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读完博士,留校做了老师,手上也有了些闲钱,又跟着唐孝投资股票赚了一些,然后便买下了这套房子。
买下房子后,我很想让夏禾搬出来和我一起住,这些年来他一直和沈湄母女争斗着,我害怕她会变成妈妈那样,所以极力的想要她搬出来,我想着虽然房子不大,但只要我们兄妹在一起,便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她可以不工作,我可以养她,可是……她不肯。”
说到夏禾,夏唯承眼神黯淡了下去,过了片刻才无奈的道:
“夏禾的脾气随了妈妈,争强好胜、急躁易怒、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所以对于我这个“懦弱”又走了“同性恋”这条歪路的哥哥,她才那么反感和厌恶吧。”
说完这些话,夏唯承重重的呼出一口起,仿佛压在心里的那块千斤巨石终于是卸了下来,他看向江征轻声道:
“这些就是我的家庭和几乎所有的过往,好的、坏的,我都不想对你隐瞒,因为……我爱你,认定了你,余生不管是繁花还是荆棘,我都想和你一起,晚上想和你相拥而眠,早上一睁眼就想看到你,想和你吃饭、旅游,想和你亲吻、拥抱、Z爱”
夏唯承说着脸有些微微发烫,他看向江征,目光灼灼,然后轻声的吐出一句话:
“所以……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家庭和过去吗?”
第43章 述说
夏唯承注视着江征, 见他脸色有些黯然,带着明显的犹豫和顾虑,怕他误会自己是听了江峰的话, 不信任他,所以用自己的过往来交换他的过往, 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不信任你, 也不是介意你有前任,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些, 这样……”夏唯承顿了顿继续道:
“才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在你伤心难过时, 只能心里着急, 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 看你那样,我……心里难受。”
江征听着夏唯承的喃喃细语,看着他真挚深情的眼神,心下已经软成一片, 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夏老师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他只是害怕,害怕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 就会打破现在的美好, 他害怕夏老师不肯原谅自己, 更害怕夏老师受到伤害伤心难过。
人一旦顾虑多了,就会变得瞻前顾后, 犹豫不决。
感情的事和商场的事,终究不一样,在商场上即使是上亿的项目, 他做决定时也能做到沉着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可现在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他却举棋不定,畏首畏尾了起来。
江征犹豫了片刻,在夏唯承诚挚的眼神里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家世:
“‘江昌燊’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他被誉为一代商业奇才,十七岁来到北城,从码头搬运工做起,五年后就成立了“江氏集团”,又用了近五十年时间把“江氏集团”发展成了集商业、娱乐、地产、金融四大产业为一体的龙头企业,个人财富多达百亿,他就是我的爷爷,‘江氏集团’的董事长。
我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父亲和我大伯,我大伯的商业眼光和能力,远不及我父亲,我爷爷一直都把我父亲当着江家继承人在培养,可是在我5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在一场轮船爆炸中双双去世了。”
听到这里夏唯承的神色一滞,显然被惊讶到了,他没想到江教授的身世原来是这样,听着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夏唯承的心里满是心疼,他抬手摸了摸江征的脸,无声的安慰着他。
江征对他笑笑,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没事,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我父母去世以后,我原本以为我爷爷会抚养我,毕竟在三个孙子里,他看起来是最喜欢我的,但是……他没有,他让我大伯把我接了回去,把我的抚养权交给了我大伯,从此便对我不闻不问。
我大伯以前一直就不满意我父亲,总觉得爷爷偏心我父亲,其实……”江征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一直觉得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那人做得太隐秘,这些年来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查到。”
“你怀疑你大伯?”夏唯承一阵心悸,对于豪门里为争夺继承权,手足相残的事情,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像这样发生在身边人身上的真实事件,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嗯。”江征并没有想对夏唯承隐瞒什么,继续道:“可是这些年来,我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说完继续上一个话题:
“我大伯不待见我父亲,自然也不可能待见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着侄儿看待,如果不是我爷爷发话,让他把我接过去,他应该并不想管我死活。
我的两个堂哥,你今天见到那个叫江峰,是江家老二,比我大三岁,心胸狭隘,没本事还总爱逞能,还有一个叫江岭,看起来温和有礼,却是一只笑面虎,十分阴损。”
江征虽然没说自己在大伯家过得怎样,但从江峰今天对他嚣张跋扈的态度就看的出来,想必以前没少欺负他吧,不然今天江征对他动手时,他也不会那么惊讶了。
夏唯承知道江征和自己一样对于过往的委屈和痛苦,都不愿说出来让彼此伤心难过,所以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了。
即使他不多说,夏唯承还是心疼的难以附加,他知道语言太苍白了,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不能减轻一点江征以前受过的伤害,他拿过江征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手背,看着他轻声道:
“从明天起我就开始锻炼身体。”顿了一下,想了想看着江征无比认真的道:
“我去报一个自由搏击班吧,以后我保护你,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抬起被夏唯承吻过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道:
“你今天看见了,我多能打呀,谁还能欺负我。”江征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想到今天夏唯承为自己受了伤,又开始心疼起来,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的告诫道:
“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又不会打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就躲远点,保护好自己就行。”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架的,多练练就会了。”夏唯承显然不赞同江征让自己躲远点的观点,那啥啥时,他虽然是下面那个,但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柔弱需要保护的人,像今天那样的情况,他不可能站的远远的,眼看着江征受伤。
他是个男人,也想保护心爱的人,今天这事儿给他的最大的感触就是,自己太弱了,必须加强锻炼才行。
“我不是给你开玩笑。”江征看着夏唯承认真的说,今天他只是伤了胳膊,算不上重,如果以后伤到其他地方,伤得更重怎么办。
“我也没给你开玩笑,我又不是女人,我也想保护你。”夏唯承见江征这样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江征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于是开始哄他:
“打架这种坏孩子才做的事情,不适合我们温文儒雅的夏老师,我们夏老师的手是用了写字和弹琴的。”
夏唯承也意识到两人的话题绕偏了,现在没有必要讨论打架的事情,于是放软声音把话题拉了回来: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出国了?”
江征听了夏唯承的问题,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依旧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大伯他们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后,喜出望外,立刻就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
我爷爷知道这事情后,十分气愤,当时就把我大伯叫了过去,给了他一耳光,说他没把我教育好,后来我说我要出国,我爷爷马上就同意了,说让我出去,不要在国内给江家丢脸。
知道我喜欢男人后,我大伯一家对我也没了戒备心,因为他们知道我爷爷是绝对不会把公司的继承权交给一个同性恋的。
我出国两年后,在……”江征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后来发展的还不错,那边公司稳定后,今年我便回来开拓国内市场,我大伯一家,可能觉得我再一次威胁到了他们,所以就各种给我找麻烦,想要我公司开不下去,趁早回M国去吧。”
江征说完,夏唯承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个朋友……姓秦吧,是你的前男友吗?”
刚刚江征说到一个朋友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结合着下午江峰说的那些话,夏唯承不难猜出,这个朋友便是江峰口里的‘秦家那小子’。
江征脸上的神色一滞,显然没想到夏唯承会这样以为,他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认真的道:
“那个朋友是姓秦,但他不是我的前男友,我也没有前男友。”
夏唯承听了江征的话,显然有些意外,江教授居然没有前男友,那么自己……是他第一个男朋友?
意识到这一点后,夏唯承心里五味掺杂,有感动,惊讶,有错愕……在众多情绪平静后,心里猛的被巨大的欢喜填满了,自己竟然是江教授第一个男朋友。
夏唯承并不是一个刻板保守的人,但是他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和江征拥抱,接吻,z爱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和他做个那些亲密的事情,忽然就觉得无比幸福。
可能人本性都是自私的,对自己爱的人,就是想要独占欲吧。
但是不对呀?在咖啡厅时江教授强吻自己那次,他明明那么会的,都吻得自己全身发软了,完全不像是没有经验呀?
“所以,你的初吻,初……夜都是和我?”夏唯承忍不住确认到。
“当然!”江征没想到夏唯承会问自己这个,刚回答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楞了几秒后看着夏唯承问道:
“自己没反应过来,被人偷亲了,这种算不算初吻?”
夏唯承听着江征一本正经的发问,忽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听这意思江教授以前被人偷袭着强吻了?
“我都没有张嘴,他直接怼上来的!”江征见夏唯承不回话,以为他心里不舒服了,连忙解释,解释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往夏唯承的靠了靠,带着笑意对他低声耳语到:“他又没像某人一样,接吻前先问一句。”
夏唯承很快意识到江征嘴里的‘某人’指的是自己,想到那次在酒吧,自己直接了当的问他要不要接吻,现在想来,真是羞耻无比,为了转移话题,他忙道:
“咳咳,所以那个姓秦的朋友到底是谁?”
江征愣了一秒,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瞒得了一辈子,秦执终究会回国,也早晚会知道自己和夏老师的关系,夏老师也会知道自己跟秦执和陆源之间的事,这道坎终究要迈过去,逃避显然不是办法,握着夏唯承的手紧了一些,像是下了某个决定,开口道:
“其实我和陆……”
话刚说到这里,夏唯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因为这几天都不用上课,所以他将手机的提示音从震动改成了铃声,在安静的环境下,那铃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很自然就将江征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夏唯承抬手拿过床头的电话,见上面显示着“唐孝”两个字,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接,而是扬起脸来问江征:
“你说什么?”
因为电话突然打断了江征的话,夏唯承并没太听清江征后面说的话。
江征沉默了一会道:
“你先接电话吧,一会再说。”
时间也不算早了,他知道唐孝如果没事,一般不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犹豫了一会夏唯承轻声应了一个“哦。”滑动屏幕接起了电话:
“喂。”
“睡了吗?”电话那边的人问道,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愉悦。
“没呢。”夏唯承回答到。
“一个人?”语调是明显的调侃。
夏唯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
“两个。”
那边的人立刻笑了起来,然后不正经的问道:
“没打扰你们办事吧?”
手机虽然没有开扩音,但夏唯承和江征挨得很近,唐孝的声音又比较大,所以江征自然是能听见的,夏唯承耳根有些发烫,正要说话那边的人忽然又来了一句:
“不会正在办事吧?”
夏唯承知道唐孝最是喜欢拿自己开玩笑,怕他说出什么更加露骨的话来于是道: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呀。”
“别别别,有事,真有事。”唐孝一听夏唯承要挂电话,忙阻止到。
“啥事?”夏唯承问。
“刚刚谭诚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要来北城,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大家一起聚聚。”唐孝在电话那边说到。
谭诚是他们以前大学的室友,关系还算不错,毕业后便回了家乡做了公务员,这些年也微信、电话联系着,他结婚、孩子满月,夏唯承和唐孝虽然没去,但礼还是送到了的。
“嗯,好,回头我给他确定下时间,定个好一点的餐厅。”夏唯承说到。
“他说想回学校逛逛。”唐孝说。
夏唯承刚想说学校有什么好逛的,但立刻又明白过来,自己天天在学校并不觉得什么,但那些离开了学校的人,都会特别怀恋。
就算上课很无聊,就算食堂饭菜并不好吃,就算点明很烦人,就算备考很辛苦……但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学校生活很美好,年纪越往上走,这种感觉越强烈。
其实他们怀恋的不是学校,而是自己的青春。
“嗯,好,到时候陪他逛逛吧。”夏唯承说到。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笑,特别欠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