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棉坚持己见,她不好再劝,就看赵凌成,努嘴:劝劝她呀。
陈棉棉讲的都是真的,她找碗出来腾菜,说:“小姑,我已经把魏摧云给斗倒了,斗的心服口服,但革命不是竖敌,是统一战线结成盟友,所以我才没有为难他,而且我的革命,你只要见过你就会相信,那是好的,是正向的。”
赵慧还是不太相信,于是看赵凌成。
赵凌成犹豫片刻,沉默着,摇了摇头。
其实要说陈棉棉打人,甚至杀人,赵凌成都相信。
她原来总会在戈壁滩上打死野猪,拖到农场附近开膛剖肚,残忍而野蛮。
但他不相信她会斗魏摧云,因为哪怕上次在农场,陈棉棉看到魏摧云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好奇。
她曾经看着魏摧云的眼神,赵凌成在她看任何人时,都没有见过。
而且要不是臀位,怕难产,她会回基地来?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挨骂,但倾向于她是用哄的方式让魏摧云愿意配合她。
毕竟她只要愿意花心思去哄谁,哄的简直艺术。
他不就是嘛,总被她哄的昏头胀脑。
但算了,不想了,从一出生赵凌成就注定,不是那个会得到爱的幸运儿。
但不被爱的人日子也一样要过的,他拿起筷子说:“赶紧吃饭吧,我还要给妞洗澡呢。”
正好他刚才提过柳艳,赵慧不知道为什么,但说:“柳艳做媒做得挺好。”
再看赵凌成:“你跟姜瑶不是经常因为工作有联系嘛,下次问她一句,要不要帮忙介绍个好对象,柳艳还住在政治处的家属院里呢,我让帮忙介绍。”
赵凌成猛的咳了一声,他抱着妞妞呢,妞妞也扬头看爸爸:“呜?”
陈棉棉也觉得奇怪,因为赵凌成突然变得很不自在了。
他点了点头,皱眉,再说:“吃饭吧。”
他不自在,当然有原因,姜瑶在军区无线电工作组,他们也确实有联络,而且就在上个月,他经过军区,短暂停留,一起吃饭的时候,姜瑶告诉他一件事情,自己的日记本也不知怎么的,被曾风翻出来,然后拿走了,而里面……
姜家只是赵凌成奶奶娘家的堂房,出了三服嘛,虽然姜德老爹喊赵军叫姐夫,但那属于强行攀亲。
姜家也一直想把姜瑶嫁给赵凌成。
姜瑶也真是的,有个写日记的习惯,还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牵连到了赵凌成。
一桌吃饭,除了妞妞,另外三个人各怀心思。
赵慧只想给姜瑶介绍个好点的对象,因为她非常讨厌曾风。
赵凌成怀疑,曾风是不是把姜瑶日记里那些关于他的东西告诉陈棉棉了,让她胡乱猜疑。
陈棉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把女主的白月光给睡了。
而且赵凌成头一回表现不佳,为了赢得话语权,然后再审问魏摧云的事,给妞妞洗完了澡,还得各个房间通风换气,顺带着拖地,把家里整个收拾出去,就还得在床上再战一回,找回尊严。
那小雨伞包装太脆弱,他不敢再用撕的了。
这回他提前,趁着陈棉棉哄妞妞睡觉时,用剪刀仔仔细细的把它剪开,一包两个,今天晚上,他得一次性用完。
搬着妞妞的小床去小卧室,他还得叮嘱赵慧,她不能团着睡。
小家伙的好作息,好睡眠都是他培养的,她不能打乱。
再回卧室,陈棉棉正在藏她那小小的杏仁蜜。
妞妞可喜欢那个包装了,一拿到手就要抱着啃,所以她每次用完,都要锁到抽屉里。
啪一把摁灭了台灯,她低声说:“你可以做,但你不能再咬我啦。”
一会儿的功夫男人不但上了床,还脱到只剩个背心儿,手里还紧攥着小雨伞呢。
他想干什么,都不必明说。
因为他身材不错,又是合法夫妻。
这年头也没有别的娱乐,反正都已经睡过了。
陈棉棉就想,那就再给他个机会,只要他能让她也觉得爽就行了。
黑暗中,赵凌成声带在颤,嗓音低低的:“不会的。”
又说:“相信我,这次肯定不一样。”
但说完,他啪得一把打开了台灯,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她。
上次只是惊鸿一瞥,赵凌成惊讶于妻子那厚重的棉衣下的优美,还想再多看两眼。
陈棉棉正在脱衣服,却被他吓了一大跳。
而她虽然曾经穿过比如今的内衣都露骨的衣服,也没那么保守。
但赵凌成的目光让她觉得恐惧,主要也是因为,他会咬她,还会咬的很痛。
她再关灯,再叮嘱:“真的不能再咬了,要不然,你以后就别想再碰我了。”
其实上次,赵凌成也没觉察到自己咬了妻子。
他只是在本能的探索。
他还挺自信,相信这一次绝对不一样。
不过虽然他只凭肉眼,近距打法下,用核基地那帮子的话说,就好比是在用竹竿子在捣飞机,他都能捣下U2来。
可那么一点小事,他却似乎总是做不好。
大概是因为她的嘴唇吧,它是么饱满,柔软,香甜。
他竭力控制,却又忍不住粗鲁。
她不停的在说:“你别咬我舌头啊!”
而她一说痛,赵凌成心慌,自乱阵脚了。
虽然他也不想,可相比竹竿子捣飞机,这又是一回失败。
他不甘心,甚至下意识还想扳回一局。
可妻子已经生气了,半晌,她终于说话了,但她说:“你应该也很痛吧,以后就别做了吧?”
赵凌成哪里会痛?
他只是很崩溃,怎么就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但也不怪陈棉棉要生气,这次确实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时间更长,但是也更疼。
她去魅了,拔草了,转身睡觉,想她下一步的工作该怎么做吧。
话说,在赵凌成想来,他媳妇儿对上魏摧云,肯定是处于劣势的,不然曾风不会被伤的那么惨。
他还有点心虚,因为他明知柳秘书有问题,却又不能告诉她。
也不知道无头苍蝇一样,她得摸多久才能摸到头绪。
赵慧打开婴儿床跟她的床平行,远远看着沉睡的妞妞。
她一会儿嘬嘬小脸,一会儿又轻轻的碰一下小手手,一会儿又凑鼻子闻一下小脚丫,她也想不通。
团着这么个小可爱,她会连工作都忘记,陈棉棉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去革命呢?
就不说魏摧云的脾气有多爆,革委会,那简直就是唐朝的酷吏,明代的东厂,清朝时的拈杆处,臭名昭著的,她要影响到赵军的名声,对赵凌成也不好啊。
但不急,因为次日一早,他俩就又得大跌眼镜了。
赵军昨晚就从省城动身,乘坐的军区特供专列,今天一早到泉城。
陈棉棉和妞妞先不必去,因为赵军是要去核基地,盯审对于飞行员的审问。
赵慧也得走了,虽然单位没来电话,但只要飞行员还活着,等到审讯的部分结果出来,她就得着手准备教案,并去位于乌市的空军学校授课了。
话说,妞妞一早醒来,发现妈妈竟不在,就很不开心。
但听说姑奶奶要离开,一下就又变的活跃起了,咕唧一下就会翻起来坐着。
赵慧说香香,她也会凑过来,吧唧着亲一下。
又香又软,糯米糕一样的小豆丁儿,那轻的轻一吻,赵慧心都要化了。
他们正收拾行李呢,有勤务兵上门了。
赵凌成以为是来提行李的,但勤务兵敬礼:“嫂子在吗,有人找。”
再说:“火车站,铁管所的魏科长说他有公务,也希望您尽早,马上过去。”
……
陈棉棉给了魏摧云三天时间,让他交账本。
但他其实工作能力很强的,真要做什么事,速度会非常快。
妞妞这会正喝奶呢,但一听妈妈要出门就不喝了。
她也不哭,就只是委屈的朝着大门嘟小嘴,她不想去薛芳阿姨家嘛。
可妈妈还是无情的把她抱上了楼,正好,她蹭个赵凌成的便车。
火车站。
司机刚停下车,赵凌成就听身后想起魏摧云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赵总工。”
见赵慧也在,他再给赵慧敬礼:“赵大校,难得一见。”
陈棉棉也下车了,伸手:“账本呢?”
魏摧云扭了一下头,一个列车员抱着一沓账本上前。
魏摧云是来了,也带着账本,但傲慢的很:“我都标出来了,现在就看。”
又很自信的说:“我已经看过了,我没有别的任何问题,你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快点快点,搞快点,我的工作很多,要不是因为……”
就因为他这态度,赵凌成和赵慧也以为,他低头,全凭他俩和赵军的面子。
但陈棉棉没被他催的乱了节奏,而且一翻就说:“这不就是问题?”
再举起账本说:“问题明晃晃的,五月土豆需要杀虫剂,但你领到的是什么,草甘瞵,我哪怕没有看过它的说明书都知道,它不是防根茎虫害的农药!”
赵慧很惊讶的,因为魏摧云今天文雅的有点过分,但他语气也很不耐烦:“上面给什么我就拉什么,老子又不懂种地,这个问题题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