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典型的痰瘀阻络,正气不足。
所以治法应该以化痰散结,益气扶正为主。①
牧兴怀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一张方子。
那正是燕仙医圣研究出来的那三十多张治疗各种癌症的方子之一。
针对肝癌晚期它的临床治愈率是百分之三十九。
然后他就又坐回到了问诊桌前,拿过处方筏,写了起来。
方子虽然有了,但是该怎么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调整药材的用量依旧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毕竟他以前没有过相关的治疗经验。
也正因为如此,牧兴怀这一写就是七八分钟。
写完之后,他又坐回到了老爷子跟前,给老爷子把起了脉。
把完脉之后,他又坐回到了问诊桌前,在之前那张写好的方子的基础上删改了起来。
他这一删改,就又是七八分钟。
关键是七八分钟后,他的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以至于翟伟泽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提了起来。
因为他刚才看到过牧兴怀给其他病人开药时的情景,当时牧兴怀基本上都只花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就把药方开好了。
这说明牧兴怀对治好那些病人的疾病胸有成竹。
那么牧兴怀现在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于缓解他父亲的病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
翟伟泽的脸瞬间就白了。
就这样又过了五分钟。
牧兴怀终于停下了笔。
看着手里的方子,他长吐一口气,而后他转头看向老爷子:“药方我已经开好了。”
“我觉得它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治好你的。”
老爷子的苍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连带着他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真,真的吗?”
而听到‘治好’这两个字,翟伟泽就知道,牧兴怀只是在按照他的恳求,安慰老爷子而已。
但他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翟伟泽只能抢着回道:“牧大夫都治好了十几个癌症患者了,他难道还能骗我们不成?”
老爷子更激动了,但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情:“那,我需要治多久,一天大概多少钱?”
牧兴怀:“暂定三个疗程,每个疗程一个月。”
“方药每天一剂,针灸每两天一次。”
“药费的话?”
牧兴怀看了看手里的方子,又看了看翟伟泽的眼睛和手,最终还是将心里算出来的价格砍了三分之二:“一个月八百来块钱吧。”
反正他这个月已经赚了一万五千多了。
——虽然他收费便宜,但耐不住最近来找他看病的人多啊。
老爷子的眼睛瞬间就被眼泪充满了。
一个月才八百多块钱?
——因为翟伟泽几年前曾一次性帮他补缴了十五年的养老保险,所以他现在每个月都能领到一千多块的养老金。
也就是说,他的养老金就能覆盖他的医药费了。
就算他继续治病,也不会把翟伟泽拖垮了。
“那,那就麻烦牧大夫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翟伟泽就知道,他不会再轻易寻死了。
太好了。
翟伟泽的眼眶瞬间也红了。
牧兴怀:“那我先帮老爷子你把今天的针灸做了吧?”
老爷子:“好的好的。”
翟伟泽便和吴翰林一起,把老爷子扶到了诊疗床上。
考虑到老爷子腹水的状况比较严重,所以针灸的第一阶段,应该以快速消散腹水,缓解腹胀压迫症状为主。
那么今天的针灸顺序就应该是,水分穴悬灸一个小时,随后针刺阴陵泉和三阴交各二十分钟。
牧兴怀随后就从药柜里取出一个悬灸桶。
他先将艾条装进去,点燃之后,粘贴在老爷子脐上三寸的水分穴上。
牧兴怀看向翟伟泽:“麻烦你帮忙看一下。”
他还得继续给排在后面的病人看病呢。
翟伟泽:“好的好的。”
他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防止老爷子再寻死,也是为了能陪老爷子走完最后一程,他决定明天就去公司办理停职手续。
这是他这个不孝子,最后能为父亲所做出的一点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老爷子原本皱紧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的呼吸也平稳了很多,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一样……
心理安慰这么有用吗?
翟伟泽想。
几乎是同一时间。
松市长洞区的一家大型商场里,何忻然正跟几个同事一起看衣服。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年轻的男声:“何女士?”
她下意识转头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手里还提着几个纸袋。
“还真是你啊何女士。”
“是我啊,桐济堂的左自,之前你在桐济堂看病的时候,你的针灸就是我做。”
何忻然当然记得左自。
她只是没有想到,松市这么大,她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事实上,左自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碰到何忻然。
虽然他在桐济堂工作的时候,每天都会接触到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病人,但他对何忻然的印象很深。
一是因为,何忻然得的是三叉神经痛,而且她的症状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三叉神经痛患者都要严重,同时她也是他的大师伯陈信鸿陈老,在提出中西医结合治疗三叉神经痛的观点之后,第一批接受这一治疗方法的病人。
二是因为,他此前曾经给何忻然打过回访电话,但何忻然当时应该是正好把手机号给换了,所以他没能打通。
左自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高兴的说道:“看你的脸色,你的病应该是痊愈了吧?”
何忻然尴尬的说道:“对。”
左自骄傲的说道:“我就说吧,你可以无条件信任陈老,只要他出手,就一定能够治好你。”
“那个。”
何忻然更尴尬了:“我在你们那里治了半个多月之后,虽然情况有了一些好转,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恶化了,后来是岳川县北定村的牧医生把我给治好的。”
左自:“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何忻然的看病过程在第二十六章
第34章
桐济堂是什么地方?
那是松市中医圣地,桐济堂三绝方——能够修复脾肾损伤的‘回春丸’、能够再造乌发的‘七宝丸’、能够有效抑制癌细胞生长的‘福生汤’名誉全国,桐济堂三科——针灸科、内科、肿瘤科名动乾省。
这么说吧,在松市,人们可能不知道松市第一医院,可能不知道松市中医院,但他们一定知道桐济堂。
陈信鸿陈老又是什么人?
桐济堂创始人之一,西南药王杭光启第九代传人,国家级中医大师,乾省中医内科奠基人之一,十年前,他就在急症重症(中风、急性肾衰竭等)领域提出扶正固本结合现代医学支持的综合疗法,使得相关疾病的死亡率显著降低……如果将陈老的事迹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结果就在他和往常一样,在病人面前赞誉桐济堂和陈老的时候,那个病人却说,陈老没能治好她的病,她的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医师治好的?
对于左自来说。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
所以左自最后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何忻然告的别,又是怎么回到的桐济堂的宿舍。
不过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叫唤了起来。
这让他暂时得以将心底的尴尬抛到脑后。
所以他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
要不就去附近的那家刘记吃沙煲饭吧。
很久没有吃他们家的排骨沙煲饭了。
想到这里,他把回来的那些衣服剪掉吊牌之后往洗衣机里一扔,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