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衬衫呐呐开口:“爪巴……”
“爬。”
花衬衫愣了愣,恼得脸通红,他摘下□□镜,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我没有!”
“哦,我相信你。”
花衬衫一噎,但她表情可不是这样的,明显就是没信。
楚颂撇撇嘴,这种手段她见多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单纯犯贱。
因为她自己就是缺德的人,小学鸡时代,不知道伤了多少人芳心,撩完学哥逗学弟,上课骚扰前桌下课捉弄同桌,完了,还把人家写的情书折成纸飞机,飞前飞后。
她去上学,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同学。
“仙仙!”柴雪琪两眼一黑,婆婆不在,小姑子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又要称大王啊!这些话,能是随便说的吗?!
“我、我口渴,你快去给伍警官倒杯水。”
瞧瞧,语言功能都错乱了。
柴雪琪连忙把账单翻页,生硬地转移话题:“伍警官,我们、我们接着算,刚刚算到哪了?”
伍文咳了声,继续算账。
楚颂没去倒水,和花衬衫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花衬衫率先认输,默默移开目光。
另一头,楚良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让他们别算了,不敢,继续算下去,对他来说堪比凌迟。
楚良材硬生生急出了一头热汗。
半小时后,伍文算完账,光是柴雪琪嫁过门记的账,就写了整整一大页纸,再对比楚颂昨晚拿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楚良材,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楚良材张张嘴。
楚颂笑眯眯地断了他后路:“二叔,如果你是想说账单造假,我们可以和伍警官一起去找村民作证哦。”
楚良材每次来“借”东西,都闹得人尽皆知,左邻右坊全在看戏,真要找起来,人证可太多了。
楚良材脸色发白,又闭上了嘴。
“二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楚颂问,“伍警官,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呢?”
伍文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以后慢慢偿还吧。”
楚良材这时候真希望时间倒流,让他回到昨天晚上,他绝对不会想着去报官!不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开始就离得远远的,绝不找上楚颂!
“仙、仙丫头,我是你亲二叔,是你血亲,你爹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弟弟,你不能……”
楚颂拒绝他的亲情绑架,只说:“身上又痒了,欠打是不是?”
楚良材猛地想起昨天那根扁担,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该死的,她劲怎么那么大!
伍文咳了声,教育道:“楚颂同志,不管怎么说,动手是不好的,以后再遇到什么问题,切记要理智,不要使用暴力。”
“好的,伍警官,我明白了,伍警官,下次不会了。”
她认错态度良好,伍文不好多说什么,简单教育了两句便结束。
叶秀枝提前下工回来,见到楚良材,先是一愣,随即怒气冲冲走进来,正要发飙,柴雪琪和她说了事情原委,她才转怒为笑。
“哎呀,警察同志,进屋坐,快进屋坐。”
伍文笑着推辞:“不用了,婶子,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正准备告辞呢。”
叶秀枝没多挽留,拿着账单问:“那他要是耍赖不还,我们怎么办?还可以来找你们吗?”
伍文偷偷瞥了眼梁家耀,想了想,点头说:“可以的,婶子,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和梁哥。”
“欠债不还,可是要吃牢饭的。”他故意吓唬人。
楚良材脸色煞白,被“吃牢饭”三个字吓住了。
叶秀枝放心了,热情地邀请说:“两位警察同志,快到饭点了,要不留下吃个午饭吧?”
“不用了,婶子,您太客气了。”
“那好吧,慢走啊。”
叶秀枝把人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楚颂抖了抖按着楚良材手印的账单,幽幽说:“二叔,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都会准时去找你哦。”
当晚。
楚良材在睡梦中惊醒了好几次,梦中,楚颂魔音绕耳。
二叔……
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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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颂:[坏笑]
第19章
等楚耀国几人回来,叶秀枝又把事讲了一遍。
楚航听完,忿忿不平道:“什么狗屁二叔,就是这么对小妹的,我们还没怎么样,他倒好,竟然去报警!”
“该,现在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几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楚耀国更是对后爹和便宜弟弟失望透顶,“我们已经不是亲戚了,该我们的,一样不少地拿回来。”
“说得对,要一样不少地拿回来!”
解决完楚良材,楚颂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房清容和她的奴隶与奴隶主联盟,因为后面分配到的活不同而被迫瓦解,好在现在入冬了,属于农闲季节。
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工也是摸摸鱼洒洒水,叶秀枝全都睁只眼闭只眼,懒得说她。
楚颂尝了甜头,愈发放肆。
“楚仙仙!我是不是又惯着你了?几点了,你要跟山里的黑熊一起冬眠啊?”
今天的楚家大院,依旧回荡着叶秀枝的咆哮声,大家都见怪不怪。
楚颂只觉得耳边一直有个什么东西嗡嗡嗡的,撵都撵不走,她翻了个身,下一秒就感觉后背一凉,她哆嗦了下。
睁开眼,发现不是幻觉,是她娘把手伸她后背了!
大冬天的!
叶秀枝露出容嬷嬷同款表情,“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是不是!”
“你还起不起床了?”
“信不信我拿扫把了?”
楚颂龇牙咧嘴,“娘娘娘!冷冷冷!”
叶秀枝这才收回手,过了会,丧心病狂地说:“还挺暖和的,年轻就是好,火气重。”
楚颂:“……”
楚颂不情不愿地套了一件又一件衣服,直到把自己裹成一个圆球才停下,“叫我起来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猫猫冬了。”
“你再睡下去,四肢都该退化了,起来,跟我杀年猪去。”
“你看我像会杀猪的样子吗?”
“又没让你动手。”
“那也不去。”楚颂没多大兴趣,反正去不去都一样,队里按人头分猪肉,她去了也不会多一块肉出来。
“杀完年猪,分了肉,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楚颂眨巴眨巴眼睛,持怀疑态度。
她之前是期待杀年猪的,平时没钱买肉吃,杀完猪总能好好吃一顿了吧。结果叶秀枝告诉她,猪肉要拿去抹上盐烟熏,做成腊肉,能吃接下来一整年。
吃一整年……楚颂听完觉得天都塌了。
“你不是说要做成腊肉吗?晚上哪来的好吃的?”
叶秀枝说:“没有肉,有血啊,每年杀年猪的时候,我都会偷偷买点猪血和猪下水回来,不要票,也没人管这些。”
好吧,有总比没有好,楚颂非常迅速地妥协了。
杀猪地点安排在知青点后面的空地上,周围已经挤了一波看热闹的人,楚颂远远就能听见年猪的嘶吼声,撕心裂肺。
她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跑,更没见过杀猪,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往前挤,叶秀枝拉都拉不住她。
“你凑那么近干什么?不嫌臭吗?别把衣服搞脏了!”
楚颂当然嫌,她把围巾卷了卷,当口罩用,遮住自己下半张脸。
杀猪场面略有
些血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楚颂看了会儿,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发誓以后一定要善待餐桌上的肉,绝不浪费。
她视线一直停留在猪身上,所以没注意到杀猪匠中,有一人一直在看她。
陆明霖是被临时叫过去帮忙的,身上围着胶皮围裙,戴了手套,因为味道太大,脸上还系着隔味的纱布,几乎全副武装,再加上他刻意躲避楚颂目光,一时半会,楚颂竟然完全没发现他。
“小陆,等会儿你用劲,按住猪。”
“……好的。”陆明霖点头,在年猪此起彼伏的哼叫中,难得露出丝丝窘迫。
尤其是在人群中一眼看见楚颂,他更羞耻了,如果要他选择,他最不希望被楚颂看见现在的样子。
实在是太狼狈了!陆明霖甚至感觉猪血溅到了他头上,或许脸上也有。
就算脸是干净的,手忙脚乱去按猪的样子,也是显得很蠢,太丢脸了!
陆明霖撇过脸,暗想,绝对不能被楚颂发现!
楚颂呢,她两眼放空,正在思考毛血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