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耳根红了一片,青年的手指摸到了这里,一寸寸地自下往上摩挲,来到耳廓上方向内折起部分,灵活一拨,探索完了整只耳朵。
他的两只耳朵都被磨得很热,很软。
他推开朝恹,抿着湿红的嘴唇,咽下喘息,缓慢平复心跳。
朝恹倚着车壁看他,根本不藏自己的反应,无论是喘息还是什么。
顾筠想到了外面驾车的李澜,伸手去捂对方的嘴巴。
朝恹便笑了起来,好歹没有反对。等到两人都平复下来,顾筠方才松手,他问暗中跟着的人是不是刘提督。
朝恹嗯了一声,将他抱入怀里,亲向他的脸颊,道:“到了地方,你和李澜出去逛会,或者玩其他也行,我忙完了来找你。”
顾筠应下,此刻的吻叫他想起自己在生朝恹的气,想要讥讽,然而怒火已然全部熄灭,半点讥讽也说出口了。
他任由对方亲着,脑中却想朝恹想要借刘提督完成什么事情,因为这种温暖的亲吻,会让他的每个细胞忍不住蹦跳。
彼时,忽觉不对,他低头看去,听得朝恹一句抱歉,“酒太补了,身体容易激动。”
顾筠:“……”
顾筠表示理解,撑着对方肩膀,想要从对方腿上下去。
朝恹亲到顾筠嘴角,道:“不用理它。”顾筠心道:我也不想理,但存在感太强了,真的不舒服。
顾筠硬要拉开两人距离,朝恹无法,只得松手,起身喝茶,稳定身体。
顾筠偷偷看他,看了几眼,终于明白为什么谈恋爱影响学习。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朝恹,甚至思路跑歪了,思考起来,今后谁上谁下。
虽然没有看过那些东西,但他听看小说的同学闲聊过这类话题,故而自认为自己还是懂的。反正谁厉害谁上。
顾筠不觉得自己比朝恹差。既然自己和朝恹一样厉害,那就应该自己在上,因为在上比较累人,朝恹那么累了,让他休息吧。
顾筠理所应当且十分体贴地想。不过这个事情具体要怎么做……?在哪里可以学习一下?总不能临阵磨枪。
他是成年人了,要会未雨绸缪。
“在想什么?”朝恹花了些许力气,平复好了身体,回头一看,顾筠整张脸都红了,比之前接吻时还红,像颗红透了的蛇莓,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狐疑问道。
顾筠立即回神,像是上课被点名答题的学渣,他有些慌张,道:“什么也没想。”他极力掩饰心虚,毕竟他想的事情不堪入耳。
朝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终究没有刨根问底。
很快,马车停下了。
顾筠撩起车帘一看,他们来到一座阔气府邸前面,再看牌匾,原是到了孟丞相府。
第115章
朝恹利落下车,李澜驾着马车,离开此地,询问顾筠想去哪里逛逛。
顾筠想了想,让他驾着马车,寻个距离丞相府最近的繁华地方,他在那里逛逛就好。
李澜应下。
孟丞相府前,朝恹带人进了府不多时,刘提督就骑着好马,抵达此地。
他坐在马背,瞧了一会,一拉缰绳,带着手下人隐到暗处,命手下专心致志盯着丞相府,太子从中出来,第一时间报告于他。
寒冬,天上的月亮也是冷冷清清,照得大地一片凄惶。
刘提督磨着牙齿,心想:你太子鬼鬼祟祟来丞相府,没有什么事情,我才不相信。
半个时辰后,刘提督冻得冷得像条狗时,听得手下汇报,孟丞相等把太子送了出来。
刘提督立刻打起精神,朝府门看去。
太子看不出什么东西,不过孟丞相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刘提督记下这奇怪的一点,再次看去,双方辞别,太子带人步行向北。
刘提督来不及多想,忙又追了上去。
等到追上,方才发觉太子只是去找附近街道闲逛的顾次妃。刘提督等待太子出府这段时间,派人查过顾筠的去向,明了对方只是出来玩耍。
刘提督皱着眉头,看着在街上有说有笑的太子和顾次妃,看了一会,他决定继续盯着看看,说不准现在只是假象。
然后他就看到两人打打闹闹一路,买了一堆东西,登上马车,返回东宫了。
想多了的刘提督:“……”
不是,有毛病吧,这么冷的晚上做好正事不睡觉,在外面蹦来跳去这么长一段时间。
刘提督冷得直打喷嚏,搓了搓手臂,忙催动马,跟着回了东宫。
.
顾筠和朝恹回到东宫后,一群宫人涌了上前,搬运马车上的东西。
朝恹示意他和自己先进殿内,顾筠垫着脚尖,看宫人搬东西,口上敷衍回道:“你先回吧,我等会就回,现下不冷。”
朝恹看他两眼,低声应好。
顾筠紧紧盯着宫人搬下来的东西,等到宫人搬到一个红绸包着的包袱,忙接了过去,挟入殿中。
进门之前,他先在殿门前,扫了一眼,确定朝恹没在大厅。
挟进殿中后,他立刻转向自己专属的书房,把东西塞进书筐最底下,如此,总算放心。
神经放松,他脱下斗篷,离开书房,去寻朝恹。这才发觉朝恹不在殿内,方才叫他同入殿中,现下自己却又不在,搞什么名堂。
晚间,休息的时候,问起此事,方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名堂,原是去了一趟自己的书房。
顾筠看向了他。
“怎么了?”朝恹问道。
顾筠摇头,朝恹便道:“接下来的日子不要出宫了,另外,种子改良之事,也莫要弄出大动静,最好暂时搁置。”
顾筠诧异问道:“为什么?”
朝恹道:“请你看得好戏开场了。”
顾筠一惊,几乎从头麻到了尾。
在此之前,他都以为对方请他看的好戏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生活戏剧。
但今日见过刘提督,又去了丞相府,现在还要特别叮嘱,他便意识到这场好戏绝不是他以为的好戏。危机感油然而生,顾筠忍不住道:“你能保证我们不受伤害吗?”
朝恹道:“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顾筠勉强放下心来。
“莫要杞人忧天。”朝恹说着,摸上了床。
顾筠注意力顿时全落在他的身上。
朝恹笑问:“怎么,又要叫我去睡榻?”
顾筠将身一翻,朝里挪去,随后拉起被子,盖到头顶,道:“随你。”虽然嘴上没有给予准确的回答,但他的行为已经说了。
朝恹躺了下来,盖好被子,转头看向顾筠——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见,这人把自己蒙完了。他看了一会,探手过去,把被子往下拉去,迫使顾筠露出头来。
顾筠有些不满,正在此刻,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腰间一紧,便被抱了满怀。朝恹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道:“睡吧。”
顾筠缓缓放松身体,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室内温暖,光线昏暗,唯一的声音来源于外面的寒风。
这样静谧温馨的环境,按理来说,是很快能够睡着的,但顾筠迟迟睡不着,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感到烦躁,可能是这段时间,好几次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轻轻转动脑袋。
朝恹没有反应,看来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入冬以来,他实在太累了。
顾筠不敢吵醒对方,他躺在床上,伸着手指,扒拉着种子改良之事。
他打算听从朝恹的话,暂停种子改良之事,左右也未正式开启,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彻底搁置,他暗暗想着如何改良。
这样一想,直至五更天左右,方才睡着。
竹尾森森,龙吟细细,东宫里面的竹子一丛接一丛,大部分已然从青绿转为深绿。
此时,天还未亮,四下黑灯瞎火,而负责巡逻的人已然疲倦,提着灯笼,慢悠悠地沿着道路走动。
刘提督从自己房内钻出,立在廊前瑟瑟发抖的灯笼之下,望着院落入口。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快速跑了进来。刘提督忙迎了上去,询问对方:“怎么样?进去了吗?”
那小太监搓了搓发红的手指,道:“提督大人,进不去李澜的房间,时不时有人走动,太严了。”
“你个蠢货。”刘提督骂道,他叫上两个人,同他和这个小太监,前去近卫们所住院落。
事情要从他回到东宫说起,他比太子后一步回到东宫,正往住所去,就听一个被他收买的宫人传信说,太子回到偏殿过后,又去了李澜的住所,交给李澜一张叠好的纸。
刘提督心想:“好端端的,给近卫什么东西。莫非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联想到今晚太子去了孟丞相府,刘提督越发觉得里面有着猫腻,于是派人去翻李澜的房间,意图找出太子给的纸张。
今晚李澜负责值夜,不太可能把太子给的东西,随身携带,东西应是藏在房间某个角落。
一行人避开巡夜人,来到院落。
院落里面一片黑暗,近卫们歇下了。
已知好些近卫有着武功,即便睡觉,也是浅眠,一点动静都会吵醒他们。
有人便给刘提督出主意,在附近弄出点动静,吸引他们前去,然后刘提督等人趁机潜入李澜房间,翻找物品。
刘提督大喜,欣然接受这个主意。于是出主意的人绕到院落后方,哐哐当当地砸东西,不出意外,近卫们被吵醒了,院落里面亮起了灯,他们外衣也来不及穿,抄起家伙什,去了后方。
刘提督带着人翻墙入院,几下来到李澜房间。
房间上着锁,小太监拿出铁丝,三两下戳开锁,示意刘提督等赶紧进来。
刘提督进了房间,自觉安全,方才对小太监道:“你这开锁技术比以前更好了。”
小太监摸了摸鼻子,道:“知道提督大人会用着,不敢懒怠,时刻练着,这才越发精练了。”
刘提督道:“不多说,赶紧找东西!找到我重重有赏!”
小太监和另外一人,立刻在房间里面翻了起来。刘提督也跟着找了起来。
片刻之后,小太监在李澜书桌下方摸到一个暗格,拨弄两下,那暗格便开了,落出一个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