。今日,便不要说她是官员家眷,只当是同行亲属,手下留情帮上一把,救她一命,我替娘子拜谢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在胸前合抱,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神态极为恭敬。镖师们一个个都怔住了,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向着何长青看去。

  何长青看见自己属下的神情,知道若执意不给林凤君伤药,只怕要犯了众怒,只得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取出两枚黑黝黝的伤药,掷给林东华。

  林东华使了一个探云手,将伤药捞入掌心,确认是金疮药无误,才小心掰开一点,想喂入女儿口中。可林凤君唇齿紧闭,已难以下咽。

  林东华焦急地环顾四周,无声地求助。江原上前一步,解下腰间水囊,默默递到他手中。

  何长青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就着清水,林凤君终于将药咽了下去。陈秉正适时开口:“何帮主大仁大义,秉正佩服。”

  何长青沉默片刻,目光如炬:“你能做主?”

  “能。”陈秉正答得干脆,“为表诚意,我可到贵帮的船上去谈。”

  一旁的陈秉玉脸色骤变,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万万不可!若有埋伏,如何是好?”

  “见机行事便是。”陈秉正淡然一笑,“凡是有所求,就有破绽。”

  宁七跨步上前,带着哭腔:“先生,我随您同去,我去救师父、师兄、师姐……”

  “听话,你就留在这船上。”陈秉正摸一摸宁七的头。

  一块狭窄的木板伸过来,横跨在两船之间。陈秉正微微颔首,坦然踏了上去,江风吹起他的衣襟,呼啦啦乱响。

  陈秉正径直走到林凤君身前,弯下腰去,是凝神细看她的面色。

  “还疼不疼?”他低声问,声音比刚才柔软了许多。

  她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悠长。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

  “娘子,我来接你了。”他低声说道。

  林凤君眨了眨眼睛,勉强嗯了一声。

  陈秉正点点头,重新站起身,“何帮主。”

  “陈大人好胆识。”

  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我读了多年书,私以为凡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商量。贵帮为朝廷做事,我也是为朝廷做事,可谓殊途同归。何必要喊打喊杀,还要牵连女眷。”

  何长青叹了一口气,“请大人到舱内商谈。这里风吹日晒,人多口杂……”

  陈秉正却朗声道:“不必了,我娘子告诉我,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行事最讲究光明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

  何长青愣了一下,低声道,“这……怕是不方便。若陈大人不放心,我叫常镖师、李镖师在旁边作陪,也好有个见证。”

  陈秉正用余光扫过那几个人,知道那是何家的心腹,摇了摇头道:“何帮主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手下镖师上千人,连带水路上的船工纤夫,不下万人。何帮主口中的一句话,便是数万人的衣食所系。既然是要谈大事,便不能只是自己人说了算,还得能摆在台面上,让大家来评评理。”

  这话一出口,何长青的脸色变了。这甲板上原有百余人,眼见官船死死逼住不放,心中本就忐忑不安,只怕是何家一意孤行,万一官兵发威将清河帮尽数屠戮,自己便成了冤死鬼,所以一时都嘀咕起来。

  何长青见陈秉正全不按常理出牌,又想到此人一贯不合时宜,收买拉拢毫无用处,一时心烦意乱,只得斟酌了词句:“清河帮众为朝廷做事,一向尽心竭力,不管是宫中贵人,还是朝廷大员,颇有些赞誉。”

  “秉正知道。贵帮勤勉不辍,恪尽职守,我深深敬佩。有什么需求,只要是天理国法允许,尽管提出,提供方便是我分内之事。”

  何长青叹了口气,“很好。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带我岳父、娘子和小弟回济州医治,他日相见,再叙不迟。”陈秉正说完,便要转身。

  “慢着。”何长青一摆手,“陈大人,我最喜欢听读书人讲话,其中有一句我觉得很有道理,叫做不为已甚。我这个年纪,讲究饮食有度,点到即止,与陈大人共勉。”

  陈秉正的脚步停下了,他笑了一声:“何帮主是提点我,做人做事有分寸,对吧?”

  “老朽侥幸多活了三十年,忍不住多嘴。”

  陈秉正骤然提高了声音,指着林凤君道,“我娘子身上的伤,是在铜盘岛孤身迎战倭寇时被砍伤的。她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讲道义,重名节。你们是同行,本该同道,如今却对她刀剑相向,这就是你所说的分寸,对吗?”

  何长青冷笑道:“事出有因,我手下一艘货船,被人夜半劫去,不知所踪。有人来报信,说正是这几位……”

  “倭寇在江南沿海作乱数十年,年年杀伤百姓,掳掠妇女,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所到之处,房屋被烧,田园尽毁。”陈秉正将眼光扫过清河帮众人,“诸位壮士拳脚生风,刀剑鸣鞘,是江湖上的蛟龙猛虎,却甘愿勒索私船,也不肯想一想泣血的江南父老。见苍生倒悬而不援手,岂非辜负了这身筋骨?如此,又怎能称得上武林道义?又有何面目挂这一幅义薄云天的旗子?”

  “你……”

  “你们对着这旗子,当真该扪心自问,羞也不羞!更何况,那艘船是被劫了,还是要给倭寇送物资,诸位心中自有公道,无需我多言。”

  “陈大人,通倭这种罪名,可不好往别人身上乱扣。”

  陈秉正冷冰冰地回应道,“我可以查,翻天覆地、挖地三尺地查,瞒得过天,瞒得过地,可瞒不过悠悠众口,天下苍生,但凡尔等触犯国法,便是天理昭彰,法理难容。”

  他转向围成一圈的帮众,“各位,你们的帮主借着漕运这等国家命脉从中渔利,一年到手不下二十万两。可是手下的镖师们,每年不过数十两。我娘子对我说过,行船走马三分命,走镖本就是万分危险的行当。在外走一趟镖,家中妻子儿女,急盼归家,你们为了一年区区数十两银子,已经吃尽苦头,可是这几个人……”他瞥了一眼常镖师,“拿着数百倍的薪俸,日日吃香喝辣。他们口口声声讲什么江湖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到头来,享福的是谁,受难的是谁,想明白了吗?”

  这一番话落地,一片寂静,只有江风的猎猎声。站在最前的几个年轻镖师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脖颈上青筋暴起。人群里不知谁粗重地喘了口气。

  忽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支袖箭,正冲着陈秉正而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林东华飞身而上,将那支袖箭斩为两段。

  江原同时扑出,站在陈秉正身前,抽刀叫道:“听陈大人将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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