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池子沐浴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女池中的水面上铺满了花瓣,她刚进去,便丫鬟跟了进来,垂首安静地服侍她。
戚妤洗了好一会儿,肌肤上都泛起了粉,这才从池子中出来,换上托盘上那件红色寝衣,薄薄一层,却一点都不透,朱樱色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整个人分外抢眼。
亦是人比花娇。
丫鬟上前给戚妤擦干头发,戚妤则兀自对着铜镜出神,她心里有一点点紧张。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但光是看轮廓,便知道乌时晏的本钱很大。
可等出去后,戚妤向床边走去,发现乌时晏一身红色寝衣早早地等在那里,见她来,微微抬眼,再冷的人此时唇角也有了明显笑意。
乌时晏的男色不俗。
丫鬟适时退出去,戚妤双眸发亮,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心里那些忐忑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只知道,她很满意乌时晏。
戚妤手里还握着药膏,在她离乌时晏几步远时,便被乌时晏握住了手拉到床上坐下。
“这是什么?”乌时晏问戚妤手中的东西。
戚妤打开瓷盒,先在她手腕上用了些,接着让乌时晏嗅闻:“是臣妾从裴府拿的药膏,用来给陛下敷脸上的伤。”
即便戚妤可以确定这个药膏味道不会有问题,可为了乌时晏的龙体着想,她自然要试用一下。
乌时晏并未察觉这层意思,他更在意的是,明明药膏打开还没什么奇特,可抹在戚妤手腕上怎么就让他这么着迷呢。
他不由自主地握住戚妤的手腕,反复摩擦着,又鬼使神差在那处肌肤上落下一吻。
戚妤一惊,身上莫名酥麻起来。
好像落到她身上的任何东西都对乌时晏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疗伤的药膏他也吃……
乌时晏知道戚妤不怕他脸上的疤,带来药膏也是出于对他的考虑,可这是裴谨的东西,乌时晏怎么觉得都有些奇怪。
但转念一想,阿妤能拿裴谨的东西来给他用,谁更重要不是一目了然吗?
乌时晏抬头,将受伤的脸颊亲近地侧向戚妤这边。
戚妤挖出药膏小心地敷在乌时晏脸上,一点点抹平。
乌时晏盯着戚妤的眉眼,在这片刻他已经想过了这一夜怎么过,只要她不累,他自然是奉陪到底。
可若戚妤没了力气,敲着他胳膊喊停,他也只能停下,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乌时晏由衷希望戚妤在房事上懂得贪欢。
在戚妤上完药的下一刻,乌时晏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想要躺下。
今夜注定很漫长。
然而,却被戚妤出声拒绝道:“陛下,孟大夫说要完全解毒,须得等我喝下的解药完全发挥作用才行,现下还不到时候。”
乌时晏皱眉道:“你不是药。”
哪有人欢好还得等时候?
戚妤听出了乌时晏的言下之意,他不想把她当药用。
可这能锦上添花的事,何必抗拒。
戚妤的声音温柔缱绻,却带着坚定:“不这样做,你身体里的毒清不干净。”
乌时晏将戚妤按进怀里:“不要。”
他不想再等一时一刻了。
戚妤伏在他怀里,隔着寝衣捏着他的腹肌,遗憾道:“可我们还没饮合卺酒。”
乌时晏闻言微顿,不得不钦佩,好聪明的阿妤。
他们可不止没饮合卺酒。
他自然也不想让这天落了遗憾。
于是本应入睡的时候,乌时晏找出红盖头给戚妤盖上,然后牵起她去厅堂拜堂。
手底下人准备东西,自然是将一切都准备全了,一切疏漏都是不可取的。
譬如屋内酒壶里的合卺酒,譬如红绸、挑开盖头的秤杆,自然也有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
一番依礼后,乌时晏拽着红绸与戚妤重新坐在床上,他拿起托盘上的秤杆,挑起盖头。
然而,本应见到的那双温柔眼眸此刻却泛着水光,泪珠在她眼眶里转动,欲坠不坠,戚妤就这样盈盈地看着他。
乌时晏顷刻间便意识到了什么!
戚妤额前出了层热汗,手上紧紧抓着红绸,浑身发软,又不得不紧绷起来。
第三次就这么猝不及防,又汹涌地来了,她嘴唇微张,滔天的欲念几乎将她淹没。
但戚妤不想打扰这个过程,硬是忍着没露出分毫破绽,终于在盖头掀开的那一刻才坠了泪,软了身子径直栽在乌时晏身上,边顺着他的衣襟摩擦他的肌肤,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很想不这么丢脸,但真的忍不住,太磨人了。
乌时晏将戚妤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也急啊,连放下百子帐的时间都没有,便伏下了身。
喜炷明亮,将床榻上照的如白日一样。
戚妤泪眼朦胧,却也知道乌时晏亮极了的眼眸。
……
第37章
戚妤脑壳昏昏, 只一个劲儿的靠近乌时晏,不知是泪水还是汗珠在一片混乱中贴在了乌时晏身上。
用指腹轻轻一捻就能让晶莹的水痕散开。
但他们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乌时晏哪里受得了戚妤这副样子,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吮掉戚妤眼眶中溢出的眼泪, 吻着她的唇瓣, 将她似痛非痛, 难磨的呜咽声吞入腹中。
乌时晏找到戚妤落在他身上的手, 五指穿过她的指缝, 紧扣住她滑腻腻、满是汗水的手掌, 而后往旁边平直地推去。
戚妤觉得自己要被乌时晏展开了, 毫无保留地面对他。
这一变故让她心跳如鼓,但戚妤可以确定,这不是药的作用,解药只会让她陷入无与伦比的潮热中, 等待采撷完乌时晏,生理的反应才会如潮水般退去。
因为眼眶中的泪水刚被吮走, 戚妤的视线变得格外清晰。
她偏头, 避开乌时晏炙热的眼神, 怔忡地看向被乌时晏紧紧扣住, 已经陷进柔软床铺中的手。
乌时晏的手掌很大,与其说是他们十指紧扣, 不如说是乌时晏霸道地将她的手覆住,她的手指无力垂着, 被他用力地压在被褥中, 动弹不得。
那姿态,一如她落在乌时晏身下,极近的贴着。
戚妤发现, 因为乌时晏身形高大,这般压下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遮住了。
不容许她逃走。
乌时晏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很痛快的将第一次给了戚妤。
不敢让戚妤等着急,把她惹火了。
“阿妤,你是朕的第一个女人,你要对朕负责。”乌时晏带着痴迷、兴奋、依恋与激动道。
还有帝王说一不二的气势。
……
第一次结束时,戚妤长长地喘了口气 。
她费劲地将乌时晏推开,脸看向床外。
乌时晏顺势躺在戚妤身边,他想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亲一亲贴着她脸颊上湿漉漉的发丝,但想了想,他最终只搂了搂她。
因为戚妤现在好像有点傻了,他不敢再得寸进尺。
乌时晏如喝了蜜一样,唇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住不下去,眼中映着跳跃着的烛光,他蛰伏下来,静静地观察戚妤。
他心里在剧烈叫嚣着喜欢,好喜欢阿妤,好喜欢她这副狼狈萎靡的样子……
不枉他将第一次的时间延续地这么长。
戚妤移开乌时晏落在她腰部的手,也不管他的视线多么欢喜,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没穿,直奔放茶壶的地方,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下,这才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在戚妤从乌时晏的手中挣脱,往床下走的那一刻,乌时晏自认为隐秘的欢喜一空,很快反应过来要追上去,他以为阿妤是不满他,这才要躲得离他远远的。
而他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便是死皮赖脸也要贴在一起。
但没想到戚妤只是去喝水,乌时晏就这么慌忙地下了床,手边却无所事事。
终于解了渴的戚妤疑惑地看向乌时晏:“陛下?”
她自是体贴地给乌时晏也倒了杯水。
乌时晏强自镇定:“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戚妤点头,低头装作柔顺的样子,遮掩脸颊上渐渐染上的一抹绯色。
和方才还相互取悦的人一本正经地说话,还是太考验人的脸皮厚度了。
乌时晏取来酒,两人重新坐到床上。
戚妤拿起自己那杯与乌时晏交叉手臂,准备一口气喝完。
却被乌时晏按住了手,指导道:“不对,只用先喝一半,再相互换过来喝另一半。”
“阿妤喝完了,朕喝什么?”
戚妤也反应了过来,虚心问:“喝合卺酒是不是还不用交臂?”
乌时晏:“朕很喜欢,可以有。”
那便是没有了。
戚妤缓缓看向乌时晏,妥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