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这样,那也是恐惧之极后,女配迸发的求生技能。
但曾风不相信,还冷笑:“你在哄我,你全程都在哄我。”
他消息还挺灵通的,都已经打听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魏摧云,哼……”
陈棉棉直接站了起来:“曾风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曾风也站起来拍桌子:“你根本就是在捉弄我。”
陈棉棉个子没他高,踢开被单站到床沿上高他一等:“别人要是学会了呢?”
说话间来了个列车员,敬礼问:“请问,谁是曾风同志?”
曾风只好提着瞎瞎出卧铺:“我是,怎么了?”
列车员靠近他一阵耳语,曾风也是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列车上也有电话的,但是呼叫式的无线电台。
在列车长室里,曾风一把抓起无线电:“喂,爸,您来电干嘛”
曾司令是在咆哮:“你疯了吧,我是叫你去干工作,你,他竟然把基地给关停了?”
曾风又不懂基地具体的工作范畴,而且人是陈棉棉下放的。
他当然要辩解:“爸,我不是革委会主任啊,赵老军长那个儿媳妇,笨吧,还刚愎自用,工作是她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这就对了,他认为陈棉棉傻,曾司令也一样。
可他说:“她不过个家庭妇女,又笨,惹出事大不了回家抱孩子,你,你个笨蛋,你的仕途会完蛋,我也得完蛋,快点想办法搞定这件事,不然你就给别回来了。”
曾风懵了:“爸,泉城的红小兵有名的能打。”
曾司令的脑袋都要炸了,因为他是通过特殊渠道,才知道基地处于红色警报中的。
而且基地不像申城,那些老将领都是搞对外战争的,说难听点,就是死了也对时政的影响不大。
基地有几个专业型的骨干,抽走整个基地就坍塌了。
陈棉棉不过一个乡下妇女,书都没读过,出了事能怪她吗。
不能啊,怪的是曾风。
陈棉棉大不了挨顿骂,回家抱孩子,曾风搞不好得上军事法庭。
曾司令再呲牙:“他们真要出了事,老子毙了你。”
不愧政治高手,关于三天的提议是他帮曾风想到的:“正好三天假期,就说是下乡体验,完了立刻带回去。”
曾风依然头疼,他没有基础,他怕自己搞不定泉城的红小兵啊,怎么办?
同时,赵凌成又坐了回来,祁政委也跟他们坐在一起。
他也不太相信:“小陈,那个捉瞎瞎是真的,那恐怕,也很难学吧?”
陈棉棉在逗闺女呢,还没说话,赵凌成抢着说:“是真的。”
当那个只有八岁的女孩发现自己可能被卖掉,下场是给人当童养媳或者进窑子,甚至可能被人吃掉。
闻瞎瞎尿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个技术也是,不到濒临死地的人,学不来的。
一帮人正聊着,曾风来了,面如蜡纸,额头迸着汗珠。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曾风同志,你怎么了?”
曾风也不装了,看陈棉棉:“泉城的红小兵有名的能打,我,我怕……”
他才发现自己捧的是个炸药包,他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
陈棉棉还故意的,温柔的说:“所以你要学抓瞎瞎啊,给他们教技术,他们就会服你。”
不是,堂堂司令的儿子,真的要闻母瞎瞎的屁股?
曾风觉得自己不行,他都快崩溃了,盯着瞎瞎看了会儿,趴到了桌子上。
因为有瞎瞎在,赵凌成把闺女抱的远远的。
陈棉棉看着曾风,给了丈夫一个不失得意的微笑。
看来三天下放是搞定了,当然,赵凌成也不是去下放的,他不是要去查间谍嘛。
少了曾风这个碍眼的,事儿不就好办啦?
第36章 劳改
上辈子职场打拼, 陈棉棉也是直到三十岁才明白一个道理。
做人最怕的就是较真儿,尤其牛马。
领导瞎几把指挥,有些人不服,要闹, 闹了就要挨整。
但其实你只要把责任推卸出去, 天塌了领导也得死, 他能不着急吗?
曾风趴了许久, 终于起身,又去闻母瞎瞎的屁股了。
半晌才说:“我记住它的味道了,然后呢?”
陈棉棉掏出只风干的瞎瞎尾巴:“还得闻公瞎瞎洞, 用这尾巴蘸尿, 诱惑它。”
得让公瞎瞎真的认为有只母瞎瞎带着食物上门,来找它啪嘶啪嘶。
否则它是独居动物,又怎么可能会出来?
车快到站了, 曾风起身:“我上个厕所, 你们慢慢聊。”
他走, 赵凌成可算把女儿又还给了陈棉棉。
他也起身, 说是要上厕所去。
但交换个眼神, 其实他俩都知道, 曾风是去抱佛脚了。
负责任猜测,那个佛脚就是河西民兵大队的大队长, 邓西岭。
因为这是一场上报总革委,全国广播过的劳改。
曾风为了整基地的领导们, 还故意广而告之, 叫泉城的红小兵全都知道。
赵凌成和王科长都是技术骨干,打飞机就得靠他们。
磨盘还没卸就把驴杀了,能行吗?
曾风是眼看自己兜不住, 要找邓西岭来帮忙了。
看他俩前后脚离开,祁政委坐到陈棉棉身边,感叹说:“你是吃过苦的。”
他们都是南方人,也苦过饿过,但没缺粮到闻老鼠屁股的程度。
望着窗外,他再感慨:“咱的大西北是真美啊!”
王科长正在看窗外,也说:“如此壮美,可惜群众们生活太艰苦。”
祁政委说:“所以咱们才要支援,建设大西北呀。”
列车疾驰,戈壁无垠。
他们虽在西北,但今天难得有闲情雅致欣赏风景。
不过突然祁政委又问:“小陈,我听说民兵都特别凶,不好相处。”
王科长和张主任也全回头,想要答案。
关于民兵凶不凶,外面的人只有传言,不敢确定。
因为右派的信都得经过民兵检验,他们不敢跟亲人诉苦。
可同在西北,他们好好的,下放的人却伤亡极大,大家能猜不到原因?
陈棉棉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咱去的农场绝对没问题。”
祁政委其实早赵凌成讲过,只是没亲眼见过,就不敢下结论,他说:“不打就好。”
……
曾风拍的是电报。
赵凌成当然不知内容,但确定电报是拍给邓西岭的。
因为列车长室有电报收发记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邓西岭。
河西三架马车之邓西岭,是跟魏摧云和严老总一起剿过青海马帮的大功臣。
赵凌成几乎可以确定间谍跟他有关了。
因为严老总和魏摧云都是不拉关系不送礼,不向上结交的。
邓西岭都结交到申城派的大司令了,那么好钻营的人,也是最容易被腐蚀的。
曾风是真烦,抱着瞎瞎闻了又闻,妞妞也就有样学样的嘟起小鼻头。
赵凌成可不要女儿捉瞎瞎,他指女儿:“不可以学,呜?”
妞妞手推爸爸,皱鼻子:“呜!”
不,她要学。
赵凌成讨厌那毛绒绒的臭瞎瞎。
但妞妞喜欢极了,不论爸爸怎么抱着,她的头都会扭向瞎瞎。
可算下火车了,因为有水源,远处是一大片红柳林。
蔚蓝色,没有一朵云的天空下,火红的柳枝映着绿水,水中也是一片火红。
不说妞妞,祁政委几个呆住了:“这风景,可惜没个相机。”
只有曾风依然苟苟祟祟,全程双手捂着屁股。
火车站是魏摧云的地盘,他生怕魏摧云突然跑出来,再爆他的菊花。
而且下放的规矩是不动用本单位的车,等农场来接。
但他含混说了声有事,从车站签字领了台摩托车,转眼间已经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