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远:“来了。”
“所以我们就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你们,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
牧兴怀:“欢迎,我们当然欢迎了。”
“你们是开车过来的还是?”
赵俊远:“我们是开房车过来的。”
牧兴怀:“那我给你们发个位置,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你们不是喜欢吃盘鳝吗?到时候我去买几斤野生小黄鳝回来,请你们吃个够。”
赵俊远:“那感情好。”
“那我们明天下午就过来找你们。”
牧兴怀:“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俊远的妻子随后就隔空喊道:“牧建国,明天我们可是到你家来做客的,而且我们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们家布鲁克了。”
随后一个中气一点都不足的狗叫声就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汪呜!”
牧建国:“……”
牧建国瞬间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挂断电话之后,牧兴怀就找出容婶子的微信,托她去她的亲家那里,帮他定了四斤小黄鳝。
她亲家是附近十里八乡非常有名的捕鳝人。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收拾完客厅,已经是八点多钟的事情了。
送走管老三和富贵,牧兴怀他们就都各自回了房间。
郑玄静继续备考,伍老和崔黄继续研究那些传承,牧兴怀原本也是准备继续研究那些传承的,但是坐到椅子上之后,他就忍不住先拿出手机,点开了跟喻修钧的聊天界面。
从他把照片发给喻修钧,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了,但是喻修钧除了回复了他一句‘收到’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回复了。
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了点其他的情绪。
他想要说些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所以纠结了十几分钟之后,他只能强迫自己将思绪从手机上收了回来,拿起一本资料翻看了起来。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下午。
下午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一个小女孩。
牧兴怀:“你是哪里不舒服?”
小女孩的母亲:“头痛,痛到会流眼泪的那种。”
“我前天已经带她去医院看过了,什么验血,头颅CT都做过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说着,她将那些检查单递给了牧兴怀。
牧兴怀将那些检查单翻看了一遍,一边给小女孩把脉,一边问她道:“现在头还痛吗?”
小女孩:“现在不痛。”
牧兴怀:“也就是说绝大多数时候不痛,偶尔会痛是吗?”
小女孩的母亲:“对。”
两分钟后,牧兴怀就收回了手。
因为从小女孩的脉象来看,她的身体非常健康。
“那你之前觉得痛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小女孩想了想:“上一次头痛是在今天上午,我当时是在擤鼻涕,昨天下午也是……”
牧兴怀心里也就有数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头戴式放大镜,戴到头上,同时拿起了一把掏耳勺:“来,让叔叔看看你的耳朵。”
只看了一眼,牧兴怀就把掏耳勺换成了一个镊子。
半分钟后,他就从小女孩的耳朵里掏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球。
小女孩的母亲:“这——”
牧兴怀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让小女孩转过身去,随后就掏起了小女孩的另一个耳朵。
两分钟后,他从小女孩的另一个耳朵里又掏出来了两个蓝色的小球。
牧兴怀:“现在你再擤一下鼻子,看看还痛不痛。”
小女孩伸手捏住鼻子,用力的喷了喷气:“……真的不痛了。
小女孩的母亲当即松了一口气,但是笑过之后,她又忍不住说道:“你把这些小球弄进了耳朵里,怎么也不告诉妈妈和爸爸一声呢?”
小女孩却说:“可是妈妈,我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进的我的耳朵里啊。”
牧兴怀:“所以你们以后还是尽量少给孩子买含有太多的小零件的玩具或者饰品。”
“这一次算你们的运气好,这些小球只是堵住了孩子的耳朵,导致孩子在擤鼻涕的时候,耳朵里和大脑里的压力平衡被破坏了,这才引起了头痛。”
“万一下一次,孩子弄进耳朵里的是一个尖锐的小零件,那到时候孩子的耳朵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小女孩的母亲:“好的好的,这个教训我们一定会记住的。”
“那你看,一共多少钱?”
牧兴怀:“给十五就行。”
小女孩的母亲当下连声说道:“谢谢牧大夫,谢谢牧大夫。”
她们前脚刚走,牧兴怀正要站起身,门外就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男声:“行啊,兴怀,你的医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还有你这诊所,竟然还配备了叫号机,你开的真的是个诊所吗?”
牧兴怀抬头一看,就看见了院子里的赵俊远。
他的左手边是他的妻子,右手边是他的父母,他的屁股下面是瑟瑟发抖的布鲁克。
牧兴怀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有叫我一声。”
赵俊远:“就十几分钟前到的,这不是你当时正在给病人看病吗,我们就没有打扰你。”
“对了,这几位是?”
他看向伍老等人。
牧兴怀当即给他们介绍道:“这是伍明智伍老,崔大夫,郑大夫,他们现在都在我这儿坐诊。”
“这是我的朋友赵俊远,他的妻子,他的父母,还有他们养的狗布鲁克。”
也就在这个时候,蹲在旁边的板栗树上的牧建国突然就大声喵了一声。
下一秒,布鲁克就冲了出去,六十一斤半的身体,带起一阵狂风。
等到牧兴怀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冲上了院门外的房车,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牧兴怀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牧建国。
牧建国一脸无辜的舔着爪子。
看它干什么,你们只说了今天不能打狗,又没说今天不能吓狗啊!
赵俊远的妻子当即就冲到了板栗树前,伸出手,狠狠地……挠起了牧建国的下巴。
“你这么大一只猫咪,心眼怎么就这么小呢,不就是当初你们刚刚搬到小区的时候,布鲁克觉得你是个危险分子,仗着自己体型比你大,朝着你多吼了几声吗,你就记仇记到现在。”
牧建国往树干上一趴,示意赵俊远的妻子顺便帮它把背也抓一下。
赵俊远的妻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谁会不喜欢这样一只长得好看,还这么通人性,甚至还会救人的猫崽呢!
赵俊远的妻子只能含恨帮它抓起了背。
至于布鲁克那边,她一会儿也只能去网上再买几十个罐罐补偿它了。
牧兴怀:“外面热,大家到客厅里坐吧。”
赵俊远:“行。”
随后他提起脚边的一堆咖啡和点心:“那你看这些东西放哪儿。”
牧兴怀:“你们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赵俊远:“礼多人不怪嘛,我记得你特别爱喝这个牌子的咖啡来着……”
晚饭自然是牧兴怀请向老大一家帮忙做的。
小炒黄牛肉,蒜香小龙虾,清蒸鲈鱼,党参炖鸡……盘鳝。
牧兴怀率先拿起了筷子:“来,开吃开吃。”
赵俊远等人随后也都拿起了筷子:“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赵俊远给他的母亲盛了一碗党参鸡汤之后,就第一时间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外酥里嫩,鲜香扑鼻的盘鳝。
只见他轻车熟路的戴好手套,一手捏住鳝鱼的脊背部,一手抓住鳝鱼的头,随后只需要轻轻一扯,鳝鱼的头和内脏就被完整的撕扯了下来,然后他把剩下的鳝鱼肉往嘴巴里一送。
“香,真香,果然盘鳝还是得用野生黄鳝做起来才好吃。”
牧兴怀:“是吧。”
赵俊远的妻子也一边吃,一边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牧兴怀注意到赵俊远的母亲一直端着那碗鸡汤,除了赵父给她夹的白菜之外,没有再主动夹过任何的菜。
要知道她老人家以前可是无辣不欢的。
他忍不住问道:“赵哥,这不年不节的,你们怎么会突然想着一起出来旅游了?”
听见这话,赵俊远一家吃饭的动作都跟着慢了下来。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赵俊远随后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道:“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这样的,月初的时候,我妈她确诊了胰腺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