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被子还是冷。”萧钰幽幽看着魏霜,漂亮的金眸扑闪扑闪。
“臣去差人开地龙。”魏霜握起萧钰寒凉的手, 皱眉,转身就要往外走。
“……朕是要你抱着朕!”温热的掌心离手,萧钰一着急,从尚未捂热的被褥中跳出来,光着脚跳下地板扯住魏霜外袍袖角。
魏霜恍然大悟地转过身,看见萧钰未着鞋袜的赤足,板着脸把人重新抱回龙榻上。
“冷还光着脚,地上凉,屋内又没有开地龙。”魏霜絮絮叨叨,也换上寝衣爬上龙床,挨在萧钰身边,散发着乾君的蒸腾热气。
“可是你不走朕就不会光着脚踩在地上。”萧钰说。
魏霜没接话,他抬手把萧钰一双冰凉的双子裹进了被子里,然后连人带被子地把萧钰拥在怀中,从背后捧住萧钰同样冰凉的双手。
“今年比往年凉得早,陛下千万要注意寒疾,明日就把地龙烧起来。”魏霜把手搭在萧钰腹前,放着安抚信香忧心忡忡。
掺着桂香的酒味同样醉人,萧钰打了个哈欠,头往后一仰,靠在魏霜肩膀上:“那你还会和朕睡吗?”
“陛下传召,臣当然愿意。”魏霜答。
“哦……就只能朕传你,你才肯呗。”萧钰肚子又坠了坠,他眉心紧蹙,稍微有点不悦。
“陛下不传召,臣便是欺君了。”魏霜笑,“欺君之罪,足以斩首示众。”
萧钰突然话锋一转:“朕估摸着,魏霜的易感期就在这俩日吧?”
乾君和坤者完成标记后,两人的易感期和雨露期会无限趋近,萧钰分化的日期本来就是在魏霜易感期即将来临之际,月前标记完成以后,现在两人的情.期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萧钰的话题转得太突然,魏霜略微惊讶地挑起眉,轻声应:“是。”
“朕上回易感期既让了你,这回也该轮到朕来了。”萧钰偏过头真诚地看着魏霜的眼睛,“朕提前同你说,不然你又要因为什么有的没的和朕闹脾气。”
然后又让朕独守一月空床。
“莫不成陛下的雨……易感期已经来了?”魏霜忍不住看向萧钰的小腹,柔软的小腹只长着着一点疏于锻炼的软肉,没有大的起伏。
魏霜揉了揉萧钰肚腹,萧钰舒服地眯起眼,整个人懒洋洋的。
“还没,但应该也快了。”萧钰掰着指头算了算,势必要在下一个易感期拿下魏霜。
“陛下若是想了,不必等到臣易感期。”萧钰的执着让魏霜感觉好笑,他坏心眼地往萧钰鼻下释放自己的信香,很快,赖在自己怀里的萧钰身体就僵住了。
魏霜又多释放了些,萧钰肉眼可见地慌了神,却直不起已经酥掉的腰肢。
其他地方也是,闻见新的酒意后就变得泛滥成灾。
“你又对朕做了什么?”萧钰凶神恶煞地软着声问。
“被臣标记后,您会想要臣是正常的,且,只会那里想。”魏霜一字一顿耐心解释,他其实并未想对萧钰做些什么,在确定萧钰的身体状况前,魏霜的确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真有了皇嗣……萧钰这病怏怏的身体,他倏一冲动,只怕不只萧钰受罪,还会连累孩子一同遭罪。
“定是你对朕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朕是乾君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反应!”乾君本就不是承欢者,萧钰坚定地认为自己不可能变成水做的。
“唔……都是臣的错。”魏霜顿了顿,顺着萧钰继续哄。
但拒绝在前,诱导在后,魏霜如今这一番话这萧钰看来简直就是敷衍。
萧钰深呼出一口气,把暖好的身体从魏霜怀里挪出来,扯过一整个被子闷闷把自己缩向床角。
“陛下……”魏霜隔着被子把手搭在萧钰腰间。
萧钰:“朕困了。”
然后再也不肯吱声。
魏霜心里苦,萧钰刚才明明是被标记后的坤者面对乾君的正常反应,但魏霜不知道该如何同萧钰点明他的坤者身份,萧钰的性子软,强硬都是装出来的,魏霜也怕萧钰知晓真相后,又会产生面对不祥金瞳时一样的反应。
他一遍遍亲吻萧钰眼角,萧钰才堪堪和自己的那双眼睛和解,但魏霜知道,萧钰还是极为在意自己这对被骂了十五年不祥的眼眸。
但萧钰骂得对,他魏霜,的确对当今圣上不怀好意,做的事也很不知好歹,不过如今乾坤结局已定,萧钰若真用坤者身份能算计到他……
魏霜贴过去拢住萧钰,在人耳朵低声道:“陛下若能算计到臣,也并无不可。”
魏霜对自己和萧钰的体力差距充满信心,哪怕萧钰用的是软骨散,他依旧难以就范。
裹成一团的小被子闻言,大度地给魏霜留了一角,并朝人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难受,你咬一下。”魏霜勾起的热潮让寒凉的身体整个热起来,前些日子的贪欢更是让身体食味知髓,萧钰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出现那些天的景象。
想着想着,身体越发难熬,迫切地想要魏霜的信香和……
停下!
栽过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把自己送上去第二回,所以萧钰只允许,也只能接受魏霜的信香。
“好……”魏霜的气息凑得极近。
酒香如愿被注入腺体,萧钰闷哼出声,因为热潮而绷紧坠痛的小腹也忽然不疼了。
魏霜热度罩着畏寒的身体,比身上厚重的被子还叫人安心,没一会,萧钰本来就疲乏困倦的身体就沉沉睡去。
——
次日睁开眼,萧钰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交叠的双腿,发觉没有异样后只觉神清气爽。
他饱饱地嗅了一晚上信香,睡得格外地好。
但一转身,看见魏霜的脸又没来由开始生气。
害朕难受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松一回口,等朕再和季敛悄悄练习几日武术,定要在榻上将你压得心服口服。
不想和魏霜说话。
萧钰揣着一肚子邪门歪道拐去了藏虎堂。
小山君越发大后,养心殿就再也住不下这么一只四五百斤的大家伙,萧钰便辟了做新宫殿给山君撒欢,取名为藏虎堂。
萧钰因为母妃亲缝的虎偶对老虎格外喜欢,更别说他和小山君还长着肖似的金瞳。
萧钰照旧拎着肉桶推开了住着小山君的殿门。
小山君本来在院外池塘边捉鱼,闻见萧钰的气味,远远地跑了过来,一脑袋倒在地上翻着肚皮同萧钰撒娇。
“小山君可想朕?”萧钰蹲下身,手里捏着一块上好的红肉。
“嗷呜……”小山君不看肉,只一个劲地把脑袋往萧钰身上蹭,一副好想好想的姿态。
“是朕不好,一个月没来了。”萧钰揉了揉虎头,另一只手也去拿肉。
偷偷躲在门柱后面观察的魏霜神色一凛,捏碎了一截树枝。
魏霜从沈确那得知,猫科动物用脑袋蹭人是为了标记气味,萧钰已被自己标记,这小东西是想覆盖自己的气味吗?
乾君占有欲作祟,魏霜拉着脸,看着院中的成年东北虎哪哪都不爽。
偏偏萧钰还要加把火。
“朕就知道,小山君只想朕。”萧钰欣然把肉递到小山君嘴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斜睨某根散发着浓浓醋香酒意的柱子,继续道,“不像某些人,木头一样,除了朕什么都想。”
“……臣不是木头。”魏霜瘫着脸从柱子后走上前,朝萧钰躬身行礼。
萧钰轻哼一声,没转过身,继续把手搭在和顺过头的小山君脑袋上。
说来也怪,往日萧钰来访,小山君总会热情地朝萧钰扑过来,直到把自己的毛茸茸大爪子搭在萧钰身上后才肯罢休,但今日,平常活泼好动的小山君却和顺得像只小猫,只是蹭了蹭后就静静依偎在了萧钰身侧。
不止如此,魏霜和小山君关系一向不错,可今日的小山君在闻见魏霜的气味后都炸开了毛,他挡在萧钰面前,喉间朝魏霜响着呼噜呼噜的低吼。
“怎么了?他是魏霜,你不认识啦?”萧钰对小山君和自己一致对外的态度很是满意,抬手抓了抓小山君厚实的后颈毛安抚。
见自己主人对魏霜没有更大的恶意,小山居又在萧钰身旁趴了下来,小心翼翼凑到萧钰怀里,温柔地嗅着萧钰的肚子。
并把身后长长的尾巴和虎爪都一齐对准了不怀好意的魏霜。
魏霜:“……”
小山君捡回来时就颇有灵性,如今如此护着萧钰肚子,魏霜面颊热了热,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脸。
陛下只怕是,真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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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请陛下快点传太医[狗头叼玫瑰]
第25章 孕吐
又一月。
这月以来, 不止萧钰懒散罢朝,连带着魏霜也开始不怎么在意朝政,一颗心全摆在了萧钰身上,对待萧钰百般细致入微, 眼睁睁看着萧钰平坦的小腹有了小肚子。
小肚子, 皇嗣, 自己的孩子。
魏霜的心软了下来, 对萧钰越发地百依百顺, 后颈都被咬了好几回,险些因为萧钰的信香直接进入易感期。
幸好,魏霜一向很能忍, 情态只是浅浅浮于表面,没敢更进一步。
离雨露期过去两月, 两人在榻上反倒多了几分相敬如宾……
萧钰都敬郁闷了,郁闷得食不下咽,推拒了许多往日喜欢的点心。
诸位大臣也惶惶不安。
十一月以来, 入了冬,大家最开始还乐于不用顶着寒风赶早朝, 在咸鱼皇帝萧钰手下干活, 一个月内休个五六天都很正常, 出什么事还有摄政王兜底, 但十一月已经连着休了半月,明日就是初一,摄政王也好似下了决心要撂担子一般, 连续一周不见人影,如今大家纷纷开始担忧大梁要完。
忍无可忍,王若甫气势汹汹地杀进宫。
瞧见了赖在魏霜怀里浅眠的萧钰, 以及桌上摆满的奏折。
魏霜正一句一句地给萧钰读着奏折上的内容,萧钰时不时回一句,大部分不重要的都忽略过去,交给魏霜全权处理。
见王若甫到了,萧钰艰难地抬起眼皮,声音软绵慵懒:“老师,可是有要事禀告?”
王若甫早就没有再任帝师,萧钰能单独处理政务后,王若甫就被魏霜很没有分寸地挤了出去,但萧钰还是会尊称王若甫一声老师。
王若甫:“……”
现在你们都不避着人了是吗?
王若甫不确定地看了眼桌上的奏折。
也罢,总之腻在一起不是贪图享乐,天气寒凉,萧钰寒疾缠身不宜受寒,早朝免了就免了罢。
王若甫艰难咽下涌向喉咙口的“妖妃祸主”,舌头灵活地滑了一下:“陛下,您如今已过弱冠,也是时候该考虑后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