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令和薛老总也在追问:“这是司令您的熟人?”
一个好漂亮的年轻女人。
要说跟曾司令是熟人,他的什么人?
曾司令硬着头皮:“见过几回,你是为了躲火灾吧,走错地方了?”
他也觉得哪里不对,但事发太突然,他又知道黄蝶属于正常行程,就只得先承认下来。
他也是在赌,赌她没有问题,就真的是走错了而已。
也是因为他一直信任她,知道她足够乖,对他是真心的爱。
但祁嘉礼曾经是怎么栽的,他现在也一样。
陈棉棉也是在看到赵凌成勾唇的瞬间才知,他绕了一圈,就把曾司令给带沟里了。
真以为他的情妇是走错路了?
但从厨师吵架,他儿子被撞再到后厨失火剪刹车,那一切都是她做的呢。
陈棉棉只看赵凌成,也只想知道黄蝶是怎么做到的。
赵凌成是攻击型的性格,磨蹭半天只为曾司令上钩,而现在,他要揭晓谜题了。
他故意装作才认出黄蝶,并问:“你不是跟曾风同志在一起?”
再问:“他怎么会被车撞的,你知道吗?”
曾司令心几欲出胸膛,因为随着赵凌成提醒,他赫然发现,最恐怖的事不是情人被曝光。
而是,他的情妇,很可能是特务。
而今天他反复申明,一再不肯饶了祁嘉礼的红线,也是特务!
第59章 收据
黄蝶大晚上一身黑, 就很说明问题了。
但她表现的很镇定,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就走。
曾司令因为赵凌成的提醒而发现,很可能就是黄蝶故意导致曾风受的伤。
警卫人手不够,再兼他送客至少要十几分钟, 她溜进院别有目的。
可他总还是觉得那么个弱女孩子, 闹不出多大的事。
他也不希望赵凌成过多追究。
大家都是男人, 能彼此理解的, 他使眼色又摇头。
只要赵凌成不追究,以后他会还人情的。
但李开兰是他统战时的好棋子,同时也是位正直严厉的母亲。
所以黄蝶才走几步, 被她堵住了。
李开兰说:“你是个申城售货员, 跑这么远来找我家小风,你想干嘛?”
她凭对方漂亮的脸蛋认出来了,这是个商场里站柜台的女人。
而她既不肯放姜瑶, 当然也就不会放过黄蝶。
黄蝶手里的硬牌是, 她和曾司令睡过。
那么不管她做了什么, 今天的烂摊子曾司令都会帮她兜着。
她也打心眼里鄙视情夫的黄脸婆原配, 语气里透着轻蔑傲慢:“去问你儿子。”
李开兰一把抓上她的手腕:“长得特务似的, 你是想害我儿子吧?”
又对丈夫说:“曾强, 小风就是这女特务害受伤的,抓了她!”
刚才她说陈棉棉长得像特务, 曾司令正好借题发挥。
此刻赵凌成如法炮制,来了句:“曾司令刚刚才说过, 特务问题是红线。”
再说:“不管她是不是, 如曾司令所言,都该严查。”
王司令和薛老总是认真的,齐齐点头:“对, 涉及特务,必须严查。”
祁嘉礼战功赫赫,因为涉谍还在劳改。
现役司令的儿子也涉了谍,他们当然支持查。
王司令远远打个手势,外围的警卫就把这一片给围起来了。
曾司令一边恨自己刚才话说得太满,一边又恨老婆太愚蠢,现在要崩爱妻人设了。
他厉声说:“小风不过撞上辆自行车,不小心崴了脚,那是他自己没长眼睛,关人家女同志什么事,李开兰,要耍泼回家再耍,放了人家女同志。”
也正好这时,骑车撞了曾风的那个军人被喊来了。
他先给几位领导敬礼,再解释说:“我当时眼花,不小心就撞上曾风同志了,他正在医院正骨消肿呢,请领导们放心,医药费全由我掏。”
曾司令不知道黄蝶到底是怎么做的,但自行车撞人只是件小事。
而哪怕她真的是特务,他会私下查,悄悄处理。
现在他必须摘开对方,因为西北的统战还没做好,事情在这儿,他也很难抹净。
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搅浑水,他指那军人:“难道他也是特务?”
再指王司令和薛老总:“他们也统统都是,就你李开兰一个好人,是吧?”
丈夫故意拆台,李开兰也愣住了。
但本能叫她紧拽着黄蝶,求助于人:“凌成,你帮帮我!”
赵凌成上前一步说:“其实很简单,有人刚才在马路对面,拿镜子晃了这位同志几下,而人的眼球在遇到强光时会本能追寻光源,他是追着光源撞的曾风。”
撞了曾风的军人也恍然大悟:“对对对,当时就是有光一闪一闪的。”
赵凌成看薛老总:“你去查一下,那个人当时站在宾馆的大门口,还手拿镜子。”
他话音才落,黄蝶挣开了李开兰,扭头快速的走。
她就是那么做的,被戳穿了,她要跑。
但也恰是这时,马骥带着个警卫来,堵住黄蝶的同时,警卫敬礼。
他指黄蝶:“这位女同志当时就在大门口,而且照过镜子。”
陈棉棉也想起来了,赵凌成吃饭时,就借着夕阳,用勺子玩过反光。
他用光吸引到厨房的李开兰,她就出来了。
黄蝶也是借着角度刚好的夕阳,用镜子晃人,以致曾风被撞的。
她心说不愧女特务,做事够有手段的。
曾司令都有点被骇到,心说不就个普通售货员吗,黄蝶那么有脑子的?
但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他凑近妻子咬牙切齿:“你是要想闹到小风被下放?”
明明是他睡过的,但他现在暗示妻子的是,这女人跟他儿子关系不纯。
李开兰信以为真了。
但作为母亲,她还真不惧儿子被下放去劳动,毕竟吃苦锻炼过才能走正道。
她挣开丈夫再扯黄蝶:“厨房的火也是你放的,你故意杀人!”
曾司令给秘书和警卫员长眼色,俩人去围堵李开兰。
但她可是个强悍的东北女人,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黄蝶的头发。
她只看赵凌成:“凌成,快帮帮我,找证据呀。”
司令夫人又如何,丈夫只会踩她,儿子不出面,别人只看热闹。
而经历过的都懂,当一个女人扯住另一个女人的头发时,神仙都难以分开。
曾司令也知道火是黄蝶放的,现在也只求她没留下证据。
但事实马上就打了他的脸。
因为厨房的火灭了之后,经理带着俩当时在搞卫生的厨子,以及放火的人丢下的证据,烧剩半截的衣服来了。
经理先敬礼,这才说:“是有人蓄意纵火。”
但又挠头说:“因为大煤油桶怕爆炸,我们是锁在厨房外面的,但有人翘开锁剪断了皮管,按理应该烧不了那么快,可是这衣服上吧……”
赵凌成接过烧剩的衣服,说:“为了助燃,它上面喷了酒精。”
妞妞看完电影就困了,这会儿早趴妈妈上睡着了。
陈棉棉全程吃瓜,没吭声,但此时上前一步:“这是法国货,曾风的衬衫。”
酒店经理又不知曾风是谁,就说:“那就是曾风放的火。”
她这句,就好比助燃的酒精。
李开兰扯着黄蝶的头发给她一个大耳刮子:“好啊,你还栽赃我儿子!”
再说:“凌成,肯定有证据的,求你了,快找呀!”
赵凌成说:“她不可能平白得到酒精,但据说黄蝶同志早晨去过医院,她应该是在那儿拿到的酒精,怕它挥发后助燃效果差,而后厨有厨余垃圾桶……”
经理一拍脑壳,转身就跑,去找酒精瓶。
曾司令一看事态要失控,就给秘书一个杀鸡般的眼神。
男人狠起来可就没女人什么事了,而且黄秘书知道曾司令和黄蝶的一切苟且,此时只想赶紧把人送走,也在祈祷,黄蝶最好不要留太多的破绽。
警卫员长扯着李开兰,秘书扶上黄蝶就走。
但其实,马骥此时拿着酒精瓶子已经回来了。
为消除指纹,还有一副医用手套包装,那也是黄蝶在急诊科时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