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也不仅仅是认识对方。
院里家属都嫌弃女配,不跟她往来,赵凌成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但三间小库房是李怀才帮女配申请的,她的土枪也是他帮她办手续进的基地。
那人身材大概172cm左右,又瘦又白,说话慢条斯理,也总未语先笑。
姜霞原来还好,年轻,不算难看,但生完帅帅就发胖了。
可是李怀才逢人就会说,自己最喜欢媳妇儿胖胖的,抱着暖暖的。
为讨丈夫喜欢,苦涩的箭舌豌豆面别人最多吃一碗,姜霞一口气能吃三碗。
突然有一天李怀才失踪在了沙暴中,姜霞甚至冲进沙漠找过。
算算已经有四五年了,她始终不肯再嫁,就是因为看谁都不如亡夫好。
男人都一个德性,赵凌成愿意干点家务,但是喜欢唠叨。
可李怀总是抢着干家务,把姜霞当成女儿宠。
要说他是云雀,那不就意味着他对姜霞的好也只是一场戏?
而被全基地宠着的,顽劣的帅帅,是间谍的儿子?
陈棉棉想起来,突然后心一阵惊。
她说:“就是他教我用你的唱片刮瞎瞎皮的,比刀更好用。”
又说:“我还在戈壁滩上见过他单独活动,他还帮我拖过野猪呢。”
一个已经去世了的死人,而且虽然没确定,但是大家都默认他是名烈士。
女配不但认识对方,全基地也就跟李怀才聊得最多。
也是因为那个姜霞才特别讨厌她,吃醋嘛,就总是变着法子的骂她。
但那狗日的骗了姜霞,也骗了她?
赵凌成侧眸,语带无奈:“他踩着你打猎的路线发射无线电,就在年前,雷鸣提交的无线电轨迹几乎和你的活动路径是相重合,要不是我压着,你已经被拘了。”
不是他瞎怀疑,而是总在外面乱跑的只有陈棉棉。
雷鸣也在年前跟赵凌成专门聊过,说要把她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就是因为查到有无线电活动过的绿洲,向来只有陈棉棉会专门去打沙枣。
当然也是因为她,黄蝶和曾司令当庭互撕,并找出了间谍名单。
要不然雷鸣再去基地,陈棉棉就要被关小黑屋了。
狭小的禁闭室,72小时不给吃不给喝不让睡,她能熬得住?
而哪怕熬过去,还有为期一个月的正式提审,唐天佑都熬不住,她能吗?
但她必须挨审,因为早在几年前云雀就把赃栽给她了。
……
赵凌成嘘了口气,又说:“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每趟出任务都要专门找帅帅他爸,却翻遍整个沙漠,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尸体了。”
自从抓住柳燕那根线,发现隐藏的特务组织,公安就一直在寻找云雀。
但三个基地反复自查,雷鸣全西北的跑却始终没有找到。
却原来云雀虽然来过西北,可是借着沙尘暴假死,逃出去之后又换马甲了。
让黄蝶来西北杀人就是他出的主意,地广人稀,方便下手还难查。
陈棉棉下意识说:“他还很年轻,那老云雀是他妈?”
赵凌成点头又皱眉头:“是个日本女人,还是汪精卫时期军统的特聘教官。”
四十年代国党内部分裂,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了伪政府。
也是在那个阶段军统引入了更专业的日本教官们,其中就有一代云雀。
她来了之后就嫁人了,嫁的是本地一个开点心铺的小商人。
而在日本有种独立属的雀类,就是云雀。
它拥有别的雀类难以比拟的炫技式飞行,还能悬停于空,算是国鸟。
所以那位女教官把云雀作为代号,并且她育有一子一女,也都是以云雀为代号。
陈棉棉略思索,说:“女孩就是腐蚀邓西岭那个,李爱龄吧?”
赵凌成点头:“对,就是她。”
李爱龄去了对岸,一直以被迫害者的身份蹲在联合国,请求美方出兵解放大陆。
而李怀才在解放后就参军了,组织介绍过很多对象他都不愿意。
唯独对姜霞一见钟情,再加上他大学读的是机电雷达类,并且来西北的意愿特别强烈,组织就安排到西北来了,但回头再看,他其实就是为了来核基地。
因为赵军的关系,他在初审时没被查得太严。
进基地后好几年,他默默无闻,一直在给大家打下手。
陈棉棉生于和平时代,也觉得六十年代顶多就是穷,没别的。
但置身其中才发现核战真的差点打响过,只不过先辈们够强,扛过去了。
但她还是挺想不通的:“基地都没怀疑过李怀才,而且往前方不远,大概二百公里就是核基地,他用走的都能走到,为什么他不步行去找座标,反而要逃跑?”
赵凌成无奈看妻子,说:“你能不吃不喝生跑一百多公里跑出无人区,但不意味着别人也能,而且就你,你知道核基地在哪儿吗?”
军工基地向前二百公里就是核基地。
但它也是无人区,野猪豺狼,藏马熊和毒蛇遍布,女配轻易也不进。
李怀才作为元老进基地,还通过姜霞跟总工成了姻亲,但他依然拿不到坐标。
因为那个坐标,就现在赵凌成和陈棉棉的关系,他不会透露。
至于他在没有被怀疑的情况下假死,陈棉棉不能理解,但其实那是必然的。
三大基地不但随时要被上级密查,还动不动要自查。
陈棉棉曾经无意说句横风可能导致车侧翻,马骥都要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怀才再能隐藏,但是架不住隔三岔五的查。
借沙暴消失不但能让儿子在基地平安成长,他也好另换个身份继续活动。
不是间谍蠢,而是戈壁滩上的军工人太狠了。
他们的原则是铁和钢,以身作则竖起铜墙铁壁,间谍冲不破,就只能无功而返。
陈棉棉再一想,又问:“老云雀人呢,已经死了?”
赵凌成点头但又摇头:“据黄蝶说是死了,但我并不确定,而且,唉……”
这个年代到了深夜,所有的路灯就全关掉了。
但突然外面的路灯全亮了起来。
窗帘没拉严实,灯光透进来,陈棉棉看到赵凌成竟然在流眼泪。
看到路灯开他坐了起来,眼泪砸在她的脸上。
好奇怪的男人,他不但小气的要死,还永远在唠叨她,而且他居然会哭?
堂堂男子汉呢,幸好只是陈棉棉看到,要是魏摧云,不笑话死他?
但赵凌成为什么要哭,难不成老云雀跟他有什么关系?
随着路灯亮,警铃停止。
这条路是军区正大门,再往前就是省委办公区。
长街上全是军人,荷枪实弹脚步沉沉,但是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们啥时候集合的,因为啥事,总不会曾司令带着自己那帮人还真搞叛变吧?
按理应该不可能,因为军队的最高思想是服从组织,而非个人。
祁嘉礼当初被抓,手下们谁都不服,但也没一个闹的呀。
见赵凌成只撩一点帘子,陈棉棉索性全拉开:“怎么回事,他们在干嘛呢?”
赵凌成拿床单裹媳妇:“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没穿衣服,被看到了呢?”
陈棉棉确实赤身裸体,但她并不觉得军人们还有心思抬头看。
她还想知道老云雀到底怎么回事呢。
但随着走廊一阵脚步声,雷鸣在唤:“赵总工?”
赵凌成已经在穿衣服了,递胸罩:“乖,把这个穿上再看。”
营级以下军官的媳妇都没条件随军,年轻人都饥渴的什么似的。
这又只是三楼,她身上皮肤还那么白,外面肯定看得见。
过年期间小伙子们吃的羊肉又多,万一抬头看到,那不得被冲到流鼻血?
赵凌成出门就在问:“曾司令到底怎么回事,他闹什么呢?”
毕竟那么大的领导,不想低头被抓也是有的,可他不为儿女着想吗?
陈棉棉也想知道他咋回事,但等穿上衣服时,赵凌成和雷鸣,马骥都已经离开了。
话说,从六十年代开始全民抓间谍,真就全抓光了?
陈棉棉分析应该没有,因为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曾风会主抓对外招商工作。
而照书里说,黄蝶那位美艳后妈在招台商方面帮了他不少忙。
但其实回头看,因为军工人们的努力,老蒋反攻梦碎,没被抓到的间谍们也终于平安落地,等到两岸破冰时他们做点招商方面的小贡献,就能洗白自己。
可是像赵凌成,祁延安他们一样的军工人呢,坚守大漠,终其一生。
曾风将来为了追回姜瑶,还会玩封长安街的戏码。
原书是高干文,封长安街是老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