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了起来:“当然。”
《星际设计竞赛》,竞赛时间提前了不少,最迟下个星期,最早四天后,我就能去参加这场比赛了,这项赛事就是当时坎贝尔放在我课桌上的报名表上的赛事。
转专业的事情哪怕是手眼遮天的权贵们,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尤其是在设计院里多塞一个Alpha——
塞Beta还差不多。
塞Alpha会引起的舆论风波不容小觑。
何况乌托邦军校明面上还是纪律严明的军校,联邦未来的灯塔,守护全人类的第一道防线,这要是闹大了传出去了可完了。
所以必须有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坎贝尔递上来了。
具体比赛的流程怎么样还不是凭评委一张嘴,中途突然加人塞人的情况并不少见,借口就是被其中一个评委在路边挖掘到了,一定要ta来参赛。
然后私底下尽心了“公平公正”的个人筛选,具体怎么筛,有没有筛。
依然还是评委一张嘴的事情。
选手们都习以为常了。
但因为比赛含金量高,又有大金主——或者说,就是因为有金主在,比赛含金量才高——选手们都敢怒不敢言。
和我考了满分,结果闻以序考了102分的道理是一致的。
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根已经烂了。
我偷偷握紧了拳头。
等着吧,我迟早也会这么有钱的。
我扭扭捏捏的,很不好意思接受,却又舍不得这次机会一样,思考了很久,最后很明显地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把“突然想开了于是决定理直气壮地接受”这个思维转变过程表现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后退了三步。
弯腰,鞠躬,“学长,今天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
空头支票,画大饼,虽然虚无缥缈,但架不住人家爱听啊。
“那我拭目以待了。”坎贝尔有些饶有兴致地笑了下,揉了揉我不太整齐的头发。
惹得周围人一片惊呼——
“坎贝尔学长!说好的洁癖呢??!”
“不仅能忽视性别,现在甚至连洁癖都能抛弃……”
“底线一步步降低了啊,学长。”
“她不值得啊学长!”
而且,第一道坎就要跨过去了!我强忍着被Alpha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信息素勾出来的反胃感,直到坎贝尔被满脸憔悴的方辞廖喊回实验室。
加油,时一,区区A同,你能当的。
***
走出校门,人潮涌动。
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叶斐亚。
他连墨镜都不戴。
坐在流线型的敞篷悬浮跑车的驾驶位上,威风吹佛着他灿烂的金发,缓慢地扇动着手中的扇子,挑剔地扫视过正从他车边经过的人群。
——美丽的Omega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位置侧边,车门外,正是在连连拍掌的乌托邦军校校长。
不知道是讲到了什么话题。
乌托邦军校的校长很勉强地做起了护门使者。
不让人群靠近叶斐亚。
一有人好奇探头,或者有想要靠近的迹象,就会被校长竖起眉头皱起鼻子大声斥责,变脸技术如行云流水,我目瞪口呆。
校长您有这样的技术做什么不好。
非要做校长。
而叶斐亚放着保镖们不用——让保镖们全都移步到另外一侧——还真就让校长在他的车门前做护花使者。
……别说,校长他可能还挺乐意。
“还愣住做什么?”叶斐亚昂起下巴,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剔透的婴儿蓝眼眸连看都没看校长一眼,轻飘飘一句,“过来。”
校长顿时看向我,保镖们的眼睛都在墨镜下面,看不清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们受过专业训练连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平直嘴角。
叶斐亚在外人面前还真会装。
完全看不出是能徒手连砸3个花瓶的猛O,斯图尔克家族的情商在娘胎里的时候都遗传给他了吧,一点都没有给西尔万留。
我暗自腹诽,纵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但还是给尸体拧满了发条,打开光脑的录音功能和不怕一万就怕万t一的紧急报警功能。
……至少能保住小命再让小妈来捞我。
努力鼓足精神去面对惨烈的花瓶碎片。
“啪——”
我抱着脑袋,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花瓶碎片,“斯图尔克先生……”
保镖们很有见识地堵在了巷子口,双手背在身后,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整个小巷子都暗得不得了,我上车的时候听到叶斐亚设置的导航的意思是要开到斯图尔克庄园。
但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庄园太大了,很没有耐心。
也不想把交通工具换成直升飞机。
于是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叶斐亚见远离了乌托邦军校,便就近直接握着我的肩膀把我甩进了小巷子里,抬起巷子里的花瓶就向我丢了过来。
花瓶!怎么又是花瓶!
这种小巷子里到底为什么会有花瓶啊!
难道这就是叶斐亚的自带天赋技——
三米之内必有花瓶?
恐怖如斯。
叶斐亚用丝绸编织的手帕擦了擦刚刚抓花瓶时不小心蹭在指腹上的灰尘,脸色冰冷:“现在知道怕了?你招惹西尔万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害怕呢?”
“我……”
我还没说完,他就抬起了我的下巴,嫌恶地看着我。
“真不知道你这怂货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把西尔万弄进警局。”
“他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动他。”
这是什么星际时代的打狗也要主人。
我呐呐道:“我没动……”
“没吃饭么。”叶斐亚呵了一声,“大声点。”
“我没动!我没有动他!我没有动西尔万!也不会动西尔万!”我扭头把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指中抢了回来,“你就算把我砸死,我也就这一句!”
叶斐亚:“啊,你还生气上了?”
你也是阴阳怪气上了,我在心里尖叫,真想直接原地阴暗爬行给他看,但绝对不行,就现在这情况,不只是小白花人设有崩坏的风险。
我要是敢在地上打滚发疯给他看,他就能让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只能无力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我没有生气。”
“那就表现得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就你这样,哪个瞎子看不出你对我有意见?”他的尾音被拉得很长很长,说着便用脚尖点了我一脚。
只是轻轻一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平衡,险些栽倒。
不得不拿出一只手撑在地上。
日,这水泥地的触感不对。
小巷子是死胡同。
虽然因为在乌托邦军校附近所以不至于变成和下城区的死胡同一样的垃圾堆放处,但却是每个地方都会有的,阴暗滋生处。
往往缺少清洗,无法管控。
混混打架除了在下城区,就是在这种小巷子里了。
我手一撑在地上,就摸到了黏糊糊的血。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
我看着手里的半干的血,抬起眼,重复了一遍:
“叶斐亚,我没有生气。”
不知道这句又**戳他哪根敏感的神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直着身子,暴起般拽住了我的领子,压在了红砖铺的墙上,他老高了,我的脚离地好几厘米。
“咳咳咳——”把我拽得连声咳嗽,我什至能听到衬衫领子开线的声音。
叶斐亚松开手,我就掉在地上,无比冷漠:
“现在,生气么?”
保镖们在我被叶斐亚丢在地上的时候就冲了进来,一人好几脚踩了过来。
——我淦,怎么还有外援!
我抱头鼠窜,护着脑袋滚来滚去, Alpha皮糙肉厚也不是这么个皮糙肉厚法的啊。
神经病! ! !
“不生气……”
凭借我的灵敏度,我虽然很狼狈,但踩中我的寥寥无几,只有我不想躲的,就没有我躲不开的,不过一脚都没踩上也太奇怪了。
我忍痛被踩上两脚,在心里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