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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_分节阅读_第338节
小说作者:圏吉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55 MB   上传时间:2025-11-26 10:31:25

  牵着船帆的帆索有数丈长,船帆又有数丈长,想要去抓另一头的绳结是绝无可能的,陈先登急道:“啊呀……若失此帆,将来大船可就不能转向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朔一手攀着桅杆,一手携着陈先登,更无多余的手去抓帆索,只能先退回甲板,再想通过固定在桅杆上的绳索将船帆收回来,然而船帆吃足了风,在飓风的乱流中疯狂地打旋,以江朔内力之深,一拉之下竟然无法拖动。

  江朔将脚蹬在桅杆上,双臂同时发力,竟将绳索拉回来一些,但他双臂交替拉回了五六尺绳索之后,便感觉十分吃力了,到七八尺时,想要再往回收帆之际,只稍微松了一下手,绳索立刻从他手中滑脱,绷得紧紧的,除了狂风强劲之外,大雨浸透的绳索异常湿滑也是原因之一。

  江朔此时的内力天下几无对手,但与风神、雨神的交锋中却败下阵来。

  他又试了几次,能收回的绳索最多不足一丈,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觉得绳索上的狂风回夺之力似乎轻了一些,他转头看时,却是陈先登用自己的独臂拉住了他身后的绳索,而在陈先登身后,独孤湘和海鳅船上的众人排列整齐,不分海盗还是官兵,甚或是东瀛人,足有上百人了,众人能抓到绳子的就抓绳子,抓不到就死死抱住前面一人的腰,一齐向后拖拽绳索。

  陈先登虽只一臂,却也铆足了权利,他五官变形,咬牙切齿的地喊道:“溯之,我来喊号子,大家一起拉,船被这帆带偏了,再不收回来,就要落入飓风之眼了!”

  江朔用眼角的余光一扫,果然海鳅船被这张船帆带着,船头向左倾斜,在狂暴的海面上切出一道斜斜的螺旋,向飓风中心驶去,越往里风浪越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江朔不禁想起当年在汉水之上,遇到黑龙袭击时,也是陈先登临危不乱,指挥船上水兵沉着应对,此人虽然人品不济,却还是有些本事的,他能升任五品郎将,却也有过人之处。于是点头道:“全听将军吩咐!”

  陈先登口中高喊号子,海盗、官兵、东瀛人一起跟着呼喊,同时使劲,江朔也随着同样的节奏拉扯绳索,船帆居然真的一点点地被收了回来,如此不消片刻,数丈长的绳索被全数收回,江朔的手已经触到了船帆。

  甲板上的人都一齐欢呼起来,士气更盛,正准备一鼓作气将船帆收回,海鳅船的船底似乎又磕到了什么东西,再次剧震一下,船上人全无防备,扑跌摔倒了一大片,江朔手上外夺之力急增,拉扯不住,风帆再度飞了出去。

  船帆被收回数丈,如弓上弦,此刻突然松脱,便如羽箭离弦一般,风帆去得又快又急,“嘣”的一声巨响,竟然挣断了绳索,瞬息间就飞到半空中去了。

  船上另一半先前没跌倒的人这次再也站立不稳,全都摔倒在甲板之上,只不过此前那些人扑跌,他们却因为手上绳索忽然没了系留之帆而仰面跌倒。

  陈先登趴在甲板上望着左舷喊道:“糟糕!糟糕!看样子要坠入飓风之眼了!”

  海鳅船从未如此剧烈地震动,独孤湘喊道:“什么是飓风之眼?海面又不是山谷,怎会坠落?”

  陈先登大喊道:“我不知道!”

  独孤湘一把揪住他的袢甲绦,喝道:“不知道,你鬼哭神嚎,搞得这么恐怖做什么?”

  陈先登凑近她道:“飓风是旋转之风,据说飓风是龙王爷从海中吸水,因此前面才会有这么多海鱼被吸上天空再落到我们船上。吸了这么多水,飓风中央的海自然是空的,就成了一个大漏斗,我们坠下海底,那还回得来吗?”

  独孤湘听了一哆嗦,转头问江朔道:“朔哥,陈郎将说的是真的么?”

  江朔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但想来飓风中间风浪应该更猛恶吧?”

  独孤湘道:“咦,雨怎么变小了?”

  江朔也惊觉何止是雨变小了,天也开了,再是黑沉沉的一片了,海浪似乎也平静了不少,疑惑道:“难道风暴过去了?”

  但向右舷看,乌云依然浓密,海上巨浪仍是遮天蔽日,飓风哪有稍减之意?但他们此刻的感觉确实是风浪小了不少。

  独孤湘喜道:“难道是我们不知不觉穿越了飓风?”

  陈先登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飓风是旋风,我们被拖入风眼,怎么可能冲破?”

  这时雨已经完全停了,海面平静得吓人,久违的阳光照在众人身上,竟有些不真实之感,但向四下望去,不足一箭之地东南西北各处都是乌云密布,雨大风疾的模样。

  江朔道:“我们似乎是在飓风之眼中。”

  独孤湘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看来这风眼之中,大海并没有缺一块……”

  这时藤原清河道:“吾日本国之渔民,常遭此风灾,我曾听有在风灾中侥幸逃生的渔民说过,飓风眼中其实是风平浪静的,不过无人肯信,都说他是吓傻了,或是危急中产生的幻觉,今日观之,恐怕是真的。”

  晁衡道:“是了,我儿时也听过这样的传奇故事。”

  独孤湘不可思异地道:“这可真是太奇了,如此狂暴的飓风中央竟然如此平静,说出去何人能信?”

  众人也都啧啧称奇,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这时船下有人高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吾等都死于风暴之中了么?这是已经到天国了么?”

  独孤湘扒着雉口向下喊道:“呸呸呸!井郎你胡说什么?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呢!”

  晁衡和藤原清河都探出头来,焦急地询问:“鉴真大师如何?”

  井真成道:“大师安稳,不过有几位同行的僧尼和吾国船工坠海了……”

  众人都知道在刚才那样的情景下落到海中意味着什么,都心下黯然。

  独孤湘四下张望道:“马十二呢?井郎,你要小心这家伙趁着天好又来劫船!”

  只听马十二骂道:“劫个甚?今天能逃得活命就算大伙儿命大了,海上的规矩一起逃得大难,便是亲兄弟一般,若再劫掠,那便神佛不佑了……”他躺在甲板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使尽了,说话时也没起身。

  马十二抢这艘船并非恩将仇报,他见海盗杀来,估摸着得全军覆没,劫了船逃命,还能救鉴真高僧一命,他哪能知道江朔的武功如此之高?海上讨生活的人都迷信,嘴里骂骂僧尼可以,真要杀鉴真这样的高僧,借马十二十二胆他也是不敢的。

  也全亏了马十二将遣唐使船绑在海鳅船的侧面,大部分风浪都由海鳅船替他们挡住了,虽然也有人坠海,但死伤反而远小于海鳅大船。

  再看其他海盗船,几十艘大大小小的海盗船已经折损了大半,只有像小鱼紧贴大鱼一般牢牢靠在海鳅船两舷的五条海鹘船躲过了一劫,其他船或翻或碎,都已葬身海底了。

  大船小船上的幸存者此刻都呆呆望着远方的天空,飓风中心无风,无法扬帆,船桨在狂风巨浪之中基本都已摧折了,就算能让船动起来,风眼四周全是狂风肆虐之地,却又能往何处去?

  连江朔都感到无可奈何,他在陆上无所不能,出海第一日便已多次觉得无助无力无奈了。

  独孤湘问陈先登道:“郎将,我看刚刚飞走的这面帆最小,丢了问题也不大吧?”

  陈先登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为了甩掉满头满脸的雨水还是甩掉脑中的不祥之感,过了良久才开口道:“失者不能复得,先想法子从飓风中脱身才是正经。”

  独孤湘又问道:“这海很浅么?先前颠了两下呢……不是忽然颠簸,朔哥就把那帆收回来了。”

  江朔这时也想起来了,道:“我只知道江中有礁石,这海里也有吗?”

  藤原清河四下望了望道:“四周昏暗,不见海岛,无法判断到了哪里,能触到礁石,难道是接近翁山了?”

  陈先登心不在焉地摇摇头道:“飓风从西南向东北席卷而来,我们遭遇飓风前,翁山在我们东南边,因此不能到翁山的,此刻不管在哪里,都应该是在大洋深处,怎么会有岛礁呢……恐怕是巨浪把船掀起,倒叫众人当成了礁石。”

  正说话间,忽然海鳅船又是一震,此刻风平浪静,众人却觉海鳅船好似被抛向了空中,又重重地砸向海面,海鳅船上的人固然吓了一跳,系在海鳅船两舷的小船所遭颠簸更甚,船上人都发出惊呼之声!

第657章 长鲸崔嵬

  独孤湘吓得抓紧了江朔的袖子,悄声问道道:“朔哥,这海面平静无波,怎么会如此颠簸?难道……有鬼?”

  陈先登道:“晌晴白日,怎么会有鬼?”他虽这样说,但声音发颤,倒似在给自己打气。

  江朔忽然想起当年“黑龙王”汉水鼍龙,可是四面海水皆无水线波澜,即使是水中有真龙,也不该如此毫无踪迹可循啊。

  这时藤原清河忽然若有所悟道:“难道是窟记拉?”

  晁衡却道:“窟记拉也该在海面留下行迹才是啊。”

  藤原清河道:“阿倍君有所不知,有一种窟记拉喜食深海巨鱿……”

  晁衡道:“我知道,是马靠窟记拉。”

  藤原清河道:“不错,正是马靠窟记拉!这种窟记拉可以潜入深海,若从深海向上顶,海面上可就了无痕迹了!”

  两个东瀛人说得好不热闹,江朔、独孤湘等人却听得面面相觑,独孤湘好奇道:“什么窟记拉?什么马靠窟记拉?是海怪的名字吗?”

  晁衡歉然道:“说到海中之物,我二人不知不觉就重拾乡音了,窟记拉就是鲸鱼,是海里最大的鱼,汉人在汉以前,有称之为鲲,有称之为鲵,班固在《汉书·地理志》称之为鲸。”

  江朔道:“是了,太白先生有一首古风,其中便有‘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一句。”

  晁衡点头道:“是了,这是李翰林写秦王之句,下一联是‘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可不就是鲸鱼么。”

  看来晁衡果然与李白相熟,对李白的名篇耳熟能详,出口能诵。独孤湘却老大不满,嘟着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儿拽文,晁卿,你只说这海鳅为什么要撞我们的船?何时还会再撞过来?”

  晁衡道:“鲸鱼十分独特,虽然是鱼却没有腮,它用鼻孔呼吸,只是这鼻孔生在头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浮出水面换气,喷出的水雾可达两丈,太白所书’额鼻象五岳‘就是说它鼻在顶背,而’扬波喷云雷‘则是说它换气喷水是的样子。鲸的黑色脊背不时露出海面,与湖水中的泥鳅相仿,因此渔民也称其为’海鳅‘。”

  江朔心道惭愧,晁衡虽为番邦异族,却比他们更了解汉字字义。独孤湘却奇道:“海鳅?这不是这艘船的名字吗?”

  陈先登终于插上话了,道:“正因为这船大如鲸鲵,才叫海鳅船的。”

  晁衡道:“先前大船在飓风中有两次仿佛撞到了海底礁石,说不定就是撞到了海中的海鳅……”

  藤原清河道:“一般的窟记拉生性温和,撞一下也就罢了,但马靠窟记拉生性勇猛,以大鱼为食,若渔民不慎误伤,就会这样从海底向上顶撞,直至将海舟撞翻,方才罢休……所谓覆舟之鱼,说的便是此物。”

  独孤湘道:“啊,蹭了它一下,就要撞翻我们报仇啊?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么。”

  藤原清河道:“窟记拉可以潜入深海,不惧飓风,可能这条窟记拉也是误入飓风之中,正被搅得七荤八素之际,被大船撞到,畜生无知,还道这风浪是我们所兴,莫名狂怒之下才会袭击大船。”

  独孤湘道:“可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它再来顶撞,难道是它见无法撞翻大船,就自己走了?”

  藤原清河道:“马靠窟记拉可以在水下潜泳一个多时辰,这才过了多久,恐怕正在海底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呢。”

  他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巨响,绑在大船一侧的遣唐使船居然高高扬起飞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黑鱼从海中跃出,这黑鱼的脑袋居然是方的,其头颅之巨大,超乎人的想象,巨鲸跃起的高度超过海鳅船的甲板!一只车轮似的巨眼从空中直直盯上着船上的众人,又一转身,重重地砸入海中。

  巨鲸落入海中之后,它的下半截鱼尾,从海中扬起,这鱼尾居然也差不多到了甲板高度,重重地一记横扫,拍在船舷之上,海鳅船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竟然被鲸尾横推出去数丈!

  以此鲸一头一尾均超过海鳅船甲板的高度,以此观止,这条巨鲸的长度不下六丈!这六丈可是按唐大尺计算的,若以汉小尺计,则不下九丈了。

  别说江朔和独孤湘,就连见惯了海中鲸鱼的藤原清河和晁衡也都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巨鲸,更未近距离目睹过这一轮巨眼,不禁吓得颜色更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再看遣唐使船飞起两丈高,重重落回水中,好在东瀛海船虽然不大,为了抗风浪,造得极为结实,落入水中居然完好无损。只是两艘船之间的绳索均被挣断,遣唐使船落回水中便悠悠荡开,一会儿便相距数丈远了。

  藤原清河和晁错都紧张地扶着雉口,向下喊道:“鉴真大师如何?众位高僧如何?”

  马十二在下面喊道:“系着他们的绳索尚未解开,倒救了老和尚一命。”

  他自己却摔了个头破血流,一手捂着额头,仍有鲜血汩汩冒出,一旁的其他海盗也是轻则挂彩重则骨断筋折,唯有井真成会志能便之术,身手十分灵活,船坠回海面之时他灵活地一滚,倒没受伤。

  井真成喊道:“颠这一下还好,再来一次,非得散架不可了!”

  巨鲸落回水中,喷出一道两丈高的水柱后便潜入海面以下,此刻日光正好,向海中看,清晰地看到一道黑影在水面下游弋,这巨鲸的长度远超遣唐使船和几艘海鹘船,倒和海鳅船差不多长短了。

  那黑影忽然向上拱起,海水一翻,白浪中留出黑色的脊背,果然有几分像泥鳅,但河湖中的泥鳅才多大,这海鳅只露一背也有一艘小船大小。

  只见这巨鲸半潜水中,向一条黑色海鹘船侧舷冲去,船上有不少海盗,除了本船的海盗,还有其他船翻沉之前逃到这条船上的海盗,群盗见巨鲸冲来,纷纷用引弓射向那鲸鱼露在水面上的背脊,海鳅船上的唐军团结兵也用弩箭居高临下射出铁矢。

  陈先登摇头道:“白费功夫!臂张弩连当年汉水中的老鼍龙的革甲都射不穿,更何况这巨鲸?”

  只不过从先前晁衡策反之后,团结兵就不再听陈先登的指挥了,果然箭矢射在那巨鲸背上便即弹开,仿如隔靴搔痒一般,黑灰色的脊背忽然向下一沉,羽箭射入海水便立刻浮了起来。

  海鹘船上的众海盗由于离海面近看不清水下巨鲸的身影,海鹘船上却看得极其清晰,众人在船楼上纷纷大喊,叫那些人快些逃命,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海鹘船侧舷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声响,紧接着整艘船向两侧撕裂开来,鲸鱼巨大的方脑壳从船甲板下冲出,使劲一抖,海鹘船便喀拉拉断为两截,迅速沉入海中,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沉没不见了。

  船上的海盗跳入水中,在海中浮了一大片,好在巨鲸并不吃人,打沉了海鹘船之后,喷出高高的水柱,便又潜入海下去了。

  晁衡见巨鲸一撞而击沉一艘海鹘船,它的脑袋简直比拍杆还要厉害,焦急道:“这可怎么办,这鲸鱼忒也得巨大了,寻常弓弩完全奈何不了它,若再转头攻击使船,可如何是好?”

  晁衡和藤原清河两个东瀛人能做遣唐使,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唯一担心的就是鉴真大和尚的安危。

  陈先登道:“如今只有一法,他抢到另一侧船舷,喊道:“快!快解开绳矛,离开大船!”

  江朔恍然大悟道:“陈将军,你是想用三弓床弩射那条大鱼?”

  然而另一边的海盗没见到鲸鱼攻击遣唐使船和海鹘船,他们只听到众人的惊呼和巨大的响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陈先登的话恍若未闻,都仰头看着他发呆。

  却听一声巨响,一条船的中央被巨鲸的脑袋顶破,江朔见那巨鲸的额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布满了深深的凹痕,也不知它额头的皮肤有多么的坚厚,更不知道它撞了多少海船才又了这么一个满是伤痕印记的脑袋,不禁心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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