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宋心悦大多躲在空间里忙活。
她又发现了空间一个神奇之处:放进空间的东西,只要不碰它,无论放多久,都能一直保持刚放进去时的温度。
只是有件事一直让她犯怵!
空间里养的鸡鸭鹅鱼早已被她尝了个遍,可牛羊猪这些大家伙,她虽能用意念让它们悄无声息地死去,却始终不敢亲手宰杀,光是看着那庞大的身躯就手心发软。
金玉芝下班回来后,知道了这事,直接挽起袖子,让宋心悦将一头猪跟一只羊召到溪边,用意念让它们悄不生息的死去,然后拿着刀,开始利落地宰杀了。
宋心悦看着母亲利落的背影,当时鼻子一酸,几步冲过去抱住金玉芝的胳膊,把脸埋在她肩上:“妈,你太厉害了!”
金玉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背:“傻丫头,这有什么。你把这些都当成食材不就好了。”
宋心悦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妈妈也没处理过这些,怎会不害怕,只是替她扛着那些她不敢做的事!
她干脆赖在母亲身边,活脱脱一个黏人的 “妈宝女”。
最后,这些肉都被母女俩分割成块,装进两个大塑料桶里。
宋心悦打算明儿去废品站逛逛,看能不能买一些柜子或者架子,将收进空间的东西整齐放起来。
……
“悦悦,妈去上班了!”金玉芝拿起帆布包往门口走。
宋心悦正在洗黄瓜,立即道:“妈妈,我送你!”
金玉芝笑着回头:“行,那你快点。”
“嗯!”宋心悦应了一声,甩了甩黄瓜上面的水渍,将两个黄瓜递给金玉芝:“妈妈,把这两根黄瓜带着吃。刚好你们办公室有四个人,一人半根。”
还真不是宋心悦小气,如今家家户户想要吃点新鲜的菜都不容易。
而且半根黄瓜,别人收了也没压力。
宋心悦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快步跟在母亲身后往钢铁厂走。
自从昨天刘奶奶偷偷跟她说,家属院里已经有人暗地里打母亲的主意。
她就打定主意,在母亲搬家之前,这些日子都接母亲上下班。
毕竟,这些人总不能当着她这个女儿的面,给她母亲乱牵红线吧。
金玉芝本就长的好看,又有钢铁厂的稳定工作,手里还有这么一大套房子,女儿也马上要嫁人了,在不少人眼里,简直是块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香饽饽。
金玉芝本就生得秀丽,又有钢铁厂的稳定工作,手里还握着一套房子。
以至于她离婚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人话里话外要给她介绍对象,这几日更有几个中年男人,总爱在她上下班的路上偶遇,刷着存在感。
两人刚走出家属院门口,就见几个闲坐的大婶站起身打招呼,脸上的笑比前几日殷勤了不止三分。只是见宋心悦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那些脸皮薄些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客套地问了句 “上班去啊”。
偏有那脸皮厚的,王桂花拎着菜篮子凑了上来,眼睛在母女俩身上转了两圈,先冲宋心悦笑道:“悦丫头,听说你跟顾家那小子好事将近了?”
宋心悦点头:“嗯,快了。”
“这就好,这就好。” 王桂花话锋一转就往金玉芝身上引,“不过啊,悦丫头,你这一嫁人,到时候你妈妈一个人守着那么大房子,多孤单啊?”
金玉芝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眉头微蹙。
宋心悦挡在母亲身前,“怎么会孤单呢?我们都在一个家属院住着,抬腿就能见着。再说了,等阿宴哥哥回部队,我还能搬回来跟妈妈住呢。”
王桂花撇嘴:“哪有嫁出去的姑娘,还总赖在娘家的道理?传出去像什么话。”
“为啥不行?” 宋心悦挑眉,声音清亮,“娘家娘家,有娘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妈都没说啥,王奶奶倒是操起这份闲心了。”
王桂花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自私!光顾着自己,就不想想你妈往后的日子?”
“咋就自私了?” 金玉芝眼神冷冷地扫向王桂花,“我家悦悦这是孝顺,知道心疼我。王大妈,你有空管我家的闲事,不如回家好好张罗给你那三个大孙子找孙媳妇的事。你家老大都快三十了吧。”
说完,金玉芝没再理她,拉着宋心悦的手就走,步伐又快又稳。
这话戳中了王桂花的痛处,她脸涨得通红,大声道:“胡说啥?我大孙子才二十五!”
宋心悦刚要回头,就听金玉芝道:“别理她,这种人,你越搭理她越上劲。”
宋心悦点点头,挽住母亲的胳膊:“妈,以后我天天送你上班。”
金玉芝看着女儿护犊子似的模样,心里又暖又酸,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妈自己能应付。”
“我知道妈能应付,但我就是想陪着你。” 宋心悦把脸往母亲胳膊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第44章 街道办上门
宋老太从街道办回到家后,便推说身子不适,只肯做自己和宋向阳的饭菜,衣服也只洗自己的。
这让宋卫东憋了一肚子火,好在他兜里还揣着宋老太先前给的钱票,这两日便拉着宋心怡在国营饭店对付。
可两人从金家出来时,啥家当都没带,偏巧又是暑天,兄妹俩只得各扯了套新衣应急。
宋卫东本就懒惯了,脏衣服丢给宋心怡洗,偏宋心怡也不接茬,借口手受伤碰不得水。
结果今儿两人起来,已经没有衣服换了,
宋卫东见宋老太还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当即就炸了,不满道:“奶!你到底咋回事啊?我这么大一个小伙,你不给我洗衣服,让我天天穿着发臭的脏衣服晃悠?传出去像话吗?”
宋老太慢悠悠抬眼,瞅着他皱巴巴的领口,语气淡淡:“怎么,你这么大一个小伙,连件衣服都不会洗?”
这两天宋心怡没少在宋卫东耳边念叨宋老太的坏话,此刻听见这话里藏着的嘲讽,宋卫东的火气 “噌” 地就上来了。
嗓门也拔高了八度:“奶,你现在是咋了?衣服不洗,饭也不给我做,天天在家躺着享清福?您要是真不舒服,趁早回乡下去,省得在这儿白吃白喝!”
哪怕早知道这不是老宋家的种,可毕竟是自己护在手心养了二十多年的,冷不丁被这么戳心窝子,宋老太只觉得心口像被冰锥扎了,凉得发颤。
但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庆幸。
幸好早早做了让这白眼狼下乡的决定,再留着,指不定哪天就把她气死了。
她没接话,只抬眼望了望巷口的方向,街道办的人,也该来了吧。
宋卫东见她闷不吭声,只当是被自己唬住了,又嘟囔了几句难听话,转身踹了脚门槛,气冲冲地往屋里去了。
宋心怡躲在门后,把这一切听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闹吧,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把这老婆子气走,那她就不用跟着死老太婆睡一个房间了。
宋老太坐在小马扎上,阳光明明暖得晃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
宋心悦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见前面围了几个戴着街道办红袖章的人,正往巷子里走。
家属院的邻居们见状,反应各异,有的赶紧关上了院门,像是怕沾惹上什么麻烦,有的则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满脸好奇。
“这街道办的,咋出动这么多人?” 有人压低了声音问。
“听说今儿有批知青要下乡,估计是来送人的吧!” 旁边人猜测道。
“送个知青哪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走,去瞅瞅热闹!”
宋心悦挑了挑眉,心里犯嘀咕:宋老太动作怎么这么慢?难不成还在那儿重男轻女,明知宋卫东不是亲孙子,还舍不得送他走?
正想着,就见街道办的人拐进了自家所在的巷口,她眉心猛地一跳,难道是来送宋卫东兄妹俩的?
这般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街道办的几人径直朝着宋家院门走来。
宋心悦心里一喜,隔着人群观望。
宋老太见他们来了,便站起身,脸上堆着客套的笑:“麻烦几位同志跑一趟了。”
带头的正是前几天给宋卫东办手续的中年干事,他笑着摆手:“婶子客气啥!我们还得感谢您支援工作呢!要是大家伙都像您这样积极,我们的工作进度能快不少。”
屋里的宋卫东兄妹俩听到外间的动静,都走到门口探出头来。
宋卫东看到街道办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他看来,自己是宋家唯一的男丁,就算要下乡,也轮不到他头上。
宋心怡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她竖着耳朵听着干事和宋老太的对话,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起来:“我没有报名下乡!是我奶奶重男轻女,瞒着我给我报的名!我不是自愿的,我要举报她!”
宋卫东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瞪向宋老太,语气带着愤愤不平:“奶,你也太过分了!心怡虽然是个丫头,但也是您的亲孙女,你咋能私自给她报名下乡?”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议论开了:
“我就说嘛,宋家有三个孩子,咋街道办的没上门,原来是宋大妈早就给孙女报了名啊!”
“要我说,像宋心怡这种满肚子小心思的,打发去乡下历练历练也好,省得在家搅家宅。”
“可私自替人报名也不妥吧?听说下乡得自愿呢!”
中年干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语气严肃起来:“好了,时候不早了。宋卫东,宋心怡,你们俩的户口已经迁走了,资料也都寄去了黑省的稻香公社。”
“今儿上午十点的火车,赶紧跟我们走,要是误了车,就得自己想办法赶去。错过报到时间,那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宋心怡怎么也没想到,宋卫东竟然也被这死老太婆报了名下乡?她一时间愣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诧异地看向宋卫东。
宋卫东尖叫道:“什么下乡?你们弄错了吧!我可是我爸唯一的儿子!”
他转头死死瞪着宋老太,眼睛都红了,“是不是你给我报的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我爸唯一的根!你给我报名下乡,那我爹将来的工作给谁接班?谁给他养老送终、传宗接代?”
宋心怡立刻在一旁煽风点火:“哥,你还看不出来吗?奶就是偏心她在乡下的那两个儿子。想把咱们都撵去乡下,好把二叔、三叔家的孩子弄进城来顶替我们!哥,咱们去举报奶奶吧。”
“你这个死老太婆!凭什么给我们报名下乡?” 宋卫东被她一挑唆,火气更盛,指着宋老太的鼻子就骂,“对!我要去举报你!举报你私自给我们报名下乡!”
“凭你们不是老宋家的种!” 宋老太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跟宋心怡一样,都是野种!老宋家容不下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这话像个炸雷,在院子里炸开。
宋卫东懵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也懵了,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宋卫东兄妹俩。
连宋心悦都愣了一下。
宋老太竟然当众把这两人的身世抖搂出来了?就不怕宋向阳觉得丢人?
宋心悦不知道的是,这当众说破的事,正是宋向阳亲自要求的。
“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卫东反应过来,指着宋老太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老太婆,为了不让我留在城里,竟编排这种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