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落下第二掌时,许穆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脸心疼的咒骂道:
“让你打你还真打!没脑子的东西,就不知道疼字怎么写!”
许穆宁永远口是心非,怕萧熔疼,说话时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用他们昨晚用过的避/孕/套盒,狠狠抽打萧熔的手掌心,力气之大,打得许穆宁的手心也开始泛起疼意。
“我错了。”萧熔老老实实认错,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许穆宁冷笑一声,“你没错,你哪也没错,你看我敢怪你一句吗。”
萧熔一脸示弱地朝许穆宁扯开嘴角傻笑,许穆宁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毫无办法地扭过头看向别处。
监控的事情许穆宁很生气,他的气还没撒完。
也就是此时,他养的小金毛正好朝他们的卧室屁颠屁颠跑来,一看那轻松的小样,许穆宁就知道小狗这是拉便便拉开心了。
许穆宁坏极了,下巴扬起,忽然命令萧熔把小金毛狗砂盆里的便便全部铲干净。
萧熔哦了一声,照做。
小金毛哪里都好,唯独便便臭得令人发指,萧熔戴上口罩要对便便下手时,许穆宁又发难了。
“谁许你戴口罩的?你嫌弃它?”
小金毛怒气冲冲的“汪汪!”两声,萧熔黑下脸看着被许穆宁抱在温暖怀抱中的小金毛,口是心非的摇了摇头,“不嫌弃。”
“不嫌弃就把口罩摘了。”
臭死姓萧的!
许穆宁又说:“把狗房子打扫干净后,顺便替它洗一个澡,好久没带小狗去宠物店,它对人家店里都陌生了,就在家里洗吧,这事就交给你了。”
“去,跟着大爸爸洗澡去。”许穆宁放下怀中的小金毛,轻轻拍拍小狗的屁股,小狗就乖乖跑去萧熔脚边了。
如今在这个家里,许穆宁是小金毛的正牌爸爸,就现在许穆宁和萧熔的关系来说,萧熔可不就变成小狗的大爸爸了吗。
这世界上就没有比给犬类洗澡更累人的事情,可许穆宁累的就是萧熔,非得把心里憋着的那股火好好发泄出来。
当时的萧熔还不知道许穆宁生气的缘由,只乖乖顺着许穆宁的意思来。
一人一狗进了浴室,萧熔脱了上身的工字背心,一身小麦色的健壮肌肉露出来,宛如雕塑般健美的背肌上还有许穆宁昨晚留下的几道抓痕,此时那几道抓痕时不时晃动一下,原来是萧熔已经蹲在地上给小金毛吭哧吭哧洗起澡来了。
直到看见萧熔百看不腻的好身材,许穆宁心中的火气才稍稍平息了一点。
当萧熔拉下淋浴头给小金毛冲水时,许穆宁不知又想到什么折磨人的坏点子,抱着双手倚靠在浴室门口,冲小金毛喊了一声,“小狗。”
这么一声喊,正蹲在地上的萧熔和小金毛竟然一起回头朝许穆宁看来,一人一狗,四只眼睛同时亮堂堂地看向许穆宁时,一直在作妖的许穆宁忽然怔愣了。
萧熔以为许穆宁在叫他,小金毛也以为穆宁爸爸在叫他,萧熔一脸有什么吩咐的表情,小金毛则摇晃着尾巴朝许穆宁“汪汪”两声。
长久的恍惚后,许穆宁回过神,不知怎么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且复杂起来,紧皱的眉头看上去似乎比方才更生气了。
当一人一狗同时看向他的时候,许穆宁的心脏仿佛真的跑到了耳边跳动,直到现在,他才像从一场不真切的梦中彻底醒过来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今往后,他就是有两只小狗陪伴的人了。
怎么说……很不可思议,挺那什么的。
但好像还不赖。
“我给你洗澡的时候,从来不见你这么乖。”许穆宁不着痕迹的将眼神从萧熔身上移开,语气愤愤的朝小金毛说道。
小金毛委屈的耷拉下耳朵,随后又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离正替他洗澡的大爸爸更近了一点。
萧熔感到疑惑,小金毛却在此时拼命甩起毛来,两只小耳朵在空气中快速甩动,毛发上的水全甩在了萧熔身上。
萧熔很快变成落汤鸡,泡沫弄得他一头一脸全都是,几滴水珠顺着萧熔高挺的眉骨滑落,样子滑稽死了。
许穆宁计谋得逞,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许穆宁笑话人时是真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倚在门框上笑得直不起腰。
直到现在,萧熔给他装摄像头和手机监听器的事,许穆宁才算稍微解气了。
可无人知道的是,对萧熔看似默许的纵容之下,其实也有许穆宁不为人知的心理。
许穆宁毛病!像他这种别扭又生性多疑的人,就该给他来顿硬的!
许穆宁讨厌一切受人控制和被人强压一头的境况,可如今萧熔给他的令人窒息的情感,令他无法喘息的爱意,却终于让许穆宁那颗不轻易与人贴近的心老老实实安定下来。
许穆宁不正常,他自己知道。
但许穆宁自找的,以后和萧熔的日子,活该他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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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很喜欢今天写的这章捏,磕得我上蹿下跳!七窍生烟!
第47章 完结
许穆宁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时, 习惯性地把手往自己小腹部一伸,那里每天早上都会环着萧熔那只又重又热的狗爪子,二人同床共枕这么久, 许穆宁已经习惯萧熔每晚都这么紧紧抱着他睡觉了。
可今天早上却和往常不太一样, 许穆宁伸手时摸了一个空, 身旁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温度,就连双人床配套的枕头都少了一个。
许穆宁奇怪的皱了皱眉,迅速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下一看, 料想中的景象并未发生,他身上的真丝睡衣完完整整穿在身上, 不仅没有被萧熔霸道的脱光,就连印在皮肤之上斑斑点点的吻痕都淡了不少,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不适。
也就是说, 昨天晚上臭小子竟然改性了,没有压着他做那档子事。
“难得。”许穆宁食髓知味的挑了挑眉,说实话, 有点不高兴。
不过宿醉带来的头痛很快让许穆宁分了心神, 太阳穴刺了一下, 他难受地晃了晃脑袋,闭着眼睛朝卧室门口喊了一声萧熔的名字。
萧熔做的所有饭菜都合许穆宁的胃口,平日里做的醒酒汤也不会甜得腻人,许穆宁现在想喝,于是颐指气使地开始使唤人。
可许穆宁喊了好几声,一直没有得到萧熔的回应, 连他的小金毛都摇着尾巴跑进卧室了,萧熔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汪汪!”小金毛吐着小狗舌头朝它跑来,许穆宁觉得奇怪, 下床后抱起小金毛,一边为小狗顺毛,一边出卧室找人。
可等把客厅和阳台全都找了一遍,仍旧没看见萧熔的半点影子。
打开手机一看,他和萧熔的微信聊天框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聊天框尚且停留在昨天晚上九点,萧熔给他发的几十条微信,每一条都在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不仅没有在家里等他,反而跑去和初恋聚会。
忽略许穆宁昨晚喝醉后忘了回复的情况,今天早上萧熔竟是一条消息也没给他发,许穆宁不耐烦的咬了一下指尖,心里忽然十分不适起来。
“小鬼跑哪去了,不知道提前说一声。”许穆宁不满地骂了一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穆宁看见萧熔心烦,看不见萧熔更心烦,姓萧的似乎已经变成了许穆宁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总是扎得人心尖乱颤,可要是拔掉了,许穆宁的心就永远空那么一块了。
许穆宁一声火气无处可撒,于是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怀中的小金毛身上,他一副嗔怪表情的戳了戳小金毛的嘴筒子,佯装训斥道:
“大爸爸人呢?让你们父子俩待在一块就是让你们互相照顾的,这人都不见了,你这个当小狗的到底怎么当的?怎么不早点进卧室跟我说明情况?思想建设有大问题!今天狗粮机的投食时间推后二十分钟,再不好好监督大爸爸的动向,扣除一个星期肉肠!”
小金毛听得懂人话,很快就委屈巴巴的哼唧起来。
许穆宁却是没跟它开玩笑,越说越气,当即就把狗房子里的宠物肉肠没收了,放在了最高层的储物柜里,小金毛连味都没闻着。
“汪汪!”小金毛立马不干了,着急得团团转,湿漉漉的鼻子气得一吸一吸。
也就是这时,它像是终于闻到什么味道一般,径直朝厨房跑去,狗尾巴在身后甩动,示意许穆宁跟上。
许穆宁倒要看看这一大一小两父子到底想做什么妖,一脸严肃地打开厨房门。
原来是萧熔在离开之前,已经为许穆宁熬好了醒酒汤,此时汤放在橱柜上,尚且留有余温。
盛汤的陶瓷锅外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直截了当的写了“醒酒汤”三个大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字体的笔画还冷冰冰的,看得许穆宁莫名起了几分火气。
撕下便利贴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没看到他真正想看的东西。
萧熔平常给他留的便利贴不是画着幼稚兮兮的爱心,就是黏牙的写了好几道“老婆”,一张便利贴上永远写满了令许穆宁浑身起腻的肉麻话语,一定不会忘记写的就是是那句:
“等我回来,哪儿也不许去。”
带着命令调调的话语,还让萧熔管上许穆宁了,许穆宁每次看到这些纸条都十分不屑,手上动作却十分口是心非的将纸条好好收起来。
他想起自己读研究生的那段时间,才十多岁的萧熔也是像这样和他写信的,信里尚且年幼的萧熔总是对他说一些天真到令人心软的话语。
许穆宁明明记得自己有好好保存那些信件,可不知什么时候,那些手写信全都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说不惋惜是假的,那段时间的许穆宁一直在责怪自己没有好好保管萧熔的手写信。
所以现在,许穆宁嘴上嫌弃萧熔幼稚,首饰盒里却放慢了萧熔平常给他写的便利贴,什么时候想给自己找乐子了,许穆宁就拿出来看两眼。
除了今天,许穆宁非但没有找到乐子,反而被萧熔一张随意至极的纸条弄得凭空生出火气来。
“臭小子!多写两个字要你的命?”许穆宁这么想也这么骂人了,拍了张纸条的照片一并发给萧熔的微信。
可平常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萧熔,今天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许穆宁。
甚至等许穆宁在家里把两个人脏衣篮里面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完,晒干,连下午饭许穆宁都难得亲自动手做出来了,就连萧熔最近新买的那款游戏耳机,许穆宁都帮他把快递拿回家,姓萧的还没回消息!
许穆宁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唇边忽然就扯出一抹冷笑,烦躁起来时,拇指都差点被他咬破咬烂。
好样的,姓萧的好样的!
许穆宁所有的耐心在此刻被燃烧耗尽,他盯着床头柜里萧熔曾经给他用过的手铐撒癔症,眼尾眯起动怒的弧度,似乎已经想好今天晚上该怎么收拾姓萧的。
整整一天,许穆宁可以说是过得坐立难安,一件正事没做。
书房里的研究文稿他一个字也没动,午饭是一个人吃的,午觉更是一分钟都睡不着,出门遛狗时他也心不在焉,小金毛咬着狗绳,自己遛自己,许穆宁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平常多成熟稳重的一个人啊,遛小狗时还被平地绊了一下,差点脸着地摔上一跤。
等许穆宁耳根通红的被一位路人扶起来时,他已经无地自容了,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不得不先带着小金毛回家。
出门遛狗时他故意没带手机,谁知道回到家一看,萧熔仍旧半条信息都没回复,许穆宁彻底没了脾气,终于肯放下身段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响起,许穆宁发现自己心跳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心脏加速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还好这通电话没让许穆宁等太久,六七秒过后,电话通了,可电话那头传来的第一个声音,却让许穆宁瞬间挂断了电话。
萧熔的电话不是他本人接的,而是一个声音异常娇软的小男生,那男生接起电话时对许穆宁说:
“不好意思,你找萧先生是吗,他现在可能有点不方便接电话,他今天预约的项目还没做完,等我们这边结束了给你回电话好吗?”
项目?预约?我们?
许穆宁听着这套他曾经去会所鬼混时听过的再熟悉不过的说辞,心里一直被刺扎着的那一块地方忽然就塌陷了。
浑身的温度褪去,许穆宁的手脚很快变得冰凉,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先他一步挂断了电话。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许穆宁的火气竟然已经全部消失了,他像无事人一般从沙发上坐起来,先去了一趟厨房,再出来时才像走错了似的朝储物柜走去。
许穆宁拿出今早藏起来的宠物肉肠,叫来小金毛好好喂了小狗一顿大餐。
小金毛高兴得不得了,吃完后嘴巴脏兮兮的,胡子和鼻子上都沾满了肉沫,不过这可真不怪小金毛不爱干净,实在是许穆宁拿着肉肠的手,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
“汪汪!”在许穆宁差点把肉肠怼进小金毛的鼻孔里时,小金毛疑惑地叫起来。
许穆宁失神的瞳孔终于被唤醒,嘴唇发白地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家伙……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