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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雌_分节阅读_第118节
小说作者:鸣蒂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989 KB   上传时间:2025-12-28 14:06:45

  这日的晚膳,她二人连吃带说慢悠悠用到月上枝头,外厅里的漏刻钟敲响了亥时的钟声,苟婕口里说着时候不早了,手撑桌子站起身来,说她该回沁园去了。

  何去非伸手摇铃唤了几个执事进来,拿着银盆漱盂和软巾,请苟婕就在这里净手净面缓缓醉意,漱过口后再用一盏醒酒饮,才吩咐执事好生送她回去。

  沁园距离何去非的府邸不远,但也是横跨了几座坊,此刻城中已过宵禁,好在苟婕坐的是督帅府的车,夜间通行无阻,不多时车子在沁园门口停了下来,苟婕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揉了揉脸起身下车。

  此时正有园中执事得了消息,在门口打灯笼迎接,往园中走了没几步路,苟婕瞧见前面也有几盏灯笼朝这边飘来,定睛细看原来是东方婙和群星还有几位使者从后院出来接她。

  苟婕见状来了精神,大家在外庭长廊下碰了面,简单打了声招呼,等走进后院月亮门,外面的执事关门各自或休息或轮班值夜去了,苟婕才一边往里面议事厅走,一边跟她们细述自己今日到何去非府上解煞的事。

  其实苟婕今日前去拜访,原也准备铺垫些灵异之事,以备下次借此打探庆平帝的死因,不成想这天傍晚她进府后,跟着那管家往里走时,恰见几个执事拎着几捆枯死的细竹从园子里经过,似乎是从那里抄近道往外走,于是她也借看花往那边走了几步,隐约听到“铜柱那边昨晚又闹怪了”、“新搭的台子怎么会有鬼”等语,这倒替她省了好些功夫,正好拿这件事跟何去非问出了庆平帝驾崩前后的情况。

  几人走进屋中,把内层门也关起来,东方婙给苟婕倒了一杯梅子浆兑的酸甜汤,坐下来问:“那边督帅府里还真闹上鬼了?”

  “闹啥鬼。”苟婕端起盏来扬头喝了一大口,“咱们来之前江南一直在下雨,那铜柱子底下防锈的石台不够高,叫铜锈渗到土里去了,那可不是种啥都枯么,她那府里又净是些小年轻,但凡往她母亲北府里问问年长的花匠婆子,也能瞧出是咋回事。好在土里渗得不多,等拿朱砂隔绝了铜锈,把底座垫起来,再加草木灰和新土翻翻就好了。”

  群星在另一边坐下来,又问:“那练武台上男鬼嚎哭是怎么回事?”

  “嗐,谁叫她不请个风水师先看看,非要自己选地方,结果把个练武台搭在了对风口上,这阵子日渐和暖,晚间风气相荡,那亭子跟铜柱的距离又正好形成了一个风阵,在那边里外来回吹,穿过架子上的兵器,又与那铜柱镂雕劈开的风相呼应,引发另类金啸,不似风声,反倒像嚎哭。”说到这里苟婕抬起一只手比划了一下,“把那兵器架的位置挪一挪,再加面屏风和几个铜铃,给亭内的风阵破掉,就没事了,还省得她往后在那里头练武呛风。”

  东方婙和群星转头对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苟婕:“就这?”

  苟婕喝完剩下半杯梅子汤,把盏往桌上“噔”的一放:“就这。”

第211章 缓辔西疆

  东方婙和群星听她说完,一起笑着摇了摇头:“不懂点风水真是容易叫人骗了去。”

  苟婕耸耸肩:“甭管怎么说,咱好歹是替她解决了问题,套的那些话就算是收的报酬吧。”

  接着苟婕把她从何去非那里打探来的庆平帝驾崩前后情况,也给东方婙和群星等人说了一遍。

  苟婕这一晚几次套问,从何去非的话语神情中看,她是真的不知道庆平帝之死有什么内情,她认为就是久病所积,突发旧疾,而且深信这件事就是季无殃天命所归,天时地利人和,正该她们在旧朝沉疴难起时另开盛世,就算庆平帝没死,也不过是和幼帝一样发诏书退位,殊途同归罢了。

  在何去非的回忆中,当日庆平帝在一众太医抢治未果下驾崩,是许多人都瞧见了的,随后宗正寺卿和政事堂所有人齐齐进宫,宫官们当着众人的面为庆平帝完成了擦拭更衣的小殓,三日后入棺大殓时百官叩拜,中书省及御史台还有大理寺也共同参与了例行的三司会验,整个过程没有人对庆平帝的死发出质疑。

  大殓结束后盖棺停灵,不久后幼帝登基,紧接着建康政变,直到季无殃登基之后,才下旨给了庆平帝一个“哀”字做谥号,并令何去非送到淮南寿春山的旧朝皇家陵园安葬,一切从简。

  那时候建康城还在戒严,嫖姚军上下忙碌,何去非也没空按全套的皇帝规制为庆平帝下葬,只是在陵园边上随意选了个平整空地,带人浅浅埋了完事。

  苟婕最后摇头总结道:“以何督帅给自己搭练武台子都能挑个对风口的眼光,这旧朝小屪帝埋的估计也不是啥好地方,说不准此刻已被野狗刨出来吃了。”

  东方婙听完这些,托腮思忖:“这庆平帝的死难道还真是巧合了不成?”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群星却摇摇头:“那也未必,我总觉得那哀帝死前的病症有些蹊跷,要是能拿到之前的膳单或脉案就好了。”

  苟婕皱了皱眉:“这怕是有点难,后面找机会再看看吧。”

  说完她从旁边拿过一张信纸,用密文将今日探知到的事,以及向南边输送马匹换取织物稻米等事都写了下来,考虑到往南互市若增加马匹,可能会给宸国蜀中靠近荆楚一带的边防带来压力,所以苟婕没有当着群星的面说这件事,只是悄悄写在了纸上。

  随后她将信装好,说自己明日会同东方婙去一趟鸿胪寺,给她们使团再取一枚通行牌,请屋中一位使者将此信亲自送回洛京。

  三日后,那使者带着信,在沁园门口告别了苟婕几人,翻身上马,扬尘疾驰而去。

  不久后,这封信摆在了上元府的议事厅里,外封开启后取出又装回,被原样封好送出了函谷关,在几天后的傍晚时分,被坐在燕国驻宸大使府厅堂里的妊婋再度拆开。

  妊婋轻轻抖开信纸,借着屋中的夕阳余晖快速看完,抬手递给了坐在她身侧的厉媗。

  这次她们来长安,停留的日子不短,主要是因为待谈的事有点多,在收到苟婕来信这天,她们同宸国这边九霄阁众人在延英殿里谈了三次,其中一次是她们与伏兆和九霄阁的双边会谈,另外两次则是和黔滇及漠北使者一起进行的五边会谈,内容都跟接下来的各地边防及互市有关。

  说起来还是因为去年那场建康政变,昭国新朝廷和宸国周边的势力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生怕这两边一个没谈拢就开战,所以纷纷遣使来长安试探伏兆的想法,想要努力稳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缔盟关系和物产互通。

  妊婋几人也是要借这次来长安,再从西域引进些棉花和种子,前不久穆婛和玄易结伴从长安出发,跟宸国使者往西域去收集各国的棉花产量和互市等价水平,只留妊婋和厉媗仍在长安,跟宸国以及其她几方势力斡旋洽谈。

  “咱苟半仙可真行啊!”厉媗看完信,往桌上一拍,朗声笑道,“靠这解煞的神通,又搁建康督帅府混成‘座上宾’了!这回还不用假扮成屪子,想必是舒坦极了!”

  说完厉媗又点了点信的末尾,那部分写的正是何去非想借南北互通换取马匹的事:“还真给你说着了,我看这也没什么不行,往南边输送点北地新种雄马,多换些稻米布匹给大家吃穿用,毕竟咱们自家种桑引棉养稻,也没那么快。”

  近日漠北众部联合遣使来长安,除了打探中原局势外,也是为了将这新种雄马加进各地的马匹互市。

  这些新种雄马,其实还是从肃真部传到漠北的,多年前妊婋等人把滇南的情况带回洛京后,大巫部族的孕育法也传到了肃真部,松甘萨满得知后,派了两名神徒穿过燕宸两国地界,不远万里往滇南学法,此后每年也都会派人前去交流进展。

  肃真部将她们从滇南引进来的孕育法,先用到了自家部分马匹上,并在原有的技法上做了些调整,使得雌马孕期稍有缩短,新生幼马的体型更利于分娩,减少了许多因产程过长导致的难产和幼马夭折问题,几年下来,这项技法已经逐渐纯熟,只是以此法生下来的雄马普遍寿命极短,成年后大约只能活两到三年,而雌马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这法子后来又传到了漠北,几个部族为了减少自家雌马难产和幼马夭折的问题,也都陆续改用了此法,这几年下来,马匹量比从前逐年上涨,于是她们琢磨着把多余的幼年雄马往南边两国输送一些。

  这些雄马寿命短,等价水平也低,但也正是因为寿命短,在各国互市上并不大受欢迎,漠北也不想留着牠们消耗自家马场的草料,所以这次遣使来长安,还是想给这些新种雄马找个销路,多少换些物产,不至于白白浪费。

  洛京上元府也早听说了肃真部和漠北这几年培育的新种马,她们燕国自家河东的马场也曾有管事前往肃真部学法,从去年开始也跟着培育起新种马。

  如今燕国四处太平,马匹的消耗没有从前打仗时高,日常练兵靠着自家马场的马也尽够了,只不时从北地互市再引进些强壮雌马丰富族系,对那些寿命极短的新种雄马兴趣也不大。

  这次她们来长安前,上元府就两边使团的会谈内容议了几次,对于建康可能想从北边获取的物产,妊婋就推测应该会有马匹,于是提议由她们燕国做个牵线之人,将漠北多余的新种雄马送去江南换取织物和稻米。

  但是要怎么样让建康那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批短命雄马,就要靠苟婕和东方婙等几位使者与昭国谈判了。

  “苟姐当着何去非的面为难,没答应提供马匹,看来是还准备再吊那边几天胃口,她是懂做生意的。”妊婋笑着把那信纸折了起来,“咱们这边也得跟她配合起来了。”

  先前她们与宸国达成的共识中,曾经承诺过与昭国新朝廷的互市不会涉及军备,这是为了避免给铁女寺军在蜀中的边防增加压力,毕竟与燕国以淮水为界不同,宸国在蜀中与荆楚一带的边界都是靠山脉树林,边防投入本来就比燕国要多,若是昭国那边军队再多些马匹,来日东征会变得非常棘手。

  但从目前妊婋和厉媗在长安参加的几次会谈看下来,宸国短时间内似乎并没有东征计划,而漠北的新种雄马寿命又短,一旦中原局势生变,燕国可以立即停止马匹输送,只要拖上个一二年,南边的骑兵很难对她们构成什么威胁,因此妊婋觉得这事还可以再跟伏兆谈谈,在先前的缔盟约定上做些调整。

  这时窗外晚霞已消,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厉媗起身点起了屋中的几盏灯,跟妊婋两个又就接下来的会谈走向细细聊了一回,直到大使府的管事来催她们去用晚膳,她二人才从这边屋里出来,往东边膳厅走去。

  第二日上午,妊婋和厉媗离开大使府,一路闲闲步行,往四方馆走来。

  她们出门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此刻的长安城街道上热闹非凡,不少人刚从东西市赶完早集,拎着满载的篮儿筐儿往家中走回,除此之外,街道上也有穿官衣出公差的,以及赶大车送货的,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妊婋和厉媗没在大使府用早膳,在去四方馆的路上,她两个找了家店面,一人要了一碗羊汤,又要了两张胡饼和两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胡桃蜜饯毕罗。

  二人饱餐完,看看日头差不多到了巳正前后,正是她们先前送拜帖时约定好的时间,于是起身结了帐,继续往四方馆行来。

  如今的四方馆,已不似妊婋第一次来长安时那样冷清了,近日北馆里住着漠北使者,西馆里是滇国盟巫,南馆里住着黔南来的刀婪等人,只剩东馆暂时空着。

  她们这日来到四方馆,原本是为了拜访刀婪,昨日收完苟婕的信,妊婋想着正好也能顺路到北馆跟漠北使者聊上一聊。

  因事先下过帖子,她们来到四方馆门前时,已有人在这里候着了,妊婋和厉媗说明来意后,跨进四方馆的大门,恰见东馆的方向隐约有人走动,妊婋随口问了一句:“东馆这是也有人住了?”

  接待她们的馆丞笑答道:“是,南海国使者今日刚到。”

第212章 时与事会

  妊婋听了点点头:“这可是路远,还请替我们代为致意吧,等她们休息过后先见了宸王,我们再择日相见。”

  那馆丞笑着应了下来,抬手请她们往刀婪下榻的南馆走去。

  一行人转过两道回廊,穿过三层月亮门,终于来到树阴匝地的静谧南馆。

  刀婪知道她们这日要来,此刻正坐在南馆庭院的纱棚下摇着扇子纳凉等候,方才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她起身撩开纱帘,恰见馆丞引着妊婋和厉媗来到门前。

  “原该是我登门拜会,却要劳动两位前来见我,有失敬意了。”刀婪的中原话比几年前进益不少,她笑着拱拱手,“快请屋里坐。”

  妊婋跟厉媗对视了一眼,也笑道:“我们是来道贺的,哪有请你登门的道理。”

  刀婪招呼完她两个,又抬手请那馆丞也进屋吃杯茶,那馆丞却摇摇头,说自己还要往东馆招待南海国来使,也要替妊婋二人带话,刀婪闻言也便没有强留她,目送她出了门后,请妊婋两个进了屋子。

  刀婪身侧还有一位黔南副使,她们请妊婋和厉媗坐了,给她二人倒了山野茶,随后在对面椅上坐了下来。

  妊婋抿了一口茶,见刀婪落座,她放下茶杯贺道:“交趾湾总算是平定了,我们听了也跟着为你们高兴,正好大家最近聚在长安,若有什么我们来日能帮得上忙的,请一定不要见外。”

  妊婋和厉媗提前下帖子来四方馆会见刀婪,正是因为近日南边的大新闻——交趾北部和东侧海湾割据的军阀已被黔南自治军和南海舰队联手剿灭。

  黔南与交趾的这一战,粗粗算来至今竟也有五年了,主要是那边地势实在复杂,丛林密布,河流交错,亦且又多暑湿瘴疫,所以打打停停,才拖了这样久,如今黔王舍乌终于得偿所愿,果然把黔南的大旗插到了交趾湾的海边,而且还占领了矿产颇丰的交趾北部。

  与之联手的南海舰队这次收获也不小,司砺英不仅将交趾南边沿岸收入囊中,而且控制住了交趾半岛东边的整片海湾,原先还有些南国小船队可以绕过司砺英控制的海域,从交趾湾绕行至岭南西边小渡口贩货,如今却是一点空子也没得钻了,所有要从南边往中原去的船只,都得先拜过大司命的码头,才得靠近陆地港口。

  交趾湾大捷的消息是三日前抵达长安的,这在刀婪看来并不意外,但这时候传来还是让她颇为激动,也给她面对燕宸等国增添了不少底气。

  此刻刀婪在堂屋里听到妊婋的道贺,低头微微一笑:“我国南端初定,许多城镇矿山还要慢慢归拢,来日还少不了要从北国请些英才指教襄助。”

  妊婋也笑道:“确实,新收的疆域且得规整一阵子,不止你们陆地,海上想来也是,南海国近日遣使来长安,想必也跟交趾湾大捷有关。”

  从南海往长安来,要么从东海绕行至燕国往西,要么途径黔南进入蜀中,这次南海国使者跟交趾湾大捷的消息前后脚抵达长安,可知她们必是从黔南过境而来。

  黔南在交趾湾与南海舰队联手,事先并没有告知燕宸两国,但这件事动静不小,大家其实早都知道了,黔王舍乌先前之所以瞒着这事,主要是担心燕宸两国出手干涉,后来她听说有宸国使者跟随燕国船队到南海拜访司砺英,紧接着朝廷易主,各地形势也跟着多多少少受了影响,加上交趾湾胜局已定,舍乌这才将大捷的消息正式遣使告知宸国,同时还来信嘱托刀婪,另将此信通过长安大使府转报燕国上元府,勿要在这两国间的亲疏方面失了礼节。

  正巧这消息来时,妊婋和厉媗就在长安,前日在府上收到了黔南的国书,她两个看完后,请人快马送回洛京,随后写了帖子送到四方馆,说要在这日上午会见刀婪道贺。

  见妊婋提起南海国,刀婪一脸坦然:“这次南海国使团是与我国报信人同路来的,我们的人与宸王派来迎接的大将提前进长安报信,南海国使团随后抵达,今日一早才进城,想来稍后也会给燕国大使府送去问候国书。”

  “南海国往北来一趟不容易,我们也想请你们来日与她们一同再到洛京瞧瞧去。”妊婋说道,“今年年初大司命就随船带了话来,说要遣使往我们那去一趟,我看这次南海使团应该也是准备先到长安,再到洛京。”

  去年年底幽燕号再度启航,圣人屠和千山远带着满舱的铜铁煤炭,又往南去了一趟,这一回舵师们有了经验,在进入苏州外海前往东绕开了江淮水师的警戒区,又绕过流求岛,直接停靠到了阇婆港口,与司砺英派在那里的楼船交接完货物,圣人屠登小船到南海海面上跟司砺英谈了一回,跟她换了一批上好的樟木和红绘木。

  因其时正有昭国使者在流求岛驻留访问,司砺英先将这批造船木运到阇婆,在那里给幽燕号装了舱,于正月里送她们绕过流求外海往北返航。

  司砺英与燕国从去年就有往来,这是刀婪知道的,也猜到她们两边应该是谈了些物产交易,而今交趾湾大捷后,南边形势也比先时大不同了,黔南准备向燕宸两国请些懂得采矿的人才,协助她们扩建交趾北部铁矿,也还要着手准备建立自家的海盐场。

  过去黔南重度依赖北国的盐铁,而今眼看着能够自给自足了,将来如何在保持与燕宸两国的缔盟关系中,让自家顺利发展起来,正是刀婪眼下的重任。

  这次刀婪来长安,也想过在这边谈完要事再去一趟洛京,与燕国增进一下旧日交情,正好这日妊婋和厉媗登门道贺邀请,她自然没有理由推却,于是赶忙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一直向往洛京,好不容易往北来一回,断无不去的道理。”

  妊婋和厉媗见她满口应下,又笑着给她讲了讲洛京及她们燕国各地的情况,随后又就交趾湾和交趾北部的规整进展跟刀婪聊了一阵。

  不知不觉到了午初刻,刀婪留她们在南馆用午膳,菜肴是她们使团带来的黔味。

  妊婋和厉媗在南馆用完午膳,跟刀婪一起走到四方馆中庭纳凉消食,正见漠北来的几位使者也在这里,于是跟她们又闲谈了半晌,顺便打听了一下漠北新种马的情况。

  及至午后,妊婋和厉媗准备告辞回去了,这时有馆丞引着一人从东馆方向往中庭花园走来,只见那人身着无袖上衣和宽裤,两臂上是海浪纹身,脚下一双鲨鱼皮的靴子,是南海舰队里十分常见的打扮。

  妊婋见来的是个生面孔,头上没有三条簪发髻,而是留着一层短发茬儿,只在额间绑了一条阻汗发带,看打扮应该是从琼州岛来的管事潮姑。

  那潮姑跟随馆丞来到她二人面前,拱手问了声好,说她们大使收到了燕国致意,请她来给燕国大使府送国书和赠礼,并带话说等过两日使团进宫见过宸王,再来这边拜会。

  妊婋和厉媗见状笑着道了谢,与那潮姑一同出了四方馆,坐上馆丞为她们备下的厢车,往燕国大使府行来。

  她们在府中堂屋里招待那潮姑坐下吃茶,先贺了近日的交趾湾大捷,随后又问了问南海近况。

  那潮姑说她们最近正在交趾湾沿岸搭建新港口,交趾军阀相继覆灭后,有大量交趾民女渔娘投靠了她们,跟她们一起规整沿岸村落,又在交趾与琼州岛之间来回跑船运送木料和石材,眼下整个交趾湾里颇为繁忙。

  提到这次往长安出使,那潮姑也说是考虑到中原局势。

  去年季无殃在登基后的半年里调派军队平靖疆域,很快令各地恢复了平稳,紧接着今年开春后季无殃又下旨开国库,大力补贴民间百业,并在闽东增设了几处对外港口,靠着内陆和海上贸易提升民众收入,以此凝聚人心,遏止动乱,进一步巩固新政权的统治。

  陆地上的贸易繁荣,让司砺英的舰队也赚得盆满钵满,整个南海国都跟着空前富裕起来,这才能够广招人才兴建交趾湾,也正是因为如此,司砺英更加关注中原局势,不愿见内陆起战,断了她们南海的财路,所以才遣使上岸来长安探访宸国动向。

  妊婋听完垂眸想了想,今年年初幽燕号回港的时候,她听圣人屠和千山远说过,流求岛上现有昭国新朝廷派驻的使者,这次司砺英遣使来长安,或许也带着与建康那边达成的某些共识。

  至于这次南海使团要协商的具体内容,还得看接下来的会谈进展,妊婋和厉媗知道那潮姑不方便提前跟她们说太多,于是也没追问,只闲闲说了两句长安城里好吃好玩的地方,招待她在这里坐了片刻,才送她离开了大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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