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不想让系统挣这个钱,但心里又抓心挠肝地好奇想知道。
他实在想不通,在什么情况下,自己对这个任务的实际干预程度才能达到55%。
兀自思索半晌,应天棋抿抿唇角,拿起手边的核桃,习惯性地握在掌心转着。
黄山崖、沉龙寨……
……有问题。
第56章 五周目
应天棋自己转了一会儿核桃, 思索片刻,重新唤醒系統屏幕,打开技能背包, 选中“嘻嘻嘻”,展开技能傳送地图。
目前地图上还是只亮着三个光标, 一个是他的皇宫,另两个则是出连昭的妙音阁和方南巳的凌松居。
应天棋大致扫了一眼, 没在其上多停留:
“統子姐, 我要开新的傳送点, 怎么做?”
【回复宿主:宿主可解鎖的地点需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其一, 此地点真实存在且在现今大宣版图内。其二,宿主需报出具体地点(错误示例:我要解鎖方南巳的府邸/正确示例:我要解鎖京城凌松居)】
应天棋懂了。
记得没错的话,解锁一个傳送点应当需要500积分。
他终究没能守护好刚刚进兜的500塊。
虽然肉疼,但应天棋并没有多犹豫。
他含泪道:
“我要解锁岭东黃山崖。”
【收到】
【注意:检测到宿主要求解锁的傳送点在京城范围外,难以定位, 系统会将传送点锁定至离宿主要求地点最近的驛站,定位检测中……】
【定位完成】
【技能“嘻嘻嘻我溜了但皇宫里没人发现”解锁了新的传送点!】
【黃山驛站】
驛站旁边放传送点?
可以,大世界探索游戏还知道致敬塞尔达。
现下时间已至傍晚,窗外的天空染上一抹暗橙。
应天棋利索地换了一身布衣常服, 想了想,又让白小卓给自己装了些金银细软。
一切准备就绪, 他将传送点选在黃山驛站, 站在殿内大声朗读了“嘻嘻嘻”那羞耻的口令, 等待着技能开启。
大概是传送点离皇宫太遠的缘故,这次的传送过程格外漫长。
待到一切异样感结束,应天棋脚踏实地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久违的、宫外自由的风。
一开始, 应天棋听说黃山崖山匪劫了賑灾粮,还以为是郑秉烛监守自盗。
但后来出了張葵的事,应天棋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只是他始终没想通,如果黄山崖的沉龍寨是个独立在目前几大阵营外的组织,那他们劫走了賑灾粮,系统也该给自己弹个与之相关的支线任务让他去探索去解决才是。
但系统没有。
要么是应天棋错估了支线任务的触发机制,要么是黄山崖这幫子山匪原本就与任务相关。
但应天棋当时并未细究,而是选择把郑秉烛的火引到了黄山崖,原本想借郑秉烛的手去幫自己探一探沉龍寨的底,自己遠坐皇宫坐享其成就是。
但现在不成了。
因为河东旱灾的任务结束了。
已知赈灾粮全部被沉龍寨劫走,可河东旱灾依旧得到了妥善收尾。
应天棋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沉龙寨拿搶来的钱粮去做了慈善,但他也不能彻底确定。
比起花五百塊钱买个复盘,他更倾向于花五百塊钱亲自去探一探。
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测,沉龙寨不仅有能力从官兵手下搶走赈灾粮,还是劫富济贫侠肝义胆的忠义之辈,那么……
“客官?”
正当应天棋在心里梳理着事情始末与后路时,旁侧一道问询打断了他的思绪。
应天棋回过神,抬眸,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驿站门外站着,唤他的则是驿站小二。
小二正不确定地盯着他瞧,大概在疑惑这是哪里来的怪人,为什么跟块木头似的杵在他们驿站门口。
“哦……”应天棋迈步走进去,打量一圈店内,就近找了張空桌坐下。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店小二把手里布巾往肩上一撂,上道地先给应天棋倒了碗茶水。
“吃食酒水都不必了,我趕时间。”
说着,应天棋从自己的小钱袋里拿了块碎银放在桌上,看得小二眼都直了。
他将银子往小二那边推了推,开门见山:
“我到这儿,就是想打听点事儿。”
“哎哎,客官您说!”店小二搓搓手,笑得一脸谄媚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是近日才到这块儿,就想问问你们这店离黄山崖多遠?那黄山崖是个什么地方?如果我想去河东那边,又该怎么走?”
“哎呦呵,客官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从小就在这块儿长大,对这边的地形啊熟得很!”
店小二趁掌柜的不注意,手速飞快把桌上那块碎银揣兜里,而后一屁股在应天棋身边坐了下来:
“咱这之所以叫黄山客栈,就是因为临着黄山崖!您一会儿出去往东瞧,瞧见两座高高的山,那便是黄山。这黄山崖,就是两座山中间挤出来的那峡谷,您骑馬朝着山走个半个时辰,就能瞧见黄山崖的入口。去河东也简单,黄山崖就那一条道儿,一路走到底,也就到河东境内了。”
“哦……”应天棋点点头,想了想,又道:
“是这样,我是要帮人运点货去河东,因为对路线不熟,才提前动身过来幫货隊打听打听。我听说……这黄山崖里有山匪啊?我这批货还挺重要,能安全运过去吗?不行我就提前同后边队伍说,让他们改道得了。”
“这个啊,客官您不必担心。”
小二冲他笑笑,一脸憨样儿:
“经常从咱这儿过的商人老爷都知道,黄山崖的山匪根本就不像外面传得那么吓人。行人散户过路随便,商隊要想过路也行,准备点买路财孝敬孝敬人家就行了。要的数对您们这些商人老爷来说,也不多,就几十两银子,要是给多点把人哄高兴了,人还派人一路护你们出黄山崖呢!要知道这山里常有野兽出没,有他们在,就都不必担心了!如果您实在担心,也可以改道,不过这路可就要绕遠了,估计得多一个多月,这绕路多出来的粮水人工钱也不少了,还是得看客官您的取舍。”
“哦,这样啊……”
应天棋点点头,又从钱袋里摸出一片小金叶子:
“你们驿站有馬吧?给我来匹好的,剩下的钱都给你,不用找了。”
小二看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金叶子,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颗灯泡。
应天棋从驿站后园牵了匹一看就很能跑的枣红馬,没再浪费时间,驾馬就朝黄山崖去。
“嘻嘻嘻”倒是没有使用时间限制,传送出来之后想在外面待到天荒地老都可以,但应天棋趕时间。
算算日子,郑秉烛派到黄山崖的那队人这两日就该到了,他得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沉龙寨的人,把他们的底细摸摸清楚。
所以应天棋打算摸黑赶到黄山崖。山里有野兽,晚上不安全,便打算在外面熬一夜,等明日天一亮就进山去。
可若按驿站店小二所说,沉龙寨的山匪不管行人散户,应天棋一个人进山,那些人未必能露面。
如果山匪不露面,那应天棋就只能自己去找。
临时蹦出来的计划还远远不够周全,好在应天棋怀里揣了一张从店家那里买来的地图,虽然没问到沉龙寨的大致方位,但按照地形推测一番,多少能将范围缩得小一些。
应天棋心里想着这事儿,感觉差不多快要到黄山崖入口了,远远地,却瞧见前方树林掩映间透出一片闪烁的光。
像是篝火,隐隐约约还瞧见几座帐篷。
……有人?
应天棋眯起眼睛远远眺望着,再靠近一些,瞧见边上的车马货物,才确定那是一队商队,似乎也是打算在黄山崖外休整一晚,明日进山。
一个念头闪着光在应天棋脑子里打了个转,迅速将手边几个计划掂掂对比一番后,应天棋立刻下马,把马儿就近拴在树上,还扔了自己的钱袋。
在走过去前,他想了想,弯腰从树坑里挖了点泥巴,往衣服上脸上胡乱抹了一通,又躺地上打了几个滚。
之后,他爬起身,没遮没掩,大大方方地朝人群走过去。
那边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举着火把往他这边张望着,抬步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上前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些,瞧着很精神利落,另一个要年长些,胡子拉碴,弓着背,面相有些阴鸷。
先开口问应天棋话的是那个年轻男子,他上下打量应天棋一通,瞧他一身狼狈样,才有此一问。
应天棋的衣服脏了,脸也脏了,头发乱糟糟,走路还刻意打了些跛。
等那二人走近,应天棋又“啪”一下跌到了地上,没让那两人有机会扶他,张口就是哭腔:
“这位大哥,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这破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差点就以为我这条命要交代在这了——”
应天棋张嘴就哭,还哭得真情实感,把两人吓了一跳。
年轻男人赶忙上前扶起他:
“怎么了这是?小兄弟,你别哭,你是一个人吗?”
“嗯……我一个人。河东前段时间不是闹了旱灾,我本是要去河东瞧亲戚的,可是过了黄山驿站之后,我好好走在路上,突然从哪冲出来一伙儿强盗,他们抢了我的马,夺了我的包袱细软,说,说要把我丢在山里喂野狼!!”
应天棋演过了头,感情太到位,以至于哭得抽抽噎噎无法控制:
“我,我太怕了,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摸不清方向,原本想回黄山驿站,但走了好久也没瞧见人影儿,好不容易看见你们的火星光点!大哥,我这是到驿站附近了吗?”
应弈今年也就十八岁,长得又显小,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六七。
模样还生得单纯无害,一半天资一半演技,一哭就显得委屈得快要了命。
眼前的年轻男人倒是个热心肠,见应天棋哭得伤心,忙帮他拍拍背顺顺气:
“你走错方向了,这儿都已经到黄山崖了。幸好幸好,你遇见了我们,不然你这样闷着头走进山里,可就真要去喂野狼了。”
“啊?”应天棋做惊讶状,十分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