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大儿子胆子小,遇到点事就慌得不成样子。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马老娘偷偷看眼陈蕴。
要是能给姑娘找到条出路就好了!
第34章 真是热闹的一天
“陈主任快来, 饭都热两遍了。”
昨天休息一天,周五早上来的病人比以往都多,陈蕴忙到一点才有时间下楼吃饭。
段云把铝饭盒从炉子端到护士台, 忙不迭招呼刚洗完手的陈蕴赶快去吃。
“谢谢啊!”
“今天都给你贴好几回五角星,我看要不了几天就得贴到隔壁公告栏去。”段云伸头看了眼陈蕴的饭盒, 又笑着打趣:“高队长可真是模范丈夫,你瞧瞧这肉炖的颜色多好。”
饭盒都一样,可里边装的饭菜一个天一个地,
哪天段云要是起晚了,全家饭盒里都只有咸菜, 丈夫除了嘴巴上会说明天他来做之外从来没有实际行动。
“段护士长有两个孩子?”
高明跟陈蕴做饭的区别在于一个能吃一个好吃, 所以结婚之后家里多由高明掌勺。
除非他跑车, 那陈蕴晚上回家就随便面条稀饭对付一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才刚结婚一个多月的陈蕴完美展现了这句话的精髓所在。
“大儿子六岁,小女儿四岁半, 就在咱们对面的子弟小学和幼儿园读书。”
段云是卫生院里资历最老的vb大吃一团职工没有之一,卫生院刚获批建立期间她一人承包了除大夫外的所有工作。
刘保国当时就是卫生院里唯一的大夫。
听说对象还是刘保国亲自牵线搭桥,就是担心厂子从北城搬迁至泮水县来的时候段云会选择留下。
“快放暑假了吧?”
子弟小学和幼儿园都有寒暑假,每年都是一月一号放假,二月二十八号收假。
比起前世经常伴随各种补课的假期,这时的孩子们放假那就是真放假, 作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真……纯玩。
孩子们高兴,对家长们来说就是灾难。
至少段云提到的时候笑容一下子淡了许多, 苦着脸狠狠叹了口气。
“我家那小子一放假就想往山里跑,我真怕哪天被蛇给咬了。”
“冬天蛇已经冬眠,在附近玩玩应该没问什么大问题。”
“他爸也这么说……”段云叹。
“今天只有叶大夫没接诊病人。”李红梅翻开登记簿后从护士台站起来, 冲迎面走来的李卫红笑:“同志瞧病呢?”
“我挂陈大夫的号。”李卫红说。
几人齐齐看向陈蕴。
李红梅把刚记录上的数字划掉,重新在陈蕴名字后打了个勾。
“等我两分钟,我吃完饭。”陈蕴端着饭盒站起来,明显加快了往嘴里刨饭的速度:“我早上还想着你应该快上医院来了。”
“陈大夫你慢点吃,我先去缴费挂号。”
李卫红今天不是一个人来,黄学工冲陈蕴点点头后两口子去了收费窗口交钱。
医院的中午几乎没什么人,除了手头有工作的大夫们大多在午睡。
陈蕴刚上二楼,立刻就听到了第二间办公室里发出的细小声音。
门没关严实,压低的吵架声缓缓飘了出来。
方萍的办公室?
陈蕴步子一挪,往门缝里看去。
“……”
郑文和方萍……
陈蕴分别从高明和软秋那听到的版本差不多,郑文和方萍之间应该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我就去找你爱人要钱。”
“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不怕别人说闲话,你要是想让别人都知道咱俩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就去说。”
那双温和的眼睛此刻竟如野兽般凶狠地闪烁着。
郑文面对门口坐着,双腿翘在办公桌上,悠哉悠哉的模样与对面气急败坏的方萍就是两个极端。
“你不还钱我怎么生活!”方萍气得胸口猛烈起伏,语气中竟带了丝祈求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家里不管我了……我总得吃穿吧。”
郑文挑了挑眉,说得很是轻飘飘:“钱我都花在家里了,你当时不也来瞧过我家屋子了吗!”
女人急得身体都在颤抖,男人云淡风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钱想要回来估计比登天都难。
楼梯间脚步声传来,…………陈蕴立即收回视线几步钻进了自己办公室。
叩叩叩——
敲门声落,李卫红和黄学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你们先坐,我看看记录本。”
李卫红把小册子递给陈蕴,仿佛什么大秘密立马要被人知晓,脸红得连耳根都带上了片粉。
这是一个月多月前陈蕴画给李卫红的小册子。
从月经第一天记起,周期到下次月经为止,需要详细记录下月事时间,夫妻两工作时间安排以及……同房与否。
“……”
陈蕴看得很认真,不时在心里计算着。
“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曾经跟我提过有种经常出现在双工人夫妻之间的一种现象。”陈蕴笑了笑,用笔圈出其中日期:“三班倒影响同房时间。”
“那是什么意思?”
“这得先从女性月经周期说起,你看这几天……”鼻尖着重点了点那几个日期:“这几天是女性排卵日期,而那几天黄同志都是晚班,上个月同房时间都处于你的安全期,虽然这个算法不一定准确,但比较符合科学推断。”
陈蕴没想到黄学工会跟着来,又把表格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要是想增加怀孕几率,我建议你得调班。”
黄学工满脸为难地想起了法子。
陈蕴又跟李卫红继续说:“我可能还要给你做点检查,看看你的子宫情况……当然查不查你可以考虑,咱们也可以先按照我说的调班来观察几个月看看情况。”
首先还得排除女性是否有子宫和暖巢方面的疾病,至于激素问题只能通过大概身体信号来进行推测。
“我们查,不能再拖了!”李卫红急急忙忙地表态。
没上医院前就跟无头苍蝇似的试过各种法子,现在有陈蕴指导方向,李卫红绝不可能还有半点迟疑。
“我先看看脉象。”
李卫红伸出手腕,黄学工也在心里下了决心,跟着表态:“我申请调班,争取今年一定要把孩子要上。”
两口子都下了无比的决心。
“……”
摸完脉陈蕴给李卫红开检查单,顺道也开些调理体内平衡的药材。
“我听小软同志说,上个月我们送野果子离开那天刘强难为陈主任了?”黄学工问。
“吵了几句。”
“那孙子就是欺软怕硬,要是他敢当着我的面找你麻烦,我一定揍得他哭爹喊娘。”
“都是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陈蕴笑笑,继续唰唰写着:“想打他的人可不少。”
“他嚣张不了多久。”黄学工说着说着就有些兴奋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这天最迟今年年底就要变,以后咱们走动送礼就再也不怕别人举报。”
父亲是党委书记,有什么政策变化黄学工知道得肯定比普通职工要早。
但他发现陈蕴只是笑着点点头就有些诧异了。
今年是一九七七年,将会发生什么大事陈蕴当然知道得清清楚楚,连具体日期都能倒背如流。
况且昨天晚上胡钢铁就此事刚抒怀了一番,知道的早已不是她一个人。
“检查项目有些多,黑白超声得自己花钱,其他几样都在厂职工医疗报销里。”陈蕴把纸递给李卫红。
那台被省城医院淘汰的老旧黑白超声仪今天可真是辛苦……
夫妻俩高高兴兴地拿着单子下去缴费。
陈蕴做完病人档案记录,估摸着李卫红已经差不多到了检查室,这才慢悠悠下楼。
缴费的两口子还在窗口前打望。
因为收费处里没人……人正在护士台旁看两个女同志扯头发。
“陈大夫,那个不是你们医院的大夫吗?”
李卫红一瞧见陈蕴,就指着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问陈蕴。
左玲玲笑眯眯地替陈蕴抢先回答:“是方萍。”而后指向另一人问:“另一个女同志是谁?”
宋时微……
陈蕴在心里默默念出这个名字。
本就娇滴滴的宋时微哪是方萍对手,引以为傲的长发被方萍拽着,连腰都直不起。
“她们为什么打架?”左玲玲问一直在大厅的护士们,段云摇摇头:“两人打了好半天,中途也没人说话。”
两人打的就是哑巴架,你来我往地拉扯吐口水,就是没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