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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_分节阅读_第25节
小说作者:圏吉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55 MB   上传时间:2025-11-26 10:31:25

  赵蕤道:“白猿问我,你是被毒蛇咬了么?大茅山很多年没有见过毒性这样猛烈的蛇了,我答它,确是被毒蛇咬了,但这毒蛇不在茅山,它听山内没有危险自然高兴,因此雀跃。”

  那白猿蹦跳了半天,突然停住,望着赵蕤叫了几声,似在询问,赵蕤听了缓缓点点头,轻轻叽了一声,那白猿听了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攀上一棵石柱,不一会儿钻入藤蔓间不见了。

  江朔怪道:“它问什么?”

  赵蕤道:“他问我是要死了么?”

第55章 洞经遗篇

  江朔先前听赵蕤只吱了一声,知他定是回答“是”,又止不住抽泣起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骂道:“这贼猢狲,忒也没义气!”

  赵蕤听了不禁莞尔道:“我们与这白猿今日方识,素无交情,何来没义气之说。”

  江朔抽着鼻子道:“就是没义气,听你中了蛇毒转身就跑。”

  赵蕤知他闹孩子脾气,也不再解释,只是笑笑,江朔还待要讲那白猿如何没义气,却听树叶响动,那白猿去而复返。只见它握着一把野草,这些野草看着细弱,茎杆叶子都软塌塌的,上面还带着一些朵淡紫色的小花,这些花看着也让人泄气,没一朵是完整的,都只剩下半边花瓣。

  那白猿拿着野草也不交给赵蕤,而是放在口中大嚼起来,直嚼的汁水横流,才吐出一团褐紫色的草渣,双手捧到赵蕤面前,吱吱叫了几声,江朔看这团东西沾满了猿猴的口水,说不出的恶心,不晓得它给赵蕤什么意思,正疑惑间,却见赵蕤取过草渣,丢入口中同白猿一样大嚼起来,继而一仰脖“咕嘟”一声一囫囵吞了下去。

  江朔见了大吃一惊,莫非赵夫子中毒已深,得了失心疯吗?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赵蕤,赵蕤知他心中所想,道:“白猿说这是治蛇毒的灵药,几年前北边山岗的二哥被一条长着烙铁样脑袋的毒蛇咬了,就是这草药治好的。”

  江朔糊涂道:“这北岗二哥是谁?”

  赵蕤哈哈大笑道:“猴儿的亲戚自然也是猴儿啦。”

  那白猿不知赵蕤为何大笑,见他笑得欢畅,也自手舞足蹈,龇牙咧嘴学着人的样子嘎嘎大笑不止。

  这草药果有奇效,赵蕤服后竟然觉得胸背间麻痹之感渐消,心跳亦慢慢变缓,他向白猿微笑着点点头,那白猿见草药有效,也欢喜地吱哇乱叫,又折回去采了些草药回来,这次拿回的草药也都是半边花,江朔心道:“原来这草药天生异象,只有半边花瓣,我倒是错怪这白猿了。”

  这次赵蕤却不让白猿再咀了,他见地上有不知何朝何代投下来的银瓶金瓯,玉杵玉碗,让江朔去捡了些掉落在地上的干枯根须、枝蔓,拢了一个堆火,将草药用玉杵碾碎了在金瓯中熬煮,煎成一小碗褐色浓汤。

  这汤剂比之简单咀嚼药效好的多,赵蕤饮后再运了会子功,从中指指尖挤出几滴黑血,黑血落在身边地被苔藓上立刻枯萎坏死,辽东蝮虵之毒委实惊人,赵蕤闭目用了半天功,直至洞内天光变化日已过午,指尖才不再有黑血流出。

  江朔关心赵蕤伤势,虽然赵蕤运功之际他帮不上忙,但仍守在身畔寸步不离,他见赵蕤不再排出黑血,脸上黑气似乎也已消散,喜道:“赵夫子,你的伤好啦。”

  赵蕤缓缓睁开眼道:“死是死不了啦,不过蝮毒已然伤了脏腑,夫子我原来能寿活九十六,现下只能活八十四啦。”

  江朔见赵蕤居然有心情开玩笑,知他是从鬼门关里出来了,管他八十四还是九十、一百,至少现在是不用担心了,他想要对白猿道谢,才发现白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不知去那里了,他见赵蕤已无大碍,便起身去寻那白猿。

  江朔和赵蕤躲入句曲洞中之际还是上午,此刻日近黄昏洞内已被暮色笼罩,但仍目可视物。

  江朔耳音极灵,听到黄金壁下有磕碰之声,循声前往,却见那白猿竟在石头供桌上摆布果品,时鲜果品堆了三堆,虽无盘盏看着倒也有模有样,摆好果品之后白猿居然站在案前含胸拔背、手掐子午合与脐下,似在默祷,继而迈上三步跪倒在石案前,右手画个圆圈按在地上,继而左手箕张扣在右手背上,以头触之三次,同时背脊弓起两脚跟垫着尾骨,跪了片刻,左手捧心右手画圈与左手相合,再捏子午诀垂于脐下……便如此行了三次跪拜之礼。

  江朔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白猿所为直如道观中的道士一般,难道世上真有精魅成妖不成?此刻赵蕤拾了根粗壮的老藤做拐杖,也慢慢走了过来,见此奇景,也是一愣,他见白猿所行跪拜礼姿势动作非比寻常,竟似暗含一门极高深的内功,心道:难道世上真有神仙?若非得神仙点化,这白猿如何会如此行事?

  白猿行了一遍礼,似乎意犹未尽,又如是跪了三次,待要再次跪拜时,赵蕤终于仍不住,嘎嘎叫了两声,引得那白猿回头,又吱吱哇哇说了半天,江朔好奇的问:“赵夫子,你问白猿什么呀?”

  赵蕤道:“我问他这套跪拜之法是哪个师傅教他的?”

  白猿哇啦哇啦回了几句,赵蕤奇道:“他说没人教他。”

  赵蕤始终无法相信神仙之说,再以猴语相询,然而猴语毕竟不同人语,猴语简陋,词多不达意,那白猿又是叫唤又是比划,赵蕤始终不得要领,只把白猿急的抓耳挠腮。白猿忽而一声长啸,抛下二人爬上黄金壁自去了。

  江朔问赵蕤:“白猿怎么了?”

  赵蕤也是不得要领,两人正自胡乱揣测,但见白猿去而复返,手里却掣着一卷帛书,它将帛书交给赵蕤,原地蹦了几蹦,又手舞足蹈示意赵蕤打开帛书。

  赵蕤看那帛书质地甚佳,但年代久远,颜色泛黄,丝线也有多处经纬断裂,他小心翼翼展开帛书,原来是一卷图册,画的正是一人在行跪拜之礼的图像,册上所画人物虽只寥寥数笔,但极传神,将跪拜之法一步步画的甚为详尽。原来猿猴最喜模仿人,这白猿无意间打开这卷帛书,被上面的图画所吸引,竟而照着模仿,他经年累月模仿此图,故此方才叩拜之礼行的颇有模有样。

  赵蕤仔细再看帛书,每个人物图画边还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只读了一段,便惊呼道:“这竟然是一卷武功秘籍!”

  江朔奇道:“赵夫子,这明明是三跪九叩之礼,怎地你说是武功秘籍?”

  赵蕤道:“你看这第一幅图下所注——头容正直虚领顶劲、气沉丹田至虚守笃、含胸拔背而虚心下气,手掐子午而接通阴阳。这都是导气、认穴的法门啊。”

  江朔道:“这可更奇了,白猿何以会学这些武功修炼的法门呢?”

  赵蕤道:“这却好解释,道家内功修炼之法,取乎天地自然之法,身心两修,这起式乃炼元炁之法,想来天地间的元炁并非人所独感,猿猴亦能感应,白猿虽不认得字,但只照着图画学样子也觉神完气足、精力旺盛,故而才会勤练不辍。”

  江朔道:“难怪看着白猿不甚强壮,攀援飞跃却是极迅捷。”

  赵蕤往下看去,见第二幅图上画的是一人跪在拜垫之上,一旁小字写到——以左少商揸右劳宫穴,印堂叩左右合谷;腰似弓张以合天道,督脉炁升冲于百汇;仆参顶长强而培元,伏如犹婴儿而潜息。道:“这第二幅图是修炼先天元炁之法,这白猿不通文字自然不知呼吸法门,然而只按身形练之尤有益处。”

  他翻看帛书见卷首依稀写着《上清大洞真经玉诀》,他心道:《大洞真经》乃上清派之根本,但除了神仙道的虚无缥缈之说,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祝祈炼养,延年益寿的方便法门而已,这玉诀却是从未见过,他心念一动,问白猿道:“这样的帛书还有么?”心急之下竟然和猴儿说的人语。

  白猿自然不懂,一脸茫然的望着他,赵蕤这才醒悟过来,笑着拍拍额头,又用猴语连说带比划讲述了一遍,白猿似乎是听懂了,喳喳叫了两声,沿着黄金壁向洞府深处走去,这次他走几步就回头叫唤两声,这下连江朔都知道是叫他们跟着它走。

  赵蕤体内蝮毒尚未排尽,内息不畅仍觉胸口烦闷,江朔搀着他慢慢跟着白猿走,白猿见他们走的缓慢,立时不耐烦起来,过来学着江朔的样子,搀起赵蕤的另一条胳膊,拉着他快走,江朔心道:“湘儿一直说我是猴儿性子,看着白猿才是真正的猴儿性子……”一想到湘儿,他不禁感到怅然若失,其实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只是他自己不知,只感到一想到湘儿就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和思念纠缠在一起涌上心田。

  行了百余步,白猿向上指指,叫二人抬头,但见黄金壁半腰距地十几丈高处上有一处石龛,江朔目光甚锐,石龛虽然距地十几丈但他也看的清清楚楚,这石龛一看就是人工开凿而成,黄金壁通体是一大块金矿,石质极其坚硬,这个石龛却开凿得极其方正。

  两人正想这岩壁光滑,不知如何上去,但见白猿猱身而上,沿着陡峭的山壁攀援而上,只借了几处力就钻入了石龛之中,赵蕤又惊又喜,对江朔道:“此处绝壁几乎竖直,莫说是人,就是寻常猴儿也决计攀援不上,这白猿竟能不假绳索随手攀援,可见这帛书图鉴之妙。”

  白猿钻入壁龛片刻,又复回来在崖壁上探头张望,见赵蕤、江朔不跟上来,奇怪的吱吱问询,赵蕤笑着大声以猴语告知二人无法攀援而上,让白猿看看可有树藤、绳索之类的东西能把二人拉上去,白猿回到洞中,不一会儿抛下一段铁索,这铁索一路滑落,越来越长一直落到地上,二人借助铁索爬上绝壁,见地上穿了一个耳洞,铁索端头有一个大环套入其中牢牢固定住了,看来这铁索原就是方便上下之用的。

  上得崖壁才知道这壁龛远比地上看着宽大,直如一个小小的山洞,然而四壁及顶地都斧劈刀削的一般横平竖直,想必此刻拿把靠尺来测量,四壁也是绝对平整,绝无半点起伏,此山崖内外都是富含金矿的黄金岩,远较一般岩石来的坚硬,但这洞壁金光灿灿简直能照出人脸,表面平整光洁毫无斧斤的痕迹,实在不知前人是如何开凿出来的。

第56章 双日映壁

  赵蕤晃亮火褶子,顿时四壁反射火光,将石龛内照的一片光华,见内有数个布囊,被翻得乱七八糟,内里的布帛书卷都被扯出来扔的满地都是,想必是白猿所为,洞内还有一石案一油灯盏,皆翻倒在地,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江朔将石案扶正,又将散落的帛书一份份拾起,卷好放在案上,见灯盏内居然还残有凝固的油膏,便取出火镰将油灯点上,对赵蕤道:“夫子,加上白猿方才拿来的那一卷,共是十三卷帛书。”白猿从未见过灯烛,灯盏内的油膏它曾尝过,苦涩难咽,因此把案、盏尽都打翻了,今日却见江朔将其点燃,大感新奇,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赵蕤随手拿起翻看,见果然都是吐息导引的图画、口诀,这十三卷帛书每卷是一篇,十三篇连起来似乎是一门高深的内功法门,可是《上清大洞真经》流传甚广,赵蕤自然也曾读过,却不知有这些篇章。他随翻看随整理,将十三篇经书连缀成册,见最后一篇末尾写了一行小字,经书乃汉隶所书,这行小字却是楷书,墨迹亦浓,看来是后人加注。

  见书云:“伏寻《上清经》出世之源,始于晋哀帝兴宁二年太岁甲子,紫虚元君上真司命南岳魏夫人下降,授弟子琅琊王司徒公府舍人杨羲,使作隶字写出,今真受四十章皆杨书……”落款“陶隐居”。

  赵蕤读到此处悚然一惊,他知“陶隐居”乃上清派第九代宗师陶弘景,陶弘景自号华阳隐居,传世《大洞真经》便是陶弘景在茅山整理补缺而来,共三十九章 故又称《三十九章经》,怎地陶弘景说有四十章?

  再往下看,见有多处破损,但大致能看明白:“……诵经玉诀……存思五方之气、日月及二十四星……隐书载之详矣……紫虚元君……南岳魏夫人曰:子自不在隐身清斋,虚中吐纳者……则不可妄读也……故隐禁此书,世无知者,故人间地上,永无此经,上清天真尤所宝秘。”

  原来这《玉诀》是《大洞真经》修炼的总纲,只因陶弘景认为思虑不纯之人习之有害无益,故不可妄读,将这一章隐去了,因此传世的《大洞真经》便从四十章变成了三十九章 但陶弘景终究不舍得将玉诀毁去,才将这玉诀十三篇藏在了积金门内黄金壁下。

  陶弘景说积金门通仙宫,凡人不得入内,原只是使的障眼法,却不想后世历代道人信以为真,将什么金龙玉简、灵章秘祝投入洞中,想到此处赵蕤不禁捻须微笑。

  所谓思虑不纯之人,说的乃是修为不够,定力不足之人,赵蕤乃一代宗师,自然不怕读了有害无益,他拿着玉诀一卷卷的翻阅起来,看了几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江朔吓了一跳,正想问赵夫子出了什么事,那白猿却见赵蕤一直在翻帛书,早已不耐烦了,被赵蕤大笑一惊,竟越过来抢赵蕤手中经书。

  赵蕤是何等身手,如何能让白猿抢去,随手将它的爪儿打开,白猿连抢了几次都被赵蕤轻松化解,竟有怒容,回身不知从哪里拾起一把剑来,赵蕤先是吃了一惊,但仔细一看并非真剑,只是做成宝剑模样的青铜镇尺,只一尺来长,也未开刃。赵蕤先前看了猿猴出招,隐约觉得似乎是一门高深的剑法所化,进退纵跃颇有章法,心下暗暗称奇,当下也不下重手将它轰走,只以左掌推拨,引它全力施展。

  江朔初见白猿以剑刺赵蕤,吃了一惊,想上前制止,但见赵蕤好整以暇随手拆解,知赵蕤功夫太高,白猿所持又非真剑,料无危险,当即也站在一边看一人一猿拆招。

  赵蕤左手拆招,右手也不闲着,不停展开一卷卷帛书,道:“白郎,你这手功夫帛书上没有啊,又是从何处学来?”因白猿通体白毛,故而赵蕤戏称其为白郎,那白猿不懂人语,只道赵蕤与它玩耍,嘎嘎怪叫又攻上来。

  当年武林三绝,白云子司马承祯强在内功修为,追云叟独孤问最善轻功,东岩子赵蕤则是拳脚功夫最精,此刻他虽中毒未愈,内力受损,但手上功夫仍在,见白猿翻来覆去就这几招,便施展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便将白猿手中短剑夺过,以猴语问白猿这功夫从何处学来?白猿却不肯说,上蹿下跳显得颇不服气。赵蕤熟知动物习性,知道猿猴之属不通礼仪教化,若要它说出哪里学的剑招只有打到它服气,因此将短剑抛回给它,说:“白郎,再来比过。”

  果然方才白猿被赵蕤劈手夺了短剑,只道是自己不小心,却不服气,接住赵蕤抛来的短剑,抢上再攻,赵蕤哪里还容它施展一招半式,只一照面就又一把夺下了短剑,白猿兀的失了短剑,不明其理仍是不服。赵蕤又把短剑抛回给它,白猿拾剑再上,这次赵蕤不再夺剑,而是出手如电拍在它握剑的手上,短剑当啷一声落地,白猿吃痛,双手乱搓吱哇乱叫之余仍是不服,如此赵瑞又将短剑打掉了两次,白猿双手手背已见红肿,才终于服了,伏在地上不住叩拜,赵瑞知这是猿猴叩拜猴王之理,从此以后白猿对自己便俯首帖耳莫有不从了。

  赵蕤再问剑招何来,果然白猿不再违拗,以猴语对赵蕤说再洞外壁上。

  赵蕤和江朔随着白猿出洞,顺着铁索缒到崖底,白猿手指崖壁吱吱作声,但两人举目望去,却不见山崖上有任何图画文字。江朔问赵蕤:“赵夫子,你看到什么没有?我怎看的没什么异样?”

  赵蕤见白猿一会儿指黄金壁,一会儿指石洞穹顶,嘴里不断吱吱解释。转头对江朔道:“白郎说不是每时都看的到,需等到二日照在黄金壁上才能看到。”

  江朔奇道:“天无二日,如何能有二日照壁之说?”

  赵蕤却忽然想到传说二茅真君说二日照壁,则开神仙洞府,难道说的就是此处?但他看着眼前坚壁,实在难以相信会有仙洞豁然显露,正疑惑之际,忽然眼前一亮,洞内一片光明,竟然似太阳从西方重新升起一般,赵蕤一惊随即明白,这句曲洞顶端不是平的,乃是一个弓形的穹窿,洞顶称为七曜的透光孔窍有两个位于穹顶西侧,此刻西坠之日恰好从这两个石窍射入,照在黄金壁上,反射到整个洞府之中,反比先前明亮了许多。

  这句曲洞入口在华阳洞西北,因此入口之上黄金壁便在东南方,此刻两道日光一齐照在金灿灿的崖壁之上,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由右向左在黄金壁上扫过,照到哪里哪里就一片金光灿然,赵蕤、江朔二人正自看得啧啧称奇,白猿突然吱吱大叫起来,两人拢目再看,却见在日光缓慢移动之下的黄金壁上慢慢显露出了一些线条图案,当先是一行三个大字“神枢剑”,紧接着便是单线勾描的人物,手持长剑摆出各种姿势,两人看的一时呆住了,目光随着日光移动,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日光完全扫过黄金壁,壁上不再显示任何图案,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赵蕤咂摸咂摸嘴道:“共是十三式,每式三招,共三十九招,看来是对应《大洞真经》三十九章 没想到《洞经》竟能化为三十九剑。茅山祖师真乃神人也。”

  江朔道:“为何平时无法看到黄金壁上的招式,只有二日辉映之际才能看到呢?莫非世上真有神仙显灵不成?”

  赵蕤不言,他顺着铁索上到壁上,那个方形龛洞仿佛《神枢剑》下打的钤印,最近的图形仍距离龛洞丈许远,只见赵蕤飞身向左横跃,江朔一声惊呼,却见赵蕤如壁虎般贴在岩壁之上,他虽不能徒手攀上陡峭光滑的黄金壁,但要挂在上面却仍是毫不费力,赵蕤晃亮了手里的火褶子,贴着黄金壁上上下下地照了一番,但见人形图案又复显露出来。紧接着他身子紧贴岩壁如壁虎游墙一般滑下来落到地上。

  江朔等赵蕤落地,问道:“赵夫子,若图案是刻在岩壁之上,为何先前看不见呢?”

  赵蕤道:“那图案刻痕极浅,因此在日光漫散之时离得远了便难以分辨,只有日头西斜从侧面照来,有了阴影才能看清,似乎……似乎………”

  江朔催道:“似乎什么?”

  赵蕤道:“那图案似乎是以手指在岩壁上划出的,我拿手指试了一下,其线条内凹弧度与食指指肚甚是贴合。”

  江朔吐吐舌头道:“以指代笔,在石壁上画图,怕也只有仙人做得到啦。”

  赵蕤却道:“看起来匪夷所思,但也未必做不到。方才看那壁上剑谱,招式端凝,似非以奇巧取胜,配合玉诀心法修炼,若能融会贯通,以指为剑刻画岩石料也能够,只是在如此广大的岩壁上飞跃刻划、内功之深湛,也是难以想象了。”

  江朔仰头望着岩壁,此时虽然已看不到壁上图画,但他心中默想当年那位绝顶高手在黄金壁上纵横来去,挥洒自如,不禁心生向往之情。他忽然想起赵蕤此前在壁龛小洞中忽然哈哈大笑,才引来白猿攻击并牵扯出黄金壁上崖刻之事,问赵蕤道:“赵夫子,你方才在上边小洞里大笑,却是为何?”

第57章 十三玉诀

  赵蕤道:“贞隐先生说你福泽深厚,我原还不信,直到看了这玉诀十三篇,才有些信了。”

  江朔听得一头雾水,道:“赵夫子,我体内二炁无法化解,命在旦夕,怎倒成了福泽深厚之人了?”

  赵蕤轻叹一声道:“原来你已知道了……”

  江朔道:“那晚你和贞隐先生说的话,我尽都听见了。”

  赵蕤道:“听到了却也无妨,现下已不需瞒你了,你到陶弘景为何要将玉诀篇藏起来?”

  江朔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不得要领,答道:“我不知道啊,赵夫子你从帛书上看出什么端倪?”

  赵蕤道:“原来三茅真君说《上清大洞真经》不须金丹之道,读之万遍,便可证道,并非虚言,当然这里所说的证道应是内功臻于化境之意,并非神仙虚妄之事,只是这玉诀的法门太过诡异,常人难以修炼,故而大宗师要将其隐去。”

  江朔问道:“玉诀既是《大洞真经》首篇,那也是玄门正宗的功夫,再难总也是练之有益无害,却为何不能为世人所知呢?”

  赵蕤道:“玄门正宗不假,这功夫却几乎无人能练得。”

  江朔瞪大了眼睛望着赵蕤,赵蕤不待他发问,续道:“玉诀开篇确是存思、炼气的法门,后半部却要人将练成的内功尽皆化去,才能更上一层楼,如此练而后化,化而后练,方达臻境。”

  江朔道:“这可奇了,好不容易练成的内功却要化去,那不是白练了么?”

  赵蕤道:“这便是玉诀的神妙之处,这法子是以人为丹鼎,练功如炼金丹,将元炁炼化,内力便更精纯。只是化功之际须得化的一干二净,只要残留得一点一滴,则再练之际必然反噬而走火入魔,五内具焚而死。因此说要‘隐身清斋,虚中吐纳者’,然而如你所说内力来之不易,如何舍得尽数化去?就算下定决心化去内力,但这内力乃存神炼养所得,真要化尽却也是千难万险。但就算内力未化尽,见此无上心法而不修炼,又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把持得住,因此才说不可妄读。”

  江朔道:“那让没练过内功的人来练不就不用化去内力了么?”

  赵蕤摇头道:“还是不行,所谓炼化、要先炼而后化,如无内力根基,修炼化功玉诀之际五脏翻转错位,那也是立时就死咯。”

  江朔道:“照夫子这样说,那不是无人能练此玉诀了么?”

  赵蕤又哈哈大笑道:“确实,能连此功法者万中无一,就是赵夫子我未中毒之时,也不敢说能练,现在中了毒,中炁亏空,更是不能练了。但江小哥儿,你可以练啊。”

  江朔吃惊道:“我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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