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叫妈妈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 忽略某些空落落的感觉之外,许穆宁总算能够平静睡一个午觉。
距离傍晚的表彰大会还有三个小时,许穆宁醒后, 一只手腕搭在额头上, 睁开眼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分钟。
见鬼, 一个半小时的午觉,许穆宁却没有哪一分钟不在梦萧熔的。
梦就算了,好歹梦点靠谱的玩意。
梦见他养的小金毛两脚一蹬变成人了, 还顶着一张和萧熔长得一样的脸算怎么回事?
中邪了?
还是他跟谁都只想随便玩玩的报应终于来了。
梦里的许穆宁回到两个月前他刚买小金毛的那天,刚买回来时小狗一切正常, 可过了两三天,梦中的小金毛就像啃了加速生长的骨头,每天长高长大一小圈, 金色毛发还愈发毛茸茸的。
小金毛一走起路来,胖乎乎的小肚子便跟着步子摆来摆去。
长得快也挺好,就是越来越不听话。
只要许穆宁一不在他身边, 小金毛就开始拆家, 嗷嗷叫唤着把家里的沙发、地毯、垃圾桶, 通通啃上一遍,啃得乱七八糟。
小狗甚至对着家里摄像头说话,说:“爸爸,爸爸,我要穆宁爸爸,我想爸爸!”
许穆宁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这梦特别不靠谱, 小狗会说话,这梦一听起来就邪乎。
关键还有更邪乎的。
小金毛拆家拆得许穆宁头疼,他不得已只好买来一个笼子, 他去上班就把小狗关进去,下班再放出来。
梦里场景总是变幻莫测,前一秒许穆宁才刚把小狗在笼子里安顿好,后一秒许穆宁已经下班回家,洗干净手准备将小金毛从笼子里抱出去。
可就是这么一秒的功夫,笼子里的小金毛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立着狗耳朵的成年男人,他的身后甚至甩着毛茸茸的尾巴。
男人全..裸着身体,高鼻深眼几笔连出一张立体英俊的脸,他身高腿长,肌肉块状分明,唯独像个流氓,连裤衩子都不穿,小鸡耀武扬威的露着,不,大鸡。
就是那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得许穆宁差点以为萧熔就站在自己面前。
梦里的许穆宁将面前的裸.男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仔细看向对方的脸。
他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小金毛,似乎平白无故变成了人类,并且长成了萧熔的模样。
也不怪许穆宁这么想,还记得他之前出门上班那次,他的小狗紧紧咬住许穆宁的裤腿不放,说什么都不让他出去。
原来他的小狗,在那个时候就以为许穆宁在外边另外给它找了一个爸爸,所以才连变成人后的长相,也跟着他爸长。
直到许穆宁在梦中和萧熔对视,一看见萧熔那种除了他,好像谁也看不见的黏糊眼神,许穆宁很快改变了之前的想法,这人就是萧熔没错。
这样的眼神,只有许穆宁给家里的小金毛加餐时,才会在小狗的眼睛里看到。
许穆宁已经习惯萧熔平常这么看他了。
也就是说,许穆宁的梦里,是萧熔变成了他的狗。
都说梦是人潜意识的体现,许穆宁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把人当狗的爱好?
他的潜意识到底把萧熔当成自己什么人?
此时此刻,梦里的萧熔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中,他的脑袋上长出两只毛茸茸的狗耳朵,脖子上则系着许穆宁亲手给他戴上的狗链。
许穆宁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把眼睛往下移了,可全身.赤裸的萧熔,胸肌和其他鸡实在太……抢眼了。
许穆宁没忍住看了一眼,他不愿意过多描述,脑子里却只有性感这个字眼。
这果然不是他的小金毛,萧熔到底哪里小了?
无论许穆宁再怎么烦萧熔,他都不会昧着良心把“小”字和萧熔联系在一块。
姓萧的这幅皮囊,不论放在什么时候看,都是会让许穆宁一遍遍稀罕上的存在,许穆宁算是真的遭进去了。
笼子里的萧熔,身后的大尾巴不停甩动,当着许穆宁的面晃得飞快,他的两只手掌急促拍打铁杆,弄出吵闹的动静。
连脸颊也紧紧贴在金属铁笼的缝隙中,似乎十分渴望靠近笼外的许穆宁。
萧熔的鼻翼不停翕动,不断捕捉着空气中许穆宁的味道,口中甚至发出类似野兽求/欢时的嘶嘶声响,最后学着小金毛之前的话,急切又黏腻地对许穆宁喊:
“爸爸,穆宁爸爸……”
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萧熔第一次见许穆宁时,不是在酒吧,更早之前,那时的萧熔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当时,萧熔不是这样叫许穆宁的。
那时的许穆宁,允许萧熔叫他……妈妈。
妈妈,萧熔喜欢叫许穆宁妈妈。
萧熔从出生起就没感受过妈妈对他的关爱,所以许穆宁才允许当时年幼的萧熔叫他妈妈。
萧熔永远记得那段时光,许穆宁却早就忘光了。
“妈妈,妈妈你还记得我吗,给我好不好,妈妈……给我……”
“啪!”
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萧熔的右脸,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响声。
正在回忆的许穆宁忍不住闭上眼睛,他甚至能想象到萧熔会有多疼,可巴掌真的不是他想打的,是梦里的许穆宁打的。
梦里的许穆宁压根不受自己控制,他似乎被萧熔胡乱的称呼和话语冒犯到,又或者他只是纯粹想打了玩玩。
萧熔睁大眼睛看向他,许穆宁于是再次补了一巴掌。
萧熔的脸颊很快变得红肿,他呜咽一声,发出像小狗委屈的叫唤声音,随后耷拉起狗耳朵,向许穆宁仰起脸,露出一双通红湿漉的眼睛。
萧熔哭了,被许穆宁打哭了。
他哭得委屈巴巴,哼哼唧唧,身后的狗尾巴却出卖了他,他哭得有多可怜,尾巴便甩得有多兴奋。
原来许穆宁打他,萧熔只会更激动。
梦里的许穆宁隔着金属笼用一根指头挑起萧熔的下巴,萧熔便乖乖仰起脑袋,把红肿带泪的右脸展示给许穆宁看。
与此同时,萧熔还像狗一样很快蹲坐在地,两只手掌撑在前方,握上许穆宁的脚腕,触碰许穆宁的脚尖。
好像他真的成了许穆宁的一条小狗。
一看见萧熔被自己欺负成如此狼狈的模样,梦里的许穆宁嘴角很快浮现笑意,身体里某种喜欢逗弄的心思又被满足了。
梦境之外的许穆宁,却是很快被自己做的梦尴尬到脑袋冒烟了。
这是什么小h片S/M的剧情?!
到底是谁让他做这种梦的?
扇萧熔一次就好了,扇两次换谁不心疼?
还叫什么……妈妈?
他一个大男人被叫妈妈,扯什么淡!
许穆宁虽然不知羞耻惯了,可他的老脸还是想要的,妈妈这样的称呼未免也太有毛病了,可萧熔口中说的是否记得他,又是怎么回事?
梦里的萧熔主动将脸凑上前来,许穆宁的手指于是加大力气,掐着萧熔下颔角强迫对方张口。
萧熔的虎牙很尖,口腔里的温度烫热,许穆宁鬼使神差地便把手指伸了进去。
萧熔湿红的眼睛很快亮了亮,仿佛得到一件渴望良久的宝物,下一刻便捧起许穆宁的手,急切地吸吮舌忝舐起来。
许穆宁也不吝啬奖励,动起手指搅动起萧熔的舌头。
几滴涎.水很快落至萧熔古铜褐色的胸肌,许穆宁对这样刺激人眼球的画面十分满意,终于弯下身子,在萧熔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萧熔听话地歪过脑袋贴上许穆宁的手心,好像只需贴一贴许穆宁,他身上所有伤口便会自动痊愈。
许穆宁唇角笑意更深,很快对萧熔起了怜悯之心,他慢慢蹲下身,从居高临下改为和萧熔平视。
许穆宁听见梦里的自己说:“小狗,妈妈一去上班,你就在家里捣乱,你觉得自己该不该罚。”
许穆宁说完随意挠了挠萧熔的下巴,表情又是那副临幸完便想抽身离去的不在意。
可他起身刚打算走,身后却忽然“咔哒”一声,响起铁链被打开的声音。
萧熔一把抓住许穆宁!
下一秒梦里天旋地转,许穆宁眼前一黑,待他再反应过来时,本应该在笼子里的萧熔却突然站在了许穆宁外面。
而环绕在许穆宁眼前的,正是他买回来关宠物的金属笼。
许穆宁被关起来了,一丝/不挂的反而变成了他,笼子外面则站着一脸阴沉的萧熔。
两人在梦里的位置,颠倒了。
突然站在笼子外的萧熔,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失去理智的动物,他哭过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看向许穆宁的眼神很快扭曲。
他死死盯着笼中的许穆宁,手指却一刻不停地用铁丝在狗笼的门锁上缠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下一秒许穆宁就跑了,又从他身边消失了。
“终于抓到你了,妈妈,以后在狗笼里做我一个人的老婆好不好?哪里也不许去,不许躲着我,不许嫌弃我,不许拉黑删除我,你只能有我,只许看我。”
萧熔越说越激动:
“不,不行,不够,我还要把你锁起来,抱着狗笼带你出去,把你带到你的同事和学生面前,还有李院长面前,告诉他,我是你唯一的狗,你也是我唯一的主人,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爬进笼子,亲你,抱你,咬你,我要让你身边的所有人知道,你只属于我,你只能爱我。”
许穆宁身上不着.寸缕,白皙单薄的身体接触冷空气。
待听完萧熔的话,寒意和恐惧瞬间笼罩住他。
他不明白,每天在他面前撒娇闹脾气的萧熔,是如何说出这些可怕的话。
他到底在做一场怎样的梦?
可还没来得细想,一具烫热的身体猛然将他拥进怀抱。
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响,笼子“砰”一声被人打开,本还在执拗缠铁丝的萧熔,不知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萧熔反悔了,几下扯开铁丝打开门,弯下高大的身子钻进狗笼,最后紧紧抱住了许穆宁。
关住许穆宁还不够,萧熔只有把自己和许穆宁关在一起才肯罢休。
他甚至在笼子里伸出手去反锁住门,最后握住许穆宁的手,强迫许穆宁和自己一起将钥匙扔向梦里一望无际的虚空,最后重重吻上了许穆宁。
“只剩下我和你了,许穆宁,钥匙消失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开心。”
萧熔将脑袋埋进许穆宁的脖颈,激动摇晃的狗尾巴钻进许穆宁的衣服下摆,说话时,他刚哭过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浸在粘稠的水里。
可当许穆宁被吻得快呼吸不了时,他迷蒙的脑袋才弄清楚,萧熔哪里是溺进水里,他溺进的,明明是自己淅淅沥沥滴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