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莫昆颠儿颠儿跑到宫道上,揣着袖子垫脚眺望王后离去的背影,“哎呀,王后与王上真真是天生一对。”
感慨罢他便催促刘仕清,“你快些教教我,我与你分担。”
“……”你那是分担吗?
刘仕清无语。
入了夜,般般让伶人们重新排了一遍舞台剧,要来些卤的软烂的鸭掌与鸡爪、鸡翅,泡些奶茶倚靠在软榻边看的兴致勃勃。
肇儿在柔软的毯子上爬来爬去,听见音乐便亢奋,‘啊啊’大叫个不停,若非有个高台他爬不上去,只怕要上去一起唱呢。
简直跟他爹一个死出。
瞧见母亲吃东西,他三下五除二爬到她脚边抬着圆溜溜脑袋,眼巴巴的瞅她。
般般盯着他看了会儿,幻视儿子屁股上有尾巴在摇,差点想把自己吃完的骨头丢给他。
“你不能吃。”她对他摆了个不行的手势。
他貌似是听懂了,扭头往一边爬去,爬了会儿他累了,靠在母亲的腿边趴了下去。
嬴政处理完政事来接她,恰好奶娘带着宫奴们将太子抱起来,预备带他下去歇息。
小家伙说睡便睡,看见阿父来了努力睁眼,约莫是想让阿父抱抱自己,最终却还是不敌困意闭上了眼睛。
嬴政瞅了一眼他,摆摆手示意奶娘下去。
他对妻子如此清闲没什么意见,反而抱起她自己在她的位置坐下,小榻被她暖的热烘烘的,刚一坐下浑身暖的舒爽,他喟叹一声张开手臂靠在背上。
般般起初反抗,锤他好几下,摸到他冷硬的衣裳重新团过去,替他暖一暖,“外头下雪了么?”
“没有。”他闭目养神,嗅到卤味的肉香睁开眼睛,“这是什么?”
“卤鸭掌,酱香十足,放了一些些茱萸提味,你尝尝。”她稍微掰开,鸭掌卤的软,肉质弹牙,丝毫不硬,“我喂你,别弄脏了你的手。”
“嗯?”
“你抱抱我。”她整个人团在他怀里,像极了依偎在老虎脚边的小兔子,老虎能替兔子抵御寒风。
“抱。”他圈住她的腰,将人往上颠了颠,让她坐得更舒坦些。
掌心贴上她的臀肉,指骨浅浅陷进去一寸,他收起掌心捏了一下揉揉。
她反应极大,险些从他腿上掉下去,面颊涨红一层,“你做什么?”
若非自己手上都是油腻的鸭掌,她就要拍开他的手了。
“怎么?”他问,感知到手掌心贴着的柔软霎时间紧绷起来,他漾起一份疑问。
他故意的,仗着她没空余的手。
“反应如此大,又不是头一次捏它。”
台上的伶人们早已在秦王抱住王后之后退下了,空旷的台面、台下只余下这两人。
情况能一样么?
般般语塞,又被弄的羞成一片,干脆捧着油污的手推搡他,“弄脏朝服了,快快起来。”
他穿朝服最威严出众,玄色的衣袍上金丝绣着层层叠叠的字符,是王者的象征,唯一不同的是闲暇时候他不怎么佩戴冠冕。
“正好予你擦手。”他撩起衣袖,毫不避讳的拿来给她擦拭手指。
哪儿能擦得干净呢,这时候压根没有棉花,衣服都硬硬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心脏漏掉一拍,软下神态向他胸膛靠去。
他垂下脸庞,衔住她的唇瓣,单手抚上她的脸颊。
唇瓣摩挲间有细微的声音传出,她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旋即如热情的小动物啃咬他的下颌,顺着啄吻他的侧颈。
他轻抚她的长发,解了她的腰封。
金黄色的华丽外衣瞬间垂落在地,浅白的衣领下滑,露出一对细嫩的肩。
般般啃咬着他的脖子,顺带着那颗喉结也频频被她光顾。
下一刻,天旋地转间,她已不在小榻上,上空是暗色繁复的穹顶,以及被她咬出红色痕迹的男人脖颈,身下则是方才被肇儿爬来爬去的柔软地毯。
她闹腾的乐出了声儿,抬起腿来拿脚掌心推他贴近的腹部,“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如何不要。”分明是欲擒故纵,孩儿心性。
他没怎么用力就能将她按在毯子上动弹不得。
“不要按这里。”她挪开他按压她腰肢的手,转而放在自己的胸口,“摸摸。”
她的确不是真的不要,说话归说话,腿不老实的勾缠他的腰腹。
他当真顺着她的手动作揉了揉捏一捏,俯身吻她。
没一会儿她便红着脸颊娇喘连连,不停蹭他的脖颈。
外头下起了雪,雪花无重量,盘旋着坠落,渐渐铺在屋舍顶,染白一片。
屋外寒气逼人,屋内热烘烘一片,春色无限好。
“好不公平。”她还有力气说话,抓着表兄的宽袖,手指触摸到的尽是秦王朝服上镌绣的复杂金纹,不自觉收紧身体,眼尾泛起红。
“嗯?”他浅浅的‘嘶’,要她放松。
“凭什么你都不用脱衣裳,而我已经被你剥了个精光。”
“可以脱。”他又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当真要脱。
“啊,不要!”她连忙拦下来,“我喜欢这身衣裳。”
怎么不算制服控呢?
嬴政的确察觉到表妹很喜欢这身衣袍,她整个人都亢奋了不少,身心契合的情事畅快无比。
事后,朝服的确脏了,所幸他也不只有这一件,拿去清洗也就是了。
在这里闹腾了一通,回到昭阳宫,两人一同去浴池沐浴,雾气缭绕间又多呆了半个时辰,直至般般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被抱着回到床榻上,她还不乐意睡觉,惦记着今日是她的寿辰,他送的礼物她很喜欢。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她背靠着墙,这个她很喜爱。
事实证明不光男人喜欢看女人的表情、听她的声音,女人也是如此,她甚至懂得听声辨认自己该如何反制他。
两人互抵着额头,他撑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的侧腰上。
如此一来两人无限贴近。
般般被弄的昏昏欲睡,倒不是自愿想睡觉,而是脑神经悉数展开,电流在脑子里窜来窜去 。
完全凭借本能随着表兄的动作哼唧出声,脑子浆糊一片。
连什么时候真的彻底睡着了都不知道。
连梦里,都是表兄抱着她,仿佛回到了幼时两人第一次牵手。
自然是她主动的,幼时她很热情直白,他总是被动的那一个。
她还记得第一次摸到他的手是什么感觉,他的手指很长,比同龄人的要长,指骨微凸,微微用力握毛笔时特别好看。
所以她想摸、想牵。
她不设防的牵他的手,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她已经忘干净了,只记得他忽然侧眼看她,几乎是同时用力收握住她的手。
他问了一个问题,“你对所有的哥哥都这样么?”
第89章 愤怒 “这些表兄知晓么?”
哥哥是比兄长更为亲昵的称呼,近似于撒娇的爱称,只有刚会说话的小孩儿还不太能把控发音,才会称呼兄长为哥哥。
寻常人家无论男女,都称呼长于自己的兄辈为兄长,视为尊敬,般般自幼被朱氏教导要称呼嬴政为表兄。
既可以表示亲近,又展现了对他的尊敬。
他一开口便是问你对所有哥哥都这样吗?首先就把自己摆在了她最最亲昵的位置。
她当时说:“我只有表兄一个哥哥。”
即便如此,般般几乎从未以‘哥哥’一称唤过嬴政。
许是因为这个梦,她醒来的特别早,原是秦驹在外呼唤嬴政要该早朝了,他这个人自律,即便还困着也会立即坐起身让自己清醒会儿。
她侧趴在软枕上,悄摸摸呼唤他,“哥哥。”
他微顿一瞬,立即回过身,撞进她嬉笑懒散的眉眼中。
“你要上朝——哎呀,你做什么?!”
话都没说完,花枝乱颤的被他重新压了下来,吓得她连忙推搡他,她可害怕自己被叫祸国妖姬、耽误表兄朝政了。
只是她如何推得动他?唔唔咽咽的被按着速战速决了一回。
事实证明,大清早的男人不能轻易撩拨,哥哥这个称呼竟然比夫君更管用吗?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醒得都早。
完事儿后他急哄哄的下床沐浴更衣,徒留般般伏在床上翻了他一个白眼,懒懒的长舒一口气,预备睡个回笼觉。
所幸,早朝仿佛也没迟。
再次睡醒,简单梳洗过后,从云服侍她更衣,早早将肇儿挪到了暖烘烘的正殿,他正精神,一瞧见母亲便啊啊大叫,张开双手要她抱。
“哎哟。”般般接过他,“你都压手了肇儿,可见早膳用了不少。”这是戏言,说着她吩咐从云往后给奶娘每顿多加两道菜、一碗热牛乳,什么补赐给她什么,让她好好补身子。
肇儿乖乖的搂着母亲的脖子,伏在她的背上。
翻过年到了嬴政的生辰,他的生辰每年都会大办,但今年的规格特别的隆重,不光因为是他生辰要与国同庆,更因为敲定的齐国、赵国来访秦国的日子定了下来,正好在他的生辰当天。
嬴政想快些办妥,他还有旁的要事。
问是什么事情呢,他准备发兵攻打韩国了,意在逼迫韩王交出韩非。
般般:“……”惦记了这么多年,可算要到弄手了。
真真是可喜可贺:)
般般身为王后,郑重相待此事,一连准备了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