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进营帐的发现了几个脸生的暗卫,经过他询问才得知,这是慕寒英亲自派来保护宣凤岐的死士。说起来,他已经半年没见过慕寒英的踪影了,也不知宣凤岐派他去干什么了。
不过那人留在宣凤岐也是个威胁,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谢云程坐在了宣凤岐的榻边,他看到宣凤岐熟睡时都紧蹙着眉头,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烦忧的事情。他的眼尾泛着平日里不见的微红,如同在睡梦中哭过一般。
谢云程几次守在宣凤岐身边看他睡觉时,他总会看到宣凤岐莫名其妙的露出愁态。不知他是在想众臣那些烦心的事还真的心系天下百姓,亦或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谢云程坐在他面前的,双手托着脸看着宣凤岐那殷红的唇。
要怎么办好呢?这件事他并不知情的,要是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他要是遇到危险不是更好吗?如果宣凤岐死了,真正危险你的就只有长公主和耿太傅了,耿太傅正好效忠于你,他也可以与长公主抗衡。
谢云程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没想过宣凤岐先一步离开。可是有时候,有个声音对他说,宣凤岐是个阻碍,那个声音让他除掉这个阻碍。或许谢云程对宣凤岐的杀意来自于香莲之死,可是他现在知道香莲并没有死,他对宣凤岐的杀意却并没有消失。
不该是这样的,堤防他不应该等于杀死他,你也不是说过想让他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吗?
就当谢云程纠结于此的时候,宣凤岐缓缓睁开眼睛,他一转头就看到谢云程正在呆呆看着他,他连忙起身靠在软榻后面的叠枕上:“陛下是什么来的,外面的人竟没有通告。”
谢云程看到宣凤岐醒了后连忙回过神来,他伸出双手扶宣凤岐坐正:“今日听到皇叔身体不适,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赶过来看看。来时便听人说皇叔服药歇下了,我知道皇叔入睡不易,我怕那些人吵着皇叔安寝所以让他们都下去了。”
宣凤岐点点头:“原来如此。”他抬眼看了一下窗边夜色,觉得这个时候也不算早了,“天色都这样晚了,陛下不会一直守在这里没走吧?”
谢云程摇了摇头:“没有,只待在这里片刻,皇叔不必担心。”
他虽然这样说,但当宣凤岐看到谢云程瓷白双颊两边都有手掌托出来的红印子,他就知道这孩子是在撒谎。说起来也是这孩子底子好,在外面受苦了十年回来宫里两年肤色就养得这样白了。正因为如此,那红印子在他脸上才格外明显。
就当宣凤岐想说什么的时候,谢云程接着说道:“皇叔,今日我猎得了一头大野猪!”他还特意把“大”这个字的音调加重。
今日他还以为宣凤岐又在远处看着他,所以他才会更加卖力打猎。当所有人簇拥着他夸赞他的时候,他却在那些人群中寻找着宣凤岐的身影,后来晚宴上才有人告诉他,宣凤岐今日没有出来。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显得十分高兴伸出手来摸了摸谢云程的头:“陛下小小年纪便如此有能耐啊,可惜我今日身子实在不适起不来床,要不然还真的想过去看看陛下猎得野猪时的英勇场面。”
谢云程听到他的夸奖后就像得到满足似的一头埋进了他的被衾上,他侧放着头撒娇似的说道:“没关系,等皇叔身子好些,我带皇叔一起射箭好吗?”
宣凤岐抚摸着他的侧脸:“好啊。陛下逐渐懂事了,昨日我见你与长公主谈话便知陛下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谢云程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的时候忽然紧锁起眉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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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云程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想要夸夸罢了_(:зゝ∠)_
第55章
谢云程抬起头来看着他:“既然皇叔提到长公主, 那我有句话想问皇叔。长公主无召私自归京,如此行径便已经看出她有谋反之心,皇叔打算如何处置她?”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个犀利的问题后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这件事陛下不应该来问我, 我想陛下心里已经有决断了。”
谢云程微愣了一下,他故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自我登基以来,凡是大事都由皇叔作主,这件事我自然也是听皇叔的。”
宣凤岐看到他又露出那样一副顺从的模样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可大可小。若陛下不计较那便是陛下的家事,若是陛下非要说长公主有谋反之心, 只能众臣参长公主一本,陛下亲自料理就是了。”
谢云程听到他说的这样轻松后又道:“可是长公主在晋州有亲兵, 她的驸马又是山阴王之子, 虽然山阴王已不在了。但赵逢黎手中仍握着晋州的守兵,我若非要计较这件事情,那便是挑拨晋州与玄都的关系,到时候长公主更是放心大胆的谋反。而且依我看来,长公主这次回来十分想留在玄都城中, 为今之计也只能留下她来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了。”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的一番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情:“哎呀,陛下这不是已经想好对策了吗。”
谢云程方才在宣凤岐面前谈起这事的时候险些失了分寸,他连忙干笑着:“这都是皇叔教得好,我想,若是皇叔处理这件事也会这样做的。”
宣凤岐听到他这番夸赞自己的话后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自然了, 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会更多想一层。”
谢云程听到后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皇叔有何高见?”
宣凤岐接着说道:“长公主凭着先帝赐给她的金令就能畅通无阻回玄都, 这说明玄都城中还有不少人只认先帝的金令。陛下登基以来所用的御令手令也是从先帝那里继承过来的,但这样就有了一个弊端, 我们不知道太宗皇帝和先帝皇帝在世的时候都将亲令赐给了谁,若是哪日随便个阿猫阿狗都能毫无阻碍进入玄都城中该怎么办?于是我认为,陛下该将自己的御令重铸, 并将重铸图纸散发给朝臣和将士,这样一来,底下的人只认陛下之令而不会再用先帝和太宗皇帝的名义来压陛下。”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这个建议之后再一次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话音刚落,宣凤岐又道:“不仅是陛下的御令要改,兵符也要重铸。当陛下将新兵符的图纸散发给大周将士的时候,大周将士便会知道他们的新皇帝是你,如此便会树立威信。”
谢云程听到宣凤岐提到“兵符”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继续道:“可是,兵符现在在耿太傅手中,太傅多年行军,边疆将士只认他的人和手中兵符,若是突然铸造新兵符,怕是难以服众啊。”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番分析后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陛下思虑周全。所以我当初才让陛下求着耿志山当你的太傅,如今陛下与耿太傅关系甚密,想必劝动耿太傅主动交出兵符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谢云程听到这里呆滞在了原地:关系甚密?谁告诉他的?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皇叔多虑了,耿太傅虽然传授我兵法武功,但他以前毕竟是先帝的人,他现在肯扶持我只不过是想与皇叔抗衡,如此又哪里来的‘关系甚密’呢?”
宣凤岐已经感觉到了谢云程想要极力要跟耿志山撇清关系的,但他早就知道耿志山把自己在大周各地零零散散的势力全部与谢云程交了个底。谢云程越是伪装就代表他越是心虚,他心里想的或许是想靠耿志山夺回兵权再掌握朝政吧。
这小孩子的心思真的是一点也藏不住啊。
宣凤岐见状又轻笑了一声:“既然陛下与耿太傅并不是很熟,耿太傅也没有想交出兵权的意向,那陛下可以逼他交出来。”
谢云程听到他这话又愣了一下:“皇叔的意思是……”
宣凤岐继续笑道,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他早就算好一切似的:“既然陛下当日可以委身求耿志山成为你的太傅,那现在陛下也可以主动与长公主的亲近。有了长公主的扶持,我相信耿太傅很快就会交出兵权来的。”
谢云程又怔在了原地。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这种打算……谢云程想的是谢昭华回到玄都并不是什么坏事,她若想争权夺利肯定会站在自己或者宣凤岐一方,到时候他就可以利用谢昭华和耿志山间的势力与宣凤岐相争。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他能在这三方势力周旋好便是,届时宣凤岐对他看的不是那么紧,他便有机会在朝中发展自己的权势。但令他没想到宣凤岐会率先开了这个口,让他去跟谢昭华亲近,宣凤岐这无疑是把他拉进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可这能怎么办呢?
宣凤岐看到谢云程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笑着抚摸了谢云程那光滑平整的脸蛋:“陛下怎么了?”
谢云程感觉到宣凤岐那指尖微凉的温度后立刻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皇叔……可是我讨厌长公主。”
宣凤岐听到他这话后忍俊不禁:“陛下只见长公主一面就讨厌她?能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谢云程摇了摇头:“不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来玄都城是有目的的,所以我讨厌她。”
宣凤岐忍不住笑出了声:“若不是没有目的,她也不会没有召令千里迢迢从晋州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温柔了几分,就像安慰正在生气的孩子似的:“陛下讨厌她不要紧,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拉拢住长公主的。”
谢云程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来看向宣凤岐,一脸单纯无辜:“皇叔就这般相信我?”
宣凤岐又笑了一下:“是啊,之前陛下在耿大将军府中不也办得很好吗?而且,你与长公主是至亲,想必你们之间更会有许多话要说。”
谢云程听到“至亲”这两个字忽然就像被触到什么逆鳞似的,他猛的一下站起来:“她才不是我的亲人,皇叔说过,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除了皇叔,我谁都不认!”
宣凤岐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会让谢云程如此激动,他抬眼看着谢云程:“你是先帝兄弟之子,她是先帝的长姐,你们自然是至亲。”
谢云程疯狂摇着头:“才不是!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是皇叔带我回来的,是皇叔扶我登上了皇位,是皇叔派人照顾我,我才会衣食无忧。若没有皇叔,我死在哪块地方都不知道,纵使那些人跟我是血亲,我也一个不认,我今生只认皇叔!”
谢云程每一个字都在触动着宣凤岐的心,他甚至看不出谢云程是在演戏还是肺腑之言。他起身去拉住谢云程的衣袖:“好了好了,方才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只不过是想让陛下能借着‘血亲’的由头能与长公主多亲近罢了。”
他裹着被子从他身上滑落,谢云程见状又连忙坐下替宣凤岐掖好被子:“皇叔,夜里风大,你别起来了。”
宣凤岐顺着谢云程的意思继续倚靠在叠枕上,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谢云程复杂的神情。片刻后,谢云程才开口道:“我不过是想说,无论我在外人看来如何,皇叔只要相信我,我与你才是至亲便是了。”
宣凤岐听到这话后懂得了他方才那番执拗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将手搭在宣凤岐的手背上:“嗯,我知道。”
……
虽然还没有到白露时节,但北玄牧场常备着烤肉的炭火。宣凤岐刚入秋吹了风就病了,谢云程也知道他的身子有多弱了,为了宣凤岐夜里能睡得好些,谢云程特意命人将宣凤岐那里的炭火供足,他也说宣凤岐未好前不必挂心他,他会主持好秋猎的。
宣凤岐听到谢云程这样说便也放心了。
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总感觉谢云程这孩子心里装着事情,好像不久后就要有一场大雨降临了。
深夜,北玄牧场有皇家禁军森严把守。此刻官员的营帐中却仿佛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只是营帐旁边有许多人守着,没有人听清里面的人讨论的是什么。
“大人,昨日和前日有一批身手矫捷的人闯入您府中,好像在搜查什么,同日庄子里也有贼人入侵。那些人虽然进来搜东西,但是离开时又将东西都归置到原位。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申翊听到奴仆所说的话后额心皱得像跟麻绳:“你是说接连两日都有人去府上和庄子里暗自搜东西是吗?”
奴仆接着回话道:“是,奴才前夜在府中诸多门缝中放了细针,凡是被搜过的房间细针都掉了下来。由于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奴才也没抓到人,奴才请示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
前几日宣凤岐的人去吏部司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幸好只是查出一百两银子的亏空。但这几日他的府上和庄子里接连遭贼,这就说明宣凤岐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这几次宣凤岐没有查到什么,要不然此人早就把他送进刑部大牢了。
虽然宣凤岐这次没查出什么,但是按照他这个查法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查出什么端倪来了。申翊虽然不信鬼神,但是亏心事做多了总是一阵阵心虚,这几日他一直都在等颍州的回信,但是颍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主子已经不想管他了吗?宣凤岐派温郁去颍州当督河工的时候,申翊就怀疑宣凤岐已经盯上了颍州那位主子了。申翊在朝中浸淫二十多年,纵使他很少接触宣凤岐,但他也知此人狡猾奸诈,生性多疑。
宣凤岐能几次三番贬温郁的官就说明他留着温郁大有用处,要不然以温郁当日种种对他不敬的言行,宣凤岐大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把他关进大理寺或者将他流放。上次宣凤岐将他贬到礼部说不定就是想让温郁监察百官,这次他又这么快将温郁贬去颍州,这便说明他想派温郁去颍州调查什么。温郁虽然嘴上说着恨着宣凤岐,谁知道背地里他不会被这位曾经蛊惑过先帝的妖孽迷得五迷三道的。
幸好申翊提前试探了一番,为保万全,他的人等到温郁进了颍州边界后才动的手,这样一来宣凤岐便难以查起。但是这多疑的狐狸精竟然转头就怀疑到他头上了。此时他在玄都已经算是孤立无援了,城中除了一些会武功的家仆之外再无他人能帮助他。
宣凤岐这么查下去迟早要把他的老底都翻出来,他要是光躲躲藏藏是没有用的。现在宣凤岐身处北玄牧场,近日里他身子又不太平安,若是宣凤岐此刻死了,他的那位主子又能借此机会回玄都,到时候朝中只剩下耿志山和小皇帝了两个人了。
不行……宣凤岐身边有死士队,若是在这里贸然动手被发现了,他就是死路一条。若是熬过这些时日回到玄都,他也可以另想对策,到时候就算逃离玄都也是可以的。反正宣凤岐没抓住他什么把柄,料那人拿他也没办法。
申翊想到这里的时候对前来禀报的仆役说道:“以后若再有人闯进府中,你们不要阻拦,让他们搜便是。我倒要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在我府中翻出什么来。”
那家奴听到后连忙道:“是,奴才遵命!”
申翊此刻敢大放厥词说因为他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他的尚书府修得也是简朴无华,在众臣眼中,就算其他人贪,那他也不可能贪。毕竟他以前亲自上街买米时,十文一斛的米他都要讨价还价许久。这个举动被御史大夫看到后还上报到皇帝那里,谁都知道他穷,不似其他官员那样过得锦衣玉食。
他为了维持这样的端正清廉的态度一演就十多年,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正直清廉的好官了。若不是这次宣凤岐查他,他说不定还沉浸在他人对自己的赞誉中醒不来。
他把一切都藏得很好,他不怕宣凤岐来查,只是他怕宣凤岐用别的理由来惩治他。现在的宣凤岐人变得温钝了许多,以前他处置朝臣哪里需要理由?申翊最怕的也是这个,说不定宣凤岐现在心里就在想着这些。
申翊跟随其他官员一直在牧场伴驾,之后的两日他也一直都没有看到宣凤岐的影子。经过他多番打听后才知道宣凤岐还是旧疾未愈,一直在营帐中歇着。
申翊见不到宣凤岐的面,便更加难以揣测宣凤岐的心思。虽然他表面上安慰自己,宣凤岐抓不到确切有力的证据不能拿他怎么,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慌张至极。之前便有温郁与宣凤岐的暗卫来往,他感觉宣凤岐在暗中盯上自己,他才派人一直去监视着温郁,然后就是曹毕光跟他说宣凤岐要查吏部的事情,果然没几日吏部就出事,紧接着就是他的府邸出事了。
这一桩接一桩的事情确实将申翊多年来的平淡打碎了,离归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每过一天他便心急如焚。甚至在梦里都会梦见宣凤岐命令人将他拿下,他被人押着按在斩首台上,那锃亮泛着寒光的大刀朝他的脖子上砍下来。
就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家仆拿着颍州的回信急匆匆地闯入他的营帐中:“大人,大人,颍州来信了!”
申翊听到之后连鞋都没有穿就跑过去一把夺过了家仆拿着的信,他这几日一直都没有睡好,白天他要陪侍在皇帝左右,他在众臣面前还得装出一副平淡无事的样子,除此之外他还得办公批着从玄都中送来的折子;可是一到了夜晚他就辗转反侧,一直梦到自己被宣凤岐用残忍的方式杀掉。
什么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车裂腰斩,乱棍打死这种死法,他几乎都梦到过。每次他醒来眼圈底下总是布着一层厚重的乌青,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异常来,他还用脂粉掩盖自己这心虚的证明。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对这种没影的事情肯定是不屑一顾的。他忽然之间很害怕,或许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他的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可是当他听到颍州来信后,他脑中的弦忽然松了一下。
申翊双手颤抖地快速拆开了信封,而信上只有赤.裸.裸的一个字——杀。
“啪嚓——”申翊脑子里的那根弦好像在一瞬间就断了,他这个时候疑神疑鬼地朝着营帐外还有四周打量了一圈,随后他的视线定在了前来送信的家仆身上,“除了这封信,主子就没给其他东西吗?”
家仆听到之后又接着说道:“是,颍州就来了这么一封信。”
申翊听到这话后有些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他退的过程中还踢中了一个铜盆,随后他被绊倒摔得四仰八叉。旁边的仆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他,而就在此刻,申翊忽然像爆发似的:“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这一声呵斥后,四周的仆人都纷纷退出营帐。申翊又反反复复看了那张信几遍,可是那上面除了一个“杀”字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了。
申翊之前就已经将宣凤岐调查自己的事悉数写下来传到颍州了,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只有这么一个字。
主子的意思是让他杀了襄王,杀了宣凤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