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盼愣住了,他仰起头,看着沈砚舟的脸,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件事,竟然给沈砚舟带来了这么深的影响和不安。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失去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沈砚舟深邃的眼紧紧锁住俞盼的眼睛,“盼盼,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是全部。”
俞盼望着沈砚舟眼里那份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情绪,心里又酸又麻,莫名地就想起当初在白溪镇,那场可怕的山崩之后,他怎么也等不到沈砚舟回来,也找不到沈砚舟时的心情,那是种天塌一般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很想告诉沈砚舟,你也是我的全部啊!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
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不停地点着头,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他们一起长大,是家人,也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沈砚舟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声音很温柔,“所以哥想知道,你明不明白……我们平时那样的相处,亲吻,拥抱,还有我对你的所有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又不是傻子!”俞盼吸了吸鼻子,忍着鼻腔的酸意,带着被小瞧了的委屈,“我早就知道了!只有处对象,是恋人之间才能这样亲,这样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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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三花猫头]盼盼[三花猫头]:不要小看我啊!可恶![愤怒][愤怒][愤怒]
第60章
沈砚舟再也忍不住, 低头吻上了俞盼的唇,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缠绵。
直到卫生间的电热水器发出“嘀嘀”的提示音,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对不起…盼盼,”沈砚舟的额头抵着俞盼的, 两人呼吸都尚未平复, 他啄吻着俞盼被吻得嫣红的唇,“是哥不好, 哥一直以为…你还不完全明白……”
俞盼趁机在沈砚舟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少小瞧人,我懂得可多了。”
沈砚舟被他这话逗笑,将脸埋进俞盼颈窝里, 声音闷闷的:“嗯, 我们盼盼懂得可多了。”
说完,沈砚舟抬起头,眼睛沉沉地看着俞盼,语气里带着诱哄, “那……盼盼, 哥把上次没教完的, 继续教给你,好不好?”
俞盼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被没收的小皇书的事, 脸也有点发烫。虽然后面沈砚舟陪他草草将整本书都看完了, 但他依然好奇里面画的内容。
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些跃跃欲试, “嗯!不过,哥……”
“嗯?”
俞盼顿了顿,还是没忍住, 小声地和沈砚舟讨价还价,“教完这个,之前说的算账,能不能就算了呀?”
沈砚舟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抚着俞盼的后颈,说:“这就是哥要跟你算的账。”
原来是这样!
俞盼先是一愣,随即全身心都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赖在沈砚舟怀里,甚至还带着小得意地哼了一声,“那……你教吧。”
沈砚舟低笑,手臂穿过俞盼的膝盖弯和后背,稍一用力就将人打横抱起,“不急,我们先去洗澡,身上都是烟花味。”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这个澡洗得比平时漫长了许多。
当零点到来,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烟花炸开的声音,俞盼也被沈砚舟压在了床上。
五彩斑斓的火光透过窗帘缝隙,短暂照亮了墙壁和天花板。
俞盼有些无措地攀着沈砚舟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颤抖:“哥…书里也是这样做的吗?”
沈砚舟问去他眼角的泪水,嗓音喑哑,“嗯……但我们,和书上画的……有一点不同。”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窗外的烟花爆竹声早已平息,俞盼累得眼皮都掀不开了,连手指头都伸不直了,只能迷糊糊地任由沈砚舟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再把他塞进被窝。
恍惚中,俞盼好像还听见沈砚舟在他耳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人和人的体力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俞盼心里飘过一万个不服气,可他此刻连哼一声的力气没有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沉,断断续续地又梦到了许多从前的事。
他梦到了刚被沈叔沈婶抱回家时,那个瘦高少年第一次见到自己,没有嫌弃,而是拉起他脏兮兮的手,说:“走,我们去洗澡。”
梦到了沈砚舟端着碗香甜的红薯粥,让他吃。
梦到了在火水灯旁,沈砚舟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划教他认字;梦到他发现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愤怒地打跑了所有欺负自己的人。
也梦到了沈叔沈婶去世后,沈砚舟抱着他,说:“盼盼别怕,哥在。”
后来,他们从溪山村,到了白溪镇,又到了澜洲。
在那家饭馆后面的出租屋里,沈砚舟抱着自己,用树叶吹着童年记忆里的曲子,沈砚舟耐心教他发音说话,钣金新家后,在书房的小床上,他们挤在一起晒太阳……
一桩桩一件件,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
俞盼的每一段记忆碎片里,都烙印着沈砚舟的身影,从今往后,他们也一如过往那般,也仍是彼此在世上最亲密,最不可分割的存在。
当初还是乞丐的俞盼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未来的俞盼竟然会拥有这么多温暖的回忆,还有最爱他的沈砚舟。
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在沉入更深的睡眠前,俞盼迷迷糊糊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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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盼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累,身体像被人拆开捶打,再重组起来一样,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残留着抑漾感。
他微微动了动,旁边就是沈砚舟精壮温热的胸膛,俞盼此刻连张嘴咬他一口泄愤的力气都懒得使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不受控制地反复播放着昨晚那些令人脸热的画面。
俞盼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百出书上那些……离谱的滋事。
原来书上画的,也都是真的。
人的身体,可以那么阮。
只是,坐在上面,比单纯躺着要累太多了……
不过,很舒服也是真的。
俞盼东想想,西想想,没一会儿,眼皮又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地又阖上了眼。
这次他没睡得太实,能感觉到身边的沈砚舟轻轻翻了个身,然后,一个温柔而珍惜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俞盼是被沈砚舟轻声唤醒的。
“盼盼,醒醒,该起来吃点东西了,不然胃要难受了。”沈砚舟的声音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
“好……”俞盼刚应了一个字,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像以前家里养的,嘎嘎叫的鸭子?
沈砚舟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拿过床头柜上一直温着的水杯,递到他唇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水温恰到好处,俞盼小口小口地抿着,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舒服了不少,喝了小半杯,他摇摇头表示够了。
沈砚舟放下水杯,又端过一碗窝了蛋的牛肉粥,用勺子舀起一小口,仔细吹了吹,才递到俞盼嘴边,“来,盼盼,张嘴,吃点粥。”
俞盼鼻子一皱,扭开了头。
“怎么了?”沈砚舟把勺子放回碗里,“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那可太多地方不舒服了!
俞盼把发烫的脸埋进沈砚舟的颈窝里,蹭了好一会儿,才用那沙哑的嗓子,带着委屈,闷闷地说:“你昨晚……不是这么叫我的……”
沈砚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宝宝,是哥不对,先吃点东西,不然真要饿坏了。”
“那还不都怪你!”俞盼抬起眼瞪他,眼神湿漉漉的,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控诉。
昨晚无论他怎么求饶,沈砚舟都像是没听见,虽然……唔确实很舒服,但是累也是真累啊!
而且沈砚舟不听就算了,还一直惹他!
“好好好,都怪我。”沈砚舟眼底满是宠溺,又舀起一勺粥,哄着他,“宝宝,先吃点,吃完再睡。”
好不容易哄着人吃完一小碗粥,俞盼又嚷着屋里冷,想去阳台晒晒太阳。
沈砚舟一听他说冷,心立马提了起来,生怕是因为昨晚的事导致的,赶紧拿了体温计给他量了体温,确认没有发烧,这才用厚厚的毛毯把他裹成个蚕宝宝,抱着他去阳台晒太阳。
到了晚上,俞盼彻底缓过劲儿来,同时也有些食髓知味,但他也不明说,只是等沈砚舟靠近时,故意把腿搭在沈砚舟的腰上。
两人对视一眼,没多会儿,便会又吻到一起。
从年三十晚上到年初五,这几天俞盼几乎就没怎么自己下地走过路,去哪儿都是沈砚舟抱着,伺候着,哄着,沈砚舟也恨不得把俞盼揣在口袋里。
又一次亲密过后,俞盼浑身汗湿地躺在床上,眼神失///蕉地望着天花板,忽然想起年三十之前,自己还天真地想着,让沈砚舟提前算完账,他就能好好躺着休息几天。
现在再回想这几天的情形……俞盼眨了眨眼睛,虽然此“休息”非彼“休息”,但……好像也确实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躺着休息”?
行吧。
俞盼往身边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又缩了缩,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反正接下来沈砚舟都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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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一大早,谭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嗓门洪亮地问他们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城郊新开的温泉山庄放松一下。
沈砚舟捂着听筒,转头看向正揉着眼睛准备坐起来的俞盼,“想去吗?”
俞盼点头,他还没见过真正的温泉呢。
“行,那明早八点去你家小区门口会合。”沈砚舟对着电话那头应道。
挂了电话,沈砚舟就过来给俞盼穿衣服。
俞盼被伺候惯了,一点没觉得有什么,穿好衣服后,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还有几个浅淡红痕,都是这几天……
俞盼心里一动,赶紧掬起冷水拍了拍脸,拿起牙刷挤牙膏,脑子里想的却是前两天他发现自己脖子上这些红痕的事。
他们往常亲吻,沈砚舟有时候也会亲他的脖子,不过也只是单纯的亲而已,不会留下印记。
所以俞盼刚看见时的确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和刚到白溪镇那会儿起的红疹子一模一样。
还没等他嚷嚷着喊沈砚舟,俞盼突然就想起来他们在嗯嗯的时候,沈砚舟对自己做的事,他登时就懂了。
原来当初那些红疹子根本不是什么虫子咬的!难怪沈砚舟这么笃定地说没虫子!原来都是他这只大虫!
理通之后,俞盼当天便也想着自己也要啃回去,结果等要嗯嗯时,沈砚舟衣服一脱,看见沈砚舟肩头青青紫紫的咬///痕,和后背上的抓///痕沉默了。
俞盼不知道,自己明明没留什么指甲,都能把沈砚舟抓成这样。
他忽然又觉得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