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棉点头,但又问:“曾丽也在小白楼吗,我去看看她也行。”
曾云瑞却说:“组织安排她去亭城工作去了。”
曾丽被老爹派出去,李开兰又不见客,那明天的庭审她如果也不出席呢?
陈棉棉又说:“既然司令夫人病着,我去看看她吧?”
污蔑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说她是疯子,精神不正常。
曾云瑞挠头,却说:“算了吧,司令夫人精神方面有点小问题,不方便见客。”
再催赵凌成:“走吧总工,曾司令还等着您汇报工作呢。”
赵凌成掏手绢帮闺女擦口水,并说:“我晚上估计要到凌晨两三点才能回来。”
再说:“你自己打饭,记得推婴儿车去,路太远,抱孩子太累。”
虽然俩人在床上冷战,但是他们在生活中的默契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李开兰虽然来了,但显然依旧被软禁着。
如果想她明天能出庭,就得陈棉棉想办法找人,并把她解救出来。
而赵凌成手里有黄蝶犯事的证据,而且一直带在身上。
但当然,他没傻到带那些证据去见曾司令。
放在宾馆他也不放心。
而证据,在陈棉棉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把它藏在了妞妞的婴儿车里。
所以他才要专门提醒,叫她出门的时候,别忘了推婴儿车。
陈棉棉也不知道那些证据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必须把东西交给李开兰。
所以赵凌成前脚出门,后脚她推着妞妞也出门了。
上回她来的时候办过家属通行证,可以到大礼堂,食堂和医院等外围单位。
穿过食堂到单身宿舍区门口,陈棉棉问警卫:“姜瑶同志在不在?”
再亮家属证:“我是她朋友,有事找她。”
警卫翻阅了一下单子,出来敬礼:“抱歉,嫂子,她去亭城出差了。”
陈棉棉又打听:“同志你认识祁嘉礼吗,他人在哪儿?”
警卫神情一肃,改讲四川话:“他住在啥子地方,我们也不晓得。”
陈棉棉也改讲四川话:“有没有人晓得的,帮我找一哈唆?”
警卫本来想说什么的,但这时正好一排四个兜的军官经过,他也立刻回了岗亭。
姜瑶和曾丽都去了外地,不用说,是曾司令特地安排的。
而李开兰,现在搭乘火车都是实名的,所以她一出发,曾司令就知道她的行程了。
既然曾风说上回她不闹是因为被注射了镇静剂,那现在肯定也是。
鉴于她娘家的势力,曾司令不敢家暴她。
但不停给她用镇静药物,让她处于昏昏欲睡中,跟家暴又有什么区别?
陈棉棉没有离开,一直在岗亭外等着。
等军官们经过,警卫员就又出来了,低声说:“祁老人在家属区。”
又说:“被监视居住着,在等最高法下判决。”
不管陈棉棉还是赵凌成,都没资格进本地军官的家属院。
小白楼就更是,除非住在里面的领导有邀请,否则外人一概禁止入内。
但陈棉棉还是推着婴儿车一路到了家属院大门口。
这会儿正值下班时间,家属们三三辆辆的,都提着饭缸子。
陈棉棉等了大概四十分钟都没等到人,妞妞无聊,都在婴儿车里睡着了。
但突然,一个小胖墩从家属院中冲了出来:“车,我的车车!”
妞妞被惊醒,看胖哥哥要拉婴儿车,怒了:“jiu开!”
她可喜欢自己的婴儿车了,双手抓住:“jiu开,它xi,我哒!”
陈棉棉也推男孩,并说:“壮壮,车车现在归妹妹所有了,你不可以乱抢喔。”
一个胖胖的女人走了出来,也厉声说:“壮壮,不许乱碰。”
搂过儿子,她倒也讲理:“车车你爸爸已经送人了,不是你的了,不准再碰它。”
女人要走,陈棉棉却拉她:“邓嫂子,帮我个忙吧。”
女人丈夫姓邓,是尖刀营的营长,她也是陈棉棉在军区唯一的熟人。
但她想套近乎,邓嫂子可不想理她,因为当初陈棉棉俩口子当初抢走了她能卖一百块的婴儿车。
甩陈棉棉的手,她说:“我们普通人帮不了总工夫人您的,算了吧。”
陈棉棉再一想:“你认识祁嘉礼吧,那你应该也听他讲过赵望舒。”
邓嫂子果然听祁嘉礼讲过:“一个小女孩,据说特别聪明。”
陈棉棉抱起妞妞来:“望舒,来问阿姨好。”
因为妈妈教过,妞妞也说:“我,jiao望xu。”
邓嫂子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说:“祁老说,赵望舒是他的小孙女,就是你闺女?”
见儿子还在拉婴儿车,她只好将他抱了起来,再看陈棉棉在笑,她明白了些什么,也立刻客气了起来。
她说:“原来您是祁老家亲戚呀,他现在被监视居住着,不能见客,但你要不上我家坐坐去?”
目前军区来了一帮从申城下来的干部。
但基层基本还都是川军,也都特别尊重礼嘉礼。
也是怕激起他们的反对情绪,在法庭宣判后,他就被安排到家属院里了。
他每天按时段可以在院里散步,也喜欢跟小孩子们玩儿。
他还总爱说,跟他家赵望舒相比,军区所有的孩子都是小笨蛋
陈棉棉依旧是借着妞妞的面子成功破冰。
她指远处的高墙,问:“嫂子,你在小白楼有没有认识的人,方不方便进出,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邓嫂子随军好几年了,她老公也因有能力被领导赏识,她在小白楼还真有熟人。
她指儿子:“他干妈就住在小白楼,但你需要我帮什么忙?”
陈棉棉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说太多。
也只让邓嫂子上司令家,给司令夫人捎个话,就说她来了。
而虽然陈棉棉进不了小白楼,但是可以到大门口逛一逛,也没人会驱赶她。
小白楼区域也并不大,总共就七栋小洋楼。
看邓嫂子进去,陈棉棉就在铁门外伸着脖子,看她走向第三栋。
门口有警卫呢,邓嫂子上前才交涉了两句,警卫就摆手示意,请她离开了。
邓嫂子也不明究里,回头陈棉棉摆了摆手,去自己亲戚家了。
陈棉棉有点头痛的,因为以她分析,如果现在曾司令还强行给李开兰注射药物,她应该会反抗,她嗓门又大,家属区内不好闹的太难看,所以曾司令应该是指使着黄秘书,悄悄在李开兰的饭菜里下药,叫她昏头胀脑的,一天只想睡觉。
而按理邓嫂子上门说一声,李开兰知道她来,强撑着也会出来的。
但难道说曾司令胆大包天,还在强行注射药物?
李开兰难道就不反抗,任丈夫摆布?
用这种办法见不到李开兰,陈棉棉都在想,要不届时由自己提交证据算了。
但她正欲走,却听李开兰一声大吼:“滚开!”
家门口的俩警卫在拦她:“阿姨您病着呢,您不能出去,赶紧回家吧。”
看似搀扶其实是往家里拖,俩警卫想把她拉回去。
陈棉棉索性摇铁门:“李阿姨!”
再大喊:“阿姨是我,曾风让我来看您的。”
李开兰本就是操心儿子的案子要宣判,过来盯案子的。
而且她以为儿子嫌弃她,不肯见她呢。
可儿子竟然托了人来见她,哪怕头再晕,再不舒服她也要来见人的。
她再推警卫:“滚犊子,放开我!”
家门口那俩是曾司令的心腹,得过黄秘书的命令,绝对不能叫李开兰出门。
但大门口的只是普通警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持枪站岗的,另几个全出了岗亭,在看司令夫人,也在分辩,看他们需不需要上前帮忙。
泼辣的东北女人李开兰愣是搡开俩警卫到了大门口,一看陈棉棉:“是你,小啥来着?”
她认出了陈棉棉,但想不起名字来。
但俩警卫又来拉她,其中一个还说:“阿姨您有病,您需要回家休息。”
李开兰拉上陈棉棉的手,却说:“我没病,你们给我滚犊子。”
要不出意外,警卫就该说她有精神问题了。
但陈棉棉攥着李开兰的手,却抢先说:“司令夫人确实有病,而且病的很严重。”
再看警卫们:“我有经验,她这是心脏病发的前兆,赶紧送医院。”
要是黄秘书或者能应对,但普通警卫就被陈棉棉绕晕了。
有个本地警卫已经发动门口的敞篷嗄斯车,上前搀扶人了。
曾司令的心腹还不想松手,但陈棉棉故意捏李开兰的人中:“她呼吸都急促了,快,让我给她做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