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此时心里仍还惦记白行首的事,根本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换了称呼,见他如此急躁、蛮狠,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想着他一走这么多天连个音讯都没有,她特意写信给他道歉他都不予理会,如今一回来不是想着亲她就是睡她,更想起临走那日清晨莫名其妙跟她说起的那些折辱的话,心里也是恼得狠。
可下半身也被他紧紧压着,只能气愤的用白嫩的脚丫去踩他的小腿,狠狠碾压道:
“崔彦,你还没交代清楚呢。”
本是质问的话,可从她发软的嗓音里传出来,却带着媚骨天成的娇喘、蛮性。
崔彦神魂就是一颤,小腿处又被那柔软的脚丫碾压着,又酥有麻,他真的爽得不能再爽了,抑制不住的便发出一阵舒服的低喘。
身体更是像受到了某种鼓励,激动不已。
亲得更凶了,更狠了,禁锢的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没有章法,只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去掠夺、去占有。
沈黛被他折腾的够呛,挣脱不开,抗拒不得,只一遍遍的咒骂,踹着:“王八蛋,停下。”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狂风暴雨。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她像是一朵娇嫩的鲜花,嘤嘤哭泣着。
可渐渐地往后,雨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如喘似泣…
像是怕她受惊,崔彦将她抱得更紧了。
......
窗外狂风骤歇,窗纸上摇晃的烛影停止了晃动。
崔彦却仍然不想松开她,一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额间汗湿的碎发,心疼的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
他本来就素了多日,一近她身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要她,然后她今日又跟个小野猫似的,那几分娇蛮的野性更勾起了他不顾一切要将她拆入腹中的兴致,她越是娇哭着骂他、踹他、抓他,他越是兴奋。
只是如今看着怀里昏死过去的小人,又心疼不已,只怪自己刚才太过孟浪,收不住力度。
唤人进来备了水之后,他便抱着她去了净室,亲自伺候着她将身体的每一处都洗净了,才又抱着她重回了床榻。
床榻上早就换了干净的被褥,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里侧,又给她一点点的穿好寝衣后,才舒舒服服的将她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
不过四更,窗沿才透过一丝微弱的光,他便醒了,今儿是要去上朝的。
他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怀里的小人柔柔弱弱的倒在他的怀里,完全不似平日里像只树懒似的扒在他身上,好看的眉头还微皱着,白嫩的脸颊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亲,直到留下一抹红痕,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血色才罢休。
接着他就准备起身,把她往旁边拨了拨,只她一离开他的身侧,身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那颈间、锁骨处都布满青紫的痕迹,他又掀了她衣襟看了看......最后蹲下去看了看
根本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顿时心里就是一阵钝痛,连忙去一旁的匣子里找膏药,跪在她的脚下,抬起一条腿小心翼翼的给她一寸寸涂抹着。
直到上方传来刺痛的嘤咛声,他才收了手,缓缓套好了裤腿。
起身来到床头,见她已经半睁开了眼睛却仍不愿意醒来的模样,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道:
“昨日夜里辛苦了,今儿多睡会儿。”
沈黛真是累的慌,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不知为何崔彦昨儿夜里分外激动,就跟恶狗扑食似的,根本就不给她一丝的喘息机会,
她愈是挣扎,他愈是激动,直将她骨头都要摁碎了。
而且他似乎很是享受她双手被控制住的模样。
一遍遍的情动,一遍遍的禁锢着。
又不是第一次开荤了,怎会如此疯狂。
她眼睛都不想睁,只不悦的撇了撇嘴,根本不想理他。
崔彦也知道她还恼着,只用指腹求和般抚了抚她撇起来的唇角。
“咚、咚、咚。”
外面长橙的敲门声已经响了第二次了,崔彦知道再耽误不得,便收了手抬腿下了床。
感受到身侧一轻,沈黛才肯睁开眼睛往外面瞧了瞧,就见崔彦已走到屏风前拿起了衣袍,她想起那日清晨他临走时的话,昨儿如此猴急的办事,有些话儿都没来得及说清楚。
虽然他事后还是待她极其温柔的,温柔到她有时候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谈恋爱的感觉,只这样的感觉也就昙花一现罢了。
他可以随意对她,对她好坏都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在他兴致好的时候、觉得亏欠的时候,她也可以闹一闹脾气,只有些一开始就定好的原则、规矩却不好打破。
他既然开了口让她做好一个外室的本分,她就不好再睡着了,指不定下次他情绪不佳又会拿她这些不守规矩的话来指责了。
她挣扎了下,缓缓抬起了上半身,准备起身去伺候他穿衣,只刚坐下就感觉身体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声。
崔彦听见声响,便立即转了身,见她正半靠在床榻准备穿衣的模样,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小脸却皱成了一坨,知道她肯定是疼着了,便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忍不住怪罪道:
“你这身体还没恢复,起来干嘛?”
沈黛.......你上次不是很威风、神气吗,让守规矩的人不是你么。
她真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也不看他道:
“我不是还要伺候你穿衣吗?”
崔彦才想起去洛阳的那个早晨自己说的那些话,当时只不过是气话,也是太高估了自己,以为真能随便就能丢开了她,只当她是个玩意养着。
可是从洛阳回来后,在城门口听到萧策说的那话时,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当他终于意识到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她时,他才感觉到巨大的后怕、恐惧。
也是他第一开始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于他不可能只是个随便的玩意儿,他想珍惜她、疼爱她、陪伴她。
此刻看着自己在她身上制造的这些痕迹,怜惜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再为这点小事伤疼。
只他到底还顾着些脸面,而且他也是真喜欢她什么都围着他转,尤其是笨手笨脚伺候他穿衣的样子,让他心里十分满足,便道:
“等你什么时候不疼了,再伺候我,今儿先再好好休息会儿。”
沈黛才拿一双上挑的杏眼瞟了瞟他道:“那你下次不会说我不守规矩吧?”
崔彦恨不得这时候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了,瞧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这时候搂着怀里的人,看她娇蛮的模样,哪还在乎什么规矩,只蹭着她的脸颊哄道:
“不会,我许你不守这些规矩。”
沈黛才向上抬眼认真的打量着他,这人怎么今早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昨儿夜里太舒服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崔彦看着她一副像见了鬼的模样,忍不住抬掌蒙住了她的眼睛。
“再好好睡会儿。”
说完就将她轻轻放了下去,又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的眉眼乖顺了下去,忍不住又想府身去亲亲。
只屋外“咚、咚”的扣门声又响起了,他才按了按自己虎口的位置,这上朝恐是真的要迟了,他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想亲近她,他觉得自己真是p中了她的迷魂汤,只要在她身边都走不动道了。
直到坐在开往皇宫的马车上,他的脑海都还是她的影子,他发现只要她有一点儿动静,他就会忍不住去靠近她,好像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就会特别喜欢她,但凡有她在的地方就想靠近她,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想搂她、抱她、亲她。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就会那么喜欢她呢。
恍神间似乎又想起了父亲,记得那日崔苗在潘楼大街打了白行首,他为此没有给崔苗脸面,然后回到府邸被他们训斥了一顿,当时他就狠狠的怼了殷氏,还没两句殷氏就开始嘤嘤哭着,他记得父亲就是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前,非常自然的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眼底尽是心疼和怜惜。
这是他在和母亲之间的相处中从来没有过的表情,他和母亲之间总是淡淡的,两人虽也经常笑着说事,他去外面办差回来也会给母亲带上一支珠钗,然后小心替她簪上;也会在母亲伤心难过的时候,将她揽在肩上安慰。
可是身体骗不了人,他虽然也对母亲好,会关心她、会安慰她、会照顾她,可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夫妻敦伦也是规规矩矩。
他们之间总是礼貌的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他从未不由自主的倾向她。
从来没有像对殷氏那般不顾场合的就将人搂在怀里,也从来没有这般情绪外漏,将一个国公爷心底对人的那股子怜惜、心疼赤.裸的展现在人前,更遑论他那不由自主的本能就想靠近殷氏的身体的动作。
他想起晨间躺在他身侧的女子,想着自己竟不顾迟了早朝也想多搂一楼她,竟是那么的像自己的父亲。
他对殷氏与他对沈黛,又有何不同呢?
难道还真有是父子心性这一说?
难道他也会继承父亲这般宿命吗?
只父亲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殷氏,可他呢?
可他呢,他又该如何。
他曾在母亲的坟前发过誓,他永远不会像父亲那样。
现在他还做得到吗?
他忽然问自己,却一时又寻不到答案。
“爷,宫门到了。”
直到长橙在外面叩了叩车门,他才从思绪中回神,缓缓下了马车,最后一个入了宫门。
早朝之上,柴二陛下高坐在龙椅上,听完底下大臣们的奏报后,很是满意的摸了摸他那尚且稚嫩的两撇八字胡。
总算他们识像,今儿汇报的都是些好消息,没再拿一些天灾人祸或是一些解决不了的陈年旧弊来烦他了,一旁大监观柴二陛下神色,正准备尖声宣布:“退朝。”
只他才张了个口,声还没出,就见下首左列臣子中间,缓缓走出一个绯色官袍的御使大夫来,高声启奏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
此时柴二陛下的心都飞到了刚新封的柳贵人那了,冷不丁的却还有人出列奏报,本是有点不爽的,但是看着下面由他一手提拔的王探花、且又相貌堂堂,看起来甚是风姿绰约,便也没那么不耐烦了,只收了收兴致道:
“准奏。”
王昭珩才依着昨儿崔彦传达的意思,不疾不徐的启奏道:
“臣闻昨日端阳公主因安驸马之死,迁怒于一无辜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带领公主府侍卫闯入民宅,无故对其进行鞭打数小时,致使该女子毁容、全身溃烂,濒临死亡。臣认为,
其一,安驸马所犯之事乃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之,端阳公主因此责难她人,甚是不通礼仪,质堪为皇家女?
其二,端阳公主私闯民宅且随意鞭打百姓,有违后宋律法,当受杖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恳请陛下依律处置。”
王昭珩奏报完之后,满殿文武的视线就都在柴二陛下和他之间扫了扫。
这个王御史还真是够虎的,他们这些人中谁没有领教过端阳公主的厉害,以前就被先帝宠的无法无天,连大臣都敢打,何况一个民女,如今又被柴二陛下殷切关照着,谁敢惹她呀。
只不过打了一个民女,多大点事儿,大不了赔点钱,这个王御史怎么就拿这芝麻点大的事来弹劾端阳公主了。
他怕是个愣头青吧。
也是这个王御史好像是近日才从江宁那七品县令升上来的,还不知道这京里的御史该怎么当吧。