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迁辞调整了下睡姿,“年轻人不能轻言放弃,万事皆有可能嘛。”
“睡觉。”秦观臾熄了灯,愤愤地躺下,“哼!”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暖色小夜灯亮着,秦观臾毫无睡意,干瞪着双眼盯着头顶的床帐。
万籁寂静之下,身边的一切动静都被无限放大,他俩没有分开被子睡,属于沈迁辞的温度和平稳的呼吸无比清晰。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深夜如此亲近,这个认知让秦观臾心跳如雷。
他侧过身,带起空调被中的气流,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在这时飘进了鼻腔。
“嗯?”秦观臾没忍住往沈迁辞身边凑了过去,用力嗅了一下。
沈迁辞累得不行,都快睡着了,又被他的动静闹醒,用带着点鼻音的糯糯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你好香。”
秦观臾奇怪道:“咱俩用的沐浴乳和洗衣液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身上就是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香味?”
沈迁辞被逗乐了:“别人都没有这么说过,你狗鼻子吗?”
秦观臾像只大狗一样,又凑近闻了闻,还是觉得很香。
“沈老师,你不会是Omega吧?”
“……”沈迁辞忍无可忍地在被子里踹了这傻狗一脚,“闭嘴,睡觉!”
——
第二天天刚亮,沈迁辞就被园林里的鸟叫声给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想伸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看看时间,哪知手臂在被子里一横,掌心先贴上了几块硬硬的东西。
沈迁辞:“?”
“沈老师,你确定要大清早的非.礼我吗?”
秦观臾悠悠的声音从枕边传来,沈迁辞瞬间清醒了。
原来他刚才迷迷糊糊地把手臂伸过去时,不小心撩起了秦观臾的睡衣下摆,此刻自己的手正摸着对方的腹肌……
“咳……我忘了咱俩是一起睡的。”
他立马将手缩了回来,可动作太急,带着腰上的肌肉都抻了一下,“嘶——”
“怎么了?”这回换秦观臾急了。
“我说秦总,你才多大啊,就非要睡这么硬的床了吗?”
沈迁辞慢慢地平躺过来,“睡了一晚上,腰都要僵了。”
“哎呀,我那都是为了保持古香古色,沉浸式装逼,所以没订柔软大床垫。”
秦观臾见沈迁辞眉头微皱,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很疼吗?”
“有点难受。”
秦观臾立马跳下了床,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崭新的按摩仪。
“之前园林员工团建的奖品,管家在我屋里也放了一个,你试试能不能缓解一点。”
沈迁辞听完这话,哼唧着侧过了身,面朝里,留下个背影对着秦观臾。
“?”秦观臾懵了,“这又是什么指示?”
“提前让你练习一下怎么照顾白月光。”
“你又想套路我!”
“我这回都明摆着告诉你了,小秦,所以不算套路。”
“不准叫我小秦。”
“快点,咱俩今天还得拍广告,待会儿都要上妆了。”
秦观臾嘴上不情不愿,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上了床,坐到了沈迁辞身边。
这款按摩仪是要把贴片贴在皮肤,然后用腰带捆绑固定,所以他不得不掀起沈迁辞的衣摆,碰上对方的腰。
看着那墨绿色睡衣下的腰身,秦观臾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
他突然感觉屋里的空调温度还是太高了一些,有点热。
他的手颤巍巍地触碰到沈迁辞的睡衣一角,“我、我进去了?”
“?”沈迁辞微微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大,“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啊?”秦观臾愣了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多少有点歧义,他恼羞成怒:“沈老师,你瞎想什么呢?!”
沈迁辞“切”了一声:“明明是你先瞎说的。”
“你怎么那么敏锐?”
秦观臾小心翼翼地掀起沈迁辞的衣摆,把按摩仪的贴片贴在了对方腰间。
舒服的温热感覆盖腰际,沈迁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听到秦观臾这话,不由哼笑出声:
“你的潜台词不会是问我有没有前任吧?”
“……”被一眼看穿的秦观臾抿着嘴不好意思出声。
“我上回都说了,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沈迁辞平躺过来,腰侧的肌肤正好抵上了坐在一旁的秦观臾的膝盖。
“你觉得连初吻都还在的人,会先没了初夜吗?”
秦观臾一张脸爆红,觉得他说得对。
可沈迁辞说完后,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把秦观臾弄得莫名其妙。
“秦总,我俩这替身和金主的关系,按传统套路发展,就应该是先没了初夜,但依然保留初吻的。”
“为什么?”
“你没发现有些替身文都喜欢这么虐一把吗?”
沈迁辞鞭辟入里地分析着,“霸总们通过情事发泄自己对白月光的思念、以及无法得到白月光的不甘,但同时又觉得‘亲吻’是一件神圣的事,他们虽然交付了肉.体,却又想把纯洁的初吻留给白月光。”
秦观臾摸了摸下巴,跟上了沈老师的节奏:“我怎么觉得你在骂这些霸总立牌坊?”
“我可没这么说。”沈老师化身不粘锅。
“但小秦,你是个低调的霸总,你夺走了替身的初吻,却始终不愿展示自己的雄风。”
秦观臾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骂了还是被夸了,但“雄风”二字让他本就滚烫的脸差点直接熟了,只好转移话题:
“改天带你去医院看看腰。”
沈老师适应能力很强,遇见杆能爬,遇见台阶就下,哪怕现在金主大人生硬地把话题拐了个90度的弯,他也轻松漂移而过。
“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只能养着,平时不能睡太硬也不能睡太软,不能着凉。”
秦观臾眉头轻蹙:“我外公有个很牛逼的中医老朋友,我抽个时间带你去给他看看。”
“我这学期课多,现在已经请了一周假了,只能等暑假再去看中医。”沈迁辞说着感叹道:“幸好那会儿咱俩的协议还没到期。”
这话小秦总可就不爱听了,“你啥意思啊?我又不是协议到期了就不管你的渣男!”
说完他突然警觉起来:“沈迁辞,你不会准备协议到期就走人,然后当我俩从来没认识过吧?”
沈迁辞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这难道不是替身的基本修养吗?”
“修养个鬼啊!现在我也是馒头的爸了,你不能带着我俩的孩子跑了!”
“真跑了你能怎么办?”沈迁辞一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想笑,“停卡?封城?下令让飞机掉头?”
这盆狗血让秦观臾嫌弃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那我的病情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他发现自己心里十分排斥“协议结束”的话题,于是赶紧又转移话题,放软了语气哄道:
“这次拍完广告,直接长住芸京山庄吧,你那么脆皮就别两头跑了,我重新挑个司机专门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沈迁辞眼眸微动,“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不准考虑!”
小秦总叉腰,“我今天要当传统霸总,行使我作为金主的权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朕的皇宫岂能没有皇后坐镇!”
-----------------------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提前说明一下下:第34、36、37、38、45章,文中会有部分沈老师和秦总拍摄的广告内容
明早九点见[撒花]
第34章
第一场戏的拍摄时间选在了午后, 沈迁辞和秦观臾去化妆换衣服的时候,李大鹏神神秘秘地把两人分开了。
卢天工和孙冠青作为此次“娇牛马文学”的其中两位受益人,早早就来到现场选了个好位子,准备亲眼观看自家总裁是怎么为了项目出卖色相的。
李大鹏把俩主演分开后, 秦观臾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到了另一个房间, 期间一步三回头不停回望沈迁辞的身影, 衬得李大鹏仿佛是个棒打鸳鸯的恶公公。
孙冠青啃着个卤鸡爪直乐, 对秦观臾说:“老秦别看了, 新人成亲前都是不能见面的。”
他刚说完, 卢天工猛地给了他一胳膊肘, 孙冠青扭头要骂, 却见秦观臾的外公也来了,后边还跟着原型程喻饴。
他们两老两少尴尬地站在一起,看着秦观臾亲外公精彩的脸色, 孙冠青魂都要吓飞了。
真是好险!他差点就当着好兄弟外公的面把兄弟的柜门给踹了!
秦观臾在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真丝杭罗长衫, 化妆师看他年轻,皮肤状态也不错, 就没上太厚的底妆, 只是照着大伯公的照片,着重给秦观臾打理好了背头发型。
当他走出化妆间的时候, 大家伙全愣住了。
李大鹏激动得直拍大腿:“像!太像了!”
“演员演技好到爆”和“演员与原型人物形象无比相近”简直是导演的至爽时刻。
卢天工和孙冠青瞪大了眼凑上前左看右看,卢天工难以置信道:
“我之前看你大伯公的照片的时候只觉得你们气质像, 但我没想到你扮上之后能像得跟照片里走出来一样……”
连秦观臾的外公都看得一阵恍惚,小辈们只看过“秦时安”曾经的旧照,可他这个亲弟弟,如今站在这片故地,恍惚间都以为时光倒流, 他又见到了自己那位过早离世的大哥。
他不禁扭头朝程喻饴看去,却见这位早已红了眼眶,怔怔地看着秦观臾的方向,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