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
应天棋依稀记得这两人姐妹情深的故事。
徐才人,徐昭仪。
应天棋心里有了一个名字。
他与出连昭对视一眼:
“……徐婉卿。”
-----------------------
作者有话说:有关米苏尔达的梦在81章
太久远了以后回收信息的时候我都标一下吧
第142章 七周目
应天棋其实没见过徐婉卿几次。
但对她的印象还挺深刻, 记得她是个温柔娴静人淡如水不争不抢的性子,像是夏夜天空中明亮却不刺目的月光。
还记得,在自己睡梦中无意识唤出“蝉蝉”时, 是她告诉自己,蝉蝉是先皇后的小字。
而后来,他也从白小荷那里了解到,徐婉卿和李江铃是多年好友, 就算同为皇帝妃嫔共同分享皇帝的宠爱,也没能影响她们的亲密。
既然如此, 李江铃死后,徐婉卿移种她心爱的花,似乎完全在情理之中。
只是……
那么事情到现在,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
徐婉卿是蓄意为之, 或是无心成了旁人的刀。
具体如何, 若是直接去问徐婉卿,打草惊蛇不说,徐婉卿也一定不会跟他说实话。
还得再查。
应天棋要发愁操心的事便又多了一件。
他叹了口气, 同出连昭说:
“不知道是不是她干的,总之你先防着她,这段时间别见她。不确定完全能信的人也尽量不要接触, 你的安危最重要。”
出连昭意味不明地看了应天棋一眼,而后默默地点了下头。
也是那时,应天棋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十分耐人寻味的:
“哟……啧啧啧……”
是荀叔站在一旁捋着胡子,视线在应天棋和出连昭二人之间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啧”,脸上的表情是应天棋看不懂的复杂。
应天棋被他这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怎,怎么了?”
“没怎么, 我可不敢怎么。”
荀叔扁了扁嘴,站直身子:
“唉,我就是在想,若是这对话这画面被某人听去瞧见……我都不敢想。这样吧,不行明儿我在京城哪个旮旯拐角里盘个铺子开个陈醋坊,到时候大家伙儿都来给我捧捧场哈!”
“?”荀叔这话说得颠三倒四的,应天棋完全没能从他的语言中找见逻辑。
某人是谁?有什么不敢想?为什么郎中要去开醋坊?
但显然荀叔原本也没打算让他听懂,很快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对了,小皇爷,我今儿来还是帮人带了话的。姓方的让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有答案了,让你抽空往他那儿去一趟。”
于是应天棋更疑惑了。
荀叔口中“姓方的”显然是指方南巳。
可是他跟方南巳之间显然有着比荀叔更便捷私密的通讯联络方式。
所以干嘛不用神奇纸片,还托第三人转告一下?
瞧着屋里其他几人对他们这二位谜语人投来的疑惑目光,应天棋只道“知道了知道了”,接着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没给旁人表达疑惑的机会。
待到入了夜,应天棋回到寝殿,让白小荷给自己找了一身低调的衣裳,扮寻常公子模样,屏退其他人后在自己宫里启动了刚刚才过了技能CD的“嘻嘻嘻”,目的地直奔“凌松居”。
距离上一次传送凌松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实在太过久远,应天棋是真的不太记得自己上次是从哪儿结束了技能。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技能后摇结束后,他跌进了一人温热的怀里。
其实应天棋传送过来时,时间还不算晚,毕竟天才刚黑了没一会儿,都还不到宫人夜班轮值的时间。
之所以这么早,就是图一个万一。
因为应天棋依稀记得自己上次离开是在跟方南巳一起睡了一觉之后,也就是在方南巳的卧房里。这种情况下,他在方南巳睡前偷偷摸摸出现在此人房中再偷偷摸摸出去然后再回来找见此人来一个惊喜亮相的出场方式会变得体面很多。
可能也并没有体面到哪去。
但至少比现在紧贴在人家怀里体面一些。
方南巳今晚的打扮很休闲。
他穿了一身暗紫色的宽松道袍,长发用发带在脑后束了个高马尾,人正靠在床上看书。
看清他在干什么的那一刻,应天棋有很多槽想吐。
比如这是你方南巳睡觉的点吗你就躺床上?
比如你是没有书桌吗看书为什么要躺在床上看?
再比如如果这是你的睡前阅读,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齐整连鞋都没脱像是下一刻就准备起身出去约会?
太奇怪了。
但应天棋一句也没问出口。
因为显然突然凭空出现在人家床上贴在人家怀里和人家交换温度的自己才是最奇怪的那个。
还因为近在耳畔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有力心跳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再抬眸,他在暖色烛光映衬下对上了方南巳一双幽深的眸子。
离得也太近了。
近到应天棋能仔细观察他右眉下那颗小痣。
还能从他深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这种感觉真是十分奇怪。
于是心跳声毫无征兆地混在了一起。
“你……”
应天棋挪开视线。
他的手从方南巳腹部一路试探着摸到旁边,最终撑着他身侧的床面艰难地爬起了身。
方南巳动也没动,仿佛对他的降临一点不好奇也不意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微一挑眉,状似认真地翻了页书,慢悠悠道:
“参见陛下。”
很好。
看他没表示出任何惊讶,应天棋也继续秉持自己的原则——
他不问,我不说。
他一问,我惊讶。
所以只自己默默坐起来,对着眼前根本没礼的人淡淡然一句:
“免礼吧。”
于是方南巳挪了挪手中书本,看了眼应天棋。
而后趁应天棋尴尬望着别处的功夫,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书掉了个个儿。
“陛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方南巳在床上倚着的位置很微妙,那么长一条,斜着轻轻松松占了整张床,说话时更是不动声色地靠近着,弄得应天棋只能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和床栏墙壁间那一点点拮据的空处,后腰抵着坚硬的雕花床栏,硌得慌。
但他当然不能要求方南巳在自己床上躺得规规矩矩还给自己留出空位随时恭候自己的到来。
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应天棋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可能是因为屋子里与乾清宫不同的、令他陌生的熏香味。
可能是因为方南巳身上太过浓郁的青苔清苦的味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方南巳现下盯着自己靠近的姿态让他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无端令他联想到了丛林中盯着猎物吐着信子缓缓靠近的蛇。
应天棋把自己今晚显得格外跳跃和纷乱的思绪及时叫停,说起正事。
“不是你让荀叔转告我,说我托你办的事有眉目了?”
应天棋抬手,用手掌轻轻抵住方南巳锁骨中间的位置,把他稍稍推远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应天棋一直垂着眼,在这光线温暖昏暗的房间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没太敢直视方南巳的眼睛。
“哦,想起来了。”
方南巳任他把自己往远推,但也仅限于微倾的上半身。
他完全没有改动自己令应天棋显得无比局促的这个倚靠姿势。
“但你也没让荀叔说清楚,你说的是哪件事?是宁竹,还是凌溯?”
方南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陛下希望是哪个?”
“哪个都好,两件事都全了我自然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