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到太后面前:“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派人找到他们。”
太后点头,语气焦急,语无伦次:“对,多派些人,宴儿的双腿断了,屹儿还那么小,他们只带了两百人,到岭南山高水远,一定要多派些人,派可靠的人去,要不还是让郁小侯爷去吧,别人母后不放心。”
康文帝一一应是,跟太后说一切有他,让太后安心养病,又叮嘱陶嬷嬷一定要精心服侍太后,这才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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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陛下,臣妾冤枉啊,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章贵妃跪在康文帝面前,拽着康文帝袍角,试图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康文帝心疼。
只是那高高肿起的脸,丝毫没有往日的楚楚动人,反倒十分狼狈,甚至有些可笑。
康文帝看得眉心突突直跳,脑中闪过皇后永远温柔的笑貌,再看眼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沉默了片刻,抄起手边茶杯狠狠砸在她脚边,低声咒骂道:“贱人,你比不上皇后一根手指头。”
茶杯破碎,茶水四溅,章贵妃吓了一跳,更被康文帝的话惊到,呆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哭。
康文帝:“不管阿宴犯了何错,那也是朕的儿子,他是生是死,朕说了算,轮不到你个贱人来做主。”
说罢,康文帝起身,转身就走,声音冰冷无情:“章贵妃忤逆太后,禁足一年,罚俸三年,交出后宫管理之权。”
章贵妃发出哀嚎:“陛下,陛下,臣妾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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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发生的事,包括康文帝说的话,原原本本传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榻上喝着鸡汤。
听完之后,冷笑一声,“生前冷灶,死后热香,又有何用。”
说完,把喝了一半的鸡汤递给陶嬷嬷:“倒胃口,不喝了。”
陶嬷嬷收了汤碗,又端来一杯清茶,“喝口茶,解解腻。”
太后接过,慢慢喝着,喝完又问:“往岭南送的东西可准备齐了?何时能出发?”
陶嬷嬷:“东西都差不多了,最迟后日就能启程。”
太后点头:“好,到时候就打着哀家的旗号,大张旗鼓地走,不用藏着掖着。”
陶嬷嬷:“那若是陛下问起?”
太后:“就说哀家快死了,心里有个念想,盼着两个孩子能够安稳到达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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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得知章贵妃到手一半的凤印被她自个作没了,已是一两个时辰之后。
他气得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悉数扫落在地:“说了不要擅作主张,不要擅作主张,怎么总是不听呢。”
刚刚汇报的随从垂手不言。
三皇子揉着眉心,沉默良久,才开口:“给章家送个信,让他们再加派些人手,务必在路上把人处理掉,切记,莫要暴漏身份。”
随从应是,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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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两队人马从京城出发。
其中一队是由五军营把总,成安侯世子,也就是郁小侯爷郁逍带领的三千骑兵,出了城门,一路轻装简行,朝南前行。
另外一队也有数百人,化整为零,各种乔装打扮,以不同的身份,分不同时段,从几个城门出发,远离京城之后,换成快马,奔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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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凝住在山里,对外头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几天,她每天都和屹儿一起练习射箭。
小小的屹儿很有射箭天赋,虽然力气小小的,但是准头很准。
孟羽凝看得十分羡慕,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勤加练习,连屹儿都比不过了,便痛改前非,勤奋起来。
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每日都要练足一个时辰。
见她如此刻苦,祁璟宴便也一改之前任她玩耍的态度,开始严格起来。
这一日,孟羽凝练累了之后,坐在院中护卫们用竹子搭的凉亭下,以手作扇,扇着风。
屹儿在祁璟宴的指导下,在扎马步。
小男孩小脸通红,精神头却十足,比之前刚见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
孟羽凝不禁感慨,太后把屹儿送来给祁璟宴,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原书里,皇后离开之后,太后把屹儿抱到了慈宁宫养着,本打算亲手把屹儿养大,可谁知章贵妃竟然提出把屹儿抱到翊坤宫去养,太后当即拒绝了。
可屹儿整日哭闹,不是喊着要娘亲,就是喊着要哥哥。
那日实在哄不住,太后便带着屹儿去御花园走一走,正在池边看鱼,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一只野猫,直直朝着屹儿扑来。
得亏当时人多,把那发了狂一样的野猫按住,屹儿才没有受伤。
那猫只扑屹儿,此事太过蹊跷。
太后带着屹儿回了慈宁宫后,喊了太医过来,让太医把屹儿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屹儿身上穿的衣服被一种药草浸过。
不确定是不是那药草的原因,太后把屹儿的衣裳全都换下来,让人找了几只猫,结果那些猫无一例外,全都对着那衣裳又扑又咬。
太后知道,这是出了内鬼。
便下令彻查慈宁宫,后来查出是一个负责浆洗的宫女做的手脚,严刑拷问那宫女,她却什么都不肯招,最后趁着看押的人不注意,撞墙死了。
此事过后,太后便知道,如果把屹儿留在这狼窝虎穴一般的宫中,她很有可能护不住他。
再者说,她也老了,身体也不大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她真怕屹儿还没长大,她就去了,到时候便没人再护着屹儿。
她想了一夜之后,艰难做出了决定。
把屹儿送走,送到祁璟宴身边去。
虽说做了决定,但太后还是问过屹儿,问他可要去找哥哥,屹儿点头,说找哥哥。
太后抱着屹儿哭了一场,随后喂了屹儿一碗粥,跟他说睡一觉就能见到哥哥了,之后就把屹儿藏在了一个带盖的大筐子里,借着担心祁璟宴在外受苦的名义,兴师动众地给他送了几车物资,一道把屹儿送了出去。
不放心别人,太后亲自去康文帝那里,点名要了成安侯世子郁逍护送。
郁逍又大张旗鼓打着太后的名号,一路上无人敢拦,无人敢查,算是顺顺利利把人送到了祁璟宴手里。
等到康文帝知道,已经晚了,太后以屹儿哭闹不止为由解释,康文帝虽气,可也无可奈何。
不过按剧情所说,也得亏太后把屹儿送到祁璟宴身边,后来才被祁璟宴培养成为一代明君。
不过话说回来,祁璟宴这人,要不是双腿一直没好,其实以他的杀伐决断,更适合当皇帝一些。
原剧情里,祁璟宴是到死都没站起来过,不管汤神医怎么治,他都站不起来。
汤神医百思不得其解,对着祁璟宴的腿,三番几次说不应该。
后来祁璟宴放弃了治疗,让汤神医离开,汤神医气死了,把他臭骂一顿之后,跑了。
那这回,他们躲到山里来修养了,他的腿会好吗?
如果他的腿好了,他和屹儿,到时候谁当皇帝?
祁璟宴见屹儿马步扎得标准,他欣慰地笑笑,一抬头,就见凉亭下,孟羽凝正双手托腮,望着他。
说是望着他,却像在发呆,眼珠子半天不动一下。
他推着轮椅走过去,都走到她面前了,她眼珠子还是没动,心道果然,这姑娘又魂游天外。
祁璟宴瞧着好笑,忍不住出声:“阿凝,在想什么?”
孟羽凝正想事情,听到他问,话不经脑子,直接脱口而出:“在想你。”
祁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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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小的屹儿扎着马步, 注意力却是在哥哥和阿凝身上。
见阿凝说想哥哥,他也跟着说:“哥哥,屹儿也在想你。”
祁璟宴:“……”
孟羽凝话一出口就回了神, 整个人呆在那里,此刻听到屹儿奶声奶气学她说话,再看祁璟宴那貌似平静, 却好整以暇的目光, 恨不得立马抽自己一巴掌, 再挖个地洞钻进去。
瞧瞧瞧瞧, 她这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色心大起, 调戏他呢。
那边穆云他们刚轉回去的头, 在听到孟羽凝那句“在想你”的时候, 又齐刷刷轉了回来, 眼中皆是震驚。
我的个老天爷呀,孟姑娘这么直白热烈的吗?
穆山想到早上在木屋看到的那一幕, 蹲着往穆云身边挪了挪,凑过去小小声说:“老大, 你说, 殿下和孟姑娘, 是不是要成了?”
说着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殿下不光讓孟姑娘睡他床上, 现在还喊孟姑娘‘阿凝’了呢。”
当初,因为太后娘娘的一道懿旨,孟懷甫那老东西把孟姑娘送到了殿下身边,他们全都不看好的。
用脚丫子想都想得到,殿下怎么可能要一个仇人之女做妻子?
更何况,孟姑娘来了之后就从早哭到晚, 对殿下更是避如蛇蝎,看着就气人。
可谁知道,孟姑娘偷跑了一回,回来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开了一样,整个人态度大变。
不光对殿下亲近了不少,还平易近人地跟大家说话,幫大家做好吃的菜。
这样的孟姑娘,殿下要是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正式娶她为妻,他们覺得也没什么可意外的,还挺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