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刘家的如今可是盖起酒坊的有钱老爷了,咱们这些泥腿子可高攀不起。”
“老姊妹们快些离开吧,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我都嫌臊得慌。”
“殷家的倒是好本事,这就跟刘家攀上了关系,他家那小子一口一个夏哥儿,别不是打上夏哥儿主意,巴望着两家结个姻亲嘞!”
酸话越说越难听,所幸人已经走远,不必再听下去污染耳朵。
只是妇人方才那番话,薛琴瑶却放在了心里,担心引起误会开口解释着:“竹哥儿切莫听信谗言,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且夏哥儿才四岁,我是断然不会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的。”
“小叔么,送你花花~”
夏哥儿攥着几朵野花跑过来,宋听竹弯腰接过,随后偏头对薛琴瑶道:“一些酸话罢了,嫂子不必将其放在心上。”
薛琴瑶面上一松,心里则打定主意回家好生同儿子说一说,叫他日后不要与夏哥儿太过亲近,虽说两孩子年纪尚小,可毕竟是汉子跟小哥儿,还是要注意些分寸的好。
一炷香后,宋听竹正跟刘小妹挖一颗雨后新露头的竹笋,便听竹林外有妇人喊:
“不好了,钱家的杀人了!”
咚的一声,刘小妹手里的锄头滑落在地。
她脸色发白,“嫂、嫂夫郎,霜儿姐不会出事吧?”
“走,去钱家。”宋听竹蹙眉道。
-----------------------
作者有话说:非常抱歉,这两天没好好更新,这章留评俺给大家发个红包哈
ps:大纲补上了,明天浅更个6000
第67章 使计助和离
待几人赶到, 闹剧已经结束了,前来瞧热闹的村民也都三三两两散了去。
“这孟银花当真是疯了,竟要杀夫!”
“钱有粮不是个好的, 孟银花要再不替自己和闺女做打算,霜丫头迟早被那钱有粮卖进园子里。”
“可这和离后住哪, 总不能带着个拖油瓶回娘家, 我可听说孟银花当年嫁过来, 娘家那头连嫁妆都没给出哩。”
“村里好几处荒废的宅子,拾掇拾掇就能住, 孟银花和霜丫头好手好脚的,总不能叫自个儿饿死了去。”
一群人谈论着钱家发生的事走远。
刘小妹听见,望着大门紧闭的钱家, 满脸急切。
“钱大爷这是答应和离了?”
宋听竹道:“找位婶子问问便晓得了。”
巷口站着两位说话的妇人,宋听竹上前询问,得知孟银花母女被钱有粮赶出钱家后,一行人扭头匆匆去了村西头荒屋。
宅子年久失修,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钱霜儿蹲在院子一角, 拔着院里足有半人高的杂草,愁眉不展。
“娘, 咱今儿晚上当真不回家了?”
孟银花握着竹竿,正在清扫屋里头成群的蛛网。
“不回, 这屋子瞧着破败,里头是好的, 等娘收拾出来就能住人了。”
她打定主意不再回钱家,如今一想到往后不用再跟钱有粮同住一个屋檐下,心里别提多畅快。
“待会儿娘去你姚大娘家借床被褥, 眼下天儿暖和不少,咱娘俩盖一床被子也不会冻着。”
钱霜儿抿了抿唇,将心里的担忧说出:“奶奶要是一直不同意你跟爹和离怎么办?”
钱有粮是个孝顺的,光他松口没用,得老太太点头这事儿才算真的成了。
“没事儿,娘想办法。”孟银花扫着蛛网安慰女儿。
然而她也无计可施,心里想着若是老太太不答应,那便跟钱家闹个鱼死网破,就是死也绝不会叫钱有粮那畜生,把女儿送去那等腌臜地方!
“霜儿姐。”
钱霜儿正薅着杂草,便听院外传来小姐妹的声音,她扭头去瞧。
“小妹小满,还有嫂夫郎,你们咋来了?”她扫了眼满是狼藉的院子,搓着手指上沾到的泥巴,神情很是窘迫。
刘小妹皱眉:“你跟大娘就住在这里?连床棉被都没有,夜里冷了咋办?”
“娘说待会儿去姚大娘家借一床回来。”
徐小满也替小伙伴担忧,“锅碗瓢盆和水井都没有,你们吃啥喝啥?”
钱霜儿努力维持微笑,“我跟娘吃过了,不饿,明儿再找吃的就行。”
话音未落便听见“咕噜”一声。
钱霜儿愣了下,随即捏着衣角咬紧唇瓣。
孟银花在屋里打扫,听见动静,扬声问:“霜儿,可是有人来了?”
未见女儿搭话,一颗心猛地提起,还当是钱有粮那畜生要来将女儿带走,拎着扫把骂骂咧咧出了门。
“钱有粮,你敢动老娘闺女,老娘跟你……没完。”
瞧见宋听竹几人,气焰消散大半。
孟银花拍打着身上灰尘,语气不咸不淡,“家里没啥可招待的,还是赶紧回吧,莫要沾上灰弄脏了衣裳。”
夏哥儿有些害怕地扯了扯宋听竹衣摆,“小叔么……”
“夏哥儿乖,小叔么跟你孟奶奶说两句话。”宋听竹摸着小家伙脑袋,抬眸问,“孟大娘当真想要和离?”
见孟银花蹙起眉头,又道:“我有法子,孟大娘若是打定主意和离,只管照着法子做,定能成功。”
孟银花面色犹豫,片刻后问:“啥法子?”
“虽是过了清明,可夜里依旧有些冷,这宅子又如此破败,孟大娘或是小霜妹妹万一染上风寒一病不起,也不知钱老太太舍不舍得下银子,请大夫前来诊治。”
孟银花嗤笑,“钻进钱眼儿里的老婆子,平日里便是吃个鸡蛋都心疼得直叫唤,能舍得下银钱请大夫才怪。”
语罢方才想透宋听竹话里的意思。
翌日寅时,鸡鸣声尚未响起,孟银花便神色慌乱地拍响了钱家院门。
钱老太太得知缘由,拍着大腿骂了大半个时辰。
辰时村中百姓吃过早食,扛着锄头到田间劳作,碰上相熟的凑一起嘀咕开。
“这钱家又咋了,今晨听着老太太在院里又是哭又是喊,难不成是钱有粮出事了?”
“不是钱有粮,是孟银花跟霜丫头出事了!昨儿夜里起了风,母女二人被赶出家门连身御寒衣物都没带,霜丫头当天夜里便发起高热,这会儿子人还在荒宅那头昏睡着哩!”
“钱老婆子可是个守财奴,又一向重男轻女,想叫她吐出银子给孙女瞧病,难哟。”
“谁说不是,孟银花从天黑磨到天亮也才要来十来个铜板,当打发要饭的呢。”
妇人摇头,“好歹是亲孙女,也狠得下心。”
说着话,瞧见刘家牛车经过,扬声搭话:“竹哥儿虎子,你们夫夫这是要到镇上去啊?”
宋听竹转过身,对几个婶娘笑着点点头。
待牛儿跑远,刘虎攥着缰绳,问自家媳妇儿,“这法子能成不,要是钱家真找来大夫给钱霜儿治病咋办?”
宋听竹笑着道:“不会,老太太舍不得。”
老太太若是心疼孙女,就不会纵容儿子那般做了。
到了镇上,夫夫二人先是去了趟北街当铺,与潘有泉商讨完生意上的事,而后坐着牛车去了西街万顺酒楼。
“刘东家你们可算来了。”伙计王祥瞧见人,忙将二人往后院里请。
“这几日其他酒楼没少找铺子麻烦,昨儿更是有人往酒坛里扔死老鼠,掌柜知晓后摔了算盘,气恼的饭都吃不下,您快帮着劝劝吧。”
伙计把人领到便回了前厅。
后堂内刘三生愁的满嘴燎泡,满桌的吃食瞧着是半分胃口也没有。
魏秋蓉在一旁劝:“当家的你多少用些,别气坏了身子。”
刘三生皱眉叹道:“实在吃不下,都撤了吧,夫人忙活了一头午,快去歇歇。”
魏秋蓉满脸愁容,刚要将饭食端走,外头便传来了刘虎的声音。
“三叔三婶,我跟媳妇儿来探望你们了。”
“虎子跟竹哥儿来啦。”魏秋蓉面露喜色,忙上前拉着宋听竹,将人请进屋。
“快帮我劝劝你们三叔,这生意红火起来难免遭人眼红,可也不能为此不用饭呀,身子垮了赚再多银子又有何用。”
宋听竹道:“三婶说得是。”
见夫君将带来的酒坛放在桌上,取过杯盏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这是窖藏了四个月的烧酒,三叔帮听竹尝尝味道如何。”
“可是用其他法子酿制的?”
刘三生被那浓郁的酒香勾了魂,嗅着飘散而出的酒香,心头怒火都消了三分。
宋听竹勾唇:“法子是同一个,不同的是窖藏时间,家里还留了几小坛,打算窖藏半年以上,届时酒香会更加醇厚,启封后说是万里飘香也不为过。”
“万里飘香,万里香……”刘三生忽而笑起来,“好名字啊,听着便觉得气派!”
刘虎道:“眼下这坛不算万里香,只能算是春日酿。”
“春日酿。”刘三生不住点头,“好酒名儿,来年酒楼上新,便用这个名儿了。来,虎子陪三叔喝两杯。”
魏秋蓉见状忙说道:“我去后厨叫人再炒两道下酒菜来。”
刘三生道:“唤顺旺到屠子那割上半斤猪耳朵,这吃食下酒可香。”
“哎。”
当家的终于有了胃口,魏秋蓉喜笑颜开,笑着答应下。
酒过三巡,刘三生喝了个半醉,拉着刘虎苦水道不停。
“他们欺人太甚啊,生意做不过便暗地里使些脏法子,想叫三叔这酒楼开不下去,做他的春秋大梦,我这酒楼非但要继续开,还要做大做强,叫那些个只敢躲在背地里耍手段的臭虫们好好瞧着,我刘三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