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李沐风又再度离开,李沐瑶只希望这次没有人会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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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带着我突然就这么离开,皇后娘娘真的不会责怪你吗?”
走在路上,两畔雪树静谧,婢女离他们远了些距离,听不见他们的说话。
青令开始内疚自责:“对不起,要不是顾及我,您根本就不用……”
望着青令面纱之上的盈盈杏眼,沈长冀的视线里似有浓墨翻涌,似风雨欲来的前兆。
那侵略的眼神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青令抬起头前一刻,才换上一副体贴温柔的眸色。
“其实是我把你拖进了这浑水里。”
沈长冀有些歉意地道:“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本不该冒险来这里,再者……”
沈长冀顿了顿:“更何况,刚刚带你走,其实是我的私心。”
青令一怔,旋即就听到林子里响起沈长冀的声音:
“因为刚刚我不想除我以外的人,再有其他人看见你。”
沈长冀的这个回答完全出乎青令意料。
哪怕青令再如何迟钝,此刻也隐约察觉到这话里些许的不对,他下意识觉得他们的对话应该停下来,不然会滑向危险的边缘,“殿下,我……”
声音被沈长冀毫无征兆地猛地伸手一拉给打断。
脸上面纱飘落于地。
腰身被沈长冀搂在怀中,而后背则抵上坚硬的树身,像是他怎么也逃不掉。
而就在青令不知所措时,发现沈长冀垂眸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唯独只倒映出他一人身影。
而下一刻,男人的脸朝他压了过来。
像是要吻他。
青令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第32章
“我好像腺体又紊乱了。”
沈长冀低哑的一句话, 让青令一呆,旋即马上清醒过来,抛开所有杂念,只紧张问:“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看见怀中人紧张懵懂的眼神, 沈长冀眼底闪过一片幽黑, 可嘴上却是抱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青令现在只关心沈长冀的身体,他想法很直接单纯, 一想到沈长冀上次是咬了自己之后好了, 便立马扯开自己的领口, 歪下脑袋,露出自己的后颈,毫无畏惧地说:“殿下你继续咬我吧。”
望着那落在一圈圈缠绕着白色绷带,并在轻轻颤抖的纤弱后颈上,沈长冀眼底翻涌起更浓重的墨色。
腰身被猛地搂得更紧, 以至于重心不稳, 青令只能颤颤攀住男人宽阔的后背, 后颈猛地一凉, 紧随其后又被喷涌热气罩住。
可沈长冀没有马上咬他,而是用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青令以为他还在犹豫, 便道:“殿下你别担心,你尽管咬我就是, 我好得很快……唔呃!”
疼痛宛如刺穿了颈脖,青令脸霎时有些白,将沈长冀后背衣料抓住好些深深沟壑。
而在疼晕过去之时, 青令脑子里最后想着的却是,好像这次他比上次能忍耐疼痛忍得更久一些了。
而惜月得到指示, 走近过来,看到天乾怀里晕过去的中庸那在短短一天里,便被天乾极具占有欲地连续狠狠标记两次的后颈,也不由有些脸热,不敢再看。
可转头却瞧到沈长冀正目光沉沉看向林子某个方向。
惜月顺势看过去,除却看见空荡荡的一片,就只有似被风吹动而摇晃着的枯枝。
她疑惑问:“殿下,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沈长冀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晕在自己怀里的青令,抬手替他拢了拢披风领口,随口道:
“不过是只敢暗中偷看却什么也不敢做的黄鼠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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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上一连串凌乱的脚印。
李沐风一边狼狈地扶着一根树,一边捂住后颈,面色腊白,额头上俱是冷汗,呼吸微弱。
天知道,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太子沈长冀是否真的标记了那个坤泽,好让自己死心。
李沐风自小便不满足于自己的出身,虽说他父亲乃御医署首席御医,可他也知晓,所谓御医,多是那些皇权贵族的一枚棋子,想用就用,想丢就丢,无法真正将权利攥在自己手心。
倘若他母亲只是个普通出身,那他也就认命了,偏偏他母亲乃是北朝兵马大元帅的独女,元帅那支子嗣之中又无其他天乾,他这个外孙自小享尽外祖那一支的宠爱倚重,他外祖甚至百忙之中都会亲自教他骑马射箭,会教他兵法。
连李沐风都以为自己如若能顺利分化为天乾,便能入伍从军,更有可能继承外祖手中的军权。
可最后外祖在听闻他分化为天乾后叹了一句话让他瞬间清醒了:“可惜了,这孩子姓的是李,不是卫。”
本来他都已万念俱灰,可这时,他的亲妹妹分化为坤泽,信香还是与高祖皇后一样的魏紫牡丹,这再度给了他希望。
既然无法走武将的路,他就走文官的路。
如若他的妹妹嫁入东宫,那他在官场平步青云,亦是指日可待。
故而,李沐风为此不惜用尽手段,只为扫清他妹妹入主东宫的障碍。
哪怕是昨日有可能只是得到太子些许怜悯的青令,他也毫不犹豫地下了手。
先前太子迟迟不请旨赐婚,李沐风还能安慰自己,至少太子还没有让其他坤泽进东宫。
哪知,太子沈长冀现在竟宁愿要一个身份低微,胆小怯弱的坤泽,也不要他的妹妹!
李沐风简直快气疯了。
而这时,李沐风又想起一件事,他曾经在他父亲书房不小心看到到信香紊乱的古医书,而宫中并无哪位贵人信香有异,他当时并未在意。
可今天,则他猛地想起太子沈长冀的身体之症从来只由他父亲经手。
心觉蹊跷的李沐风顿时坐不住了。
倘若他能证明沈长冀并没有标记那个坤泽,那他的妹妹不就还有机会?
同样因为自小自命自己绝非止步一介御医,李沐风对于自己的婚事,也是极为谨慎,他自知如果自己娶一位家世显赫的妻子,与娶一位贤淑持家的妻子,对自己的仕途会有截然不同的影响。
故而他一直没有娶妻,只是纳了两方听话懂事的坤泽妾室,用以帮助自己渡过情期罢了,并且只要他决定要娶妻,一定会在正妻进门前将那二人打发处理掉,一是给自己的正妻一个清净的后宅,以示尊重,二是也方便自己入仕后树立爱妻清廉名声。
李沐风此前只认为权利才是真正迷人的东西。
至于日后的正妻与现如今的两房妾室,他只想要不给他惹麻烦,会为他操持后宅,体贴晓事便足矣,容貌什么的更是不看重。
他甚至内心鄙夷那些去花楼,贪恋温柔乡的同辈,觉得美色肤浅,那般故作柔弱的勾引人的手段,他更是十分不屑,也不许家中妾室在床上耍什么花样,并自觉自己绝不会沦为世间俗人。
直到,当激动万分的他从小路追过来,刚惊喜瞅见天乾的身影,看到从天乾怀中的颤颤探出,小心攀住男人宽大肩膀的那只宛若娇弱花枝的纤细手臂。
李沐风瞬间呆住。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他全身。
那一刻,他甚至冒大不韪地不自觉幻想,被那纤弱的手臂瑟瑟发抖地攀住自己肩膀,尤其是他咬住那人后颈,于更深处降下自己的雨露时,被那只手受不住般地抓花后背,又会是怎么一种感受呢?
但下一秒,他就瞬间清醒,随后落荒而逃。
李沐风用力按住自己的后颈,身体似还那被汹涌逼人信香精准锁定,不自觉一阵发颤。
与此同时,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从晕过怀中人后颈抬起头,高高在上却也冷血至极的一眼。
同为天乾,李沐风几乎瞬间明白了那眼神的意思。
那是对他死亡的警告。
第33章
“殿下, 属下已于暮云山外一处小镇上,成功将逃走的美人以及其同伙一并捉拿。”
贺宵握剑抱拳,对正立于书桌前写字身影,恭敬禀告道:“如殿下所料, 他们的确是为了给他们私奔争取时间, 方才在雪坡捡到昏迷不醒的贵人后偷梁换柱,让贵人冒顶了她的身份, 方便她脱身, 殿下想如何处置他们二人?”
身为被皇后钦点要进献东宫的美人, 却为了一己私欲,而让无辜的人冒名顶替自己的身份,此事若成,尚且还好说,事若不成, 这无疑是把对方往火坑里推, 要不是青令福大命大, 被沈长冀认了出来, 想来昨日走出温泉殿便会为皇后一杯毒酒白白送了命。
现在东窗事发,对于那对被抓回来的恶毒情侣,此刻什么惩罚都不为过, 只是不知道素来慈悲的殿下会如何安排他们二人……
“莫留痕迹。”
书桌前写字的高大身影却语气平淡得宛如在回答要喝什么茶一般地丢下四个字。
贺宵精神一震:“…是。”
书桌前的人继续道:“另外,所有都得安排得好, 孤不希望以后有谁说阿泠的身份有异。”
贺宵闻言一愣,瞳孔不由放大。
殿下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将九殿下他永远……
沈长冀却没有给任何解释, 而是看着桌上刚作成的墨宝,道:“去吧, 估计他这会儿要醒了。”
“是。”
虽然没有明说“他”是谁,可贺宵已经心知肚明,遂立马谦卑退下。
放下毛笔,沈长冀走出书桌,来到屏风后的床边,撩袍坐下,垂眸凝望了好一会儿床上正睡着的人,才轻声唤道:
“阿泠,该醒了。”
被耳边温润且极有耐心的声音一遍遍唤醒,青令睁开了眼,朦胧望见床边的身影,下意识喊了一声:“殿下……”
沈长冀轻轻嗯了声:“你刚刚又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休息吧。”
青令迷糊地点点头,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
直到突然想起自己昏睡前被沈长冀再度咬住后颈标记的事情,他伸手拉住,仰头紧张问:“殿下,你的腺体好些了吗?”
沈长冀没有说话,而是视线下移,青令下意识跟着去看,映入眼中的,是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一浅一深,一大一小地交叠着。
莫名透出一股色气。
青令立马烫手般收回,“我……”
沈长冀却摸了摸他的头,说:“先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