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棉不想跟家属们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就算她讲了,她们也不懂。
还好这时曾风来了,拍手:“嫂子们,我们得讨论工作呢,你们先回家吧,走吧,回家。”
黄琳也下楼来凑热闹,问:“曾风,你不是要去东风基地吗?”
不由分说的,曾风把几个女同志推出门,再哐一声关上门,抢在赵凌成之前接了陈棉棉的貂皮大衣。
他还挺会的,拿墙上挂的软毛刷刷了几刷,这才挂起来。
妞妞现在能吃辅食了,花牛苹果还有,陈棉棉就帮妞妞洗苹果。
曾风屁颠屁颠的跟着,先说:“青海王藏的黄金,部队专门找过,但没找到。”
陈棉棉点头,也说:“带队找的人就是魏摧云。”
曾风手叉腰:“那驴日的,该不会找到了,但是自己私藏了吧”
陈棉棉翻白眼,先说:“有孩子呢,你怎么能讲脏话呢?”
再说:“你可别忘了,之前一批黄金就是魏摧云押运的,他可没贪过,现在他提出来,要帮我干工作,就是要边干工作,边继续找黄金,反正我比较信任他。”
她切开苹果,找个勺子抹果泥,要出厨房。
但曾风又把她拦住,拍胸脯:“主任,我爸什么身份,他魏摧云呢?”
陈棉棉说:“他爸是被国党特务暗杀的烈士!”
曾风家啥都不缺,就缺个烈士,他也不想废话了,就只说:“主任,你再信我一回,把任务交给我。”
陈棉棉摇头:“不行,你的意志太不坚定了,算了吧。”
她越这样,曾风越是被激到上头,举手发誓:“我要干不好,让雷劈了我妈。”
赵凌成大概明白了,陈棉棉是想赶着曾风去挖水利。
但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那张嘴巴,怎么就那么能花言巧语呢?
她说:“咱们只要找到黄金然后上缴,咱们在西北就能拥有绝对的革命话语权,想进核基地搞革命那不是随随便便吗?但咱们不能明着,大张旗鼓的找,正好水利任务迫在眉睫,你想想,它是不是个找黄金的好契机?”
曾风打个响指:“我看新闻了,书记是个女的,我去给她当秘书。”
陈棉棉说:“我和林衍商量过了,他炸的,都是有可能藏黄金的地方,到时候……”
曾风再打个响指:“放心好了,我就守在一线,只要找到黄金,立马通知你。”
通知个屁啊,真要找到黄金,他只会告诉他爸。
陈棉棉假意客气:“马上过年,等过完年你再去吧,我让邱书记自己先干着。”
没人愿意干工作,但要说去找黄金可就不一样了。
曾风转身就走:“革命者不需要过年,我现在就动身,对了,那驴……”
见陈棉棉在瞪眼,他生生把脏话吞了回去,说:“但是我怕魏摧云又要打我。”
陈棉棉说:“邱梅书记跟我一样,特别凶,你记得听她的话,她会保护你的。”
对付魏摧云的秘诀只有一个,跟他对骂。
他也不乱打人,更不打女人,女人一骂脏话,他嫌晦气,就会躲起来的。
曾风得到了新的任务,这就准备出发了。
陈棉棉刮着苹果泥,正给妞妞喂着呢,见赵凌成腾了只在梳她的貂皮,突然心头一动,就问曾风:“对了曾风同志,你妈是不是准备过来看看你?”
又说:“阿姨给妞妞买了那么多奶粉,她要来,我得请吃饭的。”
曾司令是以爱妻而闻名的,说是向总理学习,出差在外,都要给妻子写情书。
但说起他妈,曾风的语气却不太好,他说:“我妈是乡里人,东北妇女,满口大碴子,她也就会洗衣服做饭,妞妞的奶粉跟她没关系,我爸搞来的。”
又说:“是曾丽跟你讲的,说我妈要来吧,估计还得几个月呢,我爸上这边调兵的时候,她说要一起跟着过来,看看我和我妹,别见了吧,她人粗俗,你会笑话的。”
一个男人,爱一个优秀的妻子不算什么。
但如果他的妻子并不优秀,还粗俗,可他依然爱,那才叫美德。
据说目前在顾问席上的一帮老革命,包括赵军都特别看好曾司令,就是因为他不像某些人,男女方面不干净,喜欢玩花的,而一个领导,能对家庭负责,才能对群众负责,曾司令能被看好,就是因为他够对家庭负责。
赵凌成也想摸底曾司令,果然喜欢听。
陈棉棉给曾风洗了个苹果,递上孙冰玉炸的油饼,让他就着吃。
她又说:“我也是个粗人,也喜欢粗人,你妈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
曾司令要来西北调兵,那他只会到省城。
但曾风老妈肯定得来儿子闺女工作的地方,看望他们。
一个被丈夫深爱的,但是粗俗的女人,出了车祸,丈夫和儿子当然会伤心。
但他们哭丧的时候,嘴角估计比鱼钩还翘吧,毕竟他们家自此,也算是有人为革命牺牲了。
西北的食物,总是有种别样的好吃。
甜而松软的油饼有股淡淡的苦味,但恰好能中合油饼的甜腻,再配一只沙瓤大苹果,甭提多美味了,曾风吃的咔咔作响:“只要你不笑话她就行。”
陈棉棉又问:“妞妞的奶粉到底是谁在买,以后有机会,我也好感谢人家。”
连曾风都嫌弃,那曾司令对于妻子的爱大概率也是伪装的。
而买那么多外贸奶粉,天大的面子,如果对方是个女性,那么她大概率,就跟曾司令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关系,陈棉棉当然就得打听打听。
但曾风不想再说了,一想到巨额的黄金,冷又算得了什么?
他就算挖遍大西北,也要把那几万两黄金找出来。
临出门他还得叮嘱陈棉棉:“你就不要乱跑了,安心猫冬,等我的好消息。”
又看妞妞:“来,香香叔叔。”
妞妞应声举起了她的小脚丫:“呜,呜呜!”
等门关上,陈棉棉回眸,朝着丈夫弹舌头:“瞧瞧我的小将,指哪打哪,简直优秀!”
关于西北的水利工程,杨书记随便划了几条线,但俞老一看,觉得不对,就跟林衍一商量,重新规划了几条,要把祁连山的雪水引向戈壁滩,再造大片的良田,而就算炸药炸开路,还得有人跟着挖渠,做修整。
妞妞在医院住了十天,邱梅拍了二十份电报过来诉苦,因为就连严老总都不愿意配合她,她手里有印章,但是她没有兵,谁都不搭理她。
可随着曾风去,高干子弟呢,谁敢不配合?
优秀的不是曾风,是陈棉棉,一手阴谋一手阳谋,玩得太漂亮。
她人也漂亮,皮肤越来越白,身材越来越好,如果貂皮里配的是旗袍,赵凌成都不敢想,她得有多么的风情万种。
……
吃完了果泥,妞妞还得吃奶。
病好了胃口就来了,她一口气吃了120ml奶。
她应该是本能的,比较抗拒别人亲亲她,所以随时翘着小Jio丫。
她还喜欢认字儿,边吃奶,指头顶的字画:“呜?”
那是她太爷爷提的,俯首甘为孺子牛,陈棉棉一颗字一颗字的读给她听。
吃完,她可算睡着了,爸爸也才能香香她肉肉的小脸颊。
这才中午,陈棉棉就准备去找姜霞要毛线,帮妞妞织几双大点的毛袜子。
但她才要穿衣服,赵凌成却说:“我给你买了新内衣,你洗澡没换?”
陈棉棉看他递来的东西,愣了一下:“布拉吉式的,你自己上商店买的?”
赵凌成说:“可能有点大,你先戴上试试,不行我去换。”
六十年代大多数妇女都不戴胸罩的,只穿个比较厚实的小背心。
但商店里其实有胸罩,背带形式,就是没啥撑托力,当然也不配钢圈。
而现在是,哪怕女同志自己买内衣都是偷偷摸摸的。
但赵凌成居然跑去给她买了内衣,还是胸罩?
不过不对,他在怀疑什么呢?
陈棉棉立刻脱衣服:“怎么可能大,我都怀疑它有点小呢。”
对于自己的胸部她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脱到只剩线衣她再抬头,就见赵凌成跪在婴儿床边,牙咬着唇,手在发颤。
他长长的睫毛在颤抖,脸上有种类似于羞愤的神情。
而其实陈棉棉去洗澡之前,他根本就没提过内衣的事,此刻也是哄着她脱衣服的。
他虽然技术稀烂,但心机简直无敌。
他不看她,只轻轻摇晃摇篮,说:“激光炮是我们接下来工作的重心,这趟出去,至少得等过完年才能回来,下午就得走,辛苦你,要独自带妞妞了。”
但他内衣买了,陈棉棉衣服也脱了,他还委屈巴巴的说要出门,陈棉棉要不干点啥,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默了片刻,她翻起床单,拿出了一盒小雨伞。
……
在招待所,陈棉棉就像哄曾风一样,只是哄赵凌成。
但他可算懂了什么叫法式深吻了。
她当然不爱他,他也没什么值得一个优秀的女人爱。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赵凌成装的可怜一点,她就会怜悯他的。
她都懂得法式深吻,还那么娴熟,当然也懂得在床上怎么做。
甚至,十几分钟的时间,都是她在耳边轻轻教赵凌成该怎么做,那种感觉嘛……
赵凌成望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工作正地发呆,祁政委进来了。
他笑着说:“打仗的事终于定下来了,过完年,咱们可就要主动挑矛盾了。”
但又说:“你就没休息过,撑得住吗?”
目前在珍宝岛,苏方一直在挑衅,但大陆没有退让,却也保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