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俞盼不乐意了,苦着脸说:“就不能完全过去吗?”
“不能。”沈砚舟毫不留情地驳回,正好外面传来谭明吆喝着鸡腿好了的声音,他把俞盼小心地放回床上坐好,“我出去拿吃的,你老实坐着,别乱动,听见没?”
“听到啦。”俞盼乖乖应声,又想起什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背包,“哥,帮我把包拿过来一下。”
“好。”沈砚舟应着把俞盼的包拎过去给他,这才转身出门。
等沈砚舟端着一盘子烤得焦香的鸡腿鸡翅回来的时候,看到背包已经被俞盼放到一边的凳子上,没再抱着,“不看你的宝贝包了?”
俞盼嘿嘿笑了两声,眼神有些闪烁,“不看了。”
一看他这有点心虚又藏着小秘密的模样,沈砚舟就知道他肯定有事,但没急着追问,只是把剃了骨的鸡腿鸡翅夹到小碗里递给他吃。
俞盼夹起来咬了一口,感觉嗅觉和味觉对不上,看了眼自己的,再探头去看沈砚舟碗里的,立马提出抗议,“怎么我的上面没有调料?”
“怎么没调料?”沈砚舟挑眉,“盐不是调料?”
“你的有辣椒粉!”俞盼指着沈砚舟碗里那份撒着孜然辣椒粉末,看起来明显更有食欲的烤鸡腿说。
“你身上有伤,要戒辛辣刺激的。”
俞盼小声嘟囔,“没有辣椒粉的烧烤,那还是烧烤吗?”
“噢?那就不吃了?”沈砚舟作势要拿走他的碗。
“吃!我吃!”俞盼赶紧把碗护在怀里。
吃完饭,俞盼满足地舔了舔唇角,虽然没放什么调料,但鸡肉烤得焦香,他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他偷偷瞄了正在收拾垃圾的沈砚舟几眼,心里琢磨着时机。
沈砚舟收拾好垃圾拿出去扔了,一进门,就见俞盼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按捺不住的期待。
“哥……”俞盼小声叫他。
“嗯?”沈砚舟擦干净手,“还想吃什么?”
俞盼摇了摇头,从被子底下掏出一个黑色方正的小盒子,他双手捧着,递到沈砚舟面前,“这个给你。”
沈砚舟有些意外地接过来,掀开盒盖,一对银色袖口躺在黑色衬布上。
他愣住了,拿起其中一枚,又抬头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俞盼,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俞盼见他表情复杂,看不出喜不喜欢,就在一旁说:“导购说,这个袖扣的寓意是‘狩猎’,我觉得哥你工作的时候,就像猎人一样,很专注,很厉害……”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问:“哥,你喜欢吗?”
沈砚舟深吸一口气,将袖口握在手里,金属棱角硌着掌心,他抬手把眼前这个让他又气又心疼的人抱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
“喜欢,”沈砚舟在俞盼耳边说,“哥很喜欢。”
俞盼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那哥……等回家能不能不算账了?”
沈砚舟也笑,“不行,这个账必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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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盼盼[三花猫头]:求不算账方法[求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了]
中秋节快乐呀宝子们~
第58章
睡前, 沈砚舟给俞盼换衣服,俞盼只带了两套换洗,除了贴身的保暖裤,外裤俞盼都是图不占地儿, 带的牛仔裤, 布料不算特别软,根本不适合他现在膝盖受伤的情况。
沈砚舟看了看, 索性从自己行李里翻了条质地柔软的休闲裤给他套上。
沈砚舟身型比俞盼大, 身高也比俞盼高不少,两者一结合,俞盼穿上沈砚舟的裤子后, 裤腿长地得挽好几折。
俞盼先前精力全在跟沈砚舟说话上, 那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一躺下准备睡觉,俞盼这才真切地感觉到难受。
腿屈起来会拉扯到膝盖上的伤,完全放平又觉得很别扭, 俞盼只能微微屈着腿, 找了个不那么痛苦的姿势僵着。
沈砚舟见他拧着眉不停调整姿势, 知道他不舒服,就起身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 折好垫在俞盼膝盖弯下面, 让他的腿能稍微好受些。
“这样好点吗?”沈砚舟问他,看要不要再垫点儿。
“嗯,好一点点了。”俞盼应着。
但人大概就是这样, 越是知道自己不能乱动,就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俞盼平躺着没一会儿,就觉得后背硌得慌, 哼唧着让沈砚舟帮他翻个身。
沈砚舟只得又把那对衣服挪开,扶着他,小心帮他翻身。
刚安顿好,沈砚舟躺下还没两分钟,俞盼又小声开口:“哥,我脚冷。”
沈砚舟闻言,正要起身再找条毯子给他盖脚,衣角就被俞盼拉住了。
“我想像以前一样,你用腿给我暖。”
俞盼说的是他们冬天睡觉的惯用姿势了,沈砚舟双腿把他腿夹着,俞盼脚心贴着沈砚舟的小腿肚。
“不行。”沈砚舟拒绝得干脆,“你腿上有伤,我睡着了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你就把腿放过来嘛,我自己慢慢蹭过去,保证很小心的,”俞盼说得可怜巴巴,“绝对不碰到伤口。”
沈砚舟拿他没办法,心里叹了口气,把自己一直挨着床边的腿往俞盼那边挪了挪,“自己弄疼了可别喊我。”
俞盼嘿嘿笑了两声,慢吞吞地挪动脚丫,将冰凉的脚背贴上沈砚舟温热的小腿,满足地叹了一声,“好啦,这样就不冷了。”
黑暗中,沈砚舟听完他这声满足的喟叹,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磨人精。
不过他喜欢。
这一晚,俞盼挨着沈砚舟,鼻腔里也都是令他安心的气息,虽然身上有伤,但睡得异常的沉。
相比之下,沈砚舟就几乎没怎么睡好,翻身时要时刻注意着不压到旁边的人,也要控制自己不要下意识把人捞进怀里。
有时候俞盼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腿,或者碰到伤处哼唧几声,他就会立刻惊醒,查看情况,一晚上反复好几次。
第二天,俞盼是被外面工地上乒乒乓乓的干活声吵醒的,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被窝也凉了,沈砚舟显然早就起床去忙了。
俞盼撑着床板想坐起来,刚一用力,就感觉浑身酸疼,特别是靠近后背靠近肩膀那一片,又酸又胀,比割了一天水稻还要难受。
还没等他靠自己挣扎着坐起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沈砚舟手里拎着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包子走进来,“醒了?”
“嗯,”俞盼一见是沈砚舟,立马卸了力气,又躺了回去,拖着长音撒娇,“哥,你快扶我起来,我后背好疼,使不上劲儿。”
沈砚舟哼笑一声,走过去,手掌托着他的背,稍一用力就将他扶坐起来,“长教训了没?”
“长了长了,真的长了。”俞盼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再提起昨晚上的事。
沈砚舟撩起他后背的秋衣看了看,皮肤上没什么明显的红肿,估计是昨天被拖拽时肌肉拉伤了,于是说:“待会儿给你擦点药油揉一揉。”
“啊?药油啊……”俞盼皱起了眉头,满脸嫌弃,“好臭的,能不能不要?”
“不能,臭也得擦,不然有你疼的。”沈砚舟说。
“……”俞盼从鼻尖哼了口气,不说话了。
不过当沈砚舟真的到了药油在掌心搓热,给他揉按那片酸痛的肌肉时,俞盼感觉那股紧绷的酸胀感确实缓解了不少,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对药油的味道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把俞盼收拾利索,沈砚舟又端了盆温水进来,手上还拎着个空水桶,让他就坐在床边刷牙。
等俞盼刷完牙,沈砚舟蹲下身仔细看了他膝盖上的伤,处理得干净,伤口现在只是微微有些红肿,没有发炎的迹象。
俞盼的左膝盖伤得比右边严重,趁沈砚舟拎着他洗漱完的水出去时,他试着下地,右脚站着,扶着墙勉强能挪动几步,但左腿一用力就疼。
沈砚舟倒完水进来,看着他这样眉头直皱,“这两天你就在老实在屋里待着。”
“可是我想拿我的作业。”俞盼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沈砚舟不知怎么的,愣是被他这话逗笑了,扶着他到书桌边上坐下,看俞盼从包里拿出数学卷子,草稿纸,两根签字笔。
“出息啊,你出门都记得带作业呢。”沈砚舟说。
“那是!”俞盼把卷子压平整,居然还有点乐滋滋的:“幸好我的包没被抢走,不然开学我没作业交上去,那可就惨了。”
这话听得沈砚舟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捧着他的脸揉搓了好几下,“你呀,我去工地上看看,你乖乖待屋里,不许乱跑,听见没?”
“知道啦,保证不乱跑。”俞盼坐在书桌前,像模像样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沈大老板快忙去吧,屋里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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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临近过年,但还没到正式放假的时候,沈砚舟该忙的工作一样都不会少。
只是现在和之前不同了,他除了忙工地上的事儿,心里还得时刻惦记着屋里那个小的,时不时回去看一眼,怕他无聊陪他说会儿话。
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夜,此时距离俞盼受伤已经过去三天。
年轻人恢复得快,俞盼腿上那些浅一点的擦伤已经结上了褐色血痂,不用扶着墙也能慢慢走路了,只是姿势不太好看,一瘸一拐的。
这天工地提前两小时下工,谭明做东,带着工友们去饭店改善伙食。
工地上都是大老爷们儿,嘴上也不把门,吃了饭再喝上几口酒,说的话就不是那么能入耳了。
沈砚舟不想让俞盼凑这种热闹,于是今天直接带他去了青屿这相对繁华的街道逛逛。
因为今天想着带俞盼出去,沈砚舟怕他腿伤走着累,不知道搁哪儿搞了辆轮椅给他坐,俞盼死活不肯上去。
“我腿只是伤了,又不是残了,”俞盼控诉道,“我不想坐这个。”
“好好好,哥错了,咱们不坐这个。”沈砚舟把轮椅推到一边,“那盼盼,我们走?”
俞盼这才作罢。
坐车到了地方,沈砚舟扶着俞盼,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
俞盼好奇地四处看,青屿冬天的气候其实和他们从小长大的溪山村有点像,都是潮湿湿冷的,不同的是青屿靠海,风刮得更大些。
他们现在逛的这片区域,比起沈砚舟他们所在的清湖开发区要热闹完善得多。
可能是这里工人多的缘故,各种卖小吃,卖菜的摊贩也很多,充满了市井味儿。
沈砚舟给俞盼买了几条布料柔软宽松的裤子,方便他穿,不用总是折裤腿,又带着俞盼去买了一大包他心心念念的鱿鱼干。
当天晚上回去,俞盼就迫不及待地让沈砚舟用木炭给他烤了一片,算是过了把小年瘾。
过完小年,工地又开了三天工,直到腊月二十七,才正式放了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