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一开始我只想吃一根来着,当时我哥的双胞胎儿子正好都在我家玩,我也是脑抽了,顺手就把吃剩下的棍子给了我哥的大儿子玩。”
“双胞胎你是知道的,我哥的小儿子看到他哥拿着那根棍子,玩的不亦乐乎之后,当即就哭了,嚷嚷着也要棍子玩,没办法,我只能又吃了一根。”
牧兴怀:“……”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前同事,他的前同事也是生的一对双胞胎女儿,自从他的两个女儿长大之后,他们在家里做早餐的时候,再也没有煎过荷包蛋,都是做的煮鸡蛋。
因为煮鸡蛋剥出来之后,从外观上来看是很难看出差别的,可是荷包蛋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可能煎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蛋,而一旦他的两个女儿发现她们的荷包蛋不一样大,绝对会大吵大闹起来。
所以对于年轻女人的遭遇,牧兴怀只能深表同情。
等等——
牧兴怀突然反应过来:“就算你又吃了一根冰棍,不是也才吃了两根吗?”
年轻女人:“……这不是我吃完之后,看到他们越玩越起劲,就很好奇,觉得一根小棍子能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我又不能去抢他们的棍子玩不是吗?所以我就只能又吃了一根……”
“关键是,我玩过之后才发现,就那么一根小破棍子确实没什么好玩的。”
牧兴怀:“……”
牧兴怀无话可说。
但是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以前不拉肚子的时候,大便是不是也比较稀薄?”
年轻女人:“差不多。”
牧兴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厚重的羽绒服上:“你平时是不是还特别怕冷?”
年轻女人点了点头:“对。”
牧兴怀:“那难怪了,你之所以一直腹泻不止,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的冰棍只是诱因,根本原因是你本身肾阳虚的就有点厉害。”
年轻女人:“啊?”
“那这个问题严重吗?”
牧兴怀:“还是很严重的。”
“肾阳不足,会导致胞宫失温,冲任不固,进而导致排卵障碍或受精卵着床困难。”
“简而言之就是会导致你以后不孕不育。”
年轻女人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呢,原来只是不孕不育而已啊。”
“也就是说,我这病治不治都没什么关系是吧?”
“中药可真是太难吃了,我一点都不想吃啊。”
一旁正在给病人看诊的邹教授:“……”
在场的其他病人以及家属:“……”
牧兴怀:“……还是治一下吧。”
“因为你的情况如果再加重的话,以后肯定是会影响到你的食欲的。”
年轻女人当即说道:“那不行,我可就这一张独生嘴,可不能委屈了它。”
“那就治一下吧。”
“好。”
牧兴怀随后就给她开起了处方。
一旁正在给病人看诊的邹教授:“……”
在场的其他病人以及家属:“……”
世界还是变化的太快了。
他们好像都已经赶不上现在的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因为牧兴怀旷了一个上午外加大半个下午的工,所以今天直到下午六点半,他们才把最后一个病人看完。
吴翰林和他的那个大客户一家早就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牧兴怀当即说道:“汤先生是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汤鸿振:“没有没有,是我们给牧大夫您添麻烦了才对。”
随后他们就跟着牧兴怀来到了诊室里。
汤鸿振第一时间将手里提着的检查单都放到了问诊桌上。
小孩的父母也连忙将小孩推到了牧兴怀面前的椅子上:“牧大夫,麻烦您了。”
牧兴怀随后就一边翻看起了那些检查单,一边给那个小孩把起了脉。
他这一看就是十多分钟。
但是汤鸿振等人即便是再焦急,也不敢催促他。
直到小孩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的母亲,说道:“妈妈,我的手麻了。”
他的母亲反而劝他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啊。”
牧兴怀才终于收回了手。
“来,跟着我做。”
他张开嘴,示意小孩把舌头伸出来。
小孩还是很聪明的,跟着做了。
看完舌苔之后,牧兴怀就拿过一本处方单,写了起来。
他一口气写了四张处方单,写好之后,他又在这四张处方单的基础上删改了起来。
他这一删改,就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最后,他出声喊道:“邹教授,能请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个病人吗?”
邹教授正好吃完了一个脆柿:“行。”
等他到了之后,牧兴怀便先将那些检查单递给了他。
“这个病人今年8岁,刚上小学二年级,因为食用了路边摊上的变质食物,引发了急性食物中毒,出现了上吐下泻、双耳听力骤降的情况。”
“因为家属当时仅按腹泻处理,三天后病人双耳完全失聪,紧急送医后西医诊断为中毒性耳聋,随后对他展开了长达两个月的抗炎、营养神经等治疗,但是病人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
翻看完那些检查单后,邹教授也给那个小孩把起了脉。
牧兴怀:“病人舌红苔黄腻,脉像显示滑数,所以我初步诊断,病人是食物中毒后,湿热毒邪内蕴,阻滞脾胃,进而导致肝胆失疏,气机不畅,清阳不升,耳窍失养。”①
邹教授收回手之后,点了点头。
显然他的诊断结果跟牧兴怀是一样的。
牧兴怀随后就将手里的那四张处方单递给了邹教授的:“这是我根据师门留下来的秘方,制定的治疗方案。”
“我的这个治疗方案分为三步,第一阶段以清热解毒,化痰通络为主,治疗时间是一个星期,第二阶段以健脾益气,活血通窍为主,治疗时间是两个星期,第三阶段以补肾填精,固本培元为主,治疗时间以病人到时候的恢复状况而定。”
邹教授接过那四张处方细细的琢磨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忍不住说道:“这张针灸方子开的真好,牧大夫,还得是你呀。”
“不过你第一阶段的处方单里的龙胆草和石菖蒲是不是用的太多了?”
牧兴怀接过那张方子一看:“龙胆草不能减,以病人现在的情况,就该用猛药,石菖蒲的话……确实可以少用一点。”
邹教授想了想:“也是。”
随后他们就一起在那四张方子的基础上,修改了起来。
就这样,五分钟又过去了。
到这时,牧兴怀才终于又转头看向了汤鸿振等人:“好了,方子我们已经开好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提前说明一下。”
“那就是孩子的耳朵肯定是治不好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说是尽可能的能够让孩子恢复一些听力。”
听到这里,汤鸿振等人全都愣住了。
因为从刚才牧兴怀和邹教授的对话里,他们还以为他们能彻底治好他们家的小孩呢。
所以他们眼底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失望。
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事实上,早在五天前,他们就已经帮他们家的小孩在省二院那边办理了出院手续了,而他们之所以今天才赶到牧兴怀这里来,是因为这几天,他们又跑了好几家医院,看了好几位专家,但是那些专家给出的诊断结果都是,他们家的小孩想要恢复听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小孩的母亲当即说道:“能恢复一部分听力已经很好了,总比真的聋了要好。”
汤鸿振:“对对对。”
“那牧大夫,最后孩子的听力大概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呢?”
牧兴怀:“那就要看后续的治疗效果了。”
“我先帮你们把第一阶段的药抓了,不出意外的话,第一阶段的治疗结束之后,孩子应该就能听见了。”
小孩的母亲:“好的好的。”
郑玄静随后就走了进来:“那我来帮孩子把针灸做了吧。”
等到汤鸿振等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的事情了。
牧兴怀他们也终于吃上晚饭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牧兴怀:“我去开门。”
他刚一打开大门,就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袁煜祺。
他笑得一脸灿烂:“干爸,晚上好啊!”
他怀里还抱着正在打瞌睡的牧建国。
牧兴怀瞬间恍然大悟。
他就说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