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亲,就当天天被狗咬。习惯就好。
她的世界观,对于羞耻度的阈值很高。
只要保住这条命,其余的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这本来就是一本限制文,作为炮灰,没搞出什么限制级剧情已经很好了!
宋迎这么安慰自己,心却越跳越快,震得她耳膜生疼。
而殿内,永昭帝将那本奏报,搁在一旁。
他抬起手,指尖凑到唇边,仿佛还留着方才的触感和滋味。
嗯,是她的味道。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心情颇好地重新翻开了奏报。
这些老东西,不过是想借此试探朕的虚实。
既然你们想看,朕就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
次日,金銮殿。
宋迎仍旧是那身鸦青长袍,穿行于两列朱紫官服之间。
她踏上御阶,在长案后站定。
还未等她循例开口,便见一朝臣出列。
“臣,有本要奏!”他声如洪钟,“臣,弹劾万春殿宫女宋迎,妖言媚上,其心可诛!”
“臣附议!”有人紧随其后,“一介婢女,竟能代天子听政,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狐媚手段,蛊惑圣听!”
“请陛下下旨,将此妖婢打入天牢,明正典刑!”
一时间,群情激奋。
弹劾奏章一桩桩一件件,罪名扣得比天还大。
宋迎眉心微皱,她不是没有设想过此类场景。
她伸手拿笔,在一方空白纸上,缓缓落下。
“诸位大人的弹劾,奴婢记下了。”她写完,将笔搁下,抬眸,看向阶下众人,“稍后,奴婢会将这些,连同诸位大人的肺腑之言,一字不漏,转呈陛下御览。”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高伯深死死盯着宋迎,怒极反笑,“那我倒要问你,你既为陛下耳目,可知昨日十万火急的淮南水情,陛下是如何批复的?!”
宋迎眼皮跳了跳,关我屁事,那个狗皇帝只顾着折腾她,哪有空批什么奏折。
她稳住心神,淡淡道:“陛下尚未圣裁。”
“尚未圣裁?!”
高伯深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声音陡然拔高,面向众臣振臂一呼,“诸位都听见了!陛下已三日未临朝,如今连淮南灾情都置之不理!我等身为臣子,心急如焚!理应入宫侍疾,叩问圣安!”
这番话极具煽动性,瞬间点燃了群臣的情绪。
“首辅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恳请面见圣上!”
“若妖婢当道,蒙蔽圣听,我等便长跪于此,以死明志!”
来了。
图穷匕见。
他们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弹劾她,而是要逼宫,要亲眼确认皇帝的状况。
呼声排山倒海,黑压压的臣子跪倒一片。
那股凝聚起来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朝着长案后的宋迎轰然压下!
宋迎握着笔的手,终于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高亢的唱喏,划破了满殿喧嚣。
“圣——旨——到——!”
这一声,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金銮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门外,润德公公手捧明黄圣旨,缓步走入。
他径直走到御阶之下,扫了眼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对着宋迎微微躬身行礼,而后转身,面向群臣,展开了圣旨。
高伯深看着御前大监对一宫女行如此大礼,心中咯噔一下,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俯首叩拜。
“臣等,恭迎圣旨。”
宋迎也连忙放下笔,走到一侧,跪地听宣。
润德公公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万春殿宫女宋氏迎,聪慧敏达,德才兼备,克成大任。于朕病中,代为听政,从容镇定,有安社稷之功。”
“兹闻众卿非议,朕心甚忧。为定国本,安朝局,特下此诏——”
润德公公微微一顿,
“即日起,敕封宋氏女宋迎,为‘摄政王’!”
“代朕——执掌朝政,总领百官,凡军国大事,皆由其决断,如朕亲临!”
“钦此——!”
钦此二字,如惊雷炸响。
高伯深猛地抬头,那张素来威严的脸上,第一次显出龟裂般的震惊。
满殿死寂。
第23章
昨日。
朝会方散。
隐卫先一步到了万春殿,跪地殿中央,玄色身影与阴影相融。
“……高伯深言,宫婢参政,秽乱朝
纲,实乃国之将亡之兆!”
他一字一句,复述着高伯深一党是如何罗织罪名,如何将宋迎逼至绝境。
永昭帝支着额角的手指缓缓收紧。
每听一字,眼底温度便降下一分。
直到他听闻宋迎上如何驳斥高党,又是如何从中阚璇,沉郁脸色才稍稍好些。
他病得这些年,高党盘根错节,几乎占了大半朝堂!
如今他才重掌朝印几天?这帮老狐狸又迫不及待来试探他的底线。
这哪里是冲着宋迎,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宫婢临朝,确实名不正,言不顺。
身份……
他必须要给宋迎一个身份。
女官?
品阶太低,高伯深之流官阶在她之上,压制不住。
那么……后妃?
永昭帝神色倏然一松,他是动了心思的。
是了,赏个贵妃的名头。
天子枕边人,这个分量足以让那群老狐狸掂量再三。
只是……
这个法子治标不治本。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难保不会有人借着“雨露均沾”的名头,往后宫塞人。
先前吏部,便是前车之鉴。
思来想去,定要给个既能威慑高党,又不会给人留有把柄的身份才是。
这个念头过于惊世骇俗,连永昭帝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几乎能想象的到,旨意颁下,那群老东西脸上的精彩表情。
不,
思绪忽然一转,他发现自己更期待的,竟是宋迎的反应。
他期待着,看似柔顺的猫,在他的纵容下,是亮出利爪,还是惊慌失措,竖起尾巴上的毛?
想到此处,永昭帝脸上浮现了一丝无人能懂的笑意。
还跪着的隐卫:?
隐卫见他神色变幻,最终竟还笑了出来。
该不会陛下方才没听第二份密报吧,连问了两遍都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