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牧兴怀这里的号是越来越难挂了呢。
“我有个客户,他有个外甥,喜欢吃他们学校外面的一个路边摊卖的钵钵鸡,两个月前,他在那个路边摊上买了好些串串,其中有几串肉串已经变味了,但他没舍得扔掉,直接吃了下去……”
“当天晚上他就开始上吐下泻,两个耳朵也时不时的就听不见声音了。”
“但是他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他跟着他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老人家嘛,没有什么文化,误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拉肚子,就去诊所随便拿了点药给他吃,就没再管他了,直到三天后,他的两个耳朵完全听不见了,他爷爷奶奶才意识到不对劲,把他送去了医院。”
“他们先是去良市市一院治了一个多月,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后来他们又转去了省二院治了半个多月,还是没什么效果。”
“我的那个客户听说过你不少的事迹,就想着请你给他外甥看看。”
牧兴怀:“他们想什么时候过来看?”
吴翰林:“我跟他们说过了,你只有中午一点到两点,还有晚上六点之后有空,所以他们想后天晚上六点之后过来。”
牧兴怀:“行。”
说完,闹钟响了起来。
这意味着他们该上班了。
吴翰林:“那我就先回去了。”
牧兴怀:“好。”
下午三点钟左右,牧兴怀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可不正是那个年轻女生打过来的。
就是前几天,他去喻修钧家接他的时候,碰到的那条下巴脱臼的金毛的主人。
后来她不是带着她小叔到他这里来看过病吗?
当时她也以为她小叔得的只是普通的湿疹,结果牧兴怀给她小叔看完之后,却认为她小叔得的不是湿疹,而是蕈样肉芽肿。
算算时间,这会儿活检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
果不其然,等他接通电话之后,年轻女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牧大夫,我小叔的活检结果出来了,他得的还真就是蕈样肉芽肿。”
“市一院的医生说,还好我小叔的病发现的早,他又还很年轻,身体状况也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病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对他的寿命产生明显的影响。”
牧兴怀:“西医在治疗这个病上确实要比中医权威,你就让你小叔安心的在市一院那边治疗吧。”
年轻女生:“好的好的。”
然后就到了第二天下午,牧兴怀刚给最后一位病人看完诊,刘婶子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兴怀,兴怀,你们家有客人来了。”
牧兴怀出门一看,就看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七八辆车,把他们家门口的马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他出来,在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都拎了出来之后,为首的一对中年夫妇就直接迎了上来:“您就是牧兴怀牧大夫是吗?”
“牧大夫您好,我们是袁煜祺的父母。”
牧兴怀伸出手跟他们握了握:“你们好。”
不过袁煜祺是谁?
下一秒,一个年轻男生就窜了出来:“牧大夫您好。”
在看清楚他的模样之后,牧兴怀恍然道:“是你啊。”
所以他可不正是牧兴怀之前在电影院里,碰到的那个身患阑尾炎却不自知的年轻男生。
等等——
牧兴怀:“你这就出院了吗?”
这才过去几天?
好像五天都不到。
年轻男生:“对,县一院的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就让我出院了。”
牧兴怀:“……”
他忍不住朝着年轻男生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能硬扛急性阑尾炎三天,还能顶着四十一度的高烧去看电影的身体,就是强。
袁父袁母:“那天在医院,等我们反应过来,去找您的时候,您跟您的朋友已经走了。”
“好在当时在电影院里,有人认出了您来,我们家煜祺的那两个同学把您的名字记了下来,要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您了。”
“牧大夫,您是我们家煜祺的救命恩人啊。”
牧兴怀:“不至于不至于,我当时就是帮忙打了个急救电话,又陪着去了趟医院而已。”
袁父:“怎么就不至于了,他当时本来是准备去卫生间大便的,如果当时不是您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拦下了他,他要真去了卫生间,肯定就直接晕倒在卫生间里了。”
“要是有人第一时间发现他晕倒了还好,他还能抢救的回来,要是没有人发现他晕过去了,我和他妈妈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跟您聊天了,而是在给他送葬了。”
“所以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袁母:“为了感谢您,我们专门在宏阳大酒店摆了几桌,请您和诊所里其他的大夫一定要赏脸光临。”
牧兴怀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但耐不住袁家来的人多啊,不等他把话说完,他们就一拥而上,三两下的就把他们像是赶鸭子一样,赶上了车。
就连原本正趴在板栗树上看热闹的牧建国,也被一个小年轻一把薅了下来,塞进了车子里。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宏阳大酒店。
一上桌,袁父就拧开一瓶茅台,给牧兴怀倒上了,而后他就举起酒杯:“牧大夫,我先敬您一杯,敬您无私的仁心!”
牧兴怀跟着举起了酒杯:“你们太客气了。”
喝完一杯后,袁父又帮他把酒杯倒满了:“牧大夫,我再敬您一杯,敬您对陌生生命的珍视!”
牧兴怀便又举起了酒杯:“你们真的太客气了。”
喝完第二杯后,袁父又帮他把酒杯倒上了:“牧大夫,我再敬您一杯,敬您让我们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敬您让我们的孩子还能再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
说到这里,袁父的眼睛都红了。
牧兴怀:“……”
他也只能再次举起了酒杯。
三杯酒下肚,牧兴怀的脸就红了。
好在这会儿菜都已经上来了,他第一时间夹了两筷子牛肉塞进了嘴里。
结果没过两分钟,袁母也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牧大夫,我也敬您一杯,祝您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
“牧大夫,我再敬您一杯,愿您从今以后心随所愿,万事顺遂!”
……
然后是袁大伯,袁大姑,袁三叔……
“来来来,牧大夫,相逢就是有缘,我们之间必须再走一个,干了!”
“来,建国,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干!”
……
最后,牧兴怀只问道:“袁老哥,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啊?”
袁父:“哦,我们一家子都是做建材生意的。”
“难怪。”
牧兴怀点了点头,然后他两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
他刚一起身,一股剧烈的刺痛感就冲上了他的大脑皮层。
牧兴怀当即翻身下床,去了诊室。
看到他过来,郑玄静第一时间跟他打招呼道:“牧大夫,你醒了。”
牧兴怀含糊着说道:“嗯。”
“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们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药柜里拿出一盒针灸针和一瓶酒精棉球,自己给自己扎起了针来。
十五分钟后,他脑袋里的刺痛以及四肢上的酸胀终于散了个七七八八。
牧兴怀忍不住长吐一口气。
随后他就坐到了自己的诊位上。
邹教授见状,抽空说道:“牧大夫,要不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有郑大夫帮忙处理一些轻症病人,剩下的病人我应该看得完。”
牧兴怀说道:“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病人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他只能先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第74章
牧兴怀:“你好,你是哪里不舒服?”
这名病人是个年轻女人。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拉肚子,拉了好几天了。”
“吃了几天诺氟沙星还有蒙脱石散,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牧兴怀伸出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拉肚子之前有吃过什么东西吗?”
年轻女人:“吃了三根冰棍。”
牧兴怀:“……大冬天的,你一口气吃三根冰棍,能不拉肚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