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位是曾司令以上的更高层,虽然是秘书,但是也代表了领导的态度。
东风基地之所以革命没搞进去,是因为陈棉棉。
妻子的浮夸叫赵凌成肉麻,但关于东风基地,他又开始头痛了。
导弹再加卫星,那边也是加班加点,没时间去劳动。
可总革委显然已经盯上它了,该怎么化解?
事实上,总是要在陈棉棉讲出来之后,赵凌成才会发现她的方法有多巧妙。
而且哪怕是他来办,也得象征性下放几个人意思一下。
但她不需要,她一本正经:“东风基地虽然没有下放任务,但革命一直在搞。”
管秘书是个高个头,负手挺胸:“小陈同志,数据表明,没有。”
又说:“你有实验任务,那总革委就要给东风基地另外物色革命人选了。”
陈棉棉梗脖子,坚持:“有!”
她这态度有点冒犯,管秘书不高兴了,意欲反驳。
陈棉棉立刻又说:“他们加班加点的努力,只为把革命的大字报贴上太空。”
赵凌成呆住,叶主任脱口而出:“好哇!”
管秘书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来确定陈棉棉是在胡说八道,还是认真的。
革命就是批评,他也在找理由,想批评她几句。
行业不分贵贱,卫星也迟迟没研发出来,东风基地就该下放人。
但荒唐对荒唐,把大字报贴上太空,亏她想得出来。
管秘书愣了半天,最终也只说:“咱们不能让苏修和美帝霸占太空,革命的大字报也必须贴上太空,让他们加班加点,抓紧干。”
陈棉棉一句说的赵凌成浑身起鸡皮疙瘩:“革命思想,必将传遍全宇宙。”
她这是在飙语录,但一句就怼到管秘书哑口无言。
这个女人的嘴巴,太厉害了!
管秘书看赵凌成:“我们也还有事,咱们下来再聊。”
目送俩人上车,陈棉棉问赵凌成:“他们就是副统帅的人?”
又说:“既然那位管秘书看过我的汇报文章,那副统帅岂不也……”看过?
好魔幻,她居然跟历史事件人物有了交汇。
但当然,她只是小虾米,目前也只专注一点,搞生产攒功劳。
赵凌成回眸看妻子,先说:“总革委内部据说也特别复杂,内斗也极其厉害,但是小陈同志,你更厉害,你拿到的改革实验点,应该是目前全国最大的。”
又说:“叶主任性格很保守的,你够厉害,三句话就让他去帮你搞化肥了。”
其实很简单,神仙斗法争权夺利,但也需要牛马来干实事。
管他顶头上司是谁,只要粮食能持续争产,陈棉棉就能得到来自高层的帮助。
至于让一个陌生人帮忙要化肥,她调动的是女配的情绪。
大跃进时期各个公社拼产量,相互偷粪,女配作为民兵,主要任务就是守粪坑。
她只是小虾米,也只为多产粮食,哪怕陌生人也会为她动容的。
但要真守着粪坑,她不得被熏死?
回去她就往总革委打报告要化肥,有叶主任帮忙,她就能事半功倍。
她也得让曾风的案子赶紧结束。
毕竟河西那么大,她又是个懒人,她需要曾风帮她跑腿,干工作。
……
曾云瑞一边,李开兰一边,俩人都站在宾馆大门口。
看样子都是是等他们夫妻。
赵凌成站在军区大门口遥望曾云瑞,解除了对他是云雀的怀疑。
因为如果他真是云雀,不该是现在的反应。
曾风的案子被转到河西专案组,进一步完善证据了。
而因为当庭并没有涉及曾强的直接证据,他还是自由的,和黄秘书俩走了。
曾云瑞算是被抛弃了,李开兰也只是着急儿子,来问情况的。
陈棉棉看到她,就问赵凌成:“要不我去劝李阿姨几句,让她回家等消息?”
赵凌成正摇头呢,马骥从军区大门外进来了。
他刚才悄悄跟着曾司令出法庭,一路尾随,打探消息去了。
这会儿来汇报情况:“司令人在宾馆,正在搜查黄蝶住过的房间,割床垫。”
李开兰还在抓瞎,而她丈夫在宾馆里,正在刨床垫。
准确说是十个月前了,黄蝶来的时候带着一样东西,那东西足以证明跟她发生苟且关系的是曾司令而非曾风,那么,她当时是把东西藏哪儿了?
宾馆的床垫是曾司令最先想到的,但其实赵凌成的第一反应也是。
马骥有点着急:“我怀疑也是床垫,我赶去国营招待所,但黄秘书快我一步。”
陈棉棉也觉得很可能是床垫,因为那东西一般人不会翻。
而要曾司令抢先雷鸣一步翻到证据再销毁,案子岂不依然要僵着?
但赵凌成摇头:“我们都能想到床垫,黄蝶能想不到?”
即是云雀下的任务,也是黄蝶的贪念,为了做司令夫人,她铤而走险。
但她当然也知道做事有风险。
她存了东西,以保哪怕她被抓住也不致被枪毙。
那东西就是在她被抓捕后用的,当然也就不是普通人都能想到的地方。
它应该就在附近,但是能放十个月都不被人发现,会是在哪儿?
妞妞突然吸鼻子,还闹着不肯坐婴儿车。
等陈棉棉把她抱出婴儿车,她双手一举就往前跑,小鼻子一嗅一嗅的。
正好中午,陈棉棉一闻也说:“你们忙吧,我们去吃饭。”
抓间谍,找东西不是她的工作,吃饭要紧。
从左侧一直往前是图书馆,出去有个小巷子,里面就有流动小商贩卖牛肉面。
牛肉香味顺墙飘过来,吸引到妞妞,她一路跑,自己去找面了。
马骥见赵凌成从包里翻出饭缸子,也只好跟着走。
但曾司令已经突破底线了,案子又还需要走程序,他当然也想做点什么。
他就又说:“赵总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越级汇报吧。”
特种部队有直接联络最高层的权限。
为了不叫曾司令再猖狂下去,马骥就打算越级报告。
赵凌成蓦的止步,语气很不好:“马科,不要再干扰我的思绪了。”
但立刻又换回温声,说:“东西肯定在省城,动动脑子吧,咱们用想的。”
又不是小孩儿打架,动不动跟老师打小报告。
赵凌成选择用脑子去想,庭审暂停,现在是拼脑时间。
曾司令依然处于劣势,因为他的心已经乱了,只会四处瞎找。
而赵凌成在黄蝶微笑的那一刻就在思考,看她到底是把东西藏哪儿了。
而这种时候,冷静的思考比乱跑更有用。
出了军区,巷子里东一个西一个,都是蹲地上吃面的人。
马骥也只好拿出缸子来,一人一碗面,就地吃。
陈棉棉和妞妞是蹲在地上,俩母女你一口我一口的吸溜。
赵凌成和马骥个子高,把面放在矮墙上,正吃着,他突然说:“黄秘书。”
马路对面,黄秘书满头大汗,正往医院跑。
马骥说:“看来两个宾馆都没找到,他上医院,估计还是去刨床垫了。”
黄蝶除了住宾馆就是医院,曾司令也还盯着床垫。
赵凌成一边吃面,一边仔细回忆头一回见黄蝶时所发生过的所有事。
突然他说:“她送过曾风礼物吧,你盯着的,那是什么?”
黄蝶初来西北,给曾风送过个见面礼,马骥当时负责跟踪黄蝶,记得:“是个水壶。”
赵凌成说:“去问曾风,看那个水壶去了哪里。”
马骥也明白了,东西应该在水壶里。
他转身要走,陈棉棉却说:“水壶应该在姜瑶手里。”
他们虽然没有像曾司令那么急匆匆的跑,但心里也急的直冒火。
黄蝶送过曾风一个水壶,他又送给了姜瑶,那水壶有没有隔层以藏东西?
马骥立刻又要跑,陈棉棉提醒他:“姜瑶人在外地。”
赵凌成也说:“我国庆见过她,不对,她拿的还是老水壶。”
如今人们走远途都得打包被褥,上班背包,除了装饭缸子就是水壶。
其实陈棉棉也挺佩服赵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