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抿了笑,没敢看任何人,十分难得地红了脸。
霍宗濯也含笑,搂着姜落在身边,看看他,凑近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卧艹——!!!”
一群小年轻见状又狂喊。
“行了行了。”
姜落受不了了,带头转身,“下一桌,下一桌。”
席间,私下里,不免也有人说:“同性恋就是同性恋,低调点就罢了,怎么能弄得这么高调?太不合适了吧。”
但无论旁人觉得合适不合适,在这个96年的深秋,24岁的
姜落与35岁的霍宗濯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告诉所有人,告诉全世界,他们结婚了。
赵明时到的时候,在一楼,他看见厅内满是酒席满是人,看见赵广源苏蓝笑得很开心地和人喝酒、应酬,去四楼,又见赵朔黄/冰冰跟着姜落和另外一大群人一起,敬酒喝酒、热热闹闹。
赵明时觉得荒唐,觉得不可思议,都这样了,姜落也能过得这么好!?
赵明时觉得眼前的热闹与宴席仿佛是世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BUG。
在这个bug里,赵明时觉得无所适从。
他就像一个小丑一个老鼠,在角落窥探别人的幸福。
而这个别人,不是其他人,是姜落。
不。
不!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赵明时心里像出现了一个黑洞,空荡荡的,他彷徨又茫然地转身离开。
他终于意识到,姜落如今是真的过得很好,特别特别特别的好——有钱,有朋友,有事业,有爱人,还有无论如何都爱他的父母家人。
这场宾客满堂的盛大的婚宴,不过是他幸福人生的其中一小段罢了。
赵明时落寞地走了,逃一样,不想自己的眼睛和心,被别人的幸福刺到。
第154章 新婚
木纹雕花的玻璃窗上贴了大红色的“囍”, 窗前半圆的小桌上除了一瓶鲜花,花下还摆了几盘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屋内装饰一新, 所有的饰物几乎全是大红色的,连床上都换上了深红色的床单被子枕头。
两双一模一样差不多大小的红色拖鞋一起静静地躺在床边的地上,深红色被褥的床上,姜落和霍宗濯洗过澡、都穿了红色的睡衣,一起搂靠在床头。
他们今晚都喝多了,此时时间也很晚了, 也都洗漱过了, 但他们都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抱在一起, 一边休息, 一边感受回味——今天, 是他们的婚宴, 这实在是太特别太有意义的一晚了。
姜落回味着回味着就笑了。
嗯?
霍宗濯睁开眼睛,见身边姜落在笑, 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姜落还闭着眼睛, 腿动了下, 脸上的笑容混着熏意,傻乐道:“你怎么想到借着办寿的名义办婚礼的。”
这不是个问句,这是在夸霍宗濯。
霍宗濯弯唇:“都说了,我要娶你。”
姜落又笑,傻乐,脑袋枕着霍宗濯的肩膀。
实在太高兴了,他启唇唱:
“I love you
无法不爱你Baby
说你也爱我
I love you
永远不愿意Baby
失去你……”
霍宗濯配合着调子,搂着姜落的手在姜落胳膊上轻轻拍着。
“你知道吗, ”
聊着天,姜落突然提到了薛至中,“这个人对我来说,意义有点不太一样,所以我这两年一直用他。”
“嗯。”
霍宗濯表示自己在听。
姜落继续道:“他是唯一一个很早就知道我们关系的人。”
“比起我和你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和好处,他根本不在意我们是不是同性恋。”
“他也不会看不起同性恋。”
“还想尽了办法讨好你讨好我,弄我们喜欢的东西过来,让你送给我,或者让我送给你。”
“趋炎附势。”
霍宗濯没多言。
两年多前,一次意外,姜落终于知道了当年他和霍宗濯在一起的那一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薛至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那时薛至中的东方一号不知什么原因,早没了,又因为手里的公司经营不善,几近破产,老婆都和他离婚了。
是姜落给了薛至中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两年,薛至中在姜落身边安分守己,几乎可以用忠心耿耿来形容。
霍宗濯是很不喜欢薛至中的,但姜落要用这个人,霍宗濯才没有多说什么。
今晚,霍宗濯总算知道姜落当初为什么会向薛至中伸手、拉他一把了。
霍宗濯这时道:“以后这个人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他们办了婚宴,主动广而告之他们的关系,连婚戒都戴上了。
今晚之后,全世界都会知道姜落和霍宗濯是一对爱人一对伴侣。
霍宗濯亲了亲姜落:“我应该早点安排这些的。”
“之前我总觉得世俗的观念不能接受这些,我们的关系就不适合公开。”
“我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顾虑多了,反而不好,还发生了那晚的事。”
姜落也亲了亲霍宗濯:“不怪你,你的顾虑是对的。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公开。”
说完又吻了吻霍宗濯的脸,无比柔情道:“谢谢你,你给了我最棒的毕生难忘的婚礼。”
又说:“我爱你,霍宗濯。”
霍宗濯也一脸深情:“是我该谢谢你,你来到我身边,给了我最好的爱人、最美的爱情。”
额头贴额头,“我也爱你。”
两人接了个绵长的热吻。
吻罢,霍宗濯低声道:“还做得动吗?”
姜落笑了下,提议:“想不想再有一个毕生难忘的新婚夜?”
说着,姜落抬手,开始解霍宗濯睡衣的纽扣,从领口下的第一粒开始,一颗一颗往下解。
很快解完,姜落从男人的下巴开始,脖子、喉结、肩膀、胸口,一路向下吻去。
霍宗濯低头,看见姜落红润的嘴唇轻轻缓缓地含住,一点点推进。
同时眸光抬起,漂亮的脸和眼尾,熏染了蜜糖一样融化开的谷欠。
霍宗濯舒服得闭眼仰头、喉结翻滚。
……
次日早,姜落穿着深红色睡衣,坐在外面的客厅,手里摆弄一个蓝色为底的花色绒布锦盒。
盒盖打开,里面是一套紫砂壶茶具。
姜落不懂紫砂壶,就问霍宗濯:“这是谁送的吗?”
“嗯。”
霍宗濯从屋内走出,来到沙发,弯腰低头,吻了吻姜落的脸,解释:“北京那边送来的,祝贺我们新婚。”
姜落知道,那个人霍宗濯之前带他去北京见过,在普度寺前巷的四合院里,是个年近60的颇有气度和气质气场的男人。
霍宗濯没有明说,姜落猜,对方想必是北京那儿的高/官。
这次他们婚宴,对方不方便过来、人前现身,便送了套紫砂壶。
姜落盖好锦盒的盖子:“收好,说不定哪天有什么事,我得求过去。”
霍宗濯又吻了吻姜落的唇:“不会的,有我在,还不至于让你拿着这东西求过去。”
“难说哦。”
姜落开玩笑的,抬手摸摸霍宗濯的脸,又嗅了嗅鼻子,“你刮胡子了?好香。”
没几日,姜落重新现身公司,那精神气好得,谁见了都怀疑他是不是吃了唐僧肉。
公司上下全知道,他和楼下至坤的霍总不久前回苏城办婚宴了,大家吃惊的吃惊、佩服的佩服,私下聊起,都说两个男人不愧是大老板,世俗成见都敢携手冲破,又说两人显然是真爱,如何如何。
大家也都发现,姜落无名指戴了戒指。
再和楼下至坤的员工一聊,得,霍总也戴了,款式一模一样,敢情两位老板真当正经夫妻了。
等到做喜糖的巧克力和包在红封里的大红包,在两家公司上下发起来,全体员工只有一个念头:这婚结得好!结得呱呱叫!
海城商圈,关于姜落和霍宗濯借着贺寿办婚宴的事,也一度成为了大家嘴里的美谈——双方父母欢喜见证,宾客满堂,冲破俗世成见,可不就是喜事和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